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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小姐。”顾老爷子走过来，“蔚淑很疼爱这个小孙女，一听说你要带她走，蔚淑血压升高昏过去了。”

  　　乔穗咬唇：“这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力决定她住在哪里。”

  　　“话是这样说，但是乔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才好。”顾老爷子浸淫商场几十载，很会打攻心战。

  　　“乔小姐，你看这样行吗，把孩子留老宅再住两天，待到蔚淑的血压稳定下来，我亲自把孩子送到庭芳苑。”

  　　乔穗不语。

  　　“乔小姐，你不能见死不救！蔚淑醒来看不到孩子肯定还会伤心的——”顾老爷子话没说完，顾融的脚步声传来。

  　　乔穗看向顾融。

  　　顾融眉宇紧蹙，先看了眼老爷子“我妈已经醒过来了。”

  　　顾老爷子松口气，朝乔穗道：“乔小姐，顾某很少求人，还请你成全。”

  　　“成全什么？”顾融看出乔穗满眼愁绪，忙问。

  　　顾老爷子：“我在与乔小姐说话，没你的事儿。”

  　　一个将近七十的老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乔穗纵使有一万个拒绝的理由，现在一个也说不出口。

  　　顾融低声问：“穗穗，到底怎么了？”

  　　乔穗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和脸蛋儿，“让糖糖再在老宅住两天，两天后我来接她。到时候，老爷子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推拒。还有句话必须说在前头——不许再给孩子喂任何辅食！”

  　　“请乔小姐放心，糖糖是我嫡亲的孙女，这两点我和蔚淑一定做到。”顾老爷子沉声应下。

  　　最终还是乔穗的让步，给今天的事儿画了个句号。

  　　回庭芳苑的路上，顾融一手开车，一手握住乔穗的手，心疼不已。

  　　从顾家老宅出来，乔穗都在沉默。

  　　这夜，顾融紧紧把乔穗搂在怀中，无论怎么逗弄，乔穗只把后背留给他。

  　　夜半，顾融被乔穗压抑的哭声惊醒。

  　　“穗穗，别哭，明天一早我就把糖糖接过来。”他软言温语相劝多时，乔穗情绪才稳定下来。

  　　“我都答应你家老爷子了，让糖糖再在老宅住两天。”乔穗喃喃，“两天而已，眨眼就到。”

  　　顾融俯身，吻住她眼角的泪。

  　　下半夜，乔穗噩梦连连。

  　　都是和糖糖有关。

  　　一会儿糖糖被人抢走，一会儿糖糖掉进深水坑······

  　　乔穗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捱到早上六点，索性起床洗漱。

  　　顾融也跟着起床，看她情绪低落，非要牵着她的手去小区里散心。

  　　整个庭芳苑的植被很好，里面有假山流水，石子路，走上半圈也得一个小时。

  　　顾融拥着乔穗，乔穗想偷懒都不行。

  　　两人围着小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顾融说庭芳苑对面有个粥铺，一起去把早饭吃了。

  　　乔穗刚想说不饿，就被顾融捏了下鼻子，“不去也得去。”

  　　两人步行出了小区，在粥铺点了蟹黄汤包和绿豆百合粥。

  　　吃完早餐，乔穗的心情好了不少。

  　　上班之前，还化了个淡妆。

  　　阅澜有开早会的惯例，早会结束后，江城澜把乔穗留下。

  　　“乔副总，我和顾明心今晚想请你和我小舅子吃饭，能否赏个脸？”

  　　几秒钟之后，乔穗才意识到江城澜说的小舅子是顾融。

  　　姐姐姐夫请小舅子吃饭理所应当，但乔穗实在不想和顾明心有交集。

  　　“江总还是问顾融吧，我早就和朋友约好了，晚上没时间。”

  　　“真是扫兴，乔副总每次都要爽约。”江城澜失望地摊手，“那就下次，我还真要看看乔副总又会搬出什么理由。”

  　　乔穗忙到下午，顾融的电话打进来，很是慌张和急促：“穗穗，糖糖出了点事儿。马上下楼，我司机在停车场等你——”

