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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朝歌不必避讳这些,外面的事通通都探问得一清二楚了,才回来跟林清容细细讲过。
刚开始的时候林清容还只是听着,陆青玥和白灵沅的恩怨由来已久,不是她一个刚嫁过来了解不多的人能评判对错的。
后来听朝歌说白灵沅命都不要了,求老夫人不要把她嫁出去的时候,林清容不知为何落了眼泪。
她在难以抑制内心恐慌的时候,选择过曝露自己的情感。
也在得不到回应之后,未曾再逾矩半步。
如果不是家逢变故,白灵沅应该也会像陆青玥那样活着,她养在老夫人身边,自然也有她的骄傲和坚持。
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林清容倒是有些敬佩她了。
朝歌听完以后也觉得唏嘘,她原本还以为,白灵沅会想尽办法委身给陆辰安呢,没想到竟也是烈性的:“𝔏𝔙ℨℌ𝔒𝔘白姑娘倒也实在可怜,想必也是真的受够了风言冷语,这样的身世,就算是真嫁了,无论嫁得高低,外头都有一堆的话等着说呢。”
林清容抬眸:“是啊,外头总有那么多话说。”
她嫁给陆辰安,不也是闲言碎语从未断绝过么?
“不管这日子怎么过,永远也堵不上旁人的嘴。”林清容浅笑,好似自己也通透了一些般,“所以咱们只管走好自己的路就是了,旁人的话有什么要紧。”
朝歌看林清容笑得坦然,方才的一丝愁容也跟着烟消云散:“少夫人说得是,咱们只管顾惜着眼前人,身边人,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旁人瞧的,咱们只管顾着自己人就是。”
她这话大有深意,笑容也暧昧起来,林清容佯装没听明白,眼神闪躲之后不肯接话,又让朝歌去寻栗子糕来吃。
朝歌磨蹭着不走,嘴里还念叨着:“少夫人可别嫌我话多,这栗子糕吃多了也伤胃,少爷回来要是知道我又纵着少夫人你贪吃,肯定得罚我了。”
林清容不知在想什么,朝歌的话听半截落半截,一下急起来:“你好端端提什么陆辰安,咱们说白灵沅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干系。”
朝歌眨巴眼,怔了怔后掩嘴笑起来:“我在说栗子糕伤胃,少夫人怎么满耳只听见少爷两个字,看来是少夫人心里想着,眼睛藏不住,嘴巴也藏不住,全都跑出来了。”
第七十章 受伤
林清容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抬手佯装要打。
朝歌被林清容追得满屋转,最后还是假装碰了桌子被林清容追到,又挨了几下软绵绵的拳头,两人才笑成一团。
闹得够了,朝歌便去给林清容拿栗子糕,说好了得少吃几块,免得夜里难受。
朝歌刚走出房门,便瞧见柳沉和陆辰安从外头走了进来。
“少爷回来了。”
朝歌回身朝林清容道,高兴了没几秒,朝歌便发现一走进院中,柳沉立刻扶住了陆辰安,陆辰安脚下的步子也摇晃起来,可见刚才是强撑着不想被外人看出来。
出事了。
林清容听到朝歌的声音,也快步出来,正好柳沉也扶着陆辰安到了台阶前,他抬眸看一眼朝歌,皱眉道:“搭把手。”
朝歌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搀扶住,将陆辰安送进了林清容的房中。
林清容原本还欣喜着,一看眼前这情形,也立刻反应过来陆辰安必然是受伤了,她忍下担忧,让开身子好让柳沉他们扶着陆辰安进去,等陆辰安坐下之后,林清容才上前坐到他身边,紧张的问柳沉:“他伤着了?伤哪儿了?”
柳沉正欲回答,被陆辰安微微抬手制止。
“待会儿我告诉你。”陆辰安开口,声音隐忍得厉害。
她知道陆辰安身体好,可身体再好,也不是这样糟蹋的:“你说这几日有要紧要办,便是这样危险的事?!”
陆辰安闻言转脸看她,见林清容气得都要哭了,眼神都跟着柔和了下来,不自觉笑了声:“不是危险的事……”
林清容看他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知道他究竟伤在哪儿了不敢动手,只能剜了他一眼:“都受伤了还不危险,你尽管拿我当三岁小孩儿骗吧。”
陆辰安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抬手想碰她,却扯到伤口发疼,只能倒吸口气作罢,轻声道:“没骗你。”
说完,又看向林清容:“骗你是小狗。”
看着陆辰安这样的眼神,林清容缓了口,定下心来:“要上药么?”
