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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肖佳宥笑得如鲜花般娇艳。
李思霖从手提袋里,掏出订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云廷(五十三)
李思霖驱车在暮色中疾驰,路边排列整齐的杨树飞快的后退,车轮路过处,扬起一滚枯叶的风浪,很有一骑绝尘的感觉。
她有种如释重负感,得以从晚上的饭局中逃离,她可不想有柚子在场的情况下和李迪以及他父母吃饭,光是想想都尴尬得要命。还好秦欢的电话来得及时,她嘴角扬起一抹庆幸的笑。
在李迪陪同下参观完迪美电子的工厂后,司机接他们去李迪家吃饭,吴美娟已经在恭候了,李思霖虽万般不愿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就在他们刚上车不久,秦欢给她电话,说有事想商量,问她晚上在不在。她连商量什么事也没问,就满口答应下来。然后顺势告诉李迪,实在不好意思必须回 S 市,有要事处理,并请求他能好好招待柚子,稍后将她带回 S 市。
李迪虽然有些不悦,但想到肖佳宥毕竟是远道而来,又是一个女孩子,也只得答应,柚子更是对她的安排毫无异议,很爽快的就让她安心回 S 市处理“要事”。
简直是太两全其美了!虽然不知秦欢有什么和她商量,或许只是有些天不见了,瞎聊两句而已。李思霖从秦欢电话那头的语气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可她实在不想因为胡思乱想而破坏现在的愉悦心情,就让她再轻松几小时、清净几小时吧。
可姨父的脸还是不合时宜地闯入她脑海里,更气人的是他在她背后嘀咕的的那句“白眼狼”还跟着在耳边嗡嗡响。她记得当时她不愿意和姨妈回溪镇时,姨妈也是那样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对于他们,她已经不愤怒了,甚至对他们还有些同情。他们自知自己的人生已再无突破的可能,资质平庸的儿子指望不上什么,才更想牢牢攥住她作为翻身的筹码。他们一直自诩为她的恩人,再生父母,于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她的人生该由他们做主,该为他们服务。
但凡他们能睁开眼看见我本身的价值,而不是光想着将我卖给李迪家换个好价钱的话,或许我还能稍微尊重他们一点,叫他们一声姨父姨妈。李思霖心中冷笑,吴美娟果然在李思霖离开溪镇后就将姨父调离了坐办公室的清闲职位,让他进车间干活,就是变相的逼他走,没想到他这么多年还坚持做下来了,看来他们的日子果然也是走到不如此过不下去的地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想到李迪当时听到那三个字气愤得要与姨父理论时激动的样子,心中很有些感动,从她离开溪镇后,他从未劝她回去看看姨妈姨父,也从没说出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她的亲人这种话,他理解她,支持她,从不用道德绑架她。
这么好的李迪,只有同样好的柚子才能配得上,希望她今晚的“丑媳妇见公婆”能顺利。
车载收音里流淌出熟悉的古典吉他曲,主播说这是来自于押尾光太郎的 Dear,她把声音调大了些,冲散心中那不知名的情绪。
而李思霖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肖佳宥一见吴美娟,就惊呼:“伯母,要不是有李迪介绍,我一定以为您是他姐姐呢,您真是太年轻了。”
吴美娟也是老江湖,可有年轻漂亮的晚辈这样殷勤的夸赞,内心也是受用极了,她快速打量了下面前这位小姑娘,看上去和李迪年龄相仿,黑色套装衬得她知性而利落,一眼就能看出是受过良好教育.
