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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只是想让司乐心甘情愿地帮她解开谜咒,回到天界。作为交换,她自然也要给司乐一些甜头才是,好让这个利益互换能顺其自然。
后来,她暗室私心,妄图将这个面如冠玉的鬼君占为己有。
她想过,也放弃过。毕竟,他是乙月公主的心上人,终是要成为众人口中的冥界驸马,那也是他的梦想。
可是,她也不甘心过,因为他说了,他不喜欢。
凭着一丝直觉,玖云能肯定司乐不是真心爱乙月的。对,他一定是不爱的。
但那又如何呢?
他说过,只有娶了乙月,才有机会一统冥界。彼时,报仇雪恨与再造山河,才能梦笔生花如愿以偿。
这是他的心愿,一直以来的心愿,但自始至终与玖云无关。
玖云思索着,一时间忘了时间流逝,就连烛火堙灭也未曾察觉。司乐起身将烛光重新点燃,复又回过头,淡淡道:“我听闻神族无姓,你为何入了天界还同你氏族一个姓氏?”
玖云细细回想着,重明鸟一族久居神孟山,氏族虽小,但五脏俱全,也算是个氏族。但未曾听爹娘说起过姓氏一事,只知族长有姓,族群里的人都随着他姓,并未有其他分支姓氏。
可是,那为何她会姓穆呢?
“你不会忘记自己爹娘的姓氏了吧?”见玖云没答,司乐又轻声问道。
“怎么会……”玖云小心翼翼地回想,低声自言自语:“我爹爹是重明鸟一族的堂主,名照青,姓氏是……是……就是姓照啊。”突然,玖云“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道:“我回想起来了,我们氏族中,成了亲的女子要随着夫家姓,未成亲的女子没有姓氏。因此,我爹爹姓照,我自然也是随他姓照。”
玖云说完,自己也下意识地愣住,张着嘴说不出话。她明明姓穆,没随着她爹姓。
神族无姓,可重明鸟一族属神兽,并不是真正的神族。他们虽世代侍奉神族,与神族同享天界繁华,却居住在凡间的神孟山。
天地伊始,神孟山是各大神兽居住的仙地,重明鸟一族也不例外。可这里到底是凡间,有人便有烟火,自然也少不了同凡间往来,久而久之,习惯风俗也多偏向凡间,有姓氏也不足为奇。
但重明鸟一族实在人烟稀少,又多于近亲成婚,姓氏之事常常不被提起,故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你会姓穆,我猜多半与你在天界的境遇有关。”司乐走近窗旁,一股阴风吹过他的面庞,几缕发丝被吹起,很是迷人。
玖云一边欣赏着这绝美画卷,一边沉思着——
又是和那个白衣男子有关吗?
又是天界的三殿下潮夕吗?
她缓缓垂下眸子,懒懒地耷拉下眼皮,神情间透着几分忧伤,嗓音也低沉,“即便是天界,也不该随着凡间的规矩赐姓啊……”
司乐怔了怔,目光担忧。
他最是不愿提及玖云梦中男子的事,可玖云身中谜咒一事又与他密不可分,不得不提起。
现如今三界十分动荡,冥界鬼将皆求自保,不愿打探天界仙神之事,以免引来祸端。故此,他也不好四处打探那天界三殿下的现况。
但若是身处天界之人,自然对这位三殿下的境况了如指掌。
霎时,司乐抬眸,神情凝重,想到了一个人。
龙鸣。
23 再登天庭
天帝有三子,唯长子龙鸣最不受宠。不仅不受天帝宠爱,也不招天庭一众神仙待见,偌大的华凌宫殿内,无锦绣华服,亦无名贵宝器。
因此,龙鸣自小便知,若要在天庭内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得不擅谋人心。那些情爱之事、烟柳之事,打一开始便就是与他无关的。
天界众神在龙鸣眼中,皆是唯利是图的象征,各个攀龙附凤、欲壑难填,本就无真情相授。若要说这世间可还有什么真情,便要属他在冥界一见倾心的公主,乙月。
那是他有生之来,遇见的唯一一个冰清玉洁、天真烂漫的女君。
但不日前,这位冰肌玉骨的小公主独自一人前往天庭,退了他处心积虑才求来的婚约,并扬言,此生非司乐不嫁。
司乐?
龙鸣四处打探,原是位从修罗道一路爬出的无名小冥仙。
此人阴险精明,城府很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龙鸣虽与司乐未曾谋面,但只道听途说,也知此人能耐如何。自古以来,能从修罗道走出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活下来了,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有几人像他这般?
