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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回答，季云漫显然不信的。
但她也知道沈泽远这样冷情冷性的人，问了也是白问。
索性她直接偏过头，望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季云漫心里的阴霾还是散了一些的。
于她而言，只要能摆脱那窒息的医院，比什么都强。
这个时候的沈家还没有发家。
一家几口都住在一个四方院子里。
院子不大不小，但环境雅致干净，在院内，还能看到一大簇的各色绣球花。
放眼过去，赏心悦目。
但此时此刻的季云漫站在沈泽远身边，却没什么心情，一直闭口不言。
直到沈母带着女儿跟阮清欢进了家门。
沈泽远却拉着她，逼到花园内的角落。
男人修长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叫她：“阿漫。”
他温热带着冷香的气息打在季云漫脸上，弄的她不自在的别过脸：“有事吗？”
沈泽远灼灼的目光落在她雪白脸颊上的那抹浅浅红晕，张了张薄唇。
“阿漫，我们谈谈。”
第二十三章
季云漫伸手就要推开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沈泽远抓紧她的手，语调偏低的一字一顿：“如果我说，我是真心想带你离开疗养院呢？”
季云漫微微一怔，她对上他炙热的视线，有一瞬的恍惚。
但很快，她又想到从前的种种，眼里的希翼又扑灭了下去。
“条件呢？你带我离开的条件是什么？”
她的语气极其平静，就好像在谈判某件事。
沈泽远触到她眼里的疏离，只觉喉咙一刺。
他知道，如果他不说点什么，她是不会相信的。
沉默几秒后，沈泽远趁着季云漫不注意时，随后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抚过季云漫水红的唇瓣。
“陪我两年，两年后你去留自定。”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这次绝不会再放手。
听到这话，季云漫的表情却更冷淡了：“这种话沈先生也真是说的出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帮她一次，却想要她两年时间。
沈泽远还真是会做生意。
沈泽远眸色一暗，没料到她会说话这么刺自己。
“你不愿意？”
或许是从前见惯了季云漫对自己柔顺和藏不住的喜欢。
此时当他面对，她清冷到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眸时，沈泽远心忽然空了一块，像被人挖去。
季云漫一把将他推开，隔开了一段距离：“你的条件我不会答应的，但你可以换。”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都会尽可能去偿还。”
这似曾相似的画面，在曾经也发生过。
只不过角色对换，现在变成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心，对她提出条件。
还被以同样近乎残忍的方式驳回。
她宁愿冒着被医院通缉的风险，也不肯求助他。
季云漫没有去顾及他是什么表情，眼下她只认清要划分好距离。
“谢谢你这次带我出来，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还。”
道完谢，季云漫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朝着院门口就走。
她无比清楚，这里也容不下自己。
沈泽远本想追上去拦人，但阮清欢突然跑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袖。
“泽远，今天可是伯母生日，你不能走！”
阮清欢的一句，让沈泽远停下脚步。
母亲生日这天，正是父亲的忌日。
一股无形的力量像藤蔓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望着季云漫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终究是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仅过了几秒，沈泽远又往沈母所在的客厅大步走去……
从沈家离开后，季云漫一直漫无目的的沿着石子路走。
走到一半时，天空突然变天下起了雨。
季云漫用双手挡着头，躲到一处咖啡店外的屋檐下避雨。
街上跟她一样避雨的人不在少数，朦胧的雨幕中，有刚下班的年轻人用文件夹顶着雨，也有大人披着雨衣，骑着自行车接孩子。
轿车的滴滴声随着雨声一起。
在这一刻，季初离才真切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将在她等雨停时，身后的咖啡门突然传来一声铃铛的响声。
季云漫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俊隽的年轻少年走了出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却显得儒雅绅士。
只一眼，季云漫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纪泽谦！
第二十四章
前世一面之缘，让季云漫记住了眼前的男人。
感受到目光的纪泽谦，也转头看向季云漫。
四目相对，他看到她被雨打湿的头发，绅士的递过来一包干净的纸巾。
“擦擦吧。”
季云漫微微一愣，轻声说了句：“谢谢。”
随即才接过了纸巾。
纪泽谦先抬头望了眼未停的雨，又主动找她搭话：“你是刚从医院出来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被他这么一说，季云漫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这才想起刚刚被沈泽远直接拉着出医院，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
“不用了，谢谢。”她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纪泽谦看着她娇小的一只，心里莫名有些触动。
“这个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等会天黑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季云漫张口就还想拒绝，然而这时，身后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红裙短发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脸上化着淡妆，一双美目好似看穿了这世俗的一切。
说话的声音也透着知性的美丽：“小谦，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遇到喜欢的女生要请人喝咖啡。”
女人红唇勾着靠在玻璃门，目带含笑。
纪泽谦被说的耳根子微红，朝身后的女人闷声：“姐，你不要胡说。”
纪年也不理会这个闷葫芦弟弟，只把目光放在了季云漫身上。
“小姑娘，外面雨大，进来喝杯热牛奶吧。”
季云漫刚要摇头婉拒。
但纪年却完全不给她机会，直接上来拉着她就往咖啡店内走。
纪泽谦看了眼她们的背影，最终还是决定走了进去。
咖啡馆的装饰雅致，原木色的小圆桌上摆放着郁金香花瓶。
靠墙的那一面，还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一些书籍和艺术品。
空气中还弥漫着很好闻的咖啡豆香味。
纪年拉着季云漫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等着，我去给你热牛奶。”
季云漫叫住她：“不用了，我这次出来没带钱。”
纪年回头对她笑着眨了眨眼：“没关系，今天我心情好，全场免费。”
季云漫属实被这姐姐的爽朗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纪泽谦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俊美的脸上带着歉意。
“不好意思，我姐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说话可能有点直，你别怕。”
季云漫摇了摇头：“没事，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有这样的姐姐，纪泽谦生活的家庭应该很幸福吧。
咖啡店外。
沈泽远撑着黑色大伞站在雨幕中。
而他的双眸始终紧锁在季云漫跟纪泽谦身上。
咖啡店内两人相谈甚欢的和谐画面，刺痛了他的眼。
他竟不知道，季云漫身边除了他，竟然还有别人的存在。
看着两人谈笑风声的样子，沈泽远把伞一收，走到咖啡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