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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逼问下，他说他失眠。
很久了。
他说他好像得了抑郁症。
说这些时他眼底有一丝脆弱的情绪闪过。
我情不自禁地抱了他，安抚地摸着他的头。
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倾诉。
他说他早就发现苗头，他求我复合时我的冷漠态度和我妈的冷言冷语让他陷入严重的自卑之中。
他妈的去世更令他陷入长期的自责。
他认为是自己无能导致他妈妈去世。
听到这里本来心平气和的我突然莫名暴躁。
“你在怪我妈？”我问。
“我在陈述事实，怪谁不怪谁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挣脱了我的怀抱，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我承认我心虚。
那段时间我听说他妈妈去世时，本想打个电话安慰一下。
但怕他卖惨求我复合便不了了之了。
他妈妈去世的大体情况我妈和我说过，我妈说应该是本来身体就不好，哪能她几句话就把人气死。
我那时没多想，现在看来多少和我妈有些关系的。
我说我妈为我们付出了多少，结婚后不能像人家一样沾姑爷的光安享晚年。
还要给我们看孩子，要不是看孩子太累，要不是你拿林歌照片，我妈也不会死。
说到这里时我看见他眼底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他态度缓和，语气却疏离。
他说不要往心里去，是他矫情了，不该跟我说这些的。
说完他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我一夜没能入睡。
我如何不知道我妈嘴不好，可我妈一心为我好。
我能怎么办，纵使她做错了我能让她回来给程萧道歉吗。
那天开始程萧和我分开睡了。
他说睡眠不好怕影响我睡觉。
我有心缓和关系，半夜孩子睡了我去次卧找了他两次。
我从后面抱住他，吻他耳朵。
他不躲，也不回应。
我更加主动，却在碰触到他身体某处时，心灰意冷。
他对我完全没有反应。
他安慰我说，这是抑郁症的一个症状。
功能减退。
我起了疑心，我根本不相信他得了抑郁症。
我分明记得几个月前他对着林歌的照片......
第二天开始我便多留了个心眼。
只要他单独出去我便想办法跟踪。
给他手机开了定位。
他发现之后便不怎么单独出去了。
偶尔闲暇时间想出去逛逛，便带着孩子。
有孩子跟着我便放心了，总不能带着孩子约会吧。
有一天我在家睡午觉，接到同事电话。
她说琳琳，我好像看见你家宝贝了。
两个孩子真漂亮呀，带着他们的是你老公吧。
旁边那个长得像你的是你妹妹吗。
你妹妹好漂亮呀。
比你漂亮！
那天我妹妹正在外地出差。
程萧身边的，一定是林歌！
我立马给程萧打电话。
电话那边很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像是公园。
“你们在哪？”
“逛公园啊，天气很好，孩子们心情也不错。”
“什么时候回来？”
“本来想吃过晚饭，不过你要着急我就早点。”
我着急，我恨不能当面跟他对质。
但我害怕。
我怕他直接承认。
他们很快回来了，我却越发心神不宁。
我辗转找到了林歌的联系方式。
程萧出差时，我去见了她。
我化了最精致的妆容，穿了最漂亮的衣服。
甚至腰上绑了紧紧的收腹带。
可在见到林歌的那一刻，还没说话，我便败了。
只是那个自信大方毫不在乎的笑容就让我输的一败涂地。
她随意地挽着头发，手里牵着狗绳，穿的像是遛狗时专门穿的脏衣服。
“久仰大名呀姐姐。”她说。
我浑身开始发抖，不得不硬撑着架势，昂着头。
“程萧不喜欢你，她不过拿你当我的替身。”
她猛地一拉狗绳，“小宝贝，不许乱咬人哦。”
“你听到没有，离程萧远点，不要自讨没趣。”
“程萧的财产都在我名下，工资卡也是我来保管，你在他这讨不到一点好处。”
那只大狗冲着前面小狗的乱叫，拉得林歌一个趔趄。
“不好意思啊，姐姐，你等会说。ʟʟʟ都说这狗通人性，可我家这畜生却不懂事，它总以为人家小狗要抢它嘴里那破骨头，这年头骨头谁家没有，说抢骨头都不如说抢它狗绳更可信。”
要不是她拉着大狗，我真想上去撕烂她的嘴巴。
等那狗打完架，林歌转过来。
“姐姐，长话短说吧，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和程萧有十年感情基础，感情算是深厚。”
“可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在程萧最落魄时甩了程萧。”
我想出言辩解，又觉得和她说不着。
她看着欲言又止的我，笑的恶劣。
“我还知道，你在他发达时又死皮赖脸的回来了，还借口说分手是为了【创建和谐家园】他成长。”
“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怎么说的出口，恶不恶心，当【创建和谐家园】还要立牌坊？”
“你本来图的不就是钱，现在既然像你说的，钱在你手里，房车在你名下，那我只是想要程萧的人，你还有什么舍不得。”
“都是千年的妖精，也别【创建和谐家园】我说什么谁是谁替身。”
“咱们谁是谁替身还真说不定。”
“不过替不替身的，我倒也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花在我身上的时间，抱在怀里的温暖，还有一个能解决我生理需求的人。”
“姐姐，我比你通透，这些在你回来撬我男朋友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你妈死缠烂打不让我好过，那我只能顺了她的意当了程萧的意难平了。”
“是你自己上赶着非要当那蚊子血。”
“如今蚊子血还好意思说白月光是替身，姐姐，你哪来的自信呢？”
她说完我已经抖得说不出话来，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猛地一拉狗绳。
“畜生，回家！”
“别一天像个妄想狂一样，以为谁都要抢你的破骨头。”
等她消失在单元门内，我仍然久久缓不过神来。
比愤怒更多的。
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