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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还要说,叶真真猛然回头,叉起一大块面送到他嘴边,命令道:“吃面!”
第五十五章
两盒泡面,叶真真只吃了半盒,其余的全都喂进了钟离的肚子,等他喝下最后一口面汤,问:“什么时候去马岗?”
钟离说:“现在。”
叶真真立刻穿衣服,收拾东西。
钟离套上衣服,拿了手机就走,叶真真扫了一眼屋内,问他:“你行李呢?”
钟离说:“在我同事那。”
叶真真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钟离看她一眼,回:“比你早两个小时。”
叶真真问:“那怎么那么快就……”
钟离说:“在车站等了来接我的同事一会儿,走到一半,接到你电话,从车上跑下来的。”
叶真真惊觉半天的相会可能耽误了他正事,忙拉着他手头也不回往楼下跑。
钟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马岗县公安局。
看到叶真真突然出现,江利康半点反应也无,对她毫不避讳,说:“赵铭前天下午到的,现在住在赵何家。”
钟离问:“他自己一个人?”
江利康说:“不,他开车来的,给他开车的人也住在赵何家,应该也是你们勤城市人。”
钟离问叶真真:“他这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过你?”
叶真真摇头:“没有。”
江利康听闻,打量了她一番,问:“你和赵铭什么关系?”
叶真真笑着说:“你猜?”
江利康没有理会她的玩笑,黑红的脸冰冷严肃,说:“叶小姐,别的我看不出来,钟离对你很上心倒是能看得出来。希望你少和这种人来往,不要耽误他的前程。”
这话说得客气,却很重,叶真真立刻收起笑容。
钟离刚要说话,叶真真说:“我只是给他送过一次货,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你尽管去查。”
江利康对钟离说:“都已经安排好了,先休息一夜,明早再说。”
从公安局出来,叶真真就一直没说话,进了屋,依旧沉默。
钟离问:“上心了?”
叶真真摇头:“没。”
钟离解释说:“他来接我,我半路上放了他鸽子……”
叶真真打断他:“出去吃饭。”
天刚黑,路上全是人,叶真真低着头,在人群里穿梭。
钟离深吸一口气,一把拽住她胳膊,低声吼道:“别人随口说了两句,就这么上心了?!”
叶真真依旧摇头:“没有。”
钟离咬牙道:“他妈的,当我眼瞎?!”
叶真真抿了抿嘴,问:“你上次陪我来马岗待了那么久,没事吗?”
感情不是因为江利康的话,是在担心这个。钟离回她:“老子攒的假期多的是,用不完。”
叶真真又问:“那找杨静雯帮忙呢?不是假公济私?”
钟离没好气,耐着性子回:“杨静雯和赵铭的案子无关,我找她帮忙,没有违反任何条例和规定。”
叶真真不说话了,钟离拿胳膊推她一下,提醒她:“还有别的要问吗?”
叶真真问:“当初你把张墨和程文皓的事情告诉我,这其中有没有违规行为?”
钟离恼了,吼道:“没有,那是你妈千辛万苦找出来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该谢的是你妈!”
身旁有人经过,撞了一下叶真真,她侧身让开,小声嘀咕:“这么凶干什么?!”
钟离闭了闭眼,还是气不过,狠狠剜了她一眼,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老子不爽就说出来,不像你,都憋着。”
叶真真噎了一下。
前方不远处是家知名连锁奶茶店,店外围着堆年轻男女。
她挎上钟离右臂,晃了晃他胳膊,难得撒娇:“钟离,我想喝奶茶。”
钟离正在气头上,不想吃这一套,撇她一眼,气呼呼地说:“老子想吃饭。”
叶真真说:“那我请你吃饭,你陪我买奶茶。”
钟离挤出人堆,把奶茶塞到她手里,提醒她说:“有点烫。”
叶真真眼睛一转,把吸管送到他嘴边,钟离斜眼看她:“不喝就扔了!”
叶真真眼睛再一转,缩回手,昂起头便要亲,钟离头往后撤,嫌弃地冷哼一声,别过了脸。
都不管用。
叶真真盯着空气,眉头紧皱。
钟离看她一眼,碰碰她胳膊,主动缓和关系,问:“请我吃什么?”
叶真真撅着嘴角,问他:“不生我气了?”
钟离朝天翻了个白眼:“生气能当饭吃?”
叶真真这才笑了,抬手挽住他胳膊,指着前方麦当劳,问他:“可以吗?”
钟离看了眼,摇头拒绝:“不可以。”
叶真真指着家川菜馆,问:“那个呢?”
钟离勉强点了点头。
位置选在窗边,两人点了四菜一汤。
菜上来后,叶真真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盯着窗外等钟离。
钟离叹了口气,夹块肉送到她嘴边,命令道:“吃。”
叶真真转过头,依言张口吞下。
“我明天一早去程文皓老家取东西,下午就回来,要等你一起回家吗?”
钟离又喂给她一大勺饭,等她张嘴吞下,才回:“嗯,等我一起回。”
……
一早九点,叶真真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白甲村。
按照程文皓给的地址,叶真真来到一栋老旧楼房外,楼房一共两层,独门独院,还保留着世纪交接时的风格。
铁门紧闭,门上锈迹斑驳。叶真真抬手大力拍打铁门,铁门震动,扬起了灰尘,她后退一步,避开了。
门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一个面色黑黄的老太太站在门后。
叶真真道明来意,老太太打量了她一番,问:“你是谁?”
叶真真重申一遍:“我是他的一个朋友。”
老太太一脸担忧,问:“他现在怎么样?”
叶真真愣了下,问:“他多久没回家了?”
老太太说:“四年了。”
四年?
叶真真没说话。
老太太不再问,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他的房间在二楼右手边,你自己去找吧。”
叶真真道了声谢谢,进门直接上了二楼。
房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屋内干净,墙面却有些“脏”,上面贴满了奖状,从屋顶到腰线,几乎填满了整个房间。
正对着床的墙上贴着张白纸,纸张泛黄,上面写着行毛笔字:“读书是穷人的唯一出路”。
这句话也曾经是张墨的座右铭,难怪两人一见如故。
叶真真收回视线,专心找电脑包。
屋内空荡,家具很少,除了张木床和书桌外,就是屋角立着的衣柜。
衣柜里没有电脑包,叶真真环视四周,拉过来椅子,站了上去。
衣柜顶上放着个还未拆封的快递纸盒子,叶真真伸手取下来。
上面落着满满一层灰,叶真真跳下椅子,从书桌抽屉翻出把刀,划开了封口胶带。
里面只有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包。
叶真真拉开拉链,里面除了程文皓的各种获奖证书外,只有一个密封的、封口处写着张墨的牛皮纸信封,她想了想,拿出来,用刀将封口处划开了。
里面是一沓文件以及一个手机。
叶真真将获奖证书放回原处,拿着那个信封下了楼。
老太太看她下楼,将她请进厅内,拉着她手说:“姑娘,你见到他,帮我和他说,让他没事多回来看看,我也不怪他了。”
说话间,老太太一直咳个不停,咳嗽声闷,从胸腔内发出。
叶真真打量了她一会,拧紧眉头。
老太太脸色晦暗,状态萎靡,瘦得很病态。
屋内阴凉,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靠墙一侧的茶几上放着个大的蓝色塑料药箱,药箱旁边放着几个白色药瓶。
叶真真走到茶几旁,拿起药瓶。
“……”
叶真真转身看着老太太,问:“您咳嗽多久了?”
老太太倒了杯水递给她,说:“老毛病了,治好了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