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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也别怂啊。”沉桦帝君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肚子,悠悠然说道。
老子最讨厌别人动我肚子,我冲他嘶吼,可是这不争气的奶声奶气着实有损我的气势。果然,这男人眼睛中蓄了些许笑意,只见他手中腾起一团紫色光晕,然后慢慢挪到我的肚子上。
做什么?我不过咬了你一口,也不至于给我开膛破肚吧。
光晕融融,肚中一片柔暖,我感觉到里面的那个秤砣好像动了动,我心下一惊,挥着爪子要挠他。
“我劝你还是别动为妙,紫烟夜明珠在你肚中待的时日越久越不易取出,你淌是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待会会不会连带旁物一起给取了出来。”
我蓦的收住爪子,不敢再乱动,要是顺带掏出个心肝肺来,那可就真的要歇菜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配合,他眼中笑意更深一些,缓缓将我移到石桌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而我便四仰八叉的躺在桌面上一动不敢动。
到底要多久啊,我转着眼珠子看他,彼时已经约摸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小白脸把院中的花草都照顾了一遍,而他也喝了两盏茶顺带还眯了一觉,睡意尚未退却的他打了个呵欠,解释道:“急不得,你吞下去简单,要取出来哪有那般容易,隔空是取不出来了,唯有震碎一个法子,我就费点工夫给你把碎渣子打圆乎了,要不戳破了哪里都不甚太好。”
他掐指算了一下:“咒法已经印入你的体内,不过还需加固,你且保持这个姿势躺到子时,待那月过垂花门方可起身,切记不得乱动,稍有动作就会前功尽弃。”
这么严重?可是这个姿势好累啊,他大概不知我们狐狸最舒服的姿势其实是趴着。
小白脸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听到了沉桦帝君与我的话,禁不住感慨道:“竟是要这般费工夫,上次司命不小心吞了只何元池的青蛙也没见费这么大的工夫。”
沉桦帝君捋了捋弄褶的衣袖,轻飘飘的说道:“你让他吞只夜明珠试试。”
小白脸大概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言。
沉桦帝君转而继续对我说:“明珠子时过后自会碎裂,之后你要不停跳动,这样才能让它尽早脱离你的体内。”
大约是感觉没什么好嘱咐的了,这才将手从我的肚子上抽离,伸了个懒腰。
“你且好好躺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创建和谐家园】巴巴的望着天,子时.....我还要在这躺上四五个时辰,为什么来了九重天上之后,我就有了受不完的罪啊。
正苦恼,小白脸在一旁摇头叹道:“啧啧啧,你呀,好好的大腿你不抱,非要惹这尊神,”他在刚刚帝君坐的位置坐下,悠悠然的对我说,“他也就不跟你计较,否则九重天上谁人有这胆子敢咬他一口,更别说还能得他一滴赤金龙血。”
第三章 他竟是这样的小白脸
什么龙?
这会他倒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你怕是连上古三帝都不晓得吧。”
我该晓得吗?脑袋不敢动,我眼珠子左右摆了摆。
“我就知道你不晓得,这上古三帝轩辕、炎黄、楚辞分管三界。与魔族的那场乾坤之战后,三位用神格祭灵这才将魔魂镇压,三界得保太平,而就在三界百废待兴之时,东海突发异动,一条周身环绕金光的赤金龙翻海腾飞直上云霄,那场面.....当然了,这些我也没有那个荣幸得见的,书上是如此记载,我便简单一提。”
你提的确实够简单,说了这么多,跟沉桦帝君有毛关系。
小白脸继续顾自说着:“可知世上唯一的赤金龙便是曾经分管仙界的楚辞。”
楚辞的儿子呗,我感觉这人说话着实是够墨迹,不过再一想,反正也要在这躺到半夜,有个说话的,时间打发的也能快一些。便随他墨迹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辞可没什么子嗣,这条赤金龙正是楚辞本尊,而为何他会得以重生到现在都还是一个谜题。总归,他重生了,只是重生后的楚辞心性大变,淡薄如水,避世紫渊宫,成了我们九重天上最闲的一个神仙,尊衔沉桦帝君。帝君不管世事,大家久而久之便习惯了这位的悠哉,而忘记了曾经他也是个杀伐决断的王者。”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懂的啊,退位让贤了呗。楚辞纵然是厉害,可那也是在他的那个时代呀,而今,时过境迁,神已成传说,换言之便是朝代更替。以前穷书生给我讲一些话本子,里面但凡牵扯到君王利益总会引发一场无妄的争斗,每每这时,他都会叹出一个词来,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明哲保身,约摸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自觉聪明的分析一番,倏然发现自己竟这般的聪慧,可惜这聪慧的脑袋瓜子没有匹配一副好皮囊来襄助,否则怎么着也不止是咬他一口,想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我在黑风洞刚刚修成半个人身,还没正儿八经的学会用筷子吃饭,竟被一颗什么明珠将我送上了天.....唉!
