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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付费独家】大唐胡女浮沉录狸奴薛嵩-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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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又同时笑了起来。杨炎道:“你先说。”

        狸奴犹豫道:“我去年听姓高的掌书记说,哥舒将军生了你的气……可我这几日听说,你现今还是与从前一样,依旧做掌书记。你是如何……”话虽未尽,意思却很明白了。

        “这个么。”杨炎笑容微敛,思索了一会儿。狸奴以为他要讲一个十分心酸哀伤的故事,讲他在河西如何受尽苦楚、遭人冷眼,正惴惴不安时,忽听他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说道:“因为我生得好看,哥舒将军不忍心看我沉沦下僚,就将我放回原位了。”

        “……”狸奴翻了个白眼,直言不讳:“我没有听说哥舒将军好男风。”

        “……”这回轮到杨炎无语了,他停滞了半天,才字斟句酌道:“一个男子欣赏另一个男子的相貌,未必是因为好男风,而是因为常人皆有爱美之心。况且,男子之间,往往更容易志趣相投,欣赏之心由才德及于皮相,也是常见的事。”

        狸奴歪了歪头:“为甚么男子和男子之间,更容易志趣相投?”

        这是千年来【创建和谐家园】士大夫心中早已固化的印象,杨炎从来没质疑过,当下不由愣住,沉思片刻,才道:“男子束发读书,得闻圣贤之理,成年后,或从文、或从戎,都是为了取得功名,经世济国、勒功燕然。”

        狸奴嘟着嘴,小声道:“【创建和谐家园】每每夸说燕然勒石的典故,也不管燕然山的石头愿不愿意给他们刻字,愿不愿意记他们的功业。”

        杨炎噎了一下,继续道:“这些事,女子不得参与,是以女子较之男子,识见短浅许多。男子娶妇,并非要与妇人论学,讲谈军国之事、经济之道,而是希望妇人主持中馈,养育儿女。”

        狸奴追问道:“男子为何不欣赏女子的才华?”

        杨炎道:“并不尽然。譬如晋朝的谢道蕴,本朝的徐贤妃、上官昭容,连ʟʋʐɦօʊ男子也是钦慕的。只是,女子才华拔群者少,世间男子,多不寄望于此,因此男子惯以男子为知音……”⁠[1]

        狸奴不甚清楚徐惠和上官婉儿的事,心道:“为何后人说到她们,唯以‘贤妃’、‘昭容’相称?难道她们必要为人妾妃,才能为人所知?顺圣皇后虽做了皇帝,死前仍要削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与夫君合葬。难道天下的女子,最终也不过只是男子的妻妾,男子的母亲?”

        她隐隐感到这件事牵涉太广,很难说清,便摇了摇头,笑道:“你此番回京,能留多久?”

        杨炎微微蹙眉:“掌书记迁转,若依旧留在军幕中,则为节度判官……”

        为节度判官,就是要依旧留在河西的意思了。狸奴有些失落,咬着嘴唇,却听他又道:“若是入京,则为监察御史,或为拾遗、补阙。究竟如何,固然要依幕主和吏部的调遣,但我很想留在长安。只是拾遗、补阙均属谏诤之官,其秩虽卑,其选却重,为天子近臣,我未必能够求得。若是我求不到京城的官职……”⁠[2]

        他顿了一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唇边带着笑意,一双黑眸却清亮无比:“你可愿意随我去京城之外的地方吗?”

        狸奴险些咬了舌头,心中一层欢喜叠着一层隐忧,一层悸动覆着一层羞涩,颤声道:“你、你这是何意?”

        “我……”他一语未毕,脸色忽变,踏前一步拉住她:“当心!”