若非乙月心仪此人,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但此人既寻死,非要娶乙月,那龙鸣自是也不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定要和此人讨个说法。是以,他意图联合冥帝设计此人,使其困于虚空幻境,魂飞魄散后,再无往生。
谁料,非但没死,乙月还为此人再次寻到了天庭。
听闻乙月来华凌宫,龙鸣早早便在宫外候着,见人走近,这才定了定神,看向眼前这位身着留仙裙,头梳百合髻的娇美仙娥。
虽她退了婚,但龙鸣并未加怒于她,依然勾起弯唇,施礼道:“月儿,好久不见。”
同是颇有城府的仙君,可乙月偏偏只中意司乐,张口闭口也是司乐,今日前来,定然也是因为司乐。龙鸣知她心意,不怪罪,也不抱怨。
因为司乐,乙月才能笑着走进华凌宫,又安然地坐下,对龙鸣笑着道:“我此番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龙鸣从未见乙月如此认真,故也笑着坐下,吩咐所有随从退下,问道:“何人?”
乙月顿了顿,“穆玖云。”
她是替司乐问的,但也是替她自己问。
自那日司乐来寻她,要她找龙鸣来打探玖云之事时,她便知,此生与司乐已是无缘了。
她只是好奇,那个能在司乐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让他不顾一切前去解救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物。
相识几千年,司乐从未有求于她,第一次,便是为了玖云。
他要她打探玖云的身世,却从未想过她此番来天界,见到与她有过婚约的龙鸣会有何交织。他要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未曾想过为此她须得付出什么,只一句“感谢”便可。
可乙月还是应了下来。
她虽不悦,心里藏着隐忧,但龙鸣于她也并不是可恶可怕之人。
但龙鸣却不喜听到‘穆玖云’这个名字,因着是乙月问,这才将紧了的眉头松下,着实一愣,“你为何要问起此人?”
乙月原先没想着玖云是个什么人物,但见龙鸣这般反应,不由心头一紧,“你快说说啊,此人为何会来冥界?”
“天界仙神被贬,自是犯错受罚才会如此。”
“犯了什么错?”乙月低头沉思片刻,心道玖云初来冥界之时,只闻她是天界交于冥界之礼。因她是重明鸟,有驱邪避灾一职,以此惩治冥界恶魂,并未听闻她身上有什么错处。乙月实在想不明白,越发起了兴致,目不转睛地盯着龙鸣,“快同我说说。”
龙鸣实在不想提及此人,只想找个时机将目光错开,可见乙月直直盯着他看,又实在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她是潮夕殿中的仙娥,我哪里会知道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我与那潮夕自小不对付,也不愿去打探他殿内之事……”
听出龙鸣意欲将此事搪塞过去,乙月不乐意了,“若你不说,我便用鬼火将你这华凌宫烧的一干二净!”
她的鬼火烧些花花草草还行,哪里烧的掉天界的华凌宫,只是龙鸣不舍她动气,只好想了想无言道:“好好好,你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乙月皱着脸不服气道,“你就先来说说,她在天宫待着好好地,为何会去冥界?”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还有,那潮夕与她,是何关系?”
龙鸣本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照理说,潮夕若成了冥界的眼中钉,他在其中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一番,那以后再出手对付自然不成大事。可偏偏来者是乙月,他不好在其中强加论断,只好依实话道:“她本是父帝的神鸟,因修了神,这才被送至潮夕座下。你也知道,我那偏心的父帝尤其疼爱他那无能之子,自是想他好的。”
“后来呢?”
“后来,这仙娥不自量力,妄图跻身帝族,与潮夕双宿双飞,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其时,窗外二三冬鸟飞过,因着天界的神鸟有了灵力,自是与凡间的鸟多有不同。见着冥界来的乙月,不由被其灵气吸引,不多时,又因飞的过高而撞上穹顶的花墙,摔了下来。
乙月朝此处看了看,繁乱的心思不由被打断,故不再追问了,只愣在原地低着头思索。她虽不喜欢玖云,但隐隐中却觉着,事实并非像龙鸣所说的这般。
半晌,乙月回过神来,“既然你知道的不多,我就不向你打听此人了。”说完,脚下一顿,便要离去。
“等等。”龙鸣话方脱口,手已上前不由地拦住乙月,“公主若肯赏脸留在华凌宫用晚膳,我自能帮公主打探出更多关于那神鸟的事来。”
见乙月不说话,又垂着眼理直气壮道:“那神鸟虽在天界时日不短,但龙鸣与其确实无交集,若公主实在想知,龙鸣也愿去打探一番,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请公主道出实情,为何要打探此人,又为何会为此人寻到本殿下呢?”
