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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鸣向前走了几步,坐在潮夕身旁,举止神情间皆透露着几分得意,“哎不过啊,这冥界的公主并非是丑陋之人,反倒是可爱的紧。我自坐上太子之位后,顺理成章与她订了亲,虽说她拒了亲,让我错失美人,可天帝倒因此有愧与我,反将几个宝器赠予我。哎,三弟,你说这是不是我的福气?”
潮夕依旧未答。
龙鸣笑笑,自顾自地继续言说:“我知道,因那谜咒之事,你对我心里有恨。可是我告诉你啊,我这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了,我早就与你说过,那重明鸟一族皆是异类,虽是神,却也是兽,不可同日而语。”
“父帝是看中穆玖云这丫头不假,但他不喜欢重明鸟一族也是真,你当她是个仙兽居于你的殿中,自是无碍。若要与她成亲,结为夫妻,你让他天帝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再说了,那穆玖云才离开你不久,便在冥界与一鬼差厮混在一起,竟还与其同室共眠,也实在不是可托付之人啊!”
潮夕闻此,这才睁开眼,“你说什么?”
“哎呀,我的三弟在这璃水阁受尽寒风之苦,她却同冥界鬼差如胶似漆。”龙鸣不怀好意笑道:“你若不信,待你出去后一探便知。”
此话一出,潮夕的脸色果然黯淡了几分,双眸像是被法术操纵一般,一眨不眨望着前方。越是如此,龙鸣便越是得意。
“那鬼差是何许人也?玖云为何会与他厮混在一起。”
“冥界之事,咱们不好过问太多,但三弟想知道的事,你大哥我早已给你探出来了,你可愿听?”
潮夕顿了顿,他想都没想就信了龙鸣的话,笃定地闭上眼:“那鬼差是何人?”
“那人名司乐,现是冥界阎罗秦广王殿下的一平头鬼差,此前不久,二人还一同前往虚空幻境,很是亲近。”
潮夕不回话了。
龙鸣接着道:“三弟啊,若你愿答应我的事,甘愿交出……”
“不可能。”
“呵呵,三弟先别急着回绝。”龙鸣凑近了些,从容道:“你自会应了这件事的。”说罢,龙鸣站起身挥袖离去,待他离开后,寒风再起,每一处都惹得潮夕心生恻隐。
穆玖云。
自他进入璃水阁后,每一天都无不是靠着这三个字挺过来的,他爱穆玖云,爱的疯狂。
爱到可以为了她放弃天界太子之位,可以为了她与整个天界为敌,他可以不要权位、不要名利、也不要自己,唯独不能不要她。
为了她,他可以抵下谜咒之苦、三界罪责、帝后之怨,但听闻玖云在冥界的事情后,还是思虑片刻,终是起了怨。
尽管他心里清楚,龙鸣此言有几分关心,有几分嘲讽,不过是想看他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罢了。而潮夕伪装不来,他的恨、他的怨、他脑海里幻想的玖云与他人同床共室的画面,总是像潮水般席卷而来,想忘也忘不掉。
良久,潮夕将腰间别的玉佩取下。
晶莹剔透的玉佩瞬间折射出光来,潮夕攥了攥,问道玉佩里的人,“方才龙鸣一言,可都是真的?”
玉佩闪了闪金光,声音从璃水阁上方传来:“是。”
潮夕听得分明,又将手中的玉佩攥的更紧了些,久久答不出一个字来。
初来璃水阁时,天帝要他想清楚了再出来,可惜潮夕想不清楚。他偏偏要求一个同玖云的将来,于是璃水阁再多的苦难他也受得住。
天帝想过这执拗之人定是不肯轻易作罢,只想找个由头惩罚他,哪料,竟还真的等到潮夕自己想通的时候。
潮夕盯着玉佩出神,不禁道:“她可知我还在此处等她?”