  第110章 不在了

  　　听到糖糖出事，乔穗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

  　　她跌跌撞撞跑进电梯，顾融的司机已候在停车场。

  　　路上，她拨顾融的电话，不接。

  　　拨张姨的电话三次，才通。

  　　张姨在哭，乔穗的心狠狠抽搐在一起，连问两次“糖糖怎么了？”

  　　“乔小姐你快点过来吧——”

  　　张姨哭着挂断电话。

  　　乔穗想起这两天总在做的噩梦，冷汗涔涔。

  　　当司机把车子停在顾家老宅大门口时，乔穗飞奔着跑进去。

  　　离主屋还有一段距离，她的高跟鞋跑丢一只。

  　　管家一脸凝重，出来迎乔穗，“乔小姐，小小姐已被送去医院抢救！”

  　　“糖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被送进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乔穗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

  　　管家目光闪躲：“我们当时都在后院，不太清楚。”

  　　乔穗听到何蔚淑撕心裂肺的哭声“糖糖走了，奶奶也不活了——”

  　　乔穗的心被刀子一下下凌迟着。

  　　她的糖糖到底怎么啦？

  　　一股腥甜忽然从她喉咙中喷涌而出。

  　　短暂的头晕目眩之后，她整个人倒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天后，乔穗才悠悠转醒。

  　　她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满是酒精消毒水的世界。

  　　窗帘，墙壁，床单，颜色单调的乏味。

  　　右手还插着针头，打着点滴。

  　　唯一的感觉是心口在疼。

  　　顾融坐在她床边。

  　　乔穗发现顾融胡茬有些长，衬衫扣子系错两粒，整个人颓废又憔悴。

  　　“穗穗，醒了。”

  　　顾融双目猩红，嗓子喑哑。

  　　“糖糖呢，糖糖怎么样了？”乔穗猛然起身，但体力不支倒在床上。

  　　顾融把她摁住，“先养好身体再说。张姨熬好了粥，你先喝点儿。”

  　　乔穗双手紧抓顾融的衬衫，崩溃地问：“顾融，你告诉我——糖糖呢？”

  　　顾融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等你好起来，再说糖糖的事儿。”

  　　乔穗的泪珠在眼圈里打转，“顾融，求你告诉我实情——糖糖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融抿唇，沉默。

  　　“不说是吧，好，我自己去找答案。”乔穗拔掉手腕的针头，几滴血珠渗出。

  　　顾融伸手去帮她，被她避开。

  　　她下床刚走出两步，双脚一软瘫倒在地。

  　　顾融再次来扶她，她盯着顾融，“顾融，糖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穗穗。”顾融眼尾红的骇人，“我不想骗你——糖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乔穗揪住顾融的衣衫，嗓音凄厉，“你们把她弄哪儿了？当初你爸亲口答应我，两天之后把糖糖送到庭芳苑！”

  　　顾融沉默，只紧紧搂住乔穗。

  　　乔穗气急攻心再度昏死过去。

  　　医生赶来进行急救，顾融被撵出病房。

  　　他站在走廊，拿着烟吸了一支又一支。

  　　乔穗醒来是两天后。

  　　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顾融。

  　　顾融穿的依旧是上次的衣服，神色更加颓废，胡茬更长。

  　　他拥住乔穗，在乔穗耳边一遍遍喃喃：“穗穗，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也不是糖糖了——”乔穗泣不成声。

  　　乔穗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昔日的绚丽荡然无存。

  　　许久，乔穗才回过神来：“顾融，别骗我——糖糖是怎么死的？”

  　　顾融早有准备：“发烧昏厥，抢救无效。”

  　　“这么幼稚的玩笑，你觉得我会信吗？”乔穗笑声凄然。

  　　顾融的心被乔穗的目光刺得生疼。

  　　“穗穗，的确如此。有医院的抢救记录和病例。”

  　　乔穗又嘲讽地笑了声，“当初我怀糖糖的时候，不是也没体检出怀孕么。顾融，如果你觉得能骗我一辈子，就别说。”

  　　顾融烦躁地拿出支烟，放到唇边又揉碎扔地上。

  　　两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乔穗见到糖糖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