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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她耍的什么花招,这臭娘们,估计是想叫人来救她吧,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想杀她,就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谁知道这娘们嘴不干不净的,找死。」
我心里仍然有疑虑,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牧自首,也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和作案动机,这案子也应该顺理成章地完结。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审讯室,一眼就看见,走廊尽头,姜年年和季然彼此紧握的手。
姜年年盯着季然手上的银手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说凶手自首了吗?为什么还要抓你啊?」
季然轻笑着抬手,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因为我划了她的脸啊,故意伤人,别怕,年年,我的情节不严重,而且是主动认罪,能争取宽大处理的。」
「年年乖,等我回家。」
我默默收回了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对不起啊,姜年年。」
我终究是个懦夫,那句欠了她十年的对不起,时至今日,我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出口。
9
我叫梁畅。
我是个警察,穿上这身警服,我就是正义的化身,可没有人知道,我在曾经少年时,也做过愧对一个女孩的事。
我和班上最漂亮的女孩谈了恋爱,我追的她,但是很快,我又被她的闺蜜吸引了。
同时喜欢上两个女孩,是我的错,可我不想让班上的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
我在这样心惊胆战的氛围里,同时经营着两段感情。
我没想到的是,女孩的第六感会这么敏锐,那天,她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望着我,轻言细语地问:「梁畅,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那一刻,我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我似乎能听见周围的同学在窃窃私语,用嘲笑和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有时候,怒火是掩盖心虚的最好手段,我拍着桌子,声音比她大十倍:「姜年年,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眼睛,我心里有点愧疚,但那点愧疚,和我的虚荣相比,微不足道。
她很惶恐地摇头:「我做了什么?」
对啊,她做了什么?
明明有错的是我,可我要怎么说,才能显得是她的错?
我的脑子从来就没有转得这么快过,我想起平时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像利剑一样尖锐的讥讽。
我盯着她的眼睛,慌乱却强装坚定地说:「姜年年,你和你妈一样!」
姜年年她妈是做什么的,整个学校没人不知道。
那些嘲笑和鄙夷的目光,瞬间都看向了姜年年。
我成功将这次危机转移,可我的内心一点都不轻松。
我看见她捂着脸,羞愤地从班级里跑出去。
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最终全都被我咽进了肚子里,我慢慢坐了下来,保持着问心无愧的表情。
可我,问心有愧。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匆匆地中断了和陈倩的恋情。
后来,学校里有很多关于姜年年的下流传言,还有许多不懂事的男生,总对她动手动脚。
还好那年已经是初三,中考后,一切似乎都过去了,我也将这件事翻了篇,去迎接我的新生活。
渐渐的,我忘记了那个叫姜年年的女孩,忘记了我曾经做过多么卑鄙【创建和谐家园】的事,我的人生好像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
我考上了警校,毕业后顺利进入警队,声张正义。
直到,我又遇见了姜年年。
她让我回想起了我有多么不堪,我想要证明她是心理扭曲的凶手。
可我最终发现,扭曲的,好像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
一年后。
我在帮一个文职同事整理去年档案时,意外看见了陈倩案的卷宗。
同事扫了一眼,感慨道:「这案子,当时挺轰动的,凶手手段极其残忍,天道好轮回,这凶手在狱里被查出癌症晚期,今年年初就死翘翘了。」
我愣了一下:「癌症晚期?」
「对啊,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同事没有察觉我表情的异样,漫不经心地说。
我顿时感觉手脚冰凉。
当时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首先,陈倩是一个富二代,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美食主播,张牧只是一个混混,这两个人天差地别,怎么会走到一起?
而且,从张牧的言语当中就能听出,他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杀人就杀人了,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什么十字架,什么忏悔。
还有那条奇怪的短信,如果陈倩真的想要求救,明明有很多种方法,而且,发出求救短信,代表着她有极强的求生欲,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去激怒张牧呢?