        狸奴这半日心情激荡,浑浑沌沌失了警惕,直到他伸手,方才察觉身后一缕尖锐风声破空而来。她从小在马上厮混,听出那风声是马鞭甩来的声音,不假思索,回手一把抓住鞭梢,转身看来人时,猛然愣住。

        来人一身黑色锦袍,身材魁梧,暗褐的眸子中满是怒火,正是她的养父何千年。他用力一扯鞭子,狸奴为他积威所慑,茫然之下放了手,于是第二鞭结结实实地抽到了她的肩上。

        这几日的长安略有些冷,众人又穿起了袄子。这一鞭将狸奴的袄子抽得裂开,夹层内的丝绵有数缕被鞭风卷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而柔软的丝绵之中,似乎还混有不同质地的碎屑。

        何千年看着养女,怒骂道:“安将军时时刻刻都在险境中,连吉中丞都受了牵连,贬到南方。你还有心思和不相干的人亲近!”举起鞭子,连连抽打狸奴,三四下就将她脸上颈上打出一道道血迹,连她护着头脸的双手也被刮破了肌肤。

        狸奴不敢反抗父亲,只一边挡着脸,一边分辩道:“我没有……”

        “你没有?”何千年怒道,“我要你为将军分忧,你却做了甚么?将军要你嫁给张为辅,你不愿意,那也罢了,我还道你能高攀甚么【创建和谐家园】显贵。早知你要和这个人往来,我还不如早早命你习练歌舞,将你送给哪个台阁【创建和谐家园】当妾,你或许还能出力更多!”

        何千年和狸奴说话既急且快,用的又是胡语,杨炎不能听懂,但也猜出了他的身份。杨炎见他一鞭接着一鞭,没半点停歇的意思,不由上前拉开狸奴,口中道:“何将军,便是女儿做了错事,又怎能下如此重手?”

        他低头去看狸奴破裂的小袄,只见那丝绵中夹杂的竟是纸屑。此时的贫苦百姓实在无钱置办冬衣和厚被,便会收集废纸,将之充入衣被中,做成纸衣、纸被。但狸奴究竟是安禄山心腹之女,谁能想到她背地里困窘至此?杨炎既惊怒又痛心,问道:“你……你短少钱银,何不说出来?”⁠[3]

        狸奴惊魂稍定,摇摇头,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天生体热,本来也不必穿太厚的袍袄。大寒时节,我还有薛四送的裘衣……”

        杨炎看了看何千年,正要说话,狸奴把他拉开,直通通地跪了下去,扬声道:“父亲,女儿心悦杨公南,纵然有罪,但女儿九死无悔。”

        何千年听得这话,怒火复燃,挥鞭就要打她,杨炎拦住他:“何将军莫非想要下官叫巡街的武候来?”

        何千年虽当盛怒,但见眼前的年轻人气度从容,举动间隐有清贵之态,面对自己武将威仪也是夷然不惧,不由得有些犹豫,冷声道:“你教唆我家女儿抗悖于我?”

        杨炎淡然道:“两心相知,又谈何教唆。”

        何千年嗤笑一声,道:“我看你颇有才识,若你当真心爱她,那便投效河北,赢得安将军欢心,到时我自然将她许你。”

        “父亲!”狸奴大惊失色。

        “恕下官不能。”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杨炎干脆果决地回答。

        狸奴垂下了头。何千年冷笑连连,抓住她手臂,生硬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如今你总该死心了罢!”便拉着她,看也没看杨炎一眼,径自去了。

        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被蚊子咬了太多地方,太难受了,所以就不想写了。手动狗头。明天去昆明,然鹅接下来几天昆明全是雨天。就,很惨叻!这章很肥,所以就不写小剧场叻!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在评论里自己写,交由作者评点(喂

        注释:

        1 诶,当年看费孝通《乡土中国》,被费老爷子的观点打得措手不及,这一段的观点肯定受了他的影响。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乡土中国》吼。

        2 这两段主要参考赖瑞和《唐代基层文官》、《唐代中层文官》。掌书记的下一任官职,基本就是节度判官,或者补阙、拾遗了。

        3 就,纸衣和纸被,是真的有。

      (37)天宝十四载五月九日

        紫宸殿的深处,金鸭香兽的口中吐出一缕缕幽香。这香极淡,然淡到极处,便隐然与整间宫殿融为一体,如珠帘的轻响,如湃着瓜果的冷水里,薄冰脆细的碰撞,如日光投在熟砖地面上,每一毫每一分的挪移。

