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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个个，都是这样，一出了事，就怪我……当初她是这样，现在她也这样……”
“阿旭，我委屈，我委屈你知道吗……你瞧我这都爱上什么人了啊，没一个靠谱！没一个是好人！呕——”
梓风吐了阿旭一身，阿旭默默收拾了，将梓风扶到床上安歇。
回房的时候，路过电话机，他把听筒拿在手里，又迟疑了。
白天，恩总统说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一直回响。
“我瞅他金老二的小儿子，叫旭风的，就比金梓风那小子强多了！要不，【创建和谐家园】，我给你做个媒？把旭风许配给你……”
眼前是少女圆圆的脸蛋，亮闪闪的眼睛。
“阿旭，阿旭，阿旭……”他听见少女在喊他的名字，喊的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阿旭……我爱的人，是梓风。”
从记忆里浮现出的一句话，让他的身体又冰冷起来。他叹了口气，把电话线接上，拨通电话。
挂断电话，他望着窗外孤零零的月亮。
“谁又能懂我的心呢……”
4.
一夜宿醉，金梓风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顶着眩晕的脑袋，摇摇摆摆地出门，一个同样晃晃悠悠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梓风……呕……”清鸢的酒劲也没消，一说话就想吐，“你、你等一会儿，让我吐……呕……”
梓风捏着鼻子，冷眼斜视她，“【创建和谐家园】，有何贵干？”
“梓风，你别生气嘛……我……我昨晚喝多了，连自己姓啥都忘了……”清鸢抹了抹嘴，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没说错啥话吧？昨晚阿旭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可过分了……他还说……你拒绝了那位恩小姐……”
“那又如何？”梓风的语气依旧冰冷。
“我……我又错了……我听见你说她漂亮，说嫁给你委屈她了，我还以为你在撩骚她……”清鸢吐了吐舌头，“也不能全怪我，你都不知道，你说那话的时候，那眼神……好了嘛！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金大少大人有大量，赶明儿我自罚三杯，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听见“自罚三杯”，两人的胃里都翻江倒海的，梓风好容易忍住了吐，冲清鸢一翻白眼。
“下不为例！”
“哎！”
梓风哼了一声就要走，清鸢屁颠颠儿地跟上。
“我们……去哪儿？”
“去岳老将军府……诶，我可没说带你去！”梓风脱口而出，回思不对，清鸢却当没听见。
“你？去找岳老将军？”
梓风口中这位岳老将军，是当朝的第一功臣，当年没少手撕日本鬼子，如今年纪大了，退隐江湖，大隐隐于市，闭门从不见客，听说连恩总统想见他，都吃了闭门羹。
“我看……你连将军府的门儿都进不去！”
“进不去也得进，我要找个人……”回想起昨夜之事，梓风又蹙起了眉头，“我总觉得，那位恩小姐，有点不对劲……”
“哼！你才看出来她不对劲啊？孽情司出来的，八成啊是狐狸精下凡……”
“我是说……我怀疑她是被拐来的，而且这个拐她的人，就是恩邳希……恩总统！”梓风目光炯炯，“而她的哥哥，很可能就是岳老将军府当差的那个小力巴！”
第十六章 清鸢，请你帮帮我
1.
梓风傻眼了——传说中的岳老将军，连总统都拒之门外的岳老将军，听说他们来了，竟然亲自出来相迎。
“老将军，晚辈何德何能，蒙老将军厚爱……”梓风正惶恐，老将军已健步上前，越过自己，握住了清鸢的手。
“岳爷爷！”清鸢甜甜一笑，直往将军怀里钻，岳将军白眉舒展，也是喜笑颜开。
“你这个小丫头！有多久没来看爷爷啦？”
“你们……”
见梓风目瞪口呆，清鸢忍不住一笑，“我说让我跟着来罢？你偏不肯，叨叨了一路……没我，你就能进岳将军府的大门？”
老将军哈哈一笑，“这位是金家大少爷罢？你有所不知，我和清鸢这小丫头，有缘得很啊！早在她六七岁大的时候，就认了我做她干爷爷！”
梓风唯唯称是，却忍不住瞪了清鸢一眼，清鸢嘻嘻地笑着，忙过去牵他的手。梓风欲躲，迎面撞上岳老将军的凌厉的眼神，吸了一口气，只好握住清鸢的手。
“岳爷爷，你瞧他，跟我般配不般配？”清鸢笑得高兴。
“唔！郎才女貌！小妮子果然眼里不错！”老将军目光如炬，审视梓风一番，点了点头，“听说婚期就在下月？”
“和我生日是同一日呢！爷爷，这证婚人的角色，您可不能脱赖！”
“那是自然。”将军哈哈一笑，在梓风肩头一拍，“好孩子，成了亲以后，要待鸢儿好！你要是敢欺负他，我这双手，连小鬼子都撕得……嘿嘿，嘿嘿……”
梓风后背莫名一阵凉意，只好扯开话题，清了清嗓子，“老将军，今日前来拜访，是想找一个人……听说他无名无姓，人人都叫他小力巴？”
“哦！你们是来找力巴的？他啊，在马棚里呆着呢！”老将军摇头，“这孩子啊，不爱跟人在一块儿，就爱往马棚里钻。他说，马比人良善，人啊，坏着呢！也不怪他啊，妹妹被拐，爹娘一气之下，都病死了，他信不过人心，也是情有可原。”
梓风听了这话，和清鸢交换眼色。
“爷爷，你知道小力巴是哪里人么？”
“知道！知道！这小子是徐州人，和我夫人还是同乡……”
2.
