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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当下。”金顺还是不正面回答。美凤还想深问,说以后不想了?不打算结婚,生孩子,相伴到老?说得太深入,金顺也没料到,实际上,自从和峻桐撕开了面具,一番争吵之后,金顺,哦不,陈若男也在思考自己和峻桐的关系。她爱峻桐么。爱,可是似乎只能在金顺这个虚假的身份之下,她才能这样无拘无束,甚至放浪形骸地去爱这么一个人。
“到老?没想过?或许曾经拥有,就是美好。”金顺感叹。美凤道:“如果峻桐回来了,你替我告诉他,谢谢他。”金顺问什么意思,你要走,去哪里。美凤说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来,这把年纪不能谈未来了,所以我才想跟你说说你们的未来。
金顺说董老师你说哪去了,哪那么悲观,想想开心的事,马上咱们就赚钱了,拿了钱,请几个保姆给你养老都没问题。美凤没接话。只说最近几天可能要去乡下扫墓,赶在清明前头,人少一些家里没人你就别过来了。
翌日,宫良、曹奇、安浩先飞深圳。安顿下来。钱存得散,据说分在几百个人头里头,打招呼准备打款,也是个麻烦事。三千万,一百个户头,每个户头分时段汇出去十万,是个系统工程。
第三天,艾瑞克跟深圳的【创建和谐家园】打好招呼,当晚,美凤、大红、子玉三个人坐红眼航班夜飞深圳。子玉的行李最多,光拖运办了一个小时。
第四天,准备上飞机,子玉抱怨,“明明有白天的,非要晚上飞。”大红说:“晚上飞都够引人瞩目了,七八个箱子,知道的说你是出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逃难。”子玉知道自己这趟走了就未必回来,所以能带的都带上,包括峻桐的东西,搁在她那的小玩意,还有搁在美凤那的一些书,她都拢起来带走。
第五天,美凤打圆场,“出远门不容易,考虑周到是应该的。大红,我们到了深圳有人来接没有。”大红笑说还接,哪有这待遇,跟着我走就行了,没问题的。上了飞机,大红手一摊,说:“手机都交出来。”子玉和美凤齐声问干吗。大红说交出来就知道了。两个人满心不情愿交出手机。 大红麻溜地关掉电源,取出 SIM 卡,“卡我保管着,手机奉还,到了深圳,咱们换新号码了。”美凤忽然明白,哦,避免追踪。真是老江湖。
云廷86、诚实劳动
深圳罗湖口岸,居民区,大红领着美凤和子玉进入黝黑的楼道。子玉抱怨,没电梯啊?大红说老住宅了,凑合着点,不看看我们俩都还没抱怨呢。
506 号房间,大红开门,是个一套一的小套间,客厅小,卧室还算大,摆了三张小床。天色晦暗,铁栏杆外头,另一座楼紧贴着,逼仄,局促。美凤没多问,放下行李就开始整理。子玉的行李还在机场。她打算安顿好请宫良找人去拿。
“就这么点?”子玉问美凤。她才注意到董老师是轻装上阵。“没托运的了?”她追问。美凤说:“身外之物,要那么多干吗,除了药和钱,还有什么必须的?”大红说凤以前就这个脾气,去乡下,也是一个铺盖卷人就去了。美凤说:“不是我不想带多,我倒想把整个家都搬过来,能行吗?人,谁不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能带走什么?到这个年纪了,更应该放下。”
