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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林清容对陆辰安和沈瑜之间的关系了解得并不多,这会儿她瞧瞧沈瑜,又看看陆辰安,突然起了好奇的念头:“沈管事在丰郡的时候便替他管着这些事情么?”
沈瑜听林清容发问,眉眼轻弯起来,像天上的弯月一般:“在丰郡做一些杂事罢了,老东家那里多得是沈瑜的前辈,还轮不上沈瑜来管什么。”
陆辰安轻咳一声:“正经说话。”
沈瑜似是有些意外,瞄一眼陆辰安的脸色后,笑意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来的时候还说什么,尊荣富贵皆可给,唯有真心不许求,怎么,这才不足两月,便剖了真心出来了?”
林清容不知道沈瑜‘正经’说话起来是这样厉害的,方才还在同自己寒暄,骤然一下揭了陆辰安的短,林清容半晌没回过劲来。
陆辰安咬牙:“让你好好说话。”
沈瑜倒是不怕他,依旧在笑:“我自然是在好好说,我要是不说,你等着让这傻姑娘自己看出来?”
林清容一脸震惊的看向沈瑜。
合着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傻的?!
陆辰安轻抿嘴唇,竟也没反驳沈瑜,林清容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皱眉反驳一句:“谁说我傻了?!我学东西虽慢些,也不是完全学不会的,你们可别小瞧了人!”
她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惹得沈瑜噗嗤笑出了声,看她的目光倒很是慈祥:“看吧,傻姑娘。”
第六十三章 是有意吧
林清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沈瑜眼里看出‘慈祥’来的,但他方才扫过来的那一眼,就是给人那样的感觉。
笑得够了,沈瑜才收敛了两分,对着林清容认真道:“陆辰安既说只有咱们,要好好说话,那你也就照着柳家的规矩,唤我一声小师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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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在丰郡是第一武镖世家,从武从镖,自上而下皆是一脉相承的武学,是林清容话本里听过的那种快意江湖。
沈瑜自幼无父无母,多年乞讨生活迫使他不得不到处偷学些三脚猫的功夫为生。
被柳老东家从街上领回家去的时候,沈瑜九岁。
他是个有根骨的,老东家看得起他那双眼睛,小小年纪一股子狠劲,是个好苗子。
入了柳家门下后,沈瑜拜在老东家跟前,做了老东家的关门【创建和谐家园】,是以柳家上上下下的门徒【创建和谐家园】,都唤沈瑜一声小师叔。
跟在老东家身边差不多半年以后,沈瑜才第一次见到了陆辰安。
那时陆辰安大病初愈,整张脸灰白一片,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寂寥。
像是没有魂的人,又像是不畏光的鬼。
沈瑜在暗地里瞧了陆辰安好几次,才知道这是少东家,是老东家的亲外孙。
也是那时候,老东家将他带到陆辰安的面前,告诉他,从今以后,他要用性命,护着陆辰安的一世平安。
沈瑜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是合理的。
他被柳家的人从街上捡回来,便是欠了柳家一条命,如今这条命还在陆辰安身上,没什么不对。
不过很快,沈瑜便知道自己不是特例。
和他一样要把身家性命投给陆辰安的人,还有一个叫柳沉的庶子。
他们两人,一个是明中的护卫,一个是暗里的管事,是陆辰安的两条命,更是陆辰安的影子。
那时候陆辰安的病又凶又急,老东家遍访江湖名医,才总算保下陆辰安一条命来。
他唯恐陆辰安伤到了根本,无法习武便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是以失去独女的老东家近乎疯魔的想要护住陆辰安的性命,绝对不允许阎王再夺去这个唯一的外孙。
好在,老天爷终归还是眷顾了一回这个可怜的孩子,将养了小半年之后,陆辰安的身子眼见着一天天好了起来,后来竟然能跟着柳沉沈瑜两人一块儿习武,越来越强健起来。
柳沉自幼不爱说话,年纪也比陆辰安和沈瑜小些,是以那些痛苦难熬的日子里,大都是沈瑜领着陆辰安疯玩,若没有沈瑜,他在丰郡的那些日子,想来也是夜夜难熬的。
也是因为如此,沈瑜和陆辰安更亲厚一点,像挚友,而非主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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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听沈瑜说要喊小师叔,林清容愣了愣。
平时沈瑜见着她,远远地便见礼喊少夫人,林清容从没见过他有失礼的时候,现下却随性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小师叔?”
