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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何问:“她也是警察?”
钟离说:“不,她不是。”
除了叶真真,那就还剩一人。
赵何说:“是陈秋实。”
钟离点头。
赵何问:“她都知道?”
钟离皱眉,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半天,赵何想了无数种可能,要么她真的是警察,卡车司机的身份只是个掩护;要么她只是为了这个人,心甘情愿做这些。
先前无数次试探的结果让他庆幸,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不是站在善与恶的对立面,以后,可能会并肩站在同一面。
可没想到,她既不是警察,也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走”了进来。
赵何哈哈哈笑了,说:“我哥说的太对了,她这种人最好用,底子不干净,脑子一根筋,认定了一件事就铁了心去做。她不光是蠢到家,选男人的眼光也差到了极点。无论是张墨,还是你,利用起她来都毫不心慈手软。”
钟离沉默。
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应该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做,更不应该她什么都不问,自己就什么都不说。
她有选择做与不做的权利,而自己剥夺了她这个权利。
赵何问:“我哥呢?”
姜一明看了沉默的钟离一眼,说:“在安化。”
赵何闭上眼睛,说:“钟警官,祝你早日找到她。”
……
烈日当空,半点不客气剥夺走万物生灵身上的水汽。
叶真真脱下外套,罩在头顶,拿手揉了揉干燥撕裂的嘴唇。
在这荒漠里已经走了半日,周围依旧是看不到头的漫天黄沙。再过不久,太阳西沉,再走不出这片荒漠的话,将会彻底淹没在黑暗和寒冷之中。
衣服摩擦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叶真真疼地倒抽一口凉气,又干又燥的热气瞬间蹿进了嗓子眼,烫得她立刻闭上了嘴巴,在肚子里骂了赵何一句:“【创建和谐家园】你大爷。”
头上的伤口是赵何拿拳头砸的。
在被撞得七荤八素之后,叶真真醒了过来。
车后紧跟的两辆轿车没了踪影,车子飞速行驶在柏油路上。
道路两旁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出现过护栏,叶真真意识到,赵何并没有走高速,很可能走的乡野村路。
挑这样的路线走,钟离想找到他们,难上加难。
叶真真伸手去夺方向盘,赵何大吼:“滚!”
叶真真俯身去夺,赵何腾出手,一拳挥了过去。
力道之大,叶真真立刻头脑轰鸣,摔回了座椅,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拳砸了过来。
老教授说,沙漠条件恶劣,总是时不时起风暴,无数人因此消失,连尸骨都找不到,运气好的话,可以亲眼看到干尸。
叶真真安慰自己:“看到干尸也不错,就当开开眼界了。”
第六十一章
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
叶真真躺在铁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
荒漠里走了两天一夜,最终还是走回了这里。
肚子很饿,身上很疼,嘴巴很干,嗓子眼像有针在扎。
所有生理上的疼痛都在消耗她求生的意志。
不管是幸运,还是命运,又或者是老天爷不忍心,指引她回到了这个地方。
叶真真明白,她走不出去了,要在这个地方计算生命的倒计时。
窗外突然一声炸雷,白光划破黑暗,眨眼间隙,屋外哗哗作响,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至少,今天晚上不会被渴死。
叶真真张开嘴巴。
潮湿的水汽只润了嘴唇。
不够。
叶真真抓住栏杆,想要爬起来。
强烈的求生意志撑起灌铅的双腿,她爬起来,踉跄着奔到门口,却一下摔在了地上。
大雨淋在脸上,雨水灌进嗓子眼,她贪婪地大口吞咽。
被呛到了,什么都顾不上,她用整张脸迎接暴雨的洗礼。
可是好冷。
不能被冻死。
千万不能被冻死。
没有水,可以支撑几天,或许可以撑到钟离找到自己的那一天;如果待在这里,会冻死,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叶真真费力地摸了把脸,心里默念了句脏话,最脏的那句,骂完,她突然感觉有了力气,一鼓作气,爬起来,踉跄着走回屋内,躺回了床上。
天好黑,这里好冷,她抱紧自己,缩成了一团。
天黑四个小时了。
如果是在家里,对面楼的小情侣还在嘻嘻哈哈玩闹,楼上张阿姨的儿子还在打游戏,小区外十字路口那家连锁超市还开着……
叶真真想起去年生日的前天晚上,她终于回到了家里,而在此之前,她已经在外漂泊了两个月。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所有的行程都围着勤城转,却只把它当做原点,完美避开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钟离来了,还带来了一盒卤豆干。
卤豆干的老板六十多岁了,从叶真真记事起就在做。钟离每次回固城,都会买一盒带给她。
叶真真记不清他这个习惯多少年了,只记得每一盒香菜都很多。
那天也是下雨天,同样也是瓢泼大雨。
两个月没在家,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十字路口的连锁超市十二点关门,两人同撑一把伞,冲进了超市。
叶真真挑了一瓶最烈的酒,伏特加,48 度,300ml。
整瓶喝下去,足以让人昏睡到后天。
叶真真相信,就算是地震也震不醒她,更别提张墨他妈不要命了的敲门声。
钟离挑了六罐啤酒、一大瓶雪碧,以及满满一篮子东西。
各付各的。
出来的时候,雨势更大,叶真真看向钟离手里的伞。
如果只有一个人,这把伞足够了。但是现在两个人,总归有一人要淋雨。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伏特加,将塑料袋套到头上。
钟离骂道:“他妈的,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叶真真将伏特加塞进他手里的袋子,说:“要你管。”说着便要冲进雨里。
钟离一把拉住她,骂道:“【创建和谐家园】有病啊!”
他撑开伞,罩在她头顶,嘴里依旧骂:“拿着,冻感冒了,谁他妈伺候你!”
叶真真呵呵呵笑,抬手挽上他胳膊,说:“一起。”
雨太大,叶真真往伞下缩,贴紧他右臂,钟离将伞全往她那边移,说:“你这副样子要是让人看到了,千万别说你认识我。”
叶真真说:“谁让你就拿了一把伞,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样。”
钟离嗤了一声,说:“你告诉我,你家哪还有伞?”
六分钟的路,才走了一半,两人已经让大雨淋了个透,钟离将伞塞到她手里,自己冲进了雨里。
伞入了手就东倒西歪,叶真真被带得脚步不稳,两秒钟的功夫,伞架已经歪了。
叶真真发现自己根本无力与这风抗衡。
前方钟离正低着头大步往前走,风带着伞拽着她往后退。
叶真真松开手。
伞随风飘走,大雨浇在了头顶。
“砰砰砰……”
钟离抬脚跨过一个水滩,右臂突然围上一双手,他转头看过去。
伞没了,塑料袋子也没了,叶真真微低着头。
他伸手揽住她肩膀往怀里带,低头给她挡住风雨。
“伞呢?”
“被风刮跑了。”
“塑料袋子呢?”
“扔了,憋死我了。”
“这下好了,你家最后一把伞也没了。”
洗完澡,叶真真回到客厅。
餐桌上摆满了菜,厨房传来油烟机嗡嗡嗡嗡的声音,她走进厨房。
“哪来的菜?”
“我妈让我带回来吃的。”
叶真真拿过他手里的锅铲,将他往厨房门口推,说:“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