缘何说半个人身,此事说来有些话长。
众所周知,妖狐修炼真身没有个千年的修为是不行的,黑风老爹有些拔苗助长,在我不过百岁时便寻着各种偏方让我增修为,那日不知从哪弄来一个被啃了一半的仙桃,说吃了这个修为立涨。
我便信了,一口吞了下去,果不其然,修为是增了,人形也化了.....我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毛团却是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像个人,反倒像只站起来的熊,与熊唯一不同的是,身后扫着一条壮硕的大尾巴。
那日,老爹站在我的旁边一言难尽的看了我半天,想说什么最后只化成一声长叹,他拍怕我毛茸茸的肩膀颤巍巍道:“待我再去寻半个仙桃来.....”似乎还想说什么,手指抖了抖最后还是作罢。
而我盯着镜中的自己,禁不住腹诽,就我这情形,半个桃子哪里够,但是瞅着老父亲这一脸的愁容,我还是很体贴的将这话给咽了,毕竟老头子也不容易。
唉!此时的我也不容易啊,终于熬到了夜里,小白脸是个仗义的,在我旁边就着一盏烛灯看书,看了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我斜着眼睛看他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干脆支着胳膊睡了过去,昨晚他也是在这睡过去的,只是昨晚他喝的有点多,司命喝的也有点多,喝多的两人感慨过去,感慨到最后,司命醉悠悠的走了,他却在这清幽的月光下戚戚然的念了两句诗,念得什么我记不住,但是他的故事我却大约是听明白了。
话说千年前,小白脸还在昆仑修仙,天资聪颖的他深得师父的喜爱,也有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与他。
小白脸在回忆起这段的时候,脸上神情像是吃了一块肥腻腻的红烧肉,美的那叫一个让人心生向往,可见师父的女儿应当是个十足的美人,哪怕隔了千年依旧能够让他回味无穷。
可是转而他的神情又落寞了下来,他说后来才知原来小师妹早已心有所属,且还怀了那人的骨肉,师父之所以要将女儿下嫁,竟是为了让他这个便宜【创建和谐家园】当接盘侠。
这帽子戴的有些.....着实窝囊了。
在我看来,这事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好说话的御灵竟因为小师妹的几句软语就给忍了下来,婚礼照常举行。
对此,他是这般宽慰自己的:人嘛,总有那犯糊涂的时候,犯了糊涂、栽了跟头,才是成长嘛,我们都该给与成长以宽容。
他是宽容了,可成长却没见得能宽容他啊,此话便要说到他们婚礼当天了。
那日的昆仑上下一派喜气,娇滴滴的新娘将御灵请进婚房,一杯喜酒下肚,他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他耷拉着眼皮自嘲的笑笑,司命摸摸鼻子没吭声。
我思忖着司命的神情有些异样,再一想灵台立时清明,司命掌管凡人命运,命运多舛不过他大笔一挥而就,所以,御灵这狗血的人生他是再清楚不过,指不定他还添过一笔呢。
之后如何了呢?御灵被一阵浓烟呛醒了,此时大火已经蔓延了整间婚房,新娘没了踪影,他奋力挣扎,可是浑身却瘫软无力,此时的他才知自己是被下了药了。如同无数悲剧男主一般,他伤心痛苦仰天自问: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大火可没工夫给他自怨自艾的机会,火舌很快舔上了他的双腿。
就在这时,一道水柱由天而降,扑扑啦啦,瞬间浇熄了摇曳大火。御灵呆愣愣的看着残垣瓦房上一晃而过的黑影,心里一个激灵。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昆仑上下早已不是之前的景象,目光所到之处,横尸遍野,土崩瓦解。
御灵凄厉厉的从崖上看下去,只见山下大水呼啸奔涌,瞬间吞没小镇与村庄,而那只作恶的水怪还在天上恣意耍闹,凡人凄惨的喊叫声越发叫它兴奋难耐。
御灵回看师门,已不复往昔,回眸之际,眼中蓄满坚韧,他用自己的鲜血祭出灵剑,御风而起,一声长啸后义无反顾的与那邪物同归于尽......