有哲学深度,引发人思忖自己的人生。子玉笑说:“照这么说,我们都不应该做了,说真的,董老师,你做这个的动力是什么?”大红说动力,还用问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马上进入老年,没有足够的财力,能体面吗?你以为老年人就该四大皆空,老年人就不爱钱高风亮节了吗?大错特错。以前我跟你董老师单位的会计老朱,一直到老都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从艰苦年代快过来的,看钱看得更重。不过我和你董老师不一样,我们将来是要享受人生的。
天还没大亮,三个人轮流洗澡。大红非说背后腻得慌,要美凤帮她搓搓。美凤没拒绝,但嘴上饶不了她,说你从小到大净会使唤人。大红说,多亏你们被使唤。
“那是让着你。”美凤猛一发力。大红哎呦一声。大红说记不记得过去我们在大澡堂洗澡。美凤说什么大澡堂。大红说就是那时候下工厂,有大池子的澡堂,女澡堂都有大池子,现在是想都别想了,除非是高级洗浴中心。
“怎么想起这个。”美凤口气淡了。她怕回忆。近期以来,久远的事情常常浮出水面,眼前的事却忘得迅速。
大红仍喋喋不休着,“记不记得以前搓都用丝瓜络子,就是老丝瓜的瓤子,那时候也不嫌疼,就擦,后来我在美国都买不到这个东西,好像老外都不种丝瓜,就算种了也不知道养肥了丝瓜络子还能用,他们老外的脑子跟中国人哪能比,都不拐弯的……”
一瞬间,大半辈子的光景在美凤记忆中迅速闪过,真快,一辈子真快……“喂,快点,别聊了,洗了还要睡会!”子玉在外头催促。
稍眯一会天就大亮了。跟着起大太阳。深圳的阳光不和你商量,劈头盖脸砸下来。好在楼宇密,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又太过阴沉。
起来先去吃早茶。密密麻麻点了一桌子。大红说将来我们就过这样的日子了。美凤说这种日子我还真有点过不惯。
“你就是穷惯了。”大红说,“富人也是养成的,那种习惯,虽然到我们这个年纪已经有点晚了,但我们还是应该活得体面。”
“体面不是奢侈。”
“这并不奢侈。”大红纠正她,“就好像这深圳,三十年前还是个小渔村,现在沧海桑田,我们为什么不能从底层跃上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子玉放下筷子,嘴里还有肠粉便忙不迭说,这点我同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穷人安分守己,富人却来盘剥穷人,凭什么,有人先富起来了,可我们却穷了,凭什么,我们付出的少吗?没为社会做贡献吗?
义愤填膺。
美凤说还是应该诚实劳动。大红说这个问题不争论,没有意义,几十年了,从开放到现在,除了有非常的路子的,白手起家的,谁没有原罪?我们也只是拿了一点我们应得的,我们这就是诚实劳动,对自己诚实。
“你认为这是你应得的?”美凤问。
“难道不是?”大红一口吞下虾饺。
“不管你们是不是,反正那是我应得的。”子玉说。
吃完了去见人。子玉先跟宫良联系了一下。他们在关外落脚,住在朋友那。大红说是艾瑞克安排好了见【创建和谐家园】,确定了再安排打款。子玉原本以为在哪个高级会所见面。像电影中见【创建和谐家园】老大那样。孰料大红就在他们住的那栋楼楼下。
“楼梯口旁边?底商那几个店?”子玉一脸不可置信,“不会是卖牛肉粉那家吧?还是戒情人旅馆?”
