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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戏已落幕,梦云也随阿旭远渡重洋,清鸢是一张白纸,只能扮演心无城府的女孩儿,却挑不起女主演的重担。
更何况,他的下一出新戏的女主角,是个背负血海深仇的旷世奇女。
如果……
梓风眯起双眼,审视眼前这位气质独特的女子。
如果她能做自己的女主角……
可是,她心里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6.
白玉花也在审视金梓风。
得知他是金副总理的大公子,那位鼎鼎有名的金大少,玉花灵光一闪。
听说,这位金大公子留恋花丛,女友有如天上的繁星,数也数不清。
就连他那出新剧《巴黎圣母院》的女主角冷梦云,也曾是他狩猎的对象,戏一落幕,他便将她狠心抛弃。
可怜那位梦云小姐,落寞离去,到人生地不熟的香港,疗愈情伤。
而他的妻子白清鸢,从小对他倾心不已,却屡遭伤害。
玉花在《号外》报上,见过清鸢婚礼上,掩面哭泣的照片。她是在哭她的命运,更是在哭天下所有被始乱终弃的女子的命运!
金梓风……总理少爷,是条大鱼呢!
如果,能让两条大鱼互相厮杀,而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玉花忽然想起武侠小说中的那句话,杀人不见血,才是武侠的至高境界。
她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手,同梓风一握。
“金大少,幸会。您,真是我的戏迷?别是框我们的罢?”
梓风微笑,“我是戏迷不假……方才玉花小姐这一身装扮,扮的是樊梨花罢?樊梨花是巾帼英雄,武艺高强,又敢爱敢恨,不愧是大唐奇女子!正配玉花小姐这样的人物!”
“过奖过奖。只是樊梨花几次三番见弃于薛丁山,却又同他重修旧好,我倒觉得她窝囊得很!”
玉花眼神一凛,不过一瞬,忙又添上笑意。
“金大少对京戏这般如数家珍,想必是个票友了。下月在金蟾舞台,有一台义务戏,指定了要名角儿和名票搭班的。他们邀了我,我还犯愁呢,哪里去邀角儿呢?正犹豫,金大少便来了。”
玉花的笑意更浓,伸手在梓风的肩上,轻轻一拂。
“金大少若不弃嫌,我们合演一出,戏码就定《长生殿》的《密誓》一折,如何?”
“既如此,只好献丑了。我也有一事,要同玉花小姐商议。”
梓风说着,忽然一顿——他望见白玉花那张灿若桃花的脸,霎时白了一片。
她心中究竟有何丘壑?
梓风沉思中,瞥见脚底那一柄匕首,浑身一震。
莫非……
“玉花小姐,这把匕首,是方才你掉落在此的罢?”
他试探的询问,却换来玉花慌乱的否认。
“这不是……不是我的东西……金大少想必看……看错了……”
玉花的脸越来越苍白,而梓风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第二十九章 杀了金燕西
1.
敃国第一公子金梓风和名旦白玉花同台的消息,传遍了北京城。
两人身份特殊,一个是金副总理的大公子,白总统的女婿,一个是已过世的财政司长的七房儿媳;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
公子捧角儿,竟捧上了司长儿媳?一时之间,流言蜚语四起,都说京圈之乱,竟乱到如此田地,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金副总理气得险些背过气去,白总理登门找梓风算账,金燕西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金燕西在电话中声明,因白玉花是个唱戏的出身,“家父家母三令五申,不许优伶入门。因此,当时成亲的时候,并没有大摆宴席,也不曾登记户籍。”
“说是妻,不过是个妾罢了。大公子既然看得起,燕西可以割爱。”
燕西的话虽客气,金副总理却听出一身冷汗来。
且不说京城人人都知,名伶白玉花是他金司长家的儿媳妇。又于去年岁末,添了一个男孩子。
金司长儿子虽多,却未曾添一个孙辈,一举得了个男孙,十分高兴,在云鹤楼大摆宴席,一连吃了三天的喜宴。
喜宴之上,七少爷燕西和七少奶奶白玉花双双出席,金副总理还记得《号外》报上,登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二人貌合神离,神情萧索,当时便有人断言,这位七少奶奶,恐怕逃不过秋扇见捐的命运。
谁知竟是一语成谶。
2.
孙子的百日宴后,不过几日,金司长于酒宴之上忽然中风,一病死了,金家没了这位顶梁柱,地位一落千丈,不过数月工夫便分了家。
七少爷金燕西只有十八岁,还是求学的时候,又生性散漫,不求上进,因此他父亲在时,并不曾替他安排个一官半职。金司长一走,他几个兄弟在各司都有津贴可领,唯独这个七少爷,却是一分收入也无,叫他随母亲去西山,他又不肯,嫌太拘束,于是成日里斗鸡走狗,游手好闲。
白玉花情知不好,劝他发奋,金燕西却冷笑一声,说我们金家已然完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少爷了,你若看不上这个穷家,尽可以一拍两散,你去栖你的高枝,我也乐得自由。
白玉花在成亲之前,本是口快心直,说一不二的性子,听燕西这样讥讽自己,一气之下便要走。回头一看睡床中的孩子,犹在咿咿呀呀地要着乳。
“妈妈,妈妈……”
玉花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燕西却仍一脸蛮横。
“怎么?你要走,我便放你自由,这个条件总算不错,你还有什么不餍足的?”
