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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云漫站在这厚厚的白色门前时,她的手心紧张到出冷汗。
过去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刺目的白色强光,忽然照来。
季云漫下意识闭眼,而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悠扬婉转的琴音。
只见那满是白玫瑰的大厅里,只有沈泽远穿着白色的西装坐在那里。
他缓缓地弹着那钢琴,仿佛是在为她特意谱写余生的篇章。
季云漫诧异的看着不远处的沈泽远,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曾经,她想过无数个场景,亲友祝福,白色玫瑰,和挚爱之人携手走过红毯。
可她唯独没想过,幸福会是这个模样。
季云漫穿着长裙摇摆的洁白婚纱,一步步坚定的走向沈泽远。
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曲音上。
一曲过后,沈泽远缓缓起身向她走来。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捧着白玫瑰。
“咚——咚——咚”
随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沈泽远停在了她面前,目光赤诚而热烈。
“季云漫小姐,你愿不愿意嫁给沈泽远先生为妻子,不管生老还是病死,你是否一辈子照顾他,珍惜他,把他视为自己的生命?”
季云漫张了张口,想要说出那声“我愿意。”
可那颗强劲跳动的声音再次袭来。
“咚——咚——咚”
季云漫听着沈泽远心口的声音,湿润了眼眶。
她几近哽咽的说出了违心的话:“我不愿意!”
她是多想能跟沈泽远能有以后,好像让他一辈子陪她留在这里,陪她看遍花开花落,陪她看海落潮汐。
陪他永远沉迷在这个他编织的梦境里,永生不醒。
可爱一个人从来不是束缚,而是希望他好。
沈泽远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果决。
“泽远,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梦境,对吗?”
“从一开始,我以为的重来,都只是你的梦,对吗?”
季云漫一遍遍质问的他,看着他的眼神从镇定变成了慌乱。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在她松开他的手,选择死亡的那一刻。
“我早就死了,死在你送我进的北区的精神疗养院。”
沈泽远脸上的慌张再无法掩饰:“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你活着,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季云漫一步步靠近他,眼神缱绻的伸出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傻子,我怎么会死呢?只有你还爱我,我就一直活在你心里。”
沈泽远拳头握的很紧,低沉的嗓音嘶哑到极致:“可如果我醒来,再也找不到你呢?”
望着情绪渐渐有些把崩塌的沈泽远,季云漫浅浅在他薄唇上一吻。
“待到梨花开满园,吹到你手心的一朵,就是我对你亘古不变的爱。”
她微笑着看着沈泽远,看着他身后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包括那架被他弹奏的钢琴,满地的白玫瑰,以及身穿洁白婚纱的自己,一点点变得透明。
在消失的最后一刻,季云漫终于明白了纪年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一个人还爱你,ʟʟʟ你就永远活着。
但此刻,她更庆幸,明白了沈泽远对自己的爱。
让她这短暂的二十多年光阴,再无遗憾。
第四十五章
沈泽远缓缓从梦中醒来,当他感官渐渐清晰,耳边还传来身边的仪器机械时,他心脏猛地抽缩了一下。
“季云漫!”
沈泽远很猛力的从病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却再找不到季云漫的影子。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是秦特助带着三个医生推门闯了进来。
“沈总!”
秦特助眼里的震惊和惊喜溢于言表。
三个医生把沈泽远围着,但他口中只问:“季云漫呢?她在哪儿?”
看不到她一秒,他的心就慌的不像自己。
可此刻,他在特助脸上,看到了躲闪的表情。
“你们都出去,我有事问我助理。”沈泽远深眸骤冷,赶走了身边的医生。
医生一愣,但也很配合,三个人齐齐离开。
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沈泽远跟秦特助两个人。
“过来。”沈泽远声音冷漠。
秦特助心一紧,但还是板板正正走到沈泽远身边,硬着头皮,低头叫声:“沈总。”
“季云漫呢?”
沈泽远已经极不耐烦的问了第二遍。
秦特助绷直身体,喉咙发紧:“沈总,季秘书她三个月前就去世了,还是您亲手给她办理火葬,您忘了吗?”
沈泽远听着这话,脸色越变越难看。
他怎么会忘,他只是不愿面对季云漫不在的事实。
秦特助僵在原地,静静等待沈泽远的指令。
病房的气压在这瞬间,好像降至冰点。
这场僵持战很久,久到秦特助快要呼吸不上来,沈泽远才终于沙哑开口。
“开车,去南城疗养院。”
秦特助一愣,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掩口道:“沈总,你现在刚刚苏醒,先好好休息吧,老夫人马上还要过来看您。”
沈泽远漠然的表情没变,直接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掀开被子下了床。
秦特助急忙上前拦,却被沈泽远一把推开。
就在他快走到门口时,门被先一步从外推开。
沈泽远一抬头,才看到是阮清欢,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她的肚子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大了,已经完全遮掩不住。
“泽远!你醒了?”阮清欢脸上闪过惊喜,直接把保温盒放到了一边,就想扑上来。
但沈泽远却下意识退了一步,避开了她。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阮清欢一愣,不死心的上前拉住他:“泽远,你刚醒这是要去哪儿?”
沈泽远一把扯开阮清欢的手,冷眸似冰的扫向她:“与你无关。”
阮清欢被他的目光盯的心头打战,试探性的问:“你不会是去找季云漫吧?”
“住口!”沈泽远冷喝一声。
阮清欢被吓了一跳,但想到两家的关系,还是硬着嘴说:“她都死了三个月了,你还不能忘记她吗?”
这时,沈泽远突然安静下来。
冰冷的眼神里划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是我妻子,永远都是,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去找她。”
……
沈泽远驱车,一个人开到南城精神疗养院。
回到了当初他埋葬季云漫的地方。
在这里,他遇到了纪泽谦。
“沈先生,好久不见。”纪泽谦率先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但沈泽远对他却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纪泽谦俊雅的脸上,极淡的笑了笑:“听人说,你把她带到了这里,所以我想来看看她。”
沈泽远没有说话,只望着眼前波澜的江面,渐渐失神。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想起在梦里两人再见时的画面,是久别重逢、是失而复得、是虚惊一场。
如今梦醒了,他又该去哪儿找她呢?
看着苍茫茫的天空,沈泽远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季云漫了。
撕心裂肺的痛意,袭遍他浑身每个角落。
痛到极致是,他突然听到纪泽谦问:“你真的爱季云漫吗?”
沈泽远望着江的对面,没有回答。
可真正的答案早就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口上,成为一辈子的印记。
夕阳西下。
在沈泽远准备离开时,江边忽然吹起一股微风,他下意识伸出手,只见一朵很小很小的梨花飘落在了他的掌心。
恍惚中,季云漫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