陆辰安颔首,他似乎是累了,对着柳沉抬了抬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柳沉随身带着药,将东西交给林清容之后,和朝歌一块儿退下了。
走出房门,一直看似无碍的柳沉才终于变了脸色,没走两步便支撑不住自己,靠着柱子躬身跪了下来。
朝歌上前查看,却并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知道柳沉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柳沉为何留在陆辰安身边,陆辰安都伤着了,柳沉更不可能毫发无损。
“药呢?”朝歌问完转脸看向紧闭的房门,她没等柳沉回答,也知道柳沉不会回答,“你都留给少爷了,自己为什么不留,你明知道少爷他……”
柳沉抬眸:“朝歌。”
他很少这样喊她名字,更不会用这样带着情绪波动的眼神视人。
可今天柳沉破了自己的例,高柱挡下阳光的这片晦暗里,是只有他们两人栖息的短瞬之地,柳沉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们快回家了。”
·
林清容不是头一次给陆辰安上药了。
上回是挨打,血泡看着唬人,可挑破之后很快就会好。
这一次陆辰安伤在左肩,伤口不大却伤得很深,皮肉翻飞,一片血肉模糊。
林清容瞳孔颤抖得很厉害,在原地愣了很久。
“原不该让你来的。”陆辰安的声音很镇定,和上次做戏给陆淼看装得颤抖的声音很不一样,他的镇定让林清容有一种这伤根本不疼的错觉,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无法想象体会那样的痛而已,才会被陆辰安的声音这样蒙蔽过去。
“可若不让你看看,你又要担心,晚上肯定不好好睡觉了。”陆辰安说着,许是想到上回的事,竟还轻笑了声。
林清容是笑不出来,方才朝歌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这样深的伤口,林清容手都在发抖,实在不敢碰。
陆辰安等了会儿,身后始终一片沉默,他回眸看林清容,见她眼神发直,眼眶发红,便抬手去拿她握着的手帕:“还是让沈瑜来吧。”
林清容睫毛颤了颤:“为什么不让柳沉来……”
她多少猜到些,陆辰安伤成这样,柳沉更不会是好好的。
“沈瑜跟我说,你让我跟着他学那些东西,不是真的为了要让我管庆安伯府,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只想让我管着柳家的家业是么?”林清容轻声开口,陆辰安沉默的间隙里,她已经将帕子浸湿了热水,虽然发抖又生疏,但还是替陆辰安开始清洗伤口。
很疼,他装得再像,身体也不会骗人,瑟缩和僵直都是真的,林清容的指尖清楚的感受得到。
短暂的沉默后,陆辰安应声:“是。”
“沈瑜说你还有事没告诉我,要等你亲口说才行。”林清容尽量放轻了动作,可很快她就发现,动作越轻越是难以清洗,陆辰安就越要忍受绵长的痛楚,手下的力度也不自觉的放重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现在。”陆辰安倒吸口冷气,侧过脸,“上完药,我慢慢跟你讲。”
林清容轻抿嘴唇,没再出声,两人就这样安静沉默下来。
上完药,她也是满头大汗,惊讶于陆辰安的能忍,她这样的手法,竟真是一声都没吭,不过此刻回想,他若是真吭声了,想来自己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
帮陆辰安披上外衫后,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林清容也坐上来。
他嘴唇发白,眼睛却炯亮得很,林清容与他相对而坐,视线却还是离不开他受伤的位置,哪怕已经被衣衫挡去了,那股血腥味还是浓得很。
“为什么一定要弄伤自己。”林清容的心很迟钝的发疼,她不想去细想这是为什么,只是看着陆辰安的眼睛,“别的法子不行么,以后还要弄伤自己多少次才是头?”
陆辰安被她问得一愣,在林清容说出下一句话前抢先开了口:“不会有下一次了。”
第七十一章 不装了
林清容一肚子的话被陆辰安这一句给堵了回去,她张张嘴,深吸口气,又闭上。
“我救了个人。”陆辰安想了会儿,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他能帮我。”
“帮你什么?”林清容皱眉,“你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
从回皇城的第一日,他就在等这一天。
原以为会等很久,也做好了长期筹备着的打算,所以祖母说要给林清容请人来教导的时候,才鼓励她去。
不过自从遇见林清容后,他的运气好像也跟着变好了,心想事成,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伤我的是自己人,但不全是,我设计引了三叔的人一块儿来,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他有嘴也说不清楚。”陆辰安轻声开口,很是愉悦,“他的人一直潜伏在暗处,沈瑜找他们很费了些功夫,这段时间三叔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才钻了空子,今日得手。”
林清容听得发颤:“你说三叔要杀你?!”
