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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愤怒加之无力改变一切的痛苦,将母亲生命最后的光束彻底熄灭了。
江太太摔门而出的瞬间,妈妈也倒了下去。
我好庆幸,她最后一面没有看见我,
我好痛苦,我没有看见她最后一面。
6
妈妈死在了疗养院,与我仅在两米的距离。
父亲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昨夜他的电话根本打不通,我一直守着妈妈的身体,直到她美丽的脸上开始遍布尸斑。
疗养院的人看着我空洞的眼睛,没人敢上前。
直到父亲带来的人一一靠近,这才分开了我和母亲。
我的身上满是尸体散发的轻微腐臭味,引得屋内其他人频频皱眉。
父亲说着假惺惺宽慰的话,我听都听不进去。
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指点江山」的江太太,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
很快,她也发现了异样。
「你妈死了谁都不想,你这么看着我她也活不过来,你还不如好好过日子,让她也能安心离开……」
朱唇一开一合,说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鬼话。
「我妈是你害死的。」
「昨晚我就睡在那件大衣底下……」
骨瘦嶙峋的食指抬起,指了指沙发上的那件棕色呢子大衣。
我沙哑的声音引得江太太喉头一紧,她暂时噤声了。
「你胡说什么,你妈是为了养你病死的,你别扯没有用的。」
「我妈妈本来是个前途光明的钢琴家,不就是你为了守住你管不住的富豪老公,才会诓骗我妈当了他的小三吗?」
「江太太,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残酷的真相被年幼的我说出来,在场的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率先反应过来的父亲上前捂住我的嘴,用身材的优势将我牢牢困住。
死命地啃咬着仅能碰触到的肌肤,父亲不由地一阵抽痛。
可是他就是死不撒手。
流出来的血液一股腥味,可它依旧解不了我心底的恨。
被拖上车子以后,父亲终于松开了手。
那被我咬伤的大掌狠狠地抽过来,打肿了我另一边的脸。
「你是属狗的啊,连亲老子都咬!」
「小赵,你盯着给她送到郑老师那里练琴,再找个补课老师……ɯd告诉那边的人看好她,高考之前别让她出来了!」
车门被狠狠关上,父亲的助理早已经坐到的我的身边,死死地把住了我。
所有的力气从挣扎到耗尽,不过也就用了十几分钟。
可是天知道我多么不想合上双眼,因为一合眸就是妈妈临死前的那张脸。
哀婉,无助,充满了挣扎的绝望。
我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敢看。
7
躲在这里补课已经五个多月了。
从深秋到寒冬,再到暖春来袭。
艺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也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到沉下心思夜以继日地练琴。
今天是考试前的最后一次看诊了。
过度练琴,造成了我小小年纪就患有很严重的腱鞘炎。
上周医生告知我,要根据我最后的情况,决定是否在艺考前打封闭针。
走进熟悉的诊所,我却没看到一直问诊的医生。
陌生又相识的那张脸,时隔小一年,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教导主任拿着一个棒球棍,大着肚子的她满眼都是阴郁。
「呦,这不是未来的大钢琴家吗?」
屋内已经无路可退,连门都被反锁了。
比这更绝望的是,屋内帮着她的远不止一个人。
「我的好日子被你毁了,那你就也别想好了!」
手被按在桌板上,铁棒狠狠地砸了下来,那种痛苦就算我真的打了封闭估计也会感知到。
我的哀嚎响彻整个走廊,可愣是吸引不到任何一个出手搭救的人。
我的手保住了,可艺考是肯定错过了。
得知我受伤后,父亲根本没来看过我。
估计在他的眼中,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价值,俨然是个没用的小垃圾了。
躺在病床上,我甚至都不想听医生那些宽慰我的话。
在我结束的十几年中,其实我也没有多么热爱钢琴。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我脱离惨淡人生最后的武器。
现在枪丢了,可我依旧还在战场上。
除了等死,我必须找出一条新的路子来。
8
高考的时候,我用还不熟练的左手,愣是考上了本省一所相当不错的一本大学。
江璟奔赴国外某所音乐学院的那天,我拖着本就不多的行李,离开了江家。
鬼知道江冶山花了多少赞助费,才买了一个席位。
但是那些都跟我无关了。
从受伤的那一刻起,我就清楚的算出了自己在江家未来的路子。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我,只会比之前过得更惨。
与其吃着狗食,活着等死,还不如自己挖条路出来,走得个干干净净。
进入大学后,父亲也象征意义的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但是很快就杳无音讯了。
我拿着全额奖学金,打着三份工,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了保送名校研究生的资格。
六年之后,我被各大公司邀约,不知道先拒绝哪家是好。
远在美国的江璟则借着疫情的「东风」,终于攒够了学分荣归故里。
坭坑里滚过的孩子不怕脏,可能说地就是我吧。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选了一家公司。
公司规模不是很大,面试都是老总亲自来的。
对面的少年看着年龄不大,还带着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
他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并不刁钻。
我完美应答,熬到了双向选择的环节。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我的能力足够优秀,就请把我推荐给更好的公司。」
纵使没面过几个人,对面的少年也知道我说的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你还没正式开始入职呢,就要准备跳槽了?」
「不,我只是坚信我能通过你们考验,得到第一位升迁的资格。」
「你……你怎么知道……」
对面的男人都懵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自信的一笑,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分析材料。
「因为,我是带着足够的诚心来的。」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肆无忌惮地回看了那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
高大的身躯和小小的清扫工具格外不配。
好莱坞的电影我看得够多,这样的把戏可瞒不住我。
之后的日子里,我卓越的工作成绩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所以,不到三个月我就拿到那张隐藏的入场券。
在本市最豪华的餐厅里,我见到了公司真正的老板——首富秦家的小公子秦州。
「你怎么知道公司实际谁控股的事?」
演了好几个月的戏,「小眼镜」终于可以说句实话了。
「秦公子貌似没那么闲,还会亲力亲为装清洁工来陪表弟面试。」
一语中的,秦州眼底的欣赏浮了出来。
饭局过后,他撵走了「小眼镜」,独留下来。
这一次,我终于有资格坐在正主面前了。
「你想做我的心腹,这点小聪明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