死的如此壮烈的御灵如何也没想到竟还因此得了个圆满,飞升上天做了仙君。
之后也是从司命那得知,当日大婚,小师妹框他喝酒然后纵火,实则是为了来一场狸猫换太子,只是没想到如意算盘最后会毁于水怪之手,此件事便是应了那个道理——自作孽者不可活也。
眼看月下垂花门,我担心这法印还不够牢固,特此又加长了些许时候,直到后背僵直、四爪彻底无力,才一个翻身趴了过来。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活过来了,彼时,小白脸已经睡得开始打起了呼噜,我寻思着也叫不醒他,便由着他这般睡了,又寻思这夜里风寒露重些,万一伤了寒没精力照顾我与我而言也有些得不偿失,便打着尾巴给他盖在身上。一切安排妥当后,我打了个呵欠伏在他的胳膊上也睡去了.......
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要借我尾巴玩几天,我说你要是肯借脑袋给我玩几天我就可以考虑考虑借尾巴给你玩几天,那人不同意,我当然也不能惯着他,我们两个撕咬在了一起......
“哎呦,我的妈呀,狐狸,你是饿了吗?”一个声音破梦而入,直直的闯入我的耳朵里,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一张凄惨的脸,而我的爪子还搭在他的左侧脸颊上,爪子颤了颤,瞬间拖出一条惨烈的红血痕,我吐掉嘴里咬住的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
此时已近拂晓,天边翻起了鱼肚,就着还未熄灭的灯光,我瞅着他的脸抽了抽,眼中蓄着几分委屈、几分气恼还有几分想哭的形容,他颤着声音道:“我感念你昨晚借我一条尾巴取暖,原想悄悄起身将你的尾巴盖于你的身上,不曾想你竟这般反应,试问我平日待你难道还不够尽心?”
尽心还是蛮尽心的,我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
“即是尽心,你还这般待我,便是不喜欢我了?”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我又摇了摇头。
“即是也没有不喜欢我,那便是你自身品行缺失,我想过了,既然圣上将你托付于我,你的管教便是我的责任,待你身体康复,我便帮你寻个师父将你严加管教,毕竟你以后在这九天之上也是要司一些天职的。”
小白脸脸上的红条子越发狰狞,自知理亏,审时度势一番后我乖乖的点了点头,心想老子此时虎落平阳,待我东山再起之时再与你好好的掰扯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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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书生总是说如果你看的不够远,那就只能说明你的心太小。
那个时候不懂,现今我却突然懂了,彼时的我节奏轻快的跳起又落下,落下又跳起,竟是豁然开朗,原来不是清波殿的院墙太高,而是我趴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蜗居在这张狐狸皮下感觉万物广袤,而我却太过渺小。
每次都想跳出新的高度,便是越跳越欢喜,此时的莲花池旁,沉桦帝君正同小白脸下棋,他的姿容就着那满池的荷莲越发的显得云淡风轻,他得空向我瞅上一眼,抬抬手示意我跳的再高点。
第四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虽不知这明珠何时能全数从我体内脱落,他却只叫我就这般跳着,那便跳着吧。
我在院子里转着圈跳,偶尔跳到他们的棋盘旁,看不太懂,但也知道小白脸下的有些太过吃力。
沉桦帝君剥了颗瓜子随手丢给我,我张嘴接住,他又剥了一颗,我又接住,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觉得他八成是被我这惊人的反应力给惊艳到了。
正得意,突然闻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原地跳着转过身去,就见一个身量挺高、宽肩窄腰的男人自那垂花门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抱怨:“沉桦你没事为何不在紫渊宫待着,让我好找......咦?”他似乎发现了我,停下步子端详我良久,而我也这般跳着端详起了他。
此人眉眼细长,五官精致,一双丹凤眼中清波流转,透着几分娇俏又藏有几分媚态,长发飘逸,仅一根蓝带束缚脑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俊朗感,我由心惊叹:竟又是一个漂亮的人儿。
小白脸起身向他作揖,恭敬的喊了一声:“凌野三殿下。”
这位三殿下点头算是应了他的招呼,收回视线问沉桦帝君:“这就是那只得了你的机缘飞升上天的小狐狸?”
