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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远眉目深压，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对季云漫来说，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这场比赛有多重要！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到曾经吧？”
一股郁闷的火气蹭蹭涌上她的胸口，她几乎是对着沈泽远发火的。
沈泽远踩下刹车，把车停靠在路边。
整个车内的气氛都骤降了好几个度，季云漫白皙手指紧紧扣着身上的安全带，等着他的回答。
半响，她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阿漫，比赛没了我可以再等，但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沈泽远的语气很平静，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突起。
听到这话，季云漫怔怔看向沈泽远英俊的脸庞。
半响，感觉车内有些闷，心头莫名一酸。
她逼自己转过头，去把车窗给降下来，任由清凉的空气吹乱脸颊旁乌黑的发丝。
但心头的那股酸涩，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缓了片刻，季云漫迫使自己恢复冷静，低低的问：“值得吗？”
“值得。”
沈泽远的回答坚定而真诚，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再可以动摇他。
第三十六章
季云漫望向窗外，语调淡淡：“送我回咖啡店吧。”
闻言，沈泽远狭长的眼眸微眯。
他凝起眸光扫了眼她精致清漠的脸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咖啡店。
季云漫一下车就把沈泽远打发回去了。
就她现在乱糟糟的心情，也给不了他确切的答案。
推开店门走进去后，纪年打趣的声音就传了回来：“小季，看来你这趟回老家，收获不错。”
季云漫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立马就解释：“纪姐，我跟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年眨了眨眼，明明都快三十五岁的女人，脸蛋跟身材却保持的格外好。
“行行，就当我误会了。”
“你今天回来的真巧，正赶上我生日，我已经让泽谦那臭小子定好包厢了，等会到了六点我们关店打烊，一起去帮我庆生吧，小季，你觉得呢？”
纪年双手撑着下巴，一双桃花多情眼对着季云漫笑了笑。
季云漫倒也没拒绝，在店里稍稍打扫了一下卫生后，时间很快就到了六点。
纪年开车带着来到预订好的包厢。
对这种地方，季云漫并不陌生，上辈子陪着沈泽远应酬，她也来过不少。
推开包厢门时，纪泽谦已经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了。
桌上摆着一大堆吃的，还有几只红酒香槟。
纪年走过去顺手拿起一瓶红酒，满意的勾起红唇：“酒选的不错，是我喜欢的。”
包厢内，纪年大多时候都是在喝酒，在她身上好像藏着很多事。
点歌机放着之前的歌《善变》。
“从前你穿越风雨，都会苍促见一面，后来连伞的边缘，你都懒得分一点，是我们低估了时间的善变，太轻易让浓烈的故事翻篇……”
歌词里，每一句都带着淡淡的伤感气息。
季云漫大多时候都是安【创建和谐家园】在一边，看着纪年一个人抱着瓶酒，红着眼眶。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一次看到在人前洒脱又自由的纪姐，竟会这么伤感。
为情所困吗？
正这么想着，纪泽谦突然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杯度数低的果酒。
“喝点吧，不会醉的。”
季云漫接过果酒，轻声道谢。
“纪姐，她这么喝下去真的没事吗？”她看向纪年，眼神中透着几分担忧。
虽然纪年平常在她面前没少喝酒，但今天这架势，是摆明了不醉不休。
纪泽谦已经习以为常：“没事，这些年我姐都是这样。”
季云漫皱了皱眉：“为什么？”
纪泽谦清漠的眉眼间划过几分沉凝，声音也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这事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五年前，我姐跟谈了六年的男朋友订婚了，他们连婚纱照都拍了，但就在他们快要结婚的前一个晚上，男方去取婚戒，在后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就宣布死亡了。”
季云漫安安紧紧听着，握紧酒杯的手，一寸一寸收紧。
谈了六年，又等了五年，光是现在加一起都十一年了。
人生中又有多少个十一年呢？
季云漫看着酒杯里深色的酒水，有一瞬的失神。
她不由回想起，前世，追寻沈泽远的那六年，也是过的度日如年。
正当她沉浸在过去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阵震动。
季云漫把酒杯放回酒桌，拿出手机，划开一看。
信息是沈泽远发来的，而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
——“阿漫，我要出国了。”
第三十七章
看完信息内容的那一霎，季云漫心被狠狠一抽。
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像排山倒海般袭来，卷进她的心海。
她低着头，对着熄下去的手机屏，望了许久。
直到纪泽谦察觉到异常，出声询问：“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季云漫快速回神，再抬眼时，眼里已经没了多余的情绪。
“没什么，垃圾短信而已。”
纪泽谦凝了她一会儿，礼貌的没有再问下去。
这场生日会，最后在纪年喝醉收尾。
离开包厢时，纪泽谦先扶着喝多的纪年下了楼。
季云漫则是跑到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刚刚包厢太闷，她整个头都在痛。
擦干脸上的水后，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的自己，恍惚了许久。
她拿出手机，反复看了几遍沈泽远发来的信息。
他出国，她明明该是最开心的人。
可此刻落空的心情，却又不是想象中的畅快。
平复完心情，季云漫才慢慢往洗手间外走去。
可能是下半夜的原因，再加上这间会所包厢的密封性特别好，走廊很安静。
每个包间门口都有服务生守着，季云漫表情淡淡的抄近道往电梯方向走。
就在她走到一个拐角时，突然听到有男音和女音在角落里调情。
这女音乍一听，还有几分熟悉感。
这种高档会所，经常会是不少老总寻欢作乐的最佳场所。
有些人，追求【创建和谐家园】，也有带着人就地解决的。
季云漫无心撞破这种事，转身就要往回走。
可等她听清了女人的声音，脚步却一下子顿住了。
季云漫站在原地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决定走上前去。
前面是个光线黑暗的楼道角落，有一男一女靠在台阶的墙上。
那女人穿着白色的吊带裙，肩带的一边被人拉下，露出一片春色。
两人吻的正忘我，季云漫却看清楚了女人的长相。
阮清欢！
此刻，阮清欢搂着男人的脖颈，贴着男人说着什么悄悄话，柔声细语，在这静谧昏暗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暧昧。
季云漫漆黑的的瞳孔微微缩紧，一时震惊的说不出来。
听到脚步声，阮清欢睁开眼，偏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季云漫看到阮清欢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她急忙推开喝醉酒的中年男人，拉好了肩带。
季云漫不想多留，转身就要走。
但阮清欢跑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们谈谈。”
与上次嚣张的气焰不同，她这次语调里带着紧张。
季云漫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但却并不想搭理：“我今天有事，没时间。”
阮清欢隐忍着眼底的激烈的情绪，咬牙道：“我为我之前向你说的那些道歉。”
一句道歉，并不能解决两世的恩怨纠葛。
季云漫听的漫不经心，就回了声：“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