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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真边走边打量她,眉头微微皱了皱。
杨静雯一转眼正好看到,问:“怎么,我不像吗?”
叶真真摇头:“不是,我以为你是老师。”
杨静雯笑了:“我是老师,在勤城师范教书。”
叶真真脚下猛一顿,问:“你认识程文皓吗?”
杨静雯想了想,摇头说:“不认识,没听说过。”
叶真真抿了抿嘴,垂下头。
杨静雯问:“他是你什么人?”
叶真真抬起头,朝她笑了笑:“一个朋友。”
检票很快,三分钟后,四人便进了景区。
大大小小的佛洞嵌在山体上,每个洞内都有一座佛像,造型各不相同,佛洞正当中嵌着个红墙金顶的七层宝塔。
铁梯沿着山壁搭建,弯弯折折,从地面一直伸向半山腰,贯穿大大小小的佛洞,有工作人员全副武装站在最高一层铁梯上,手里拿着工具对着山壁作业。
杨静雯从包里取出口罩交给三人,说:“人的呼吸和体液可能会破坏这里的壁画。虽然这里已经现在不需要这个,但是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带上吧。”
叶真真脸小,口罩一直往下掉,钟离把口罩两边带子分别系个了扣,给她重新带上。
杨静雯看一眼两人,笑着说:“钟离,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细心。”
叶真真脸颊发热,钟离咧开嘴,露着白牙笑。
杨静雯见她感兴趣,就给她讲解每个佛洞里壁画的意义和来源。
待走到第五个佛洞的时候,叶真真发现赵铭和钟离都不见了。
逛了两个小时,杨静雯有些累了,叶真真很饿,快走不动了。
找不到那两人,两人找了个阴凉处的台阶坐下。
叶真真咽了口口水,和正好看过来的杨静雯对了个正着。
两秒钟后,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杨静雯说:“男人都这样,不喜欢逛,不论是逛街还是逛景区。”
叶真真说:“同意。”
杨静雯看一眼景区入口,叹了口气:“真真,去买点吃的吧。”
叶真真连连摇头:“真不饿,那是钟离乱说的。”
杨静雯又叹了口气,说:“去那边逛逛吧。”
休息了会儿,两人往左手边走。
一座立着的佛像嵌在山体上,佛像左侧是山体,右侧是人工搭建的铁梯,弯弯绕绕,一直延伸到山顶。
叶真真昂起下巴,往上看。
大约一百米,如果爬到顶端,相当于爬三十层楼。
她皱着眉,抿紧嘴唇。
杨静雯见她一脸纠结,问:“爬不动?”
叶真真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说服自己:“来都来了。”
杨静雯哈哈哈笑了,说:“对,来都来了,走。”
第二十四章
两人一前一后往上爬,杨静雯走在前,叶真真跟在她身后。
走到佛像小腿的时候,叶真真停下脚步,昂起头,看向佛像的脸。
佛像头部几乎和山顶平行,眉目低垂,俯瞰着万物众生。
杨静雯说:“四川那个比这个大多了。”
叶真真点头:“嗯,比这个大了一倍。”
“以前去过?”
“对。”
“和钟离去的?”
叶真真摇头:“不是。”
杨静雯“哦”了一声。
叶真真从这“哦”的一声,听出了别的意思,杨静雯很好奇,想问但是没问出口,叶真真往上走了几步,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和我前任去的,那时候我们大学还没毕业。”
杨静雯也往上走,问:“为什么分手了?”
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杨静雯停下来,转回身。
叶真真低着头,似乎在看脚下风景,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叶真真抬起头,看着空气中的某处。
“三观不合。”
“分开多久了?”
叶真真抬起脚,踏上台阶,说:“…四年了。”
杨静雯刚要继续开口问,叶真真先一步开口了:“静雯姐,你和赵铭哥多久了?”
杨静雯叹了口气:“很多年了。”
叶真真还想问,杨静雯指着山体上的字开始讲解,把话题岔开了。
到了佛像脖子,后背已经湿透,早已感觉不到饥饿,叶真真脱下外套,将口罩也摘了。
嘴巴重回自由的一刻,她张大嘴巴,长长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呼出去。
杨静雯看了她一眼,眼神瞟过胸口,定在她脸上。
叶真真尴尬地笑了声,缩起肩膀。
杨静雯笑着说:“害羞什么?冬天我也经常【创建和谐家园】。”
叶真真扫了她脖子一眼,然后,对她微笑。
杨静雯脸刷得红了,没好气还了她一记白眼。
一秒钟后,两人心照不宣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剩下最后三层楼台阶的时候,叶真真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最后是借着杨静雯的手力,才爬上了最高一层。
杨静雯倚着栏杆,说:“你说我要是嗷一嗓子,怎么样?”
叶真真靠着山壁喘了两大口气,伸出头往栏杆下看,本以为很怕,但是那种失重和窒息的感觉都没有,于是离开山壁,往前走了两步,手撑着栏杆,说:“你要是嗷,我也嗷一嗓子。”
杨静雯笑着说:“是你自己想嗷吧?”
叶真真笑笑,双手放到嘴边呈喇叭状,叫道:“喂,我是叶真真!”
山顶风大,声音出了口便散在风中,回音支离破碎的,只维持了两秒钟。
在最后一点声音消失之前,叶真真突然扯开嗓子,对着空气张开了嘴。
“啊————”
一声破音的“啊”,撕心裂肺,杨靖雯吓了一跳,转过头。
叶真真脸颊通红,脖子也因为用着力通红。
那声音从她嗓子发出,却不是嗓子喊出的,它从胸腔以及更深处喊出。
那声音不是哭喊,是宣泄;也不是兴奋,是困兽挣脱不出牢笼的绝望,是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无助。
直至力竭,声音才停。
杨靖雯皱了下眉。
叶真真放下手,撑着栏杆。
因为力竭,她微微弯着腰大口喘气,脸颊、脖子以及露出的皮肤通红一片。
山顶的风比山底烈,刮着脸皮,还要削肉;黑发是利刃,为风作伥,刮皮割肉。
可被刮皮割肉的人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手指握紧栏杆,静静地盯着前方,面无表情。
直到最后一声回声消失,她才有了表情。
那表情一闪而过,杨靖雯抓到了,但看不懂。
或许,钟离懂。
叶真真眯了眯眼,转身看向杨静雯,挑着眉头:“该你了。”
杨静雯笑笑,弯腰趴在栏杆上,朝下喊道:“老娘我叫杨静雯。”
声音很大,回声很散。
叶真真昂起头,看向山顶。
再往上十米不到,就是山顶,顶端的绿意延伸下来,在佛像头顶上方五米处戛然而止,平行的视线里,是佛的眼睛,它似笑非笑,冷眼旁观世间万物,又带着一丝慈悲之情,怜悯芸芸众生。
山顶风太大,呜呜地吹,将脸刮得生疼,叶真真转回身,看向远处。
视线所及的远处中间,地面的黄色和天空的蓝色混在一起,界限模糊,形成一抹浑浊的尘雾将天与地粘合在一起。
就像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一样,一旦彼此有了纠葛,就再也分不清、理不清,纵有万千缘由,也百口莫辩。
叶真真抬起手,放在那中间处。
手掌上方是纯净的蓝,下方是明亮的黄,泾渭分明。
叶真真笑了声,收回手。
“钟离应该要好好谢谢你。”
叶真真转头看向杨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