“哪里,怎么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吴美娟嘴上谦虚着,脸上却笑开了花:“之前接到肖总电话,觉得声音年轻,没想到一见面还真是个小姑娘,真是年少有为啊。”
“那也和李迪比不了,他可是我们圈子里有名的青年才俊。”
原本客套的话被肖佳宥说出来,反而显得再诚恳不过,李迪被夸得怪不好意思,而吴美娟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原本这顿饭为的是能和李思霖多套套近乎,作为母亲,这么多年李迪的心意她自然看得清楚。李思霖虽然出身悲惨,可好在既聪慧又踏实,在溪镇来说,也算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所以李迪和她走得近,她从不反对,甚至很支持。
看上去是她过去在照顾着李思霖和她的家人,实际上她是一直将她作为准儿媳培养。所以刚刚收到李思霖临时爽约的消息她心中还很是不快,可现在看到来的是肖佳宥这样玲珑剔透而又聪慧漂亮的姑娘,她心中准儿媳的位置立即虚位以待,她已经打定主意,这顿晚饭好好了解了解面前这个女孩儿的背景和来历。
李迪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几乎进门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肖佳宥和老妈一见面就像是久未逢面的闺蜜一般,两人亲亲密密地就到一边聊去了。不过他倒也乐得清闲,坐到同样在家无所事事的老爹旁边看新闻打发时间。他知道思霖这么急匆匆地走,大概也是怕见到他父母尴尬,但也希望不是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才好。想到她要独自一人开 3 个小时的高速,他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整个晚饭的气氛都十分融洽,让李迪觉得奇怪的是似乎没聊什么工作上的事,仿佛肖佳宥是他的某个远房亲戚,难得来家里串个门,被妈妈从大学到研究生到工作情况了解了个遍。母亲的失礼让李迪对肖佳宥抱歉得很,好在她是个礼貌得体的女孩,表面上给足了面子,有问必答,落落大方,还不时地活跃气氛让二老高兴地笑不拢嘴,使李迪心中感激到有些感动。
晚饭结束后,又过了一会儿,肖佳宥看了看时间,起身告辞。
一顿饭下来,吴美娟已对这个女孩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她认为肖佳宥是比李思霖更优秀的准儿媳人选。她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应该是对自己儿子有点意思的,可惜李迪这个傻孩子自己满门心思还扑在思霖身上,毫未察觉。她得做点工作。
“李迪,你送送佳宥,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
“好。”李迪起身就往外走。
“现在时间还早,你带她去河边走走,好像有烟火表演。人家难得来一趟,该有的待客之道还是得有。”
“好。”
肖佳宥连声道谢出了门,上车后李迪把车往河边开,可由于有烟火表演的原因,河边人满为患,根本停不了车。
“算了,直接送我回酒店吧,我在房间应该也能看到烟火。你今天折腾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肖佳宥看李迪为了停车一筹莫展,安慰道。
李迪也的确没办法,只得慢慢把车往酒店挪,很快就到了楼下。
“实在不好意思,”李迪满是歉疚,懊恼地说:“我现在回家一定还会被我妈念叨一顿。”
“这样的话,要不我们去楼上酒吧喝一杯?”肖佳宥满是期待地提议。
秦欢约的晚上 9 点,还是那个巷子里的咖啡馆,李思霖把车停在路边,步行过去。
一进咖啡馆,看到秦欢还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她先将手机存到吧台充电,再走过去。
“去哪了风尘仆仆的?”刚一坐下,秦欢就问。
“才从溪镇赶回来。”
“不会是因为我特地回来的吧,你要是说你不在 S 市,我们改天也行。”
“本来也想回来了。”连开了几小时车,李思霖觉得有些疲惫,她打起精神:“说吧,商量什么事?”
“最近有个案子,当事人直接找到我,非让我接不可。”
“秦大律师盛名在外,可喜可贺啊。”李思霖有些心不在焉。
“可他这案子太小,也没什么挑战性,所以我就回绝了。”
李思霖没搭腔,她等着秦欢说重点。
“但这个当事人很有意思,他说他想告一个县城的派出所,说人家非法拘禁什么的。我也就这么一听,然后他又说什么【创建和谐家园】结,是些金融大佬在陷害他,我就觉得有点意思了。”
有意思吗?这种号称【创建和谐家园】结陷害自己的“良民”难道还少吗?李思霖在想着肖佳宥那边是否顺利,刚刚应该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
“这人叫陈蕴伟,你听说过吗?是个财经记者。”最后秦欢才慢条斯理地说出重点来。
李思霖现在明白了秦欢的用意,当时的章旭明的负面报道都是由这个记者爆出,他答应自己要妥善处理,后来事情忽然就沉寂下来,她从没问过他的处理方式,现在似乎知道了。
“为什么指名找你?”李思霖问。
“A 觉得我很厉害,B 觉得我很正义,C 觉得我很傻,D 以上答案都是。我选 D。”秦欢笑着说。
看来这个陈蕴伟还做了点功课,知道秦欢的能力和背景,所以指明要她接这个案子。好在秦欢不傻,她一点儿也不傻。
云廷(五十四)
不知不觉在这个圈内混了快二十年,章旭明最近不时会有些感慨,已经步入不惑之年,然而真正能做到不惑的又有几个,都是在假装豁达而已。
回顾自己的职场生涯,他深感幸运,自己赶上了好的时代,入对了行业。虽然他常以只要努力就有回报来鼓励手下的小年轻,仿佛只要下足够功夫,总能等到好的机会。然而他亲见的事实却是无论再有天分,只要时运不济,则所做的努力也有如打了水漂,一切枉然。因而圈内人士多禁忌,且喜烧香拜佛,一求安,二求运。
五六年前有次去广东做尽调,企业负责人带他参观完企业后安排私宴,宴上有位颇为有名的【创建和谐家园】,帮他算过一卦,说他事业运一路大旺,可在 40 岁后会有一坎;家庭运一直平平,在 40 岁后有一旺。他之后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毕竟所谓的“【创建和谐家园】”,大多为江湖术士,而且在当时看来,40 岁还显得遥遥无期。而此时,他似乎即将面临着与这“大坎”和“大运”亲密接触。如果真有此事,他相信李思霖是他的“大运”,那么事业上的“大坎”呢?