小力巴在马棚洗马，听说梓风清鸢二人的来意，冷哼一声。
“你们……要帮我找我妹子？我没听错罢？”小力巴语带嘲讽，“大少爷，大小姐，闲着没事儿，拿我们苦人儿寻开心，找乐子？”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呐……”清鸢撸袖子就要和他算账，被梓风一把拦住。
“力巴，我们没有恶意。你能把你妹妹的画像，再给我看一眼么？昨天夜里路灯太暗，看不清。”
小力巴盯着梓风的脸，看了又看，许是看他没有恶意，擦干了手，才小心翼翼地将画像从衣兜里取出。
“小心点儿拿……这可是我托人画的，只这一张，要是破了丢了，我拿什么找我妹！”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你那么壮一条汉子，怎么罗里吧嗦的……”清鸢埋怨着，伸出的手却缩了回去，伸过脑袋，瞧梓风手里的画。
“还真有点儿像……”
“像谁？你见过画里这人？”小力巴警觉地望向清鸢。
“你这画是你妹妹十年前的样子，十年前我才多大，就算见过也早不记得了。”
小力巴一听这话，转身便去喂马，梓风却唤住了他。
“力巴，你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雁儿。”
“似曾相识燕归来的燕？”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雁的雁！天上飞的！大雁！”力巴没好气地说。
“大雁……”梓风嗫嚅，“你们徐州有一道名菜，叫葱烧孤雁……”
“对对，你咋知道的？我妹就见不得这道菜，小时候村里一个姐姐成亲，我们去吃酒席，酒席上一道烧雁子，她一见就哭，说雁儿被煮了，雁儿真可怜……”
说起往事，力巴眼眶都湿润了。
“要说我娘给她起的这名儿不好呢，雁儿雁儿，一飞就不回来了……”
“要是我说……你妹妹还有可能回到你身边呢？”梓风语气平静，内里却心潮澎湃。
“你……你什么意思？”小力巴一愣。
“昨天你见过的那位恩小姐……她很有可能，就是你被拐子拐走的妹妹。”
“恩小姐？她……她不是大总统的千金吗？”小力巴的心扑通扑通跳，他咽了口唾沫，“我妹子被拐去，成了总统的女儿？”
3.
梓风和小力巴被总统府的门房粗暴地扔了出来。
这已经是第三回了，任凭二人说破了嘴皮，门房只回以一个“不”字。
“我们要拜访你家小姐，凭啥不让我们进去？”
“我家小姐说了，不见客！”
“我是金副总理的公子，我要求见恩总统！”
“我家主人说了，除非你同意和小姐的婚事，不然这辈子也别想进恩府的门！”
两人只好打道回府。小力巴回头望着有如堡垒一般的总统府，眼圈恨恨一红。
“我妹子绝对在里头！要不然，他们干啥心虚？干啥连面也不让我们见！”
梓风只是长叹一声，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恩邳希和他这位收养的义女恩婉芝之间，关系绝不简单。
权势滔天的大总统，竟是拐卖少女的人贩子！而被拐的少女，害怕他的胁迫，不敢说出心中的秘密。
梓风想起那夜在燕子楼，少女望着盘中的那道葱烧孤雁，望着孤雁被折断的翅膀，微微颤抖的双肩，只觉得心里一阵阴霾。
4.
撷英番菜馆，清鸢一走进大门，老远就望见梓风那张郁郁寡欢的脸。
“这回又没成？”
“嗯。”
梓风难得体贴，起身请清鸢落座，又亲手给她斟了一杯热咖啡。
“吃些什么？今天有一道炸板鱼，我记得是你的最爱。”
梓风说着，回首要唤侍应，清鸢却按住了他的手。
“说罢，你有什么事儿求我？”
“我……”清鸢这么直白地一问，梓风倒不好意思了，“没什么，就是请你吃一餐。”
“哼！你金梓风能想起我？太阳都打西边儿出来了！”清鸢一撇嘴，“说罢！是不是为了那位恩大小姐的事？”
“是。”梓风也不再隐瞒，“三天了，我和力巴连婉芝的面都没见上。”
“哟！婉芝？叫得那么亲热！”清鸢的语气酸溜溜的，“你怎么对她的事儿那么上心呀？就因为……她长得像明慧？”
听见明慧的名字，梓风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
“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