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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创建和谐家园】。”
说出这句话，秀珠的喉间，一下子松弛了。
如果说金燕西是抵在她喉间的那根鱼骨，如今这根鱼骨，随风去了，随雪化了。
她走到窗边看雪景，白茫茫一片，真是干净。
“【创建和谐家园】，你方才说，也许因为我们都姓白，所以你自告奋勇，来管这桩闲事。”
秀珠回眸，“那么，我也要来管一管你的闲事……离开金梓风罢。燕西不值得，金梓风也一样不值得。”
“不！他们……不一样！”
清鸢骄傲地昂首，“梓风爱我，而且，他只爱我一个人！”
第三十二章 我不是仙君
1.
“什么？白秀珠把金燕西甩了？”
梓风将报纸一放，问正在窗边发呆的清鸢。
“清鸢，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不是重归于好了？还相约一起去德国。怎么忽然之间又……”
“咦，这些个小报，怎么消息那么灵通？”清鸢听说，忙走过来，将梓风手中的报纸一扯，“我瞧瞧……秀珠小姐故意拿乔，对燕西少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此几次三番，金燕西怒火难遏，拂袖离去……哈哈！不愧是秀珠！果然干得漂亮！”
梓风笑道，“果然是你在里头捣鬼。那日你说去找白秀珠说几句话，回来就说金燕西要倒霉，我只当你是玩笑话。快说！你究竟使了什么手腕？怎么如此轻易地，就把白秀珠给说服了？”
“我呀——”清鸢在梓风身旁坐下，神秘一笑，“我给秀珠说了个故事。”
“就……这么简单？”梓风一愣，“什么故事，竟有这般魔力？”
“故事讲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一个仙女，爱上了一个仙君……”
暖阳正浓，炉火正旺，清鸢就这样依偎在梓风的身旁，将心里埋藏的那个故事，娓娓道来……
2.
“这就……结束了？后头的事呢？”
故事说至精彩之处，清鸢却忽然沉默了，梓风催她。
“仙女跟着仙君下凡历劫，却发现这一世的仙君，成了个多情浪子，莺莺燕燕，美女环伺。”
清鸢只得继续。
“仙女曾答应她的父亲，只有成为仙君心中的那个‘唯一’，她才能嫁给他。却不曾想，她的父亲为了破坏他俩的婚姻，竟然从孽情司，放了五个角色女鬼下凡！”
清鸢说到这里，气得牙齿都在打战。腾地打开窗子，对着头顶那一片苍茫的蓝天，就是一声怒吼——
“这什么爹啊！一点都不大气！一点都不上档次！女儿的终身幸福，和他的那点陈年烂账相比，究竟孰轻孰重？啊？”
梓风只觉耳膜一震，眼前一黑，应该是错觉罢……怎么感觉清鸢这一声怒斥过后，天色忽然暗淡了起来……
“清鸢，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梓风起身，拉着暴怒中的清鸢，在沙发上坐下，斟了杯牛乳茶，送到她的手里。
“既然她父亲使诈，而仙君这一世，又没有在仙界时的记忆。仙女对他痴情，虽然于情可感，可是感动和钟情，恐怕不能相等。”梓风轻叹，“看来，仙女同她父亲打的赌，是必输无疑了。”
清鸢听了这话，目光随天色一同暗淡了下来。
“你果然是这样想的……感动和钟情，感动和钟情……你对我，难道一直只有感动吗？亏我还在秀珠那里夸口，说你对我情有独钟……”
梓风蹙眉，“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着故事，怎么又扯到我们两个的事……”
“我就是在说我们两个的事！你……你怎么还不明白！福梓风，你真是……笨死了！”
清鸢气呼呼地一点梓风脑门。
“我问你，如果我是故事里的仙女，而你是那个仙君……你会怎么样？”
“清鸢，你又说胡话了，我是金梓风，不是什么福梓风，也不是仙君……”
“如果呢？万一呢？”
清鸢吸了一口气，“好，我再问得明白一些，如果故事里的那五个孽情司的女鬼，都是你身边的女性，明慧小姐，幽兰，恩小姐，小冷，还有白玉花……这几个人里，你会选择谁？”
“你这个假设，完全是无稽之谈！我拒绝作答！”梓风红着脸，别转身子，假装看报。
“好哇，梓风，你不敢回答，你甚至都不敢看我！我就知道……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3.