“再旁边。”大红说。
美凤问是那家中介店?哦,才想起来听大红说过,做中介的很多是【创建和谐家园】。大红没说话,默认,正当子玉嚷嚷着门脸太不起眼的时候。大红拦话道:“亏你还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无论是留学还是【创建和谐家园】,都会涉及资产转移,以前这里到处是典当行,太抢眼,做中介公司,合理合法,作为【创建和谐家园】的入口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到门口,大红在前,推门进去,黑洞洞的,连办公桌椅都不多,墙上倒是贴满了留学的成功案例,孩子们笑容可掬,接待处坐着个小姑娘,用粤语问话。大红也用粤语答了。美凤和子玉都觉惊奇。
一会,里头出来个人,矮个子,看上去十分普通,就是那种深圳满大街都有的岭南人的样子。他请她们里面坐。里头有个小隔间,是办公室,桌子上摆满一整套茶具,旁边是假山,靠墙有鱼缸,流水潺潺。
矮个子先说话,这下讲普通话,说要不是艾瑞克介绍,一般不敢接的,现在风声多紧。大红笑说,头一批量也不大, 就三千万。子玉抢话问安全么。
矮个子冷笑一下,是笑子玉不懂行,“我们一个交易员一周经手的资金都上亿,三千万小意思了。”子玉连忙收声,和美凤对看一眼。
“要打钱之前半个小时通知我就行。”矮个子爽快。大红表示感谢。“还是海鲜价牌。”矮个子强调,“赚个辛苦钱啦。”大红说没问题,诚实劳动,都是诚实劳动。又听到这四个字,美凤觑了大红一眼。出了店门,美凤问大红这位就是老板?大红说你真天真了,哪个【创建和谐家园】会整天坐堂?【创建和谐家园】手里掌控的私人账户最少有上千个,出来露面的,都是白手套而已。
“就看宫良那边了。”大红对子玉说。
踩点顺利。
乏劲上来,三个人都想上楼再睡睡。大红吃了安眠药,一会就睡着了。美凤合着眼,侧着身子,似睡非睡。
子玉躺了一会,见两个人都睡着了,慢慢坐起来,下了床,蹑手蹑脚朝外头走。
云廷87、田字格
下了楼,子玉转弯拐进中介公司,前台小姑娘站起来,她认识子玉,刚见过。
“你们负责人呢?”子玉撑开气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她还是有些“道儿”上的气息。矮个子从里头走出来,见子玉一个人来,面儿上有些意外,但连忙调整状态,请子玉到里头坐。
还是上好茶。“我私人有点事情,不知道你们办不办。”
“跟刚才事情无关?”矮个子问。
“两条线上的。”
“这个……”矮个子立刻犯难。他说这行的规矩想必你也清楚。子玉立刻大喇喇说,什么规矩,赚钱么,而且本来就是灰色的生意,都是见惯大世面的,钱可不分黑的白的。矮个子笑笑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钱是不分黑白,可钱的来路却有黑有白,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有些钱是幸,有些钱要命。
用笑声调节气氛。 子玉说都是私房钱,不是什么大钱,还在外头上学,趁这个机会弄出去点,价钱都好说,按照海鲜价牌,上面再加一个点,一回生二回熟,回头肯定还找你。矮个子笑道:“现在这个局势,你就是不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也不会发愁的,别说在深圳,就是在整个广东,在华南,除了我们老板谁还敢做这个生意。”
子玉感兴趣了,问这是为什么,你们老板什么来头。矮个子道:“姐姐既然是艾瑞克的朋友,肯定也是在道上混的,做【创建和谐家园】, 做【创建和谐家园】家,有钱有底子是不必说的,另外没有一点通天的本领肯定是立不住脚的。”
子玉端起茶,敬了一杯,说老板是做大生意的,兄弟你肯定也有点小买卖可以做嘛,挣点私房钱,谁能打工打一辈子。矮个子不说话。子玉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你转多少?”
“三百万的头期。”子玉放下茶杯。
“小来来。”
“后面还有大的。”
“刚才那两位没有意见吧?”
“两码事情。”
“不能 A 了中间人的钱呢,不厚道啦。”
“那边的生意照做,是老板的,你做你的生意。”
“你肯多出一个点,为什么不在老板那做。”
“公是公私是私。”子玉有点不耐烦,“兄弟,嫌钱烫手?”