不得不承认,这一年他遇上的事情可真多。过去工作中当然也有各种烦心事,基金评级、收益率、排名等等,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都要轮一次。各种论坛上、饭桌上都有人想听听他对后市的看法,说少了被人认为不给面子,说多了更属于违章【创建和谐家园】,尺度拿捏得稍有不慎,就有人来口头警告。但自己的名号再响,江湖地位看似再高,依然是在打工,出了事总有平台先兜着。可如今不一样,虽然说依然是做基金,可一、二级市场区别巨大,二级市场再不规范,也是经过一轮筛选,而一级市场,鱼龙混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他身处一、二级之间,作为并购基金的管理方,充当“媒人”的角色,经验尚缺,一切原本应当慢慢来。可现实却对此不允许,先是王绍培那边形势紧迫,他临危受命,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接着又是蔡和泰这单。非常时刻有非常手段,可当缓过那一阵的焦头烂额后,他冷静下来想想,那些“非常手段”是否恰当合规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这一老生常谈跳入脑海,章旭明马上又自我反驳了回去。所谓软弱,在他认为就是自己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他不屑这么做。他没什么身不由己的事,离开宏石、创立思明资产、接下这两桩并购案都是自己所做的决定,因而他必须要承受因此而面临的风险。他早已财富自由,若想离开这江湖去过另一种生活,他分分钟可以华丽转身,之所以离不开这个名利场,归根到底依然是内心永不平息的欲望以及从小不断被培养而成的匮乏感。知足常乐?退休之后再看,现在对于他来说,真正重要的就是不断地赢。
他一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那点威士忌喝干了。
在生活中,他已经很久买东西没看过价格了。大概十年前,一次出公差的机会,他和同事在飞机上闲来无聊就算过生活成本。他们发现,如果只是普通的衣食住行,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开销,他们当时算出了一个可供舒适生活的数字,彼时他的目标就是朝着这个数字前进。可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个目标的达成比他预定的时间早得多。归根结底,金融行业本身不创造价值,它只是实体经济的衍生品而已。他心虚过一阵,自己真的有创造与自己收获等值的价值吗?
许多人都想要名车与豪宅,靠他们自己本身的努力不可能负担得起,需要人将财富的天平朝他们压一压,才能使得他们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章旭明后来才找到自己的定位,他就是那些有能力去摆弄财富天平的人之一,而这也就成为了他存在的价值。
他在工作中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实现价值最大化而已。
希望这次肖佳宥找的标的能够符合要求,蔡和泰那边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公司公告说因重大事项重组而停牌,而第一个标的谈崩,又不能让公司永远停牌下去。如果直接复重组失败而复牌,难免一开市就得承受几个跌停板,几个亿的市值蒸发在所难免,如果此时有个新标的回旋一下,效果就会好得多。
他这两天就再耐心等等肖佳宥的消息,一旦标的条件符合对方也有意愿,他就马上亲自过去谈。现在如果他就出马,怕对方看出他们的急迫感后漫天要价。
他想到跟着一路过去的李思霖,当时肖佳宥提出让思霖一块过去时,他看出了她的犹豫。溪镇是她的故乡,她多年后第一次返乡他却不能作陪,让他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电子锁滴滴滴的按键音,思霖回来了?
