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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夙灏居高临下的死死凝视他,眼神幽冷深邃,看得卫念州汗毛倒竖,仿佛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给盯上。
“我和你之间的恩怨,牵扯无辜之人,残害忠良。卫念州,不论于公于私,你都该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楚夙灏自然是将一切都查清楚了的。
结果正如苏晚所说,只是因为太子没有得逞的迁怒,才一气之下让杀手屠遍季家。
事后,还将自己做的许多恶事扣在季家头上,让季家成为替罪羊。
这种人,不配成为一国之君。
卫念州了然的点点头,往后一仰靠在墙上,轻漪喘气。
他受了不少刑罚,每一呼吸,身体就会撕心裂肺的剧痛。
“……哈,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昏了头,下达那样的指令。”
楚夙灏微微蹙眉。
这是卫念州难得的,唯一一次认错。
“既然知错,那便下地狱去忏悔吧。临死前,我会让刽子手按着你,对轻漪和季家磕三个响头的。”
说完,楚夙灏嫌恶的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卫念州发了会呆,从怀里摸出一页小笺。
纸笺上写了一行清秀小字,落款为——季轻漪。
卫念州思绪,恍惚回到一年前。
那时他尚且年少轻狂,万花丛中过,却为一人的身影驻留。
不过是宴会上一时的兴起,他开始关注季家那位活下来的大小姐。
原本只是心存戏谑,却渐渐地,不自觉被她牵引心神。
因受到其他贵妇排挤,季轻漪被众人起哄着,要求她上台一舞。
她十分窘迫,却无人为她解围。
无奈下季轻漪还是上台了,琴音响起后,众人纷纷屏了呼吸,看得入迷。
大抵是一舞惊鸿,红衣潋滟。
少女眉目那样热烈,仿佛一团能燃尽世间万物的灼烫凤火。
扑通、扑通……
那是卫念州头一次如此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二十章
越是深入了解季轻漪,越是难以自拔的喜爱。
卫念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他一生阴险狡诈,坏事做尽。最后因果循环,注定他余生尝尽愧疚悲苦,连一丝机会也不可能拥有。
……
从诏狱里出来后,楚夙灏的玄衣上已经沾满了血渍。
早就料到今日,他特意穿的玄色衣袍,鲜血溅到身上,也只是叠了一层深色。如果忽略他周身冷冽凌厉的杀气,很难看出。
当初参与季家灭门的【创建和谐家园】杀手,他一个也没放过,通通揪了出来。
整整一日,诏狱里血流成河,遍地横尸。
做完这一切后,他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狠狠松了口气。
甚至,楚夙灏路过街边的摊子,还顺手买了一些糕点首饰回来。
他抿着唇,步履匆忙,像是急着回家看望妻子的平凡夫君。
进门后,楚夙灏却是一顿。
面对桌面上摆放着的牌位,他局促地擦掉手上的血,又慌里慌张的去沐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回来,差点被自己给绊倒。
楚夙灏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轻漪看见我身上的血气,她会吓到的。
一如多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笨拙少年,藏着掖着,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伤疤。
房间内未点亮灯烛,此时一片昏暗。
骤然间,楚夙灏神色一凝,纵身一个闪避。
一道满含杀机的刀气被他有惊无险的躲过去。
黑暗里跳出了几个黑衣刺客!
楚夙灏面容冷峻,拔出剑就和刺客过起招来。
他招招不要命似的进攻,动作敏捷,身手利落,很快就斩杀其中两人,只剩一个活口。
最后一个刺客被他打晕丢在地上,等待关入刑房审讯。
只是这三个刺客武力也是顶尖之辈,楚夙灏以一敌三,还是受了伤,肩胛骨被捅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跌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冷汗淋漓。
卫肖匆匆赶来,惊呼出声,“王爷!属下来迟了……快,快宣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太医给楚夙灏上了最好的伤药,包扎好后,叮嘱他,最近一段时日不要再剧烈活动。
楚夙灏一直静默着,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刺客的身份很快查出来,是卫念州手中最后的棋子。
不过是一场上不得台面的临死反扑罢了,卫念州过不了多久,便要被问斩。他甚至并不期望这三个人能杀了楚夙灏,只要能伤到楚夙灏,就不算亏。
生在皇家的人,都是宁死也不肯折服的猛兽。
楚夙灏一向很能忍耐身体上的痛楚。
只是,在这个不太平的夜晚,他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的抽疼,哪怕入睡片刻也会被立刻疼醒,脸色惨白,身体不断颤栗发抖。
昏昏沉沉间,他梦呓道:“轻漪……轻漪!!”
