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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叹了口气：“王妃……季姑娘自从那一箭之后身子就不是很好，前几日小产又伤了底子，再加上心情郁结，怕是……”
听到这儿，楚夙灏心里咯噔了下：“怕是什么？！”
“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一句话，却让楚夙灏沉默了很久。
太医离开后，他进了屋子，和刚刚清醒的季轻漪对上了视线。
楚夙灏脚步一顿：“你醒了。”
季轻漪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楚夙灏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她这种态度，但想到太医的话，生生将火气压下。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楚夙灏想问的是季轻漪的身体，然而她却只是沉默。
气氛僵持又死寂。
楚夙灏终于待不下去，起身要离去。
这时，季轻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柳儿呢？”
听到这个名字，楚夙灏哽了瞬：“管好你自己。”
随后就大步离去。
夜，静寂无声。
季轻漪睡不着，蜷成一团抱着自己望着窗外出神。
就在这时，突然蜡烛闪了一下。
屋内多出一道身影。
季轻漪有一瞬间的【创建和谐家园】：“殿下？”
面前的人是当朝太子，卫念州。
季轻漪曾在宴席上与他见过几面，相谈甚欢，结为了知己。
见季轻漪醒着，卫念州也愣了下，但随即上前：“我来晚了。”
“跟我走。”
季轻漪本就是要走的，虽然奇怪卫念州的前来，但也清楚凭借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王府，也就没有拒绝。
可就在要离开院子之际，季轻漪突然开口：“还有柳儿！带她一起走！”
听到这个名字，卫念州默了瞬，眼神复杂。
倏然，季轻漪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她紧攥着卫念州的手臂，声音发颤：“柳儿……怎么了？”
卫念州叹了口气：“在你被带去水牢的那天，柳儿为了救你，被楚夙灏下令杖杀！”
第九章
卫念州的话宛如当头一棒，砸得季轻漪大脑一片空白，嗡鸣不止。
那一瞬间，季轻漪完全呆住。
柳儿……死了？！
那个从小陪自己长大，在季家灭门后依旧陪着自己的她……没了！
卫念州见她神态，有些担忧：“轻漪……”
季轻漪愣愣抬眸看他，想要说话，眼泪却先一步砸了下来。
卫念州看在眼里，眼里闪过抹情绪：“我们先离开吧，以免被楚夙灏发现，到那时我怕没办法救你离开。”
说着，他便要带着季轻漪离开。
孰料，季轻漪却拨开了他的手：“我不走了。”
闻言，卫念州一愣：“什么？”
季轻漪很累，从心底散发的疲惫：“我还有些话想要问楚夙灏。”
卫念州不理解：“什么话这么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季轻漪沉默了一瞬，喉间发苦：“我这个样子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死前，将一些事弄明白。”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瞬，抬头看向卫念州：“你走吧，很感谢你来救我。”
卫念州眉心紧蹙，不明白她的选择。
沉默了很久，他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
季轻漪呆呆看着他：“什么？”
卫念州抿了抿唇：“季家灭门的真正原因。”
听到这句话，季轻漪心抖了下，她莫名的有股不安。
卫念州接下来的话，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可最后，她还是战战巍巍的开口：“真正原因……是什么？”
“你还记得你以前曾经在山林里救过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吗？”
直到季轻漪点头，卫念州才继续往下说：“那人就是易容后的楚夙灏！他给你的那块刻有莲花图案的玉牌，是亲王令，只有楚夙灏能使用。”
“当时他遭人追杀，不想被你所救。暗杀没有得逞，仇家发现你是季家的人，一怒之下血洗了季家满门！只因为你，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卫念州的话宛如当头一棒，砸得季轻漪大脑一片空白，嗡鸣不止。
那一瞬间，季轻漪完全呆住。
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成灰。
她救的那个男人确实给了她一块莲花图案的玉牌，还让她来找他，只是后来发生种种变故，她自顾不暇，这回事也就忘了。
“怎么会……为什么……”
她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似哭似笑，状若疯癫：“我是季家的罪人……”
卫念州一把抱住她：“轻漪，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季轻漪唇瓣颤抖，呜咽的应了一声好。
另一边，正携着苏晚逛街的楚夙灏破天荒的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大婚在即，他为什么这么不安？
就在这时，王府小厮出现在旁：“王爷，季轻漪不见了！”
刹那，所有的不安有了理由。
楚夙灏顿时没了逛街的心思，立即下令去寻。
半个时辰后，终于寻到了她的踪迹！
城外，风声萧瑟。
楚夙灏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不断前行的马车，脸色冷沉。
“王爷，季轻漪就在那辆马车里。”
听着侍卫的话，楚夙灏只是拿起一旁的长弓，拉开弓弦，搭上箭，瞄准，松手——
第十章
快如闪电的箭影朝马车射去！
刷的一声。
驾车的马直接毙命，马车依靠惯性飞出去，直到撞在树上才停了下来。
瞬间，轿厢碎裂，露出其中的季轻漪。
她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楚夙灏对视，一双眼中似乎蕴藏了很多想说的话。
楚夙灏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呼吸一窒。
下一秒，却见季轻漪转身便朝山林中跑去。
他眸色一凛，立即带着人追了上去。
“季轻漪！站住！”
然而季轻漪的脚步没有停，甚至不曾停顿半分。
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在心中氤氲，他脸色也越来越沉。
而此刻，季轻漪即使不回头，也能听到身后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
楚夙灏快要追上她了。
季轻漪浑身发颤，心跳声如雷贯耳，拼了命的往山林深处狂奔，只是她始终跑不过楚夙灏。
下一刻，她猛地顿住脚步，只见身前几步，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见状，楚夙灏也松了口气，他一步步朝她走来，眼神黑沉得吓人。
“季轻漪，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季轻漪转回头看他，没有动作。
山风呼啸而过，将她满头青丝吹得散乱，配上苍白的肌肤，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楚夙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她什么都不要了，不求了，只想逃离开这些，为什么都这么难？！
楚夙灏眸色暗了暗：“一开始想要嫁进王府的是你，嫉妒晚儿的是你，背叛我偷盗机密的也是你，你凭什么要求放过？”
男人的质问落在耳朵里，像极了审判。
楚夙灏脸色依旧冷漠：“别想着逃了，你以为卫念州能保住你吗？”
“季轻漪，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去。”
楚夙灏的能力有多大，季轻漪比谁都清楚。
铺天盖地的哀戚绝望，如潮水般席卷季轻漪，令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