江边烟火表演比李迪预计中的要更美,他和肖佳宥坐在酒店顶楼酒吧,靠窗的座位视野很好,俯视着整个溪镇。夜色将白天镇内处处施工的不堪与喧嚣掩盖,烟火绽放时竟也有种安静详宁的美。溪镇已不是当年的溪镇,有如自己也不再是离开时青涩的少年。
李迪想得入神,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回过神来,发现是肖佳宥在注视自己。
他第一次与她如此亲密的私下接触,在 S 市时,她是海龟圈的大红人,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开朗,有好几个公开的追求者。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他们有过一些互动,但他对她的了解还是相当浮于表面。何况他本身也不是太懂得如何与女孩交流,一时之间,面对她灼灼的眼神,对视也不是,不看她也不妥,他觉得有些尴尬。
“烟火很美,”肖佳宥转过头不看他,看向河面的烟火:“我真幸运。”
烟火又一次燃起,将她的侧脸闪耀得忽明忽灭,有种神秘而脆弱的美感。李迪一时间有些晃神,他们一起开了瓶红酒,一人刚喝完一杯,自己没道理这么快就醉了吧。
“忽然有些想家了。”肖佳宥又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可那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思念而硬往上扬的嘴角罢了。
比从来就充满神秘感的女子更吸引人的大概就是那些平日里像是没心没肺,在特定场合时流露出的神秘气质吧,就想李迪现在所遭遇的一样,他忽然很想了解多一些面前这个女孩。
“那,明天一早我送你回 S 市?”李迪关切地征求意见。
“我的家不在那,我父母早就隐居云南,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那很好啊。”
“我和他们一起住在那时,觉得特别无聊,什么也没有。天高云淡风轻的生活时间一长就觉得腻,很想回花花世界热闹热闹。可真回到繁华的大都市,每天没头没脑的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躺床上,闭上眼后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那些蜿蜒曲折的山山水水,开不厌的花花草草和没完没了的艳阳高照。”
服务员走上前,将他们面前的红酒杯里又续上了酒。
“听上去很美,你父母都是懂生活的人。”李迪跟着她的描绘在脑海里构造着那个场景。
“现在逐渐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了,或许有一天,我遇见了对的人,也愿意跟随他居住在任何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肖佳宥摇晃着红酒杯,红色的液体反射的光照得她的脸红红的,她说完像是自嘲般笑了笑,又抬眼看着李迪。
李迪没搭话。
“祝我好运吧。”肖佳宥率先举起酒杯。
“祝你好运。”李迪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窗外烟火放肆燃烧噼啪作响了好一阵后,瞬时偃旗息鼓。河边人潮逐渐散去,原本亮着灯的小摊贩也四周围散开,各自回家。李迪看时间不早,也买单让肖佳宥早些休息。他们朝电梯走两步,发现她已经脚步踉跄,明显是喝多了的样子。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你,你早点回去休息。”肖佳宥有些口齿不清,斜靠在电梯一侧。
电梯门打开,肖佳宥掏出房卡,确认了一下楼层没错,便摇晃着走了出去,还朝李迪笑着摆了摆手。
电梯门缓缓关上,李迪叹了口气,用手挡住即将关闭的门。肖佳宥还站在那举着手傻笑着,他牵着她的手,朝房间走去。
云廷(五十五)
在回家的路上,李思霖一直在踌躇着见到章旭明后,是否应该问问那件事他到底是如何解决的。秦欢虽然单方面拒绝了陈蕴伟的委托,但也难保他不会再去找别的代理律师,如果真是那样,对方可就不像秦欢这样讲情面了。
她打开门,客厅灯是亮的,旭明在家,他今晚回家得挺早。也是,连续出差了快半个月,是该休息休息。在离开律所准备和他一同创办思明资产时,还担心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会不会产生厌烦。而现在看来,这种担心都是多余的。自从共同创业后,他们分工明确,各忙各的事儿,旭明常出差,即使在公司办公时,也是见不完的客户,两人连中午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便得很少。
过去两人虽然一周也见不了几次,可每次见面都很有仪式感,而如今住在一起,呆在同一个公司,反倒应验了经济学里那句“边际效益递减”了。
上次的求婚事件后,他们像是已将浪漫额度用光,两人间充斥着的是没完没了的公事,谈情说爱竟显得有些无心也无力了。是自己想多了吧,李思霖想到这,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扭捏。
“你今天就回来了?那边可还顺利?”章旭明放下手中的杯子,到厨房倒了杯水,端着朝她走过去。
“挺顺利的,柚子在那大概还要呆两天。”李思霖接过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才知道一路原来自己这么渴:“谢谢。”
章旭明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子,再放回厨房。
李思霖和别的年轻女孩不太一样的一点在于,无论她和你熟悉到何种程度,她总是彬彬有礼相敬如宾。别人对她的好她从不认为那是应该的,这是是经历了太多之后养成的懂事。有些人会觉得这种礼貌与得体会显得两人间的感情生分,而对于章旭明来说,他只是对她有些心疼。在他认为,自己对她好是应该的,她只需要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
如何和旭明提起财经记者的这件事呢?李思霖琢磨着起个话题引过去。
“你自己开车回的吗?吃过晚饭没?”章旭明的语气像个慈爱的父亲。
“嗯,刚和秦欢一起吃过了,她有事找我所以我才提前赶回来的。”
李思霖想等他问秦欢找她什么事,之后她的问题就顺理成章了。可他只是点点头,并没继续问下去,李思霖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进客厅,发现他的行李箱还放在那,没收拾进衣帽间。章旭明从厨房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满脸都是疲惫。或许他不是不想问,只是再无精力说更多的话了。
过去的事再多追问又有什么意义呢?李思霖走到他身边坐下,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不说话。她内心已经做好风雨同舟的准备了。
李迪牵着肖佳宥往房间走,她此时变得温顺,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却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李迪用房卡开门锁、取电、开灯,大大的房间里两张单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