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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雪看着平整光滑的桌面,全身上下只有睫毛在颤动。
“你会游泳吗?苗老师。”
“……不会。”
“嗯,这不重要。试想一下,你潜入河底,摸到了项链。”老樊右臂下垂做出摸索的动作,“此时你急于返回河面,你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
“是用手指缠住项链游向河面,还是把项链装进西裤口袋呢?潜水时,把一串项链完全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并不是瞬间能够完成的事情。如果没有塞进口袋底部而马上做出游泳的动作,甚至可能会再掉出来。况且,这是在晚上,你能理解这个情况吗?除非他背着氧气瓶,否则绝不可能这么做。所以,项链在跳河之前就已经在他口袋里了。
“他之所以没脱西裤就跳下河,只是为了让项链有处可藏,回来给你一个惊喜。”老樊保持微笑不再说话,好像刚刚给晚辈讲述完一个人生道理。
陈小夫试图洞悉老樊此时的想法。他从来不认为老樊会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对一件事情如此坚信,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让对方心理溃堤的策略。
但苗雪仅仅是胸口有些起伏,而且很快平静下来,用左手中指揉了揉眼角,轻轻甩开长长的刘海。
“还有补充吗?”
老樊看着窗外一阵长笑,然后笑容慢慢僵硬下来:“你在桥上等了多久?……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回答?”
“他跳下去的一瞬间,你是怎么想的?他这么久没有返回水面,你想过要找人救他吗?”
苗雪看向墙上的钟,转过头来说:“离中午休息还有七分钟。”
老樊的双眉极度费解地聚集在一起,眼球之中好像有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在流动。如果他年轻十岁,可能会冲上去抓住对方的领口吧。但现在,他只是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走向门口。陈小夫只好跟上。苗雪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留给二人一个安静的背影。
“如果现在的状况是你所希望的,你应该感谢老天。”老樊在门口回头说,“我真的很好奇,如果赵匆顺利返回岸上,你会怎么做?”
2
陈小夫走进院子,跟正在浇花的伍振国打了声招呼。
“是陈警官啊,去楼上坐会吧。”伍振国放下水壶说。
“哦,不用了。”陈小夫看到正屋中央的桌上摆着油条和刚盛出来的白粥,“在这里简单说几句就行。”
“……也好。”伍振国有些紧张。
陈小夫想说一些类似“近来可好”的客套话,一转念觉得十分愚蠢,便改口直接说:“前些天我去了一趟学校,你也知道,就是为了赵老师的事情。”
“嗯。”
“目前为止,调查还没有什么结果。不过……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我感觉,或许赵老师跟小寒的意外并没有直接关系。”
“哦,是这样。”伍振国到并没有很吃惊,只是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我明白,那是我想太多了。那么……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倒也算不上什么线索。”陈小夫考虑了一下怎么组织语言,“经过教学楼时,我偶然间注意到草坪边上有一排宣传栏。”
“是的,我记得。”
“最靠近门口的那块板上贴了许多学生绘画。相当于是各个年段近期的优秀作品展示。”陈小夫每说一句话都略微停顿一下。
“……这个,我倒没印象。”
“嗯,我大致看了一下,总共有二十四幅画,每个年段展出四副。”陈小夫咽了口唾沫,“二年级的四幅,画的都是贝壳。”
伍振国皱着眉直愣愣地看着陈小夫。
“赵老师负责二年级整个年段的美术课,这些画,都是学生在他的美术课上完成的。”陈小夫见对方沉默不语,只好再继续说下去,“我这样说明白了吗?赵老师可能是说过某个地方有贝壳这样的话,但不是单独对小寒说的,而是所有的学生,这是他的讲课内容。”
伍振国盯着地上的盆栽出神,然后又拿起水壶继续浇水。
“赵老师也许并不在意他的秘密被人发现,即使在意,他也不具备那样的心机。”陈小夫解释道。
伍振国叹了口气:“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正屋里,劳贞花坐在长凳上机械地吃着早饭,毫不关心院子里两人之间的对话。
“但是,人还是得向前看吧。”陈小夫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言不由衷的安慰话。
伍振国淡然一笑:“你还年轻,可能理解不了。”
“嗯。”陈小夫完全承认对方的评价。
“陈警官,你还记得你八岁时的样子吗?那时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像我那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生和死这样的问题。”
“应该是的吧。”
“可现在的孩子不一样,小寒总是会问我人死之后会怎样的问题。我告诉他说:死了的人会在另一个世界相会,所以等到你的死的时候,爸爸已经在那里等你了。可是……”
陈小夫觉得喉咙一阵酸涩。
伍振国仰头看着角落里的银杏树:“小寒出生时,这棵树只有凳子这么高,它还会继续长,但小寒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了。”
高处的银杏叶在清晨的秋风里摇摆,边缘已经逐渐染上了金黄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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