矮个子嘿嘿一笑,说那你等我消息。说罢,留了子玉的手机号码,又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几句。发来的账户,每个数字按九宫格换算。子玉听了一遍不太明白,问九宫格怎么换算。
矮个子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田字格。“1 到 9 从左到右在田字的每一个节点排列,我发 1 呢,就代表它斜对面的 9,”矮个子在田字里划了一条斜杠,“2 就对 8,3 对 7,4 对 6,5 对 0。”子玉明白了,点点头。
“什么时候办?”矮个子问。子玉说越快越好。外间一阵喧哗,有老头带孙女来咨询留学事宜。矮个子起身,伸出手跟子玉握了握。子玉便转身告别。咨询处,老头子嚷嚷着,说现在的孩子就知道留学,国内不好吗?我看清华北大不孬,能考上就不错,非要去国外,什么明尼苏达,能比国内好?冷得要死要死的,照我看还不如深圳大学。小姑娘在一旁嘴上不饶人,说爷爷,只是来咨询咨询拿个材料,国外有国外的好,国外开放,我现在就是要去明尼苏达,加利福尼亚也行。
子玉听了好笑,忍不住两头劝道:“这位老人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教育资源这个东西,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这是历史形成的,清华北大是不错,那不还有哈佛耶鲁吗?如果在国内拿不到好的教育资源,出国留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头子说都往国外跑,跑完了不还是得回来赚钱,现在中国什么发展,梦在中国中国梦,外国梦早没了。”小女孩笑对子玉,说我爷爷就是那么封闭。这女孩看上去有十五六岁,发育良好,讲普通话,应该是深圳二代或者三代。子玉说出国留学也并非就是天堂。女孩说,我就是想出去做男孩。
男孩?做男孩?什么意思?猛然一下子有些超出子玉的认知。呵,新一代,开放过头。
“我觉得我不是女孩,我是男孩,我要出国学习,将来赚了钱做手术,只有做男孩我才开心。”女孩振振有词。
十万个炸雷在头顶。子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老头子哇哇乱叫,说你听听,这是人话么,听听听听,不肖子孙!说着扶着墙,眼看要晕倒,矮个子连忙从里间出来。要向外赶人,晕也不能晕在这地方。子玉扶着老头出了门。老头感谢,还是晕,小女孩说要给爸妈打电话,接爷爷回去,想借子玉手机一用。
“我现在连手机都不能用,专治的家庭!”小女孩愤愤然。 子玉为这一戏剧化的场景发笑。借手机过去,打了个电话。子玉在对面士多店买了几瓶饮料。账刚付完,就看到来了辆车把爷孙俩接走了。
现在的小孩,无法无天。
子玉忽然想念起峻桐来。此时此刻,那个让她挂心的小孩在哪里。是,在她心中,峻桐永远是孩子。只是上天会否太过残忍。既然这辈子有缘做母子,何必又如此疏远。子玉有些落寞。
打电话给宫良,没人接,又打曹奇的号。曹奇接了。他们三个人准备去香港。子玉简单说了情况,说三千万先不动,先打三百万过去。钱庄已经联系好了。准备挂电话,又连忙说,算了,先走三十万吧,哦不,还是三百万吧。子玉怕失了信用。
“有账户立刻发给你。”子玉利索,“到了香港告诉我,照顾好阿良。”
拎着饮料上楼,美凤已经醒了,正坐着梳头发。见子玉从外头回来,美凤也不好奇。子玉忙自我解释说下去买点水上来。里屋,轻微鼾声传出,大红尚未醒来。安眠药的作用真大。
美凤问子玉,说自己的白头发是不是太多了。子玉笑说看跟谁比,在这个年龄段里头,真不算多。
美凤叹了口气,自嘲似的笑,“我们这个年纪,真没盼头,为什么而活都不知道,也就大红这种人,还一身劲。”
子玉说:“活一天就认真活一天,反正我是这么想的。”美凤问子玉要水,说看看买了些什么,一低头,见塑料袋里是几瓶洗洁精。
“水呢?”美凤问。子玉看了也觉尴尬。说就拿了一瓶在手里,该死的进口货,字故意不让人看懂。