        这是道观里常焚的降真香,可以静气净心,但这香气丝毫不能平稳皇帝的心情——尽管他是笃诚的道家信徒。

        “契苾氏,这既是去年的事,你何以今日才报与朕?”皇帝望着伏在地上的女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杨国忠紫袍玉带,立在一旁,闻言就要说话,却被皇帝抬手止住。

        契苾神色自若,抬起右臂,带动手上戴的银钩,银钩末端管口嵌的炭笔在纸上缓缓落下数行字:“禄山之党在侧,不敢妄动。今蒙右相庇佑,得见天颜,尽诉委曲,死亦无憾。”

        内侍将纸呈给皇帝,皇帝看了片刻,晃了晃手中的纸:“字迹端正工稳,朕若非亲见,简直不信是断手之人所写。太宗皇帝褒赞契苾何力心如铁石,想不到何力的大将之风,过了数代,竟还能从一个女子的身上见到。”他话中虽带着称许的意思,脸上却没多少笑意,向内侍吩咐道:“叫少府监的人为她打造一些器物,譬如笔、镇纸之类,即使肌体无力,亦能持用。此外,赐契苾氏婢女五人,城南良田十顷。”

        契苾谢恩告退。

        杨国忠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沉声道:“圣人,禄山反意已明,朝廷该当如何处分此事?”他面色忧虑,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音调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了三分愉悦。

        所幸皇帝此刻目光落在窗外的紫薇花上,并没注意到这些。半晌,皇帝似乎颇为漫不经心地说道:“河西、南诏、东北,哪一处不用兵,哪一处不用马?人皆有私心,禄山胡儿私选好马留为己用,未必就是要反。”

        “圣人!”杨国忠急了,“若安禄山确无反心,他手下的人为何要封契苾氏之口?”

        “然则以卿所见,如何处分此事为好?”皇帝用小银刀切开一个桃子,又拿起丝帕,擦了擦沾在手指上的汁水。

        “以臣愚见,出其不意,命北衙禁军围住安禄山在亲仁坊的宅邸,细细搜求,并推劾他的门客家人,必能得其反状。”杨国忠早已准备好了建议。

        “门客无妨,家人就不必了。”皇帝摆摆手,“也不要动禁军,叫京兆尹带人去罢。”

        杨国忠噙着笑意,躬身称是。

        ——不推劾家人,不动用禁军,显然是要留有回圜的余地。安禄山十余万精兵,皇帝到底不能公然示以疑心。

        而至于京兆尹么……就只好怪他自家数奇了。万一在安宅毫无所得,京兆尹要承担的,就是来自河北的雷霆之怒,而皇帝也不会为他遮掩。

        但杨国忠满心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毫无所得。他早已备好了人手,若非皇帝要他等到日落之后再动手,以免臣僚百姓惊疑恐慌,他恨不得立时就去抓人。

        而在他心焦难耐,静俟黄昏的时候,狸奴正向亲仁坊的安宅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

        这两个婢女是前番安庆宗赏给狸奴的,但二月里养父何千年将她从杨炎身边带走之后,就吩咐两人盯紧了她:“若是她胆敢再见杨家小儿,背弃河北,你们只管去报安家大郎,随他处置!”

        而狸奴见养父要杨炎投效安禄山而杨炎拒绝,内心羞愧难当,即使没有两婢监视,她也没有心思去寻他。距离那日见他已过了近三个月,她甚至不知,他是否仍与她同在长安的这一片天空下。

        河北何时起兵,她无法预料。大乱在即,她全然不知如何自处,遑论与他人相处。

        这一日本是每月河北诸人在安宅相会的日子。她早早到了安家,得知能振英、突斤等人轮值未毕,要吃过夕食才来,便在堂中坐下等候。侍婢递上一只银盏,请狸奴饮用。

        狸奴喝了一口,诧异道:“这是甚么浆水?好生甘甜,偏又是紫色的。乌梅饮也不是这个滋味。”