乙月欲言又止,百合髻边的黑色簪花摇摇欲坠,她想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不能道出‘司乐’两个字。
许久,她故作漫不经心道:“自是我父君要我前来打探的。”
24 不速之客
龙鸣不信乙月的鬼话。乙月骗人的时候,会不由地用手指挠后耳根,这一举动将她暴露无疑,任凭她再怎么解释,龙鸣也不信。
但信与不信也没那么重要,反正他也不是头回被她骗。上回乙月应他要与其成婚之时,还举着手立誓,说是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转眼间还不是闹着嚷着要退婚。
也是,答应同他成婚是为了司乐,退婚同样也是因为司乐,他自始至终都不是这其中的角儿。
罢了,龙鸣心道,能一起享用晚膳亦甚是不错。龙鸣是个能受得住冤屈的神仙,也是个能及时享乐的主儿,快活一天是一天,是所有出身不幸之人的快乐之道。
很快便到了用膳之时,二人各怀心事围坐在桌旁。乙月取了茶吃,半句话也不同龙鸣讲,只抬着眸看着窗外,似是在赏景一般。
也道华凌宫景色宜人,四色花锦尽落眸底。
不多时,门外一个仙子闯入乙月眼中,须臾过后,殿外天兵天将的声音落入耳中:“雨神。”
乙月素手紧了紧,侧首任由鬓上的钗珠缓泻轻摇,顿了顿,捻着眸中清波看向龙鸣,“此人是……”
几目相对,龙鸣不由地怔了片刻,心道雨神此番前来真不是时候,嘴上又只得笑笑,启唇蕴软:“今日我华凌宫天降福泽,先有公主驾到,这又迎来了雨神。即是如此,便一同用膳,正所谓机不可失,时在当下。”
原是雨神。
乙月细眉微蹙,面不改色地又端起茶碗,眸内波光沉浮几度,终是一言未发,只附和着一同笑了笑。
此刻雨神虽笑靥如花,但眸中却尽显冷意傲气,与其娇艳妩媚的外表相差甚大。她朝乙月走近,伸手示意:“早闻冥界公主花颜月貌,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乙月笑笑,没应话,也没回礼。
此人与龙鸣的关系绝非一般,若不是此,也不会在晚膳之时前来。瞧着她那副心存不善的嘴脸和精心打扮的妆容,便知她早是将乙月视作眼中钉了。
即是如此,还非要虚情假意一番,实在叫乙月没了兴致。
既有旁人在,那也不适在此时盘问玖云的事了,乙月慵慵一笑,“这天界的食物我吃不惯,先行告退了。”说完起身,回头看向龙鸣,“打探清楚了,我改日再来。”
龙鸣自是识趣,即便不舍乙月走,也不好强留,只顺着乙月的话乖乖点了点头。
谁料,雨神却眯眸窃窃一笑,垂首出声:“无妨,公主前来定是同太子有要事相商,芙蓉岂能不识时务?”
“雨神……”龙鸣压着嗓子,皱着眉瞪了眼雨神。
雨神本还是耐着性子的,见龙鸣瞪她,忽地不悦了,先前低眉顺耳的模样霎时消失,言语也更刻薄:“芙蓉自知来错了时辰,破坏了二位的兴致。太子与公主是两户仙门,上赐的姻亲,纵我身在天界,也挡不住这其间的缘分。”
龙鸣本就不喜欢雨神平日里这阴阳怪气的毛病,如今当着乙月的面,更是不悦了。
她这话是说给龙鸣听的,明知乙月将退婚一事闹的三界皆知,还故意说出来不嫌事大。
龙鸣虽是太子,但雨神近来风头正盛,且不提她有战功在身,堪堪就在前几日,天帝还赐了她万千名贵宝器。
龙鸣虽阴狠狡诈,但用情专一,并未对除了乙月之外的女子动心过,其间自也包括雨神。若不是前些日子为了对付司乐,不得不借她掌雨之职,也不至于被其缠上。
说到底,龙鸣心里清楚,这雨神接近他不过是看中他太子的身份,若不是此,她和天庭中那些僭越的神仙也无甚差别。
她想做天界的太子妃,至于谁是太子,雨神并不在意。
三殿下潮夕虽是天后之子,承太子一位名正言顺,可惜是个痴情种,枉费了天帝天后的良苦用心。二殿下已被封妖界妖王,剩下可以承太子之位的,只剩龙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