“金燕西!你别欺人太甚!我若不是为了这一个孩子,我何至于……”
金燕西一挑眉。
“孩子?我十八岁的人,何愁将来没有孩子?你要孩子,只管抱了去!我若说一个不字,我就不姓金!”
他见玉花抱着孩子,只是泣不成声,又将语气放软。
“玉花,我是为了你好。我如今眼看已是完了,你何必跟着我受苦?你是有本事在身上的,恢复你白玉花老板的名号,必是满堂彩,八百一千的包银,不在话下。我是个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人,你跟着我,我只会拖累你。”
白玉花道,“你若为了怕拖累我,你便错了。我既嫁了你,我们便是夫妻同心,如今遭了难了,也该我们齐心渡过难关。只要你肯发奋,做不了官,做点小生意也罢,或是你想继续求学,只要你说,我吐血也要挣出一份家当供你。我白玉花从来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人,燕西,你信我的话,我们从此好好过日子,行吗?”
金燕西闷哼,“堂堂财政司长的七少爷,去做小买卖?简直叫人笑掉大牙!我的事不必你操心,我早已有了出路。我在北京,至多再盘桓数月,便要出国。”
“出国?”白玉花一愣,“你要去哪儿?”
“德国。”
“好,你要出国,我同你一路走。”
“你?”金燕西嗤笑,“你那副模样,也好出国么?别叫人【创建和谐家园】笑掉大牙!”
“【创建和谐家园】……你同白秀珠……”
“是,我和秀珠重归于好了。当初若不是你苦心费力地引诱我,又拿小孩子做要挟,我怎会娶你一个唱戏的女子?我和秀珠才是门当户对,她愿带我一同去德国,不过,有一个要求……”
玉花望着燕西的脸冷笑,“要你同我离婚,是也不是?”
“你知道,那更好哇!你我闹到今日这番地步,你还想同我金燕西长相厮守?那是妄想了!明日,我便登报启示,我金燕西愿和你白玉花离婚,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燕西俯下身来,端详玉花苍白的脸,伸手在她的脸蛋上一掏。
“趁着还年轻,这张脸子还能卖几个钱,好好儿找个人家。你我毕竟夫妻一场,将来你落到讨饭的地步,我也不忍心呀!”
“好,好……”玉花的眼泪已是干了,她伸出双手,在两边脸颊一拂,缓缓起身。
“金燕西,你这样的人才,并没有什么特别。”
玉花斜眼晲着燕西,嘴角带笑。
“我离了你,自然要找个好归宿。你我总有再相见的一日,到时,你可别后悔!”
3.
玉花的“好归宿”金梓风,此刻正在醉琼林西菜馆,同她对面饮咖啡。
咖啡味苦,玉花的故事更苦,梓风听完她的遭遇,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燕西……昨天到戏院来找我。”玉花搅动咖啡的手,微微颤抖,“他说……”
梓风见她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他说什么?不是说好了,从此再无瓜葛,他又来找你做什么?”
玉花垂下了头,“他要我同他一道,演一出戏。”
“演戏?”梓风一愣。
“这场戏的观众,只你一个人。”玉花深吸一口气,抬眼凝视梓风,“他要我讹你!说白了,就是三个字……”
“仙人跳?”梓风脱口而出。
“是,就是仙人跳。”玉花冷哼,“燕西说了,登报声明离婚,本不作数,他反悔了。如今,金总理的公子既然看上了我,要讨我做小,价码便不一样了。”
“他要多少钱?”梓风呷了一口咖啡,留神看玉花的脸色。
玉花明显一怔,“多少钱……金少爷,你真要答应金燕西?真要给他钱么?”
“能拿银子摆平的事,都不叫事。”梓风放下咖啡杯,对着玉花微笑,“说说罢,他要多少钱,才肯放你自由?”
“一万两……”玉花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黄金……”
“一万两黄金?”梓风忍不住要笑,“玉花,你知道这是多少钱么?”
“很多钱……我们给不起……”玉花神色凄然,“可是燕西说了,如果不给钱,他便要告你。”
“告我?什么罪名?”梓风饶有兴致地一挑眉。
“通奸罪!”玉花抬眼望向梓风,“金少爷,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救我,也救你。那就是……”
梓风笑了,“玉花,我替你说。”
“你……已经知道了?”玉花瞠目。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梓风微微眯起双眼,“那日,我一路随你去春明戏院,你反复说着一个字,沙,沙……那不是沙子的沙,而是杀人的杀,对不对?还有那把掉落的匕首……”
梓风深吸一口气,握住玉花的手。
“玉花,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杀了金燕西。可是……你告诉我,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值得!”玉花眼中的凶光,终于不再掩藏。
“我要他死!我要金燕西死!我要全天下始乱终弃的男子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