        “这是波斯枣,何娘子只管喝罢。”侍婢头发盘髻,髻上蒙着黑巾,是典型的胡人女郎妆扮。她顿了一下,笑着改用汉语说道:“据说温中益气,补虚损,使人丰肥壮健,气色光艳。”

        侍婢用汉语说这些话,自是因为,西域没有“温中补气”之类医理,胡语中亦没有这种词语。狸奴恍然道:“我听鸿胪寺的人说过波斯有枣,呼为‘窟莽’,甘如饧糖,又能入药,大概就是此物了。只是中土并无此物,多赖商人携到南海,辗转送来。波斯枣向来珍稀,我不堪享用,还是留给贵客们罢。”⁠[1]

        侍婢掩嘴一笑:“这有甚么珍稀?何娘子太谨慎了。”

        狸奴心道:“这波斯枣整个唐国都未必有多少,安家却全不以为珍奇。奢侈至此,恐怕除了篡位,再没甚么可以令他们满足了。”

        她心中闷闷不乐,面上却不敢露出,直到李起、能振英等渐次进入堂中,开始交谈,她才强打精神,问候道:“郎君还不曾回来么?”

        “郎君”指的便是他们共同的主人安禄山的儿子安庆宗了。能振英不以为意道:“大概太仆寺今日有甚么事,耽搁住了。”

        狸奴唔了一声,继续喝着浆水,专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再听他们说些甚么。过了半个时辰,她喝水喝得饱了,出门更衣。

        因安庆宗仍未归来,她也不急,缓步踱回堂前,却见庭中的水池旁站着几个女子。当中一个女子的发髻上插着赤金步摇,身上则穿着缭绫衫裙,裙子染成了春水绿色,绣的纹样精巧绚丽,随着裙摆的晃动而流转不定,从每个方向看去都是不同的图案。[⁠2]

        女子妆扮华艳,狸奴不消看正脸,也知是安庆宗的妻子荣义郡主。荣义郡主弯着腰,身体贴近池边,以至于裙角沾上了泥水,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只凝视着池中的两个家仆:“你们千万当心!这些莲子可是我亲手收在靛瓮里的,足足等了一年,好不容易染成靛青色。若是还种不出青莲……”⁠[3]

        侍女笑道:“郡主莫急,湖州、越州的人最擅种莲。这个染莲子的法子既是湖州的匠师亲口所说,想来有效,郡主必定种得出青莲的。”

        荣义郡主叹气道:“可若是种出的莲花颜色不均,青青白白,也没甚么好看。”

        侍女正待安慰荣义郡主,荣义郡主突然想通了甚么似的,拍手笑道:“那也无妨,今年种不成,明年我再种就是。难道还能一辈子都种不出青莲来?”

        狸奴没料到荣义郡主热爱莳弄花木,见她兴致勃勃,心道:“郡主真是活泼有趣。”又站了一会,见天色渐黑,转身欲回正堂,忽听宅门前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耳力灵敏,听出其中还有兵刃出鞘的声音,不由暗惊,抓住一个匆匆跑过来的家童,问道:“何事?”

        家童慌张道:“好多人、好多人将宅子围住了!还、还带着刀!不知是谁家的人,说他们是京兆尹手下的人!要、要进来搜捕!”

        安家受尽眷顾,家童从没见过这等架势,慌得话都说不清了。狸奴皱眉,这时能振英、突斤等时常出入禁中的几个武士听见动静,纷纷奔了出来,直奔宅门而去,口中道:“来这里搜捕,谁给他的胆子!”“京兆尹?他跟郎君又有甚么仇怨?”“未必是京兆尹,只怕……”

        几个侍女见势不妙,护着荣义郡主,匆匆回了后堂。

        狸奴茫然立在院中,暗道:“这是做甚么?难道、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将军要反,来拿郎君?可是为何一点风声也无?圣人会将幽州军、平卢军交给谁?将军会怎样?我的家里……”

        她惊惶,疑惑,却又无从得见局势的全貌,彷如一只小兔,在山中撞见了猛兽,左躲右闪,战战兢兢,却不知道,在笼罩整座大山的迷雾之下,哪条小路才是没有猛兽的——又或许,这座山,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何娘子。”有人压低嗓音,拽住了狸奴的手臂。

        狸奴惊得险些跳起:“怎么?”

