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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芊芊还陷在刚刚的景象中，回不过神。
容宣皱了皱眉：“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对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杜芊芊没办法说出‘恭喜’二字。
许久，她才眸光闪烁，从喉咙里逼出一句：“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容宣回答的果断，“今天是初语的生日，她想要玫瑰做礼物，仅此而已。”
说着，他目光微沉，连声音也低了几度：“我到底喜欢谁，难道你不知道？”
杜芊芊因这句话怔住。
容宣目光灼灼，像是藏着某种的情绪：“杜芊芊，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清楚，但这种事，不是一个人主动就会有结果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而杜芊芊回答却还是沉默。
容宣眼底布满失望，他收敛所有情绪，转身离开。
杜芊芊伸手想要抓住他，可刚走没几步，脚步飘然。
她能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没了力气，双眼一阵昏黑，重重倒了下去！
第九章
醒来的时候，杜芊芊已经躺进了医院。
她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父亲和吴慧，也明白自己的病情瞒不住了。
杜父声音担忧而急切：“是你同学把你送进医院的，医生说你得了癌症早就查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啊？”
吴慧却在责怪：“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看我们家哪儿拿的出这么多钱！”
“你闭嘴！”杜父蹙眉回一句，再看向杜芊芊时，叹了口气，“我已经替你办了休学手续，以后你就待在医院专心治病。”
杜芊芊闭上眼，声音轻飘飘的：“好。”
吴慧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等杜父离开病房后，转头跟了上去。
刚关上房门，两人的争吵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都没得救了，还要留在医院烧钱干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好歹也是我孩子！”
……
后来有护士过来劝，两个人才安静下来。
但两人的争吵尽数被躺在病房里的杜芊芊听了进去。
她缄默不言，将头埋在被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但滚烫的泪还是一股股的涌出，洇湿了被子。
她很愧疚，自己还是给爸爸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住院以后，杜芊芊每天接受化疗，相应的副作用也大，消瘦，恶心，乏力，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每次疼到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问陈妍关于容宣的事情，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转眼半个月过去。
杜芊芊的病没能治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这晚，她再次发病，被送进了手术室，足足做了一晚上的手术，才得以保全一条命。
整整一个星期，她连下床的力气的没有，每天结束化疗，手上布满了针孔的伤疤。
直到杜芊芊有了力气，拿过一旁手机时，就看到早上陈妍发来的消息。
“还有一周，容宣就要去别的城市实习了。”
杜芊芊动作僵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回了一句：“挺好的，祝他一切顺利。”
很快，聊天框上面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紧接着，陈妍的消息跃上屏幕：“你真的不打算跟容宣告白啊？”
杜芊芊神情一怔，许久才在屏幕打字：“我的病这么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怎么告白？”
“芊芊，勇敢一次吧，你真的要因为你的病放弃容宣吗？明明你喜欢他，他也那么喜欢你，就快差最后一步了！”
陈妍发来的这条信息落入眼底，彻底击中了杜芊芊犹豫胆怯的心。
杜芊芊呼吸一滞，仿佛才意识到这一点。
容宣……喜欢她？
回想到容宣上次的话，杜芊芊心里浮上一丝希冀。
也许就像陈妍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离在一起，可能真的只差最后一步了？
她迫切的想要联系容宣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杜芊芊给打去了容宣的电话，对面忙音了一阵，终于接听。
一个月，男人好听的声音依旧：“杜芊芊？怎么了？”
杜芊芊一直以来强忍的坚持有些受不住。
她不觉眼尾一红，却尽量让自己嗓音自然些：“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有句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对面沉默了会儿：“什么时候？”
“晚上九点，在学校的校门口见。”
容宣嗓音微沉：“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杜芊芊心里好像重燃了几分希望。
她迫不及待的下床，脱下身上的病服，戴上口罩，挡住自己过敏后身上的红疹和苍白的脸。
趁着查房的护士离开后，偷偷离开了医院。
杜芊芊刚做完化疗没多久，身体状态太差，每走一步身体都在疼。
但一想到容宣，她还是咬牙坚持。
等来到约定的校门口时，天已经黑了。
杜芊芊站在风中，看着校门口来往的学生，她眼神扫过每个路过的人，却都不是她想见的那个。
约定的时间慢慢过去。
杜芊芊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她给容宣发的消息没有人回，电话也没有人接。
最后，她没等到容宣，反而等到了从医院赶过来的杜父！
“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杜父迎着寒风冲杜芊芊走来，拉着她的手就要走，“跟爸回去！”
杜芊芊还想等，却拗不过杜父，被塞进一辆出租车里。
坐在后座，杜芊芊扭头透过窗户去看校门口，期待着能看到容宣。
然而等到灯光暗淡，车辆驶离，他都没有出现……
杜芊芊终于意识到——容宣失约了。
第十章
在这一刻，杜芊芊终于清醒了。
或许从确诊的那天起，她就应该明白，自己注定没办法去喜欢容宣。
能遇见容宣已经花光了她这一辈子的幸运，也不该奢求太多了。
深夜里。
杜芊芊还没有睡着，隐约听到了病房门口医生和杜父的谈话声。
“医生，我女儿的病怎么样了？”杜父忧心忡忡的问道。
医生没有直接说答案，只是拍了拍杜父的肩膀：“做好心理准备吧。”
剩下的，就只有杜父的无奈叹息。
一片漆黑的病房里。
杜芊芊眼梢的眼泪不觉滚落在鬓角，她没有擦去。
其实面临死亡，她早已经做好准备。
只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容宣，又不觉惋惜。
惋惜自己的余年，不能和他们相伴长久……
清晨，阳光正好。
杜芊芊接到了容宣打来的电话。
那边他声音充满愧疚：“杜芊芊，不好意思，昨天初语有事情要找我，忘记告诉你了。”
其实杜芊芊已经想到了这个原因，只要林初语在，她就永远不会是容宣第一选择。
“没关系。”她轻声说，也不计较了。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容宣又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约下次见面？”
耳边一滴一滴的仪器声像是在为杜芊芊生命的倒计时。
片刻，她苍白的唇轻启：“……抱歉，我可能……没空。”
容宣意识到杜芊芊语气不对，反问：“什么意思？难道连毕业典礼你也不参加吗？”
杜芊芊想了会儿，选择了说实话：“应该不会了。”
容宣声音有些压抑：“你……是不想见我吗？”
他又误会了自己，但这一刻，杜芊芊不知道，也不想再多解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