“不一定是要下杀手。”陆辰安摇头,“他是想要爵位,如今我既然已经在皇城了,下杀手便已经是下下之策,更何况陆南寻还有仕途要走,他有的是时间来败坏我的名声,败坏你的名声,更有的是时间残我身躯,让这个爵位‘名正言顺’的归到他或陆南寻头上,可惜今日撞上了时机,他满盘皆空,已经被动至极了。”
“三叔知道这事了?”
“他当然知道,他的人在外面惹了事,岂有不报的道理,我故意回府的这段路装得没事,就是要等他先来找我试探。”陆辰安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嗓子有些干痒,停下来轻咳了两声。
林清容见他难受,想起身去给他端水,被陆辰安伸手拽住:“你不问我救的人是谁么?”
“你先歇会儿。”林清容叹口气,“搞得审你一样,回头说我水都不给喝,我才不担这凶悍的名。”
陆辰安被她逗笑,倒是松了手,看她顺便开门唤人来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了。
有人进出,陆辰安确实也靠着歇了会儿,等屋子再度安静之后,陆辰安才睁眼,看着林清容重又坐回来,闷声道:“既是能帮你的人,想必至少也是嘉熙郡主或昭王爷那样身份的人,你布的这个局,他们未必查不出来,若是知道是故意为之,会怪罪么?”
她还是担心,陆辰安虽然聪明,可皇城根本不缺聪明的人,更何况庆安伯府虽有爵位,在朝廷却没有太大的权势,不然陆淼也不会如此在意陆南寻的科考和仕途了,她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自然是瞒不住的。”陆辰安脸上的笑意依旧,他这话说完,就见林清容睁大了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你既知道瞒不住,那冒这个险受这个伤有什么意义?!”林清容皱眉,她实在很难理解陆辰安在想什么,他居然还笑,有什么好笑的,“陆辰安,你说要把事情都告诉我,可你现在越说我越糊涂了,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辰安垂眸:“我不要功名利禄,也不要虚名头衔,但这些东西是我生来就有的枷锁,凭我自己,挣不开也躲不掉,所以除了铤而走险去搏一搏以外,我没有别的法子让自己逃离,更别说什么想过太平的日子了。”
“去年新皇登基,天下大赦,至年节不见生杀,是为大仁。”陆辰安说完这句话之后,伸手握住了林清容的手,“早前我说,我们得装一下,装得像一点,让他们捉摸不透,现在我说,咱们不装了,把事情都做得清楚一点,我带你回家去,你愿意吗?”
林清容被陆辰安这样看着,双手紧握在一起,她虽没懂陆辰安的话究竟是什么,可内心震动,知道他说的‘家’是为何处。
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陆辰安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这样突兀的提起新皇大赦,是为了告诉自己,既然他救的这个人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会‘大赦’于他么,所以才敢这样铤而走险,冒险去试一试。
“所以……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林清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我们真的可以走吗?”
陆辰安颔首:“是,我拿到了。”
也只能是这个年岁的新皇,才可能给他这样的恩典大赦。
他比陆辰安更清楚,权势勋贵迷人心智,有多少人拼了命要往这里面爬,陆辰安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拼了命要离开的人。
也正因为身处其中,懂得这里面的悲痛,才更愿意略施援手,成全一对尚还能成全之人。
陆辰安和林清容谁也没有把话说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破了。
他说拿到了。
离开便只是时间问题,他还有要说的话没说完,还有要做的事没有做,所以他才会说,不装了。
“好。”林清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我们回家去。”
当初明德一句无心的期许,如今竟要成真了。
她其实曾想象过丰郡柳家该是什么样子,明德说过,朝歌也说过,但在他们口中,那地方实在是太好,林清容反而想象不出来。
而且林清容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高兴,虽陆辰安说的每个字都胜券在握,可她仍旧不敢高兴得太早,老夫人好不容易让陆辰安回到这里来,她真的会放陆辰安离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