        来人却是适才那个给她倒水的胡人婢女。婢女不及分说,拉住狸奴就走,在黑暗中绕了数绕,忽而向左忽而向右,直到走上了一条幽僻的小路,才低声道:“宰相命京兆尹围困安家,搜捕安家门客。此间甚险,婢子带何娘子出去。”将狸奴拉到柴房后面,借着远处的一点灯光,飞快地将狸奴的头发打乱,重新挽了个髻,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不知在做些甚么。

        她语音冷静,举动果决,狸奴虽不识得,却隐约觉得这个婢女并无恶意:“你为甚么送我出去?到时你自家陷入险境,又当如何?”

        婢女轻轻一笑:“何娘子不必忧心,婢子无碍,只是曾受人恩惠,不能不报。”

        狸奴再问甚么,婢女只是不答。

        不多时到了宅院后侧的角门,婢女在门板上轻轻扣了三下,才开了门。狸奴眼前骤然一亮,只见巷子里火把通明,十数名武士立在门外,手按刀柄,目光灼灼。

        婢女毫无惊惧之色,走到领头的武士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大致是说狸奴是她同乡姊妹,今日偷偷来看她,并非安家之人,请武士允许狸奴离去。狸奴听得她的口音,心中大惊:“这婢女的突厥话纯熟晓畅,绝非胡女。突厥话中‘罗’音不可为一词之首,其前必有‘阿’音或‘乌’音,而胡人说突厥话时,常常忘记此事,只因胡语中没有这个惯例……这婢女是甚么人?”[⁠4]

        她心中疑惧,脚下却一瞬不停,匆匆走出街口,只见街边停着一辆马车,车中人掀起车帘,伸出手来。虽在暗夜之中,她仍是一眼看清了那张熟悉的清俊脸庞,当下不假思索,跳上车去:“你……为何在此?”

        杨炎随手燃起一盏小灯,悠悠道:“你的脸上涂成这个样子,倒也甚是可喜可爱。”微弱的灯光下,他的眸中仿佛多了些笑意,多了些闲散,还多了些不知是甚么的意味。

        狸奴耳朵一热,抬起袖子胡乱去擦,杨炎伸袖挡住,递来一块手帕,叹了口气:“你到底有没有像个女郎家的地方?”

        狸奴在脸上抹了几下,将巾帕丢还给他:“那你一定备了许多块巾帕,见到哪个女郎家擦脸,就送她一块。”

        杨炎瞪了她一眼,果真又递来一块手帕:“吃罢,堵住你的嘴,反正你这张嘴里也没甚么好话。”

        狸奴呸了两声,打开手帕,见里面包着几个油炸的小球,奇道:“焦槌?入五月了,还有卖焦槌的?你买这个做甚么?”⁠[5]

        杨炎将手枕在脑后,靠在车壁上,笑道:“我原想上元节买焦槌给你吃,孰料二月才回京城,且又数月不见。一日不买,我便惦记一日,今日好歹买来给你吃了,我也了却一件心事。”

        狸奴拿着焦槌的手停在嘴边:“今日那婢女……和你有甚关涉?”

        杨炎沉默许久,狸奴也不急,只是静静望着他。闪烁的灯光投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他的眸光幽深,神情内敛。许久,他低沉的声音在辘辘车声中响起:“她是哥舒将军的人。我凑巧帮过她而已。”

        诶,蠢作者现在还在从昆明回成都的高铁上,这章也是在高铁上写完的。最近在昆明比较忙,不好意思没有更新,不过反正这个文也快写完了……手动狗头。昆明的食物感觉还是比成都便宜,吃到了非常好吃的米线——好吧其实我主要都是喝汤。用电脑连上手机热点,很匆忙地发出这章,就不多说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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