光顾着看老头和女孩了,没注意。
大红起来了,又说乏又说饿,嚷嚷着要去足浴店放松放松。
口袋里震了一下。是手机。子玉神经紧绷。
挪步去洗手间。是一串号码,附简讯留言。子玉念念有词逐个推理数字,62267893……
云廷88、一条小鱼
一共十组号码,子玉躲在洗手间挨个推算,又核对一遍,这才一并发给宫良。还不放心,又打中介对外电话确认,表示半个小时之内“出发”。
识时务者为俊杰。尹子玉都想好了,利用矮个子想赚钱的心态,先试一试,一个操作员每周经手的钱数都上亿,宫良这点钱,不出几个操作员,三下五除二也就操作了,总比大红拿走百分之十的佣金好。退一步讲,就算行不通,再跟大红联手也不迟。
能屈能伸方是大女子。
宫良他们已经在深港来回两趟,香港的风声也有点紧,最后几个人还是决定在关外先躲一躲,等钱转出去了再出深圳。半个小时后,开始打款了,宫良、曹奇、安浩分别通知江苏甪直、湖南邵阳和广西玉林的老家十个亲属将款打到【创建和谐家园】提供的十个账户上,一个小时后,按照汇率兑换的港币,扣除佣金,便打到了宫良的香港户头上。
到了。宫良给子玉短信。三个人正在楼下足浴店捏脚,大红半闭着眼,拖着调子,说要说服务业还是得来深圳,以后到了香港那消费……美凤说有钱了还担心这个。 大红说就怕有钱都没没人为你服务,如果到太平洋的小岛上,按脚?呵呵,你捧着钱都未见得能找到人。
又躺了一会,美凤的技师结束手法。大红嚷嚷着加一套采耳。美凤才想起来忘了吃药,起身要上楼,子玉立刻说跟着去一趟。
“要不你去拿一趟?”美凤说,“懒得爬楼了。” 子玉忙说还是一起,我也要上去拿点东西。美凤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当着大红的面没露出来,两个人上了楼,开门进屋,子玉忽然小声董老师,要不,咱们先撤?
美凤望着她,不懂什么意思。
“你还真跟你这五十年的闺蜜合作,一条道走到黑呀。”子玉嘈嘈切切地。美凤从行李拿药出来,也不用水,直接吞下去。
“你有什么计划?”美凤问。子玉说路子你看到了,就那些路子,没什么难的,何必再给她一份,明着说按规矩办事,可这规矩不是人定的?到时候如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们都鸡飞蛋打的,董老师,峻桐跟你感情ɯd深,我也就是你半个家人,咱们俩才是真正绑在一起的。
“你的意思是,你联系到了【创建和谐家园】,能把钱转出去?”拨云见日,美凤只听重点。喋喋不休的子玉打住,愣了一下,“董老师,对你够意思吧,还带上你。”
美凤内心交战得厉害,老头、金顺、峻桐均失踪。哦不,金顺还在,只是被他们甩掉了。眼下的局面是,大红联系了【创建和谐家园】家,子玉却借鸡生蛋抢夺了资源现在就想走,老头说过,这笔钱必须留在国内才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对,还有穷人。可如果现在不答应子玉,保不准她会有极端行为。
“你真能确保?你找的人可靠?”美凤质疑。子玉说,董老师你怎么死心眼,一个庙里难道就一个菩萨?可以拜这个,也可以拜那个不是。美凤说就怕你那个菩萨法力不够。子玉道:“董老师,我够意思,不啰嗦,跟不跟我走?”美凤问去哪。子玉说先去口岸边上等着,钱一汇出,我们就出关。
跟着钱走是对的。美凤这样想。
药丸子卡在喉咙里,还没彻底下去。
“水。”美凤难受,伸手。子玉连忙找水,没有,只递过来一点威士忌底子,她昨天睡前喝的。不管那么多,美凤接过来,灌一口把药冲下去。古怪的滋味。要出关了?带着钱?跟着一个叫尹子玉的女人和三个男人?美凤忽然想起一句诗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不,还有故人,应该会有,她总觉得老头子还在,在某个角落,在这盘棋当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还有金顺,还有峻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