随后惊醒,梦里她的容貌早已模糊不清,只余下一片哀恸的执念仍然在纠缠,彻骨寒凉,冻得他几近窒息。
楚夙灏望着空无一人的寂静大堂,忽然胸中郁气翻涌,生生吐出一口血。
他想念季轻漪了,发了疯一般的思念。
那个会义无反顾为他挡刀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十一章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过去了三个月。
中秋夜,皇宫于金銮殿设宴。
楚夙灏端坐在首位上,冷若冰霜,周身散发着深沉的压迫感。
他冷硬的脸颊上,竟然罕见的浮现一丝红晕。
“有人给王爷下药!传下去,封锁全场!”
卫肖将一只酒杯摔在地上,高声喊道。
宴席上原本喝得烂醉的文臣武将们纷纷吓得酒醒了大半,摇头晃脑的顿在原地。
是谁敢给活阎王下药?不要命了?
角落里,一位世家小姐脸色骤变,嘴唇哆哆嗦嗦,慌乱得几乎站不稳。
很快,她的反应便被亲王近卫们注意到,抓到了殿前。
“王爷,属下在后厨抓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小厮,对方供认说,是王家小姐指使他下药的!”
楚夙灏眼底一片晦暗。
他五脏六腑仿佛在被烈火焚烧,不断激起他的情欲。
这是用在床笫之间的药,目的是为了让他昏昏沉沉,然后在神志不清下与别的女子发生肌肤之亲。
原本这药是极为烈性的,能使人完全丧失人性。
但楚夙灏耐力很高,再加上……他从前,中过这种药。楚夙灏感受到,这药与一年前,他曾被人算计下的药一模一样!
第一次中计,他以为自己只是喝多了,于是回到厢房歇息,却没想到季轻漪闯了进来。
现在这个幕后之人还敢故技重施!
而对方没有料到的是,第二次再中招,这药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楚夙灏怒极,一边用内力将药液逼出体内,一边一字一句咬牙道:“王家四小姐,王思荷?”
原本他对这些莺莺燕燕毫无兴趣,只是因为王思荷总在他跟前晃悠,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痴恋他多年。楚夙灏才隐隐记得她的脸。
王思荷被压着跪在地上,抬头偷瞄了一眼楚夙灏,被他阴鸷得好像要活剐了她的表情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
近卫们将后厨抓到的人证和尚未来得及销毁的物证,一一呈上来。
小厮是被王思荷收买的,药也是王思荷拿给他的。
眼见到无法抵赖,王思荷又悔又怕,哭喊道:“对不起,王爷,我错了!我只是太过爱慕王爷,所以才……”
“拖下去,挑了脚筋手筋,卖去青楼。不是喜欢下药么?给我多下一些猛药给她。”
楚夙灏冷冷打断她的求饶,“王家公然殿前给皇族下药,以下犯上意欲谋反,拉出去满门抄斩!”
轰的一声,王思荷好像被一道惊雷劈中,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不要!王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您放过王家啊——”
任凭王思荷怎么磕头哀求,鼻涕眼泪齐下,楚夙灏眼皮都没眨一下。
不近人情到冷酷,无人能动摇他的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殃及池鱼。
一场沾血的闹剧就这么收尾了。
王家一夜之间迎来毁灭性的灾祸。
消除药力后,楚夙灏屏退暗卫,独自一人行走在宫内的红砖小道上,吹着夜风。
被风一吹,他逐渐清醒,胸口却也越发的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