沈瑜不管她是什么语气,喊了便应声,占尽了便宜。
陆辰安忍得头疼,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喊他的名字:“沈——瑜。”
沈瑜扬眉,叹了口气:“哎,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就护起来了?罢了罢了,既然不照着柳家的规矩,那少夫人还是唤我沈管事吧,师父二字就不必了。”
陆辰安深吸口气:“你教归教,别拿外祖父苛求你那一套苛求她。”
沈瑜笑得眯起眼睛:“晓得晓得,我只有分寸的。”
听沈瑜这样说了,陆辰安冷着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刚缓和没一会儿,沈瑜又转脸对林清容道:“少夫人别看他现在冷面罗刹般要吃人似的,从前小时候打雷都怕,哭着叫过我沈哥哥呢。”
林清容惊得险些咬住自己舌头:“啊?”
沈瑜朝陆辰安那边撇一眼:“啊,我忘了,这冷面罗刹还在这儿呢,那咱们可不能多说,等他不在了,我再讲些趣事儿给少夫人。”
陆辰安忍了又忍,手指捏紧又松开,忍了半晌觉得实在没有忍下去的必要,干脆起身快步过去,拎了沈瑜的后衣领便往外走。
沈瑜被拖着出去也还嬉皮笑脸的,不忘了跟林清容再交代一句:“我已吩咐人把西亭那边整理出来了,日照足又临湖有风,少夫人明儿过去,沈某在亭中候着。”
话音越来越远,林清容还听见陆辰安喊柳沉的声音。
她起身走到门边,见陆辰安拎着人往后边去了,有些担心:“沈管事没事吧?”
朝歌一副见惯了的样子搀扶她:“少夫人宽心,沈管事平安活到现在了,也能平安活到老死的。”
林清容干笑两声,你们江湖世家的人说话都这么‘好听’的么,那确实是很值得放心的。
“少夫人还是瞧瞧这个吧。”朝歌扶着林清容回来,把沈瑜刚才带来的东西给林清容看。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就是几本账簿,和一把算盘。
林清容把账簿翻开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再仔细从头翻过后才发现,这仿佛是庆安伯府的账簿。
也不知道沈瑜是什么时候去誊抄的,府内各项开支都有记载,看得人头晕,果然是高门大院,根本不是她家里那点小经营能相较的。
林清容很有自知之明的适时合上了账本,直觉告诉她,沈瑜专门誊抄这几本过来,肯定不是单单为了给她看的。
这账八成是有什么问题,沈瑜看出来了,却没有张扬,正好借着教她的功夫,打算让她来找这里头的错处。
想到这儿,林清容的头更疼了两分,古往今来,管家这事儿吧,都不是什么轻松能干下来的活啊。
把这烫手的账簿放下后,林清容深吸好几口平复心绪,这会儿耳边没了声音,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沈瑜刚才说的话。
什么剖了真心出来。
什么这就护着了。
什么你还等着她自己看出来。
林清容默了会儿,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她又不是真傻,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说……陆辰安对她有意了吧?
第六十四章 乔嬷嬷
跟着沈瑜学了五六日后,林清容觉着他不像是来教自己管事的,更像是来教自己怎么管陆辰安的。
这五六日的功夫,林清容快把陆辰安在丰郡那十来年的事儿都听了个遍,上至陆辰安喜欢什么,下至陆辰安害怕什么,事无巨细,想到什么便将什么,都这样了沈瑜还尤嫌不足,还要细细挖一些出来,好像只有这样,才算他功德圆满了。
陆辰安的一顿揍并没能让沈瑜长点记性收敛两分,反倒是让他更猖狂了,简直就是猖狂的‘报复’。
不过林清容也乐得听他讲,相处几日下来,已经习惯了沈瑜这幅随时可以变换的面孔,每天几个时辰几个时辰的呆在南亭,倒也并不枯燥。
白灵沅的病养得慢,可养得再慢,这么久也该出来见见光,林清容听朝歌说,这两日已经在老夫人跟前服侍了,前来教习的乔嬷嬷也已经在路上,是从来给侯家小姐教过规矩的,在皇城里也颇有人脉,若能得这位乔嬷嬷教习,女儿家的名声口碑自然更好些。
林清容不知道老夫人是为了陆青玥费这劲儿还是为了白灵沅,亦或是二者都有,不过既请动了这位嬷嬷,跟着好好学一学总是没坏处的。
沈瑜还在上方不知说着什么,林清容撑着脸走神,手中的笔在纸上画了个大王八,直到眼前一黑,沈瑜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少夫人画什么呢?”