清鸢的眼泪滚落的瞬间，天公就像给她伴奏似的，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一声惊雷，紧接着便是大雨滂沱。
“哗啦啦、哗啦啦——”窗外雨潺潺。
“啪嗒、啪嗒——”屋内泪涟涟。
梓风都惊呆了，这是闹哪出啊……剧本都不敢写得那么夸张……
“清鸢，你别闹了成不成？”梓风只好举双手投降，“好，我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我是故事里的仙君……我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嗯？你……什么意思？”清鸢抬头，止住眼泪，窗外的雨点也停在半空。
“我说，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梓风故作冷淡，白皙的肤色早染上了两道粉红，“我们都成亲了，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你的意思是……”清鸢吸了吸鼻子，“你的选择，其实就是……我？”
梓风看似漫不经心地点头，眼神却格外认真。
天光瞬间放晴，清鸢的眼里，也有了阳光。
“梓风，那你愿不愿意说那句话？”清鸢紧张地望着梓风的双眼，咽了咽口水，“就是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想让你对我说的话……”
“清鸢，我们就别瞎胡闹了，玉花那头的事，还没个了局呢！”
梓风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说小九有一手绝招，一定好使么？究竟是什么奇招，也该公布谜底了罢？”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去问小九，成了吧？”
清鸢一撇嘴，看来，他还是不肯说那句话……
不过没关系，本小姐我，有的是耐心！
清鸢回头，冲梓风一瞪眼，走着猫步，昂首挺胸地走出屋子。
“怎么突然热了起来……”
梓风喃喃自语，踱到窗边，这才发现，方才的大雨忽然停了，雨过天晴，日头格外猛烈，也格外地凶，晒得他的脸，都快化了……
“这鬼天气。老天在发什么神经？”
梓风啪地拉上窗帘，老天爷似乎更生气了，轰隆，一记晴空霹雳——
“少爷，咱家屋顶被雷劈了……”
“什么？”
4.
伴随着一声雷鸣巨响，清鸢的呼唤从走廊的那头，一直传到小九房间。
“来了来了，小姐来了……”
小九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似的，神情兴奋，他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边境牧羊犬露娜的脑袋。
“露娜小姐，一会儿我要装死，但我不是真的昏迷，请你不要担心。”
“呜呜？”露娜歪着脑袋，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总之，露娜小姐，小九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即便是欺骗小姐，欺骗我的主人，我也心甘情愿！”
小九望着露娜，眼里满是爱意。
“我一定要娶露娜小姐为妻！一定！”
“小九，你耳朵聋啦？没听见我在喊你吗？”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清鸢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小九神情肃穆，低声倒数。
“三，二，一……倒……”
5.
清鸢一推门，就看见小九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这家伙……”清鸢叹气，是配合他的表演，还是一顿铁拳伺候？这是个问题。
“小九，你怎么啦？”
“昏迷”中的小九当然不会回答清鸢的话，于是，她转而去问露娜。
“小露娜，你小九哥哥这是怎么了？”
“呜呜——汪汪——嗷——”
聪明的露娜，把清鸢方才进门前，小九忽而狡诈，忽而兴奋，又忽然倒下的一系列动作，从头到尾表演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狗，好狗……”
清鸢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遗憾地摇了摇头。
“真可惜呢，露娜。刚才进门之前，我还在想，如果小九已经把《金粉世家》默写完了，看在他劳心劳力的份儿上，等回到天庭，我就把你许配给他。既然他还没有完成，那就……”
“嗷——嗷嗷——小姐小姐，小九已经写完了！”
一瞬间，小九弹跳而起，伸着舌头，笑得灿烂。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你真的要把露娜许配给我……”
见清鸢脸色不对，小九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了小姐的圈套……
“呜——好难受，小九一定是操劳过度，心脏……心脏怎么那么难受……呜呜……”
小九夸张地抓着胸，在地上扭来扭去，不明所以的露娜急得在他的身边团团乱转，又跑到清鸢身边求助。
“呜呜——呜呜——”
眼看露娜宝石一般晶莹的眸子，就快滚下泪来，清鸢心软了。
“行啦！臭小九，要不是看在露娜是真心喜欢你的份上，就冲你想对我耍心眼儿，我就该把你送去做绝育手术！”
清鸢拿起桌上厚厚的四卷《金粉世家》，草草看了一眼，抱着便走。
“小姐，你去哪儿？”再一次起死回生的小九，一边安抚露娜，一边追着问道。
“去找白玉花——”
“小姐别去……那个女人有刀！危险！万一她恼羞成怒，对小姐不利……让小九陪你一起……露娜小姐，小九就离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