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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像老妈子,也确实是像。”司命在一旁打哈哈,突闻一声爽朗的笑声穿过浮花廊,视线中飘过一抹墨绿色的衣角,继而男人调笑的嗓音便由远及近传了进来。
“我方才路过南天门,听几个女婢在聊着什么,我凑过去听了一耳朵,这才知,你沉桦帝君竟金殿藏娇,还被人撞见了与那妙龄的红衣女子在水中嬉戏,难怪——”
凌野扶门而入,却是在看到我后,一个愣怔,尽数将剩下的话给咽回了肚中。
帝君向司命扫了一眼,后者赶紧低下脑袋,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茶碗里。
“你.....该不是.....”凌野绕着我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该不是那只倒霉狐狸吧?”
“你才倒霉呢,我狐狸怎么了?你不是也狐狸嘛,多几条尾巴至于这么嘚瑟吗?再有,老子也是有名字的,别整天狐狸狐狸的叫,听好了,老子叫铃铛,铃铛。”
我终于说出了我响亮的名字,不仅仅是说给这只九尾狐狸听,也顺便说给在场的每个人听,以前当狐狸我说不出话,你们喊我什么就是什么,现今,老子能说话了,老子的名字是穷书生起的,穷书生才华横溢,他说好听,那便是好听。
“呵,铃铛?这也能做名字?倒也应景,你确实够吵的。”他转而问帝君,“沉桦,这就是与你在水中嬉戏的妙龄红衣女子?”
司命喝水喝的太快,呛到了。
帝君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作揖。
“帝君息怒,小仙定尽快平息谣言。”
“什么谣言?”帝君反问,眉眼间平和的无波无澜。
“这.....”司命有些难以启齿道,“您与狐....呃....铃铛的一些不实谣传。”
司命啊司命,我就知道你这张小喇叭似的嘴巴铁定要闯祸的,瞧吧,帝君可是个记仇的人,他要是整起人来.....啧啧,自求多福吧。
看好戏的也并非我一人,那三殿下和自来就喜欢凑热闹的小白脸更是瞧的认真,我寻思着此时应当有一盘瓜子,倒是应景一些。
却见帝君在胸前打着扇子,看了他半晌,司命额间沁出豆大的汗珠,他赶紧抬袖拭去。
帝君啪的一下将扇子收了起来,然后在桌上轻轻点了点,道:“也没什么不实的,妙龄、红衣、女子、金殿藏娇,确是事实,水中二字有些多余,你且在这上面下下功夫便好。”
司命一怔,大概实在没想到帝君竟如此通情达理,激动的赶紧向前拱拱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夜里,我蹲在一旁抠地上的玉石,帝君和凌野围坐石桌旁喝酒。
“胥风肯定是疯了,他竟然央求我父王用追魂去寻阿宁。”
“泉真不会同意的。”
“那是,我父王为人谨慎的不能再谨慎,追魂此等禁术,先不说奏不奏效,对于施咒者的反噬轻则修为尽失,重则是要魂飞魄散的,我父王担心胥风做傻事,将他囚了起来,我便趁机逃出来了。”
我竖着耳朵听,听到胥风这个名字心里一咯噔,他竟被囚起来了。
“你父王的囚牢哪能囚得住他,你最好明天就赶紧离开,省的连累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帝君四目相对,他冲我眯了眯眼睛,我没搭理他,继续抠玉石。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上次他在这将我抓住,肯定想不到我竟还会来这,反正你也不忙,我在这躲几天。”
“谁说我不忙。”
“你忙什么了?”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帝君正冲我努下巴:“忙她。”
凌野冲我呲牙,我回他个白眼,继续抠玉石。
“她好像格外的喜欢抠东西,你这点家底小心都被她抠掉喽。”
我听到帝君轻笑一声:“千金难买她喜欢,喜欢便抠吧,只是小心别伤了指甲就好。”
我扬起手里的小铁铲晃了晃,凌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呵呵......万年见不到你如此的......温柔,对,是温柔。”
“只是心静罢了。”
“我倒是觉得你是铁树想开花了,看着铃铛这般可爱,是否也有了想要个女儿的冲动?放心,你若是想成亲,思慕你的女仙大约要从南天门一直排到翡直门。若是女仙你觉得看着有些腻烦,妖族、魔族的公主们也尽可随便挑,我替你安排。”
呦呵,竟还有说这大话的,我将铲子一丢,凑上前。
“你这么大本事,也给我安排安排呗。”
凌野冲我冷笑两声,抬脚踢踢我的大尾巴道:“你什么时候能把尾巴藏起来了,什么时候找我安排,小孩子家家的一边玩去,大人说正事呢。去去去~~”
哼,我还懒得搭理你呢,帝君递了茶水过来,我喝了一口,继续回去抠我的玉石,我觉得在我不懈的努力下,这块玉石已经有所松动了。
“我刚刚的提议你考虑考虑,别的我不在行,这方面,东海二皇子都不敢与我争锋,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那东海的二皇子也不见得想跟你争这名声,还有,我的事不需要你费心,若是你敢做一些有的没的,我倒是与那羿族之长还有些交情,听说那大公主还未婚嫁.....”