玉佩未做答,金光慢慢淡去。
潮夕松开玉佩,微微摇了摇头,失落的神情不禁而现。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殿门,寒风依旧刺骨的冷,几道细风刮过面庞,瞬间留下一道血痕。潮夕怔了怔,忽地昏倒在地,仿佛一切皆是虚妄。
27 姻缘天定
不几日,九月初三。
天界紫微宫内一片哗然,天后率了各大神兵小将一同来探望潮夕,谁也没料到,曾经固执的天界三太子,竟有一天能突然想明白,自己从璃水阁内走了出来。
龙鸣自是也没料到,他本只想气气潮夕,哪料会将一个“废人”又引出来,真乃搬石砸脚、作茧自缚。
此时的潮夕半倚在紫微内殿的软塌之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着司命星君的命格簿子。
按道理讲,天机不可泄露,即便他是天界三殿下,身份尊贵,也不该迟迟霸占着命格簿不肯还给司命星君。
眼见午时将近,司命星君有些急了,只得在殿外来回踱步干着急。
天后见此,命一干人全都退下,殿内只剩下她与潮夕二人,这才焦急的凑上前去,“夕儿,你在里面受苦了……”
潮夕顿了顿,一副莫测之态,拢着袖子回道天后:“有劳母后操心了。”
“你既想明白了,我也就不便多说了。现下看来,那雨神芙蓉也不是什么良善之类,自那龙鸣做了太子后,成日去他殿里候着,实在不知廉耻。你既不喜欢雨神,便不喜欢罢。”
潮夕垂首做聆听之态,却始终一言不发,惹得天后肃然清了清嗓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这天下哪有娘不疼子的,更何况天后只潮夕一子,自是万事都想他好的。潮夕明白这一点,自小也都是顺着天后,听文学道无一不是遵从天后的想法。
唯独在婚配上,他不愿听天后之言,迎娶冥界公主。
他原以为同冥界联姻,只因他是天界太子的候选人,这才免不了此劫。于是,他想尽法子推龙鸣上位,可谁知不用做太子了,却还要迎娶雨神。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天界真神也无一例外。
正是此时,潮夕手中一顿,双眸停留在命格簿一处,微微怔了怔。
天后心虚,欲言又止了半天,这才开口道:“夕儿,天机不可泄露啊,还是将这命格簿子还给司命星君才是。”
潮夕呆了呆,抬头看了眼天后,又将命格簿拿的更近了些。
那命格簿上‘潮夕’二字一旁,静静躺着‘芙蓉’二字,大致一看虽无异处,但细细一看分明是被人改过。
“传司命星君!”潮夕朝着殿外喊道。
天后急了,想说点什么却又半天想不出个缘由,直至司命星君进了内殿,这才使了一个眼神给司命。
“司命星君,你可知罪!”潮夕气的双眼发红,一把将命格簿扔在桌案上。
司命从未见过潮夕如此发火,一抬袖子,死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问你,私自篡改他人命格是何罪?”
司命吓得不敢抬头,又不得已斜斜朝着天后瞥了一眼。
见瞒不过,天后只好从实说了,“行了行了,你也莫要怨司命星君了,这命格簿是我命他改的,若你定要追责,便将我告上天庭好了。”
潮夕在心中悲叹了一声,母后啊母后,儿臣自小对您言听计从,为何您连命格一事都要篡改?若是旁人,这可是剥夺神籍的大罪啊!
天后茫然了半晌,端起案上的冷茶饮了两口,这才苦着一张脸道:“夕儿啊,你也莫要怪我,即便是不改这命格簿,你这姻缘线的另一头也不是穆玖云。”
潮夕自然是不信的,拧着一双眉道:“不可能!”
见潮夕眉眼冷了下去,天后复又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小口,诚实道:“你若不信,看看穆玖云的名字可否被改过?”
潮夕急忙拿起命格簿翻起来,片刻后翻到‘玖云’的名字,先是一阵欣喜上了眉梢,遂又渐渐暗淡下来,红了的眼眶久久不能平复。
‘玖云’二字定定写在命格簿上,从未有被改过的痕迹,而她一旁的那个人,并不是‘潮夕’。
“若不是玖云,那为何我会对她动心?”潮夕失落地坐在青杠木的靠背椅上,对着司命星君喊道。
“殿下,姻缘虽天定,但心有归属。殿下虽对重明上仙有情,但着实无份,不然这世间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孽缘了。”
孽缘吗?