沉桦帝君闻言嗯了一声,双指执棋落下一子,这才将视线转向他,打着扇子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又来九重天上躲清静了?”
凌野在桌旁落座,随手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叹:“自从百年前我把我妹妹丢了之后,家里的老母亲就隔三差五要爆发一次。”
“你那些时日还说是弟弟,如何又成了妹妹?”沉桦帝君道。
“弟弟妹妹有何差别,小阿宁出生时天兆祥瑞是下一任灵王人选,我爹娘思及女孩子性子温软会担不起这个重任,所以从小将她当男孩子来教养。”
小白脸似乎对这事还挺感兴趣,惊讶道:“九尾狐一族的小殿下还未找到吗?”
凌野苦叹着摇了摇头:“上天入地,都找遍了,要不是她的魂灯还亮着,我都会怀疑是不是早已——”
后面的话随着一声叹给咽了,但我已经听出了满满的忧伤与自责,可见是个好哥哥,可是这么好的哥哥怎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弄丢了呢?
“也怪你当初心太大,现今怨得了谁。”沉桦帝君毫不客气的丢了这么一句话,继续思索棋盘。
“谁会想到一壶上仙的酒后劲会那般足,我只是稍稍贪了一杯,竟睡得不省人事。”
沉桦帝君斜眼一瞄:“只一杯?”
凌野抽了抽面皮,手指头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好吧,其实是五杯。”
“胥风没给你抽筋剥骨都是便宜你了,他近来如何?”
凌野撇撇嘴:“我二哥?他还能如何,找人呗。小阿宁一出生就一直是他在带,偏巧那天他有些事外出让我带一天,谁知就出事了,从此我就惹上了阎王,我老娘那边还算不得什么,最怕的还是胥风,想起他,我就感觉浑身冒冷汗。”
“你呀,都是自找的。不过,急也没用,即是天定的灵王人选,便自有她的仙缘.....御灵,你要是再不专心一点,你的白子可就所剩无几了。”
小白脸干笑两声,讷讷道:“跟帝君下棋,本也没什么胜算。”
“不试试怎么知道.....”沉桦帝君哗的一下打开扇子,“自己的棋到底能烂到什么程度?”
小风嗖嗖的刮着,一旁的凌野笑得没心没肺,我也只顾听他们说话,竟没注意前方道路的妨碍。
我被一个小石头崴了脚,一头扎进了马扎里,左右卡的严严实实挣脱不开,就听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它一直都这么笨吗?”
沉桦帝君的声音:“反正不太聪明。”
凌野又好奇的问:“那它为何从刚刚就一直在跳来跳去?”
小白脸解释道:“三殿下有所不知,这小狐狸吞了帝君的紫烟夜明珠,帝君为她震碎了,这般跳有助于碎渣早点排出体外。”
凌野听后疑惑道:“紫烟夜明珠?沉桦,我刚从紫渊宫出来,那牧云正在亭中摆弄擦拭的难道不是紫烟夜明珠吗?莫不是,你有两颗一样的?”
小白脸闻言摆手:“怎么可能,这紫烟夜明珠世间只此一——欸?”
我心下一个激灵,登时死死盯住沉桦帝君,他倒是很从容的看了我一会,突然将扇子一收,做恍悟状:“瞧我,忘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御灵,这盘棋且先下到这,改日我们继续。”说完抬步要走,我拖着马扎向他奔去......
我被诓骗了,其实那天他早早的就已经将夜明珠从我的肚子里取了出来,却还骗我又要躺着又要跳着,而我竟那般的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