我心里藏笑,心想司命的八卦竟被帝君用到了这里,回头瞅了一眼,凌野那张清秀秀的脸上如同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般。
“你竟如何知晓的?”
“你也别管我是如何知晓的,总之是知晓了,我还知道那大公主到现在还在寻那个负心人,如果她要是知道那个负心人是九尾狐族三殿下,你猜.....你是会先死于大公主之手呢?还是胥风之手呢?”
“......我觉得你是有事让我办,痛快点,说吧,什么事?”
我听到帝君打扇子的声音,却是久久没有听到动静,回头看去,却见凌野探着脖子到帝君面前,帝君正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扇子悠然的在侧面挡了挡。
“什么?你竟让我——”凌野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道。
帝君将折扇一收, 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凌野顿时闭上了嘴巴,一脸的不情不愿。
什么事竟要这般神秘的防着我,我很不开心,结果一使劲,铲子啪的一下断了尖,而那松动的玉石却依旧完好无损的镶在地面上,我把铲子一丢,不干了。
与此同时,那两人也说完了悄悄话,凌野随手丢给我一颗碧落果,道了声告辞后就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之中。
“他走了?”我惊讶道,这人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也太任性了一些?
“走了。”帝君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被我抠的一团糟的地面,拂袖间,那块玉石倏然飞起,直直的落入我的手心。
“你也确实该好好提高修为了,不为别的,起码在喜欢的东西面前不必那般费尽心力。”他走到我的面前垂着眸子说道。
我瞅着手里的玉石,却是半点高兴都没有。反而还升起一丝怒意,我反手将玉石丢回给他,嗔怒道:“你自是不知手指抠抠的乐趣,还有那即将得到却又得不到的遗憾与心念,如果我是靠我自己一点一点将它抠下来的,那么我会非常的珍惜,反观现在你这般轻松的将它送给我,我或许今天喜欢,明天却又不知将它扔到哪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再也想不起了,”不知为何,竟是越说越难受,我感觉一股热流在我眼眶中打转,“人们都说做神仙好,可是我自从来了天上就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反倒不如我在下界小山头同我的家人在一起来的轻松自在。”
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他看我的神情有些莫名,在旁人耳中听来或许我是有那么些不知好歹,可是他却没有因为我的不知好歹而对我有所怪罪,反倒伸手为我擦眼泪,手指轻柔.....
第九章 我是只正直的狐狸,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讹你
“你什么都不明白。”我推开他的手,气冲冲的跑进屋里,反手将门关上,他的声音被掩在门外,关门前我只听到一句:这是我的房间。
“我喜欢。”我冲着外面嚷道,气呼呼的跑进卧房,一脑门钻进被窝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想家了,想老爹了,也想穷书生了,穷书生,你可是会想我?想起那只喜欢围着你转的白毛狐狸。人们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若真是如此,我是不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哭睡过去,睡梦中我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陷阱里,我的腿被捕兽夹夹住无法动弹,就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洞口出现一个小小少年童真的面庞,他很瘦,瘦的面颊都有些凹陷下去,显得两只眼睛大而有神。
“你别怕,我来救你。”稚嫩的童声像是撒了一罐铜钱般,响亮又好听,他放下柴火,将绑柴火的绳子解下来绑在洞口的小树上,而他则顺着绳子滑下洞来。
“会很痛吗?别怕,我带你出去给你找草药。”他小小的手吃力的将捕兽夹掰开,然后抱着我向上攀爬,他纤细的手指深陷泥土中,却还宽慰我让我不要害怕,老爹说过,人类是最狡猾的动物,此时此刻我却觉得这话不对,起码他不是。
画面一转,龙泉寺的那处断崖上,稚嫩的孩童已是英俊洒脱的青年,他笑着对我说:一人一狐,如此一辈子倒也惬意。
可是这还没一辈子呢,穷书生,你有找过我吗?