说完,又自己回答自己:“哦,原来是画了个大王八,少夫人对沈某若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可以直接说嘛,何必要画这么个王八,过于委婉了些。”
林清容抬起脸来,尴尬的笑笑:“我随手画的,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沈瑜笑着在林清容对面坐下,他说归说,并不往心里去,两人这样一个不好好教,一个不好好学已经好几日了,这会儿他不知从哪儿翻出账簿来摆到林清容跟前,轻声道:“这东西少夫人已经见过了吧?”
林清容颔首:“是,这是庆安伯府的帐。”
沈瑜定神看林清容,好一会儿,突然严肃了起来:“少夫人知道我誊抄这东西来干什么么?”
林清容摇头,见沈瑜盯着她不语,又迟缓的点头:“我想着,你应该是准备教我查账吧,瞧瞧这里头的问题,往后才好……”
沈瑜还没听她说完便笑起来:“少夫人想得很对,却也不完全对,教查账不假,可教少夫人这个,却不是为了要来管庆安伯府以后的账的。”
这话说得奇怪,她是庆安伯府的少夫人,费尽心思的学这些东西,不是为了以后要来管账的,那是为了什么?
看她一脸茫然,沈瑜又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还抬手蹭了蹭下巴:“看来陆辰安还没告诉你啊。”
“告诉什么?”
沈瑜摆摆手:“罢了,这是他的家事,他不说我也不多嘴,不过也等不了多久了,他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稍等等便是了。
林清容垂眸看向眼前的账本,觉得沈瑜这话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从跟陆辰安成婚以来,陆辰安便很少在府中呆着,即便是呆着,也大都和自己在一起,他从丰郡带来的下人不少,可时时在院中伺候着的,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个,其余人等……林清容连模样名字都还不知道,更别说记住了。
此番若不是陆辰安指名让沈瑜教她,林清容甚至连沈瑜的面也很少见。
他总忙着,沈瑜他们也跟着忙,好像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在筹谋什么事情,只是陆辰安还没有告诉她罢了。
但听沈瑜的意思,似乎是快了。
而这个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居然是林清容得学怎么管宅子怎么管账簿?
奇怪得很。
沈瑜既说了不多言,林清容便也不多问,总归这日子平平淡淡,她乐得清闲,况且她还惦记着陆辰安那句学好了要带她出去的话。
天高广阔的,她连千万之一都没见过,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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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嬷嬷是十日后到达庆安伯府的,白灵沅的病养了快一月,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老夫人盛情款待,同乔嬷嬷有许多的体己话要说,一直等到三日之后,才通知林清容她们也到乔嬷嬷跟前见礼。
也是嬷嬷来了以后林清容才知道,这位乔嬷嬷不仅教习过侯门小姐,当年嘉熙郡主及几位公主,也是在乔嬷嬷跟前听过教导,学过规矩的,怪不得这样大的名声和派头,老夫人能将人请来,可见私交极好。
此番教规矩,乔嬷嬷显然是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问过哪位是少夫人,哪位是闺阁小姐之后,浅笑着开口:“我原是奴婢,蒙老夫人高看一眼,今日来府上教习夫人小姐们一二,往后若有话说得重了的地方,还望夫人小姐担待一二。”
语罢,乔嬷嬷看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颔首示意,又接着道:“我听老夫人的意思,本该是夫人小姐一同教导为好的,只是少夫人已为人妇,既要主持家中事宜,又要来往贵宾之间,闲暇之时恐怕不多,不如二位小姐,正待字闺中,正可专心聆听,是以少夫人这方,我不敢过多苛求少夫人什么,只请少夫人若有闲暇的话,尽量前来听过,便算是我与少夫人的一场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