种种疑点,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
我顾不上同事奇怪的眼神,夺门而出。
托了很多关系,我才查到,原来,姜年年从四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写小说,没想到阴差阳错卖出了影视版权,到手三十万,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我又辗转来到了张牧的老家,邻居们说,老两口得到了一大笔钱,早就搬到大城市去了。
我终于想通了所有的疑点。
警察找到姜年年时,她没有哭闹,没有反抗,只是望着月亮,淡淡地说:「明天,季然就要回来了。」
「梁警官,我有一封信,拜托你转交给他。还有,我的事,别让他知道。」
或许这一年来,她一直在等,等待这一天。
我有些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真凶归案,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轻松,沉重得一如当年。
10
我叫姜年年。
陈倩是我最好的闺蜜,至少,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大二那年的一个周末,我和探险社的成员还有陈倩,一起去一个废弃仓库探险,没想到我被困在那里一天一夜,还被一只狗吓得差点没命。
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神经衰弱,这个病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疼痛,却对我带来了严重的心理折磨。
我知道那是人为的,那个被人放下来的软梯,足以证明一切,可我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探险社里到底有谁这么恨我?
我决定重返现场,去找寻线索,说来也巧,那天陈倩和探险社长出门约会,我想了想,就没有叫她一起。
当我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找到陈倩的耳环时,我心里庆幸着,还好,我没有叫上她。
我一直觉得奇怪,这么多人一起来探险,为什么就我掉下来了?
直到我看到暗门旁边的柜子,还有柜子底下拖拽的痕迹。
对啊,来这个仓库探险,也是陈倩提出来的。
我会一个人往这个方向走,也是陈倩说这边好像有东西。
我掉下来后,是陈倩把柜子拖过来,挡住了暗门的入口吧。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为什么从小到大,我身边只有她一个朋友,而别人避我如洪水猛兽?
为什么总是有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造谣我私生活不检点?
初中的时候这样也就罢了,镇上的人都知道我不堪的原生家庭,会产生龌龊的联想,很正常。
可是到了大学,还是总有风言风语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亲爱的闺蜜呀,知道我过去的人,就只有你了呀。
那一瞬间,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我在仓库门口,坐到了夕阳西下,我踏着满地的霞光,回到学校时,仿佛经历了一场重生。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蠢的人,把欺骗、谎言和背叛,当成世上最甜蜜的糖果,却不知道,那糖衣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毒药。
原来善良的人就活该被玩弄,被欺负,被踩在脚下,像一只臭虫,可笑又可怜。
原来真心是换不来真心的。
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陈倩。
第二天早上,陈倩才回到学校,她娇羞地和我分享着,她和探险社长昨晚有多甜蜜。
我恍然大悟,哦,她把我关在地下室,原来是因为,和我表白过的社长。
所以,梁畅也是这样吧,不只是梁畅,还有那些原本说着喜欢我,最后却都选择了陈倩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因为我太难追,所以才将目光放在了陈倩身上。
我其实不怪他们,他们只是没有做出坚定的选择而已。
我知道陈倩喜欢季然,就像她喜欢梁畅、社长一样。
不,不能说那是喜欢,她只是想要掠夺,掠夺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和家人早就断绝了关系,看着我身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她一定很得意吧。
我和张牧是偶然认识的,我在天台思考人生,他在天台想要【创建和谐家园】,我想了想,认真地劝了他。
他看着凶悍,是个混混,其实他也有他的无奈,他妈妈生病了,他不得不用这种来钱快的方式去帮他妈筹钱,可是现在他也得了绝症,真的走投无路。
我忽然有了一个计划,软弱善良了二十多年的我,想要变成恶魔,去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11
张牧说,他心甘情愿被我利用,只要我能够拿钱给他妈治病。
三十万的版权费,我一分都没留,全给了他。
他说他烂命一条,死也会帮我完成我的心愿。
我太了解陈倩了,我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说,张牧正在追我,让我很苦恼。
她立即目露精光。
她不会介意张牧是个烂人,毕竟在张牧之前,更烂的人她也抢过。
我从来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
说实话,挺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