昏昏沉沉间,身上又是那股清流在经脉间流动,我恍然睁开眼睛,就着夜明珠不算太亮的光晕,我看到帝君单手支颐坐在床边,他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清流便是从这源源不断向我身上传递。
“醒了?”柔暖的光晕中,他神色柔缓,明明刚刚我那般待他,他却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我赶紧闭上眼睛:“我又睡了。”
他的手指清凉,掌心微微有点热度,我感觉被他握住的手掌间微有汗意。
房间里静的厉害,如果不是手上还被他握着,怕是会怀疑他已经离开了房间。我又睁开眼睛,他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形容。
“你不是睡了吗?还是说我在这你睡不着?”
他伸手为我理了理额间的发,又收回手继续支着额头。
我凝着他的视线,半晌,道:“你每晚给我度修为,这事我是知道的。”
“所以呢?”
“所以,即便是这样,你也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因为你欠我的,应当还。”
“嗯,说的有道理,那我欠你的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完?”
“这.....我想你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我黑风洞上下一百八十多条性命,如若不是命偿,那便是如何都还不完。
帝君品着我的话点头:“即是如此,那你就理所应当的受着,睡吧。”
我忖着他的话感觉哪里不太对,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太对,懵懵懂懂的闭上眼睛,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
我猛地坐起身,他有些猝不及防向后仰了仰身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讹你?”
帝君盯着我半晌,挑了挑眉毛,颇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你也这么觉得?”
“你认真点,我是只正直的狐狸,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讹你。”
“所以,你讹我是有原因的?”
“是......不是,我没讹你,”我有些被绕晕了,“虽然我黑风洞上下一百八十多条性命不是你直接杀死的,但也是因你间接的原因死于非命,所以,你种下了我恨你的因,就要承受我讹你....呃,不....我向你报仇讨债的果,这佛法上面的因果,你昨晚还看过,莫不是今天就忘了?”
他凝眉想了一会,眼中渐渐蓄起些许笑意:“没想到你竟还知道些如影随形、如声斯响的因果之理,我还当你这颗小脑袋瓜子每日只在惦记如何多抠下几枚猫眼石,竟是我小看你了。”
“别岔开话题,我只是与你说些道理,端正一下你该待我的态度,我虽是吃住在你府上,却未必见得就要心存感恩,这些必须要说说清楚,有道是先小人后君子,省的最后我要落下一些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名声。”
“所以,你很在乎名声?”
“我哪有在意名声,帝君,你能不能别打岔,我就是想说,你待我如何是你的事,我怎么看待你待我如何是我的事,因着你愧对于我,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感觉愧对你,这就是我的态度。”
想来帝君是明白了,他忖着我的话点了点头开口道:“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他让我躺下,为我重新盖好被子,说道,“前些时日,司命得了一件法器,明明很喜欢,却要逢人就说自己被那法器的笨重烦的不得了,你可知是为何?”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为什么?”
“因为他口是心非,想听到从他人嘴里说出对那法器的喜欢。明明喜欢却要说不喜欢,其实反而坐实了他的在意。”
我咯咯笑了起来:“他和灵妈不愧是好朋友,竟都是这般婆婆妈妈——”说到这,我停下笑,“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将我的手放进被窝里,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笑道:“没什么,总归你的意思我是明白了,你觉得我亏欠你,那你大可将我对你的好当做我在还债,心安理得收着便好。”
“你果真是如此想的?”看眼神倒是真诚的很,但他哪次戏弄我之前不真诚过,我心里还是没底,帝君此人让人难以捉摸。
“你很在意我的想法?”
“那倒也不是,那.....”我向一旁瞅了一眼,道,“我睡了你的房间,那你要睡哪?”
“我嘛....”他浅浅一笑,“睡不睡的倒也无大所谓,你睡得好便好。”
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拂袖间夜明珠的光更弱了些,听着关门的声响,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内疚,把自己蒙进被窝里胡乱喊了一通,翻身向里,心里默念:这都是他欠我的,理应还债,我受之无愧,受之无愧......啊~~受之无愧......
卯日星君起了个大早,我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却是一睁眼看见一张小脸在冲我微笑,我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