潮夕皱了皱眉,干巴巴一笑,“那为何这此人变成雨神后,我会心动?”
“雨神命格孤寡,本是无姻缘的神,命格改后,殿下的心随着星宿变化而变化,会有心动的朦胧之感,也是正常的。”
闻言,潮夕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司命星君。
难怪那段时日他时常恍惚,总是在雨神和玖云间徘徊,原是这命格簿搞的鬼。
天命不可违。
这命格簿上,写着他何时何月与雨神相识,又于何时何日与她相知相恋,时日靠近,他像中了法术一般,久久缓不过神来。直至玖云因此对他寒了心,这才将这段缘分做了个了结。
可命格簿上的缘虽是尽了,他的心却陷入了更深的深渊。
自玖云离去后,他的脑中就莫名地一抽一抽,仿佛有道通透的白光时常闪过。那段时日,他脾气暴躁,度量也没往日宽厚,见着雨神就觉着周身上下不舒适,受不得半点言语。
原是,心与命在对抗。
怔愣时,潮夕手中的茶盏‘啪’一声掉在地上,天后慌忙迎上前去,心猛地一瞧,“我是知晓了你与那丫头定是没有结果的,这才想着将你配个好姻缘。原以为雨神命格与你相配,能助你平步青云,哪料会……会到这一步!”
潮夕额角上的青筋又跳了两跳,心底一颤。
是啊,原本他姻缘线的另一头,也不是玖云,那么是雨神还是别个谁,也都无所谓了。
想到此处,潮夕忽又看了看命格簿上,玖云名字一旁的那两个字。
司乐。
“司乐……”他小声嘀咕。
这便是玖云的命定之人。
良久,潮夕将命格簿合起,一把扔给了司命星君。
他立在原地计较了半刻,唏嘘了半刻,叹息了半刻,到底是没得出个什么结果来。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在他与玖云的点滴记忆中,一遍遍重复上演。
这世间只有一个穆玖云。
名字是他取的,姓也是他给的。怎么这名字的旁边,就能是别人了呢?
28 骤风急雨
不知怎的,玖云近些时日忽地不做那怪梦了。
这本是件好事,可玖云却无端犯了愁,心道若是梦魇消失了,谜咒之事又不知何时才能解了。
正当时,窗外忽地一道惊雷劈天,玖云抬望眼去,只见暗黑浓雾的天气忽地多了几层乌云,不过眨眼间,豆大的雨水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奇怪,冥界鲜少下雨,怎地今日下起雨来了?
难不成又是那雨神作怪?玖云心里不由一紧,迈着疾步走出明镜殿,意图探个究竟。
刚在殿外停下不到半刻时辰,司乐便拉起玖云往一旁的凉亭处跑去,还不忘将自己的纱笠取下戴在玖云头上,给她遮风挡雨,也是十分怜香惜玉了。
“不过是淋个雨,不碍事的。”玖云一边说着,一边忙着将自己身上的雨水抖落,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来,小心翼翼地将额角上的雨水抹净。
“旁人都是下雨了往屋里躲,你倒好,偏偏等到下雨了从屋里跑出来。”
“你都瞧见了?”
“那是自然。”
玖云怔了怔,撅着嘴巴嘟囔,“你到底是不是成日躲在一旁监视我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雨越发越大,司乐掐了个手印,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亭子外面架起了一个封印之地,雨水绕亭而流,彻底隔绝开来。
到了此时,玖云才感到害怕。
万万没想到这雨势如此之急,不到几刻钟便成河一般流了起来,司乐虽围了结界,但明显撑不过一个时辰,还得另想它法。
玖云心急,不知怎地今日见了雨水,忽地心口发慌,谜咒顺势也发作起来,两只胳膊骤然间变成双翼,眼看就要恢复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