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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真哈哈哈哈笑，收好面霜和护手霜，俯身过去，拿手指沾了一坨点在他额头、两颊以及下巴上，跪在床上，笑着给他抹开。
“擦脸上，别浪费。”
她指腹柔软，带着些微凉意和阵阵清香。
钟离直愣愣地盯着眼前风景，嘴唇不自觉抿着。
长发乌黑散在肩颈两侧，露出来的脖颈纤细修长，右侧锁骨下方一颗黑痣在发丝中若隐若现，胸口中间被浴巾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钟离猛咽了口口水，却被自己的吞口水声惊到回过神，他微微抬头，将视线定在了她脸上。
叶真真给他脸抹匀，又拿手指沾了一坨，抹在了自己胳膊上。
双臂擦完，他掌心护手霜还剩一小半，叶真真又沾了一大半抹在他胳膊上。
掌下的肌肤滚烫，汗毛下的肌肉紧绷，硬邦邦的，叶真真偷偷看了他一眼，不想却对上了视线，她猛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收回手，躺回了枕头上。
钟离对着空气出了会儿神，将双臂上的护手霜抹匀，剩下的全擦在了手背上。
听了会儿电视，叶真真从被窝里伸出手关了灯，钟离拿来遥控器调低电视音量。
对着屋顶的蓝光出了会儿神，叶真真问：“你还不睡？”
嗓子又干又涩，钟离吞了口口水，清清嗓子，回：“等…一会儿。”
叶真真翻身，面向他：“早点睡。”
钟离关掉电视，躺了下来。
黑暗中，屋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睁着眼，细细地闻。
等她呼吸渐渐平稳，他翻了个身，面对她。
叶真真闭着眼勾着嘴角，问他：“好看吗？”
钟离有些不确定她到底在问什么，还是说：“好看。”
屋内沉默半晌。
钟离问：“睡着了？”
叶真真说：“快睡着了。”
钟离笑了。
叶真真说：“我听到了。”
钟离问：“听到什么了？”
叶真真说：“你听。”
钟离听了听，脸黑了。
床头的墙微微震动，声音微弱，若有似无……
叶真真笑着说：“祝你好梦。”
第二十三章
十点，钟离洗漱好，开始穿衣服，见叶真真还睡着，走到床头，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她脸。
好半晌过后，叶真真终于被“叫”醒，睁开惺忪的眼，钟离蹲在床边，笑着说：“猪啊，这么能睡。”
叶真真脑子有点迟钝，还没反应过来，钟离已经起身，离开了床头。
“起床，懒猪，洗脸刷牙！”
“你才是猪！”
钟离笑了声。
叶真真拉紧浴巾，坐起身，看了眼床另外一侧弯腰拿衣服的人，掀开被子，跑进了卫生间。
除了内衣干了，其他都半湿，她又围上浴巾，走到床边正在穿衣服的人跟前。
“借我身衣服穿。”
钟离看了她一眼。
“衣服都没干。”
钟离指了指电视机柜上的旅行包：“随便挑。”
叶真真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旅行包拉链。
换下来的脏衣服裹成一团塞在一角，里面还剩一件黑色卫衣、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件白色长袖 T 恤和两条【创建和谐家园】。
根本没得挑。
“转身，我要换衣服。”
钟离挑了挑眉，转过身。
叶真真解开浴巾，套上 T 恤和卫衣。
衣服很大，够装下两个她；很长，长到遮住了她半截大腿。
叶真真拿起那唯一一件裤子套上。
裤子太大，往下坠。
“腰带借我一下。”
钟离撩起上衣，露出裤腰：“我也没带。”
叶真真脱下裤子，跑回卫生间拿出自己的裤子和吹风机，插上电源，拿吹风机吹裤子。
收拾完毕，已经快十一点。
退好房后，杨静雯和赵铭还没下来，两人在门厅沙发上挨着坐下等。
一个小时后，临近十二点，杨静雯和赵铭才下来。
杨静雯看到两人，脸蹭地红了，声音有些哑：“赵铭说凤岭壁画离这不远，我们今天去那转转。”
高领毛衣遮住了脖子和胸口，头发散在肩颈两侧，遮住了耳朵和脸颊，叶真真扫了她一眼，笑着撇开眼。
赵铭说：“先吃午饭吧。”
四人找了家粤菜馆，杨静雯点的菜。
全是肉菜，叶真真又要了份炖蛋。
很快，炖蛋上来，叶真真闷头开吃。
杨静雯看她只吃炖蛋，其他菜动都没动，问：“真真，这两天吃的可好？”
叶真真点头，说：“很好，就是可惜了那几盒羊肉。”
杨静雯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哈哈哈哈笑了。
“丢了就丢了，说不定早就变味了。”
叶真真撇撇嘴，白一眼钟离，说：“都怪他。”
杨静雯笑着问：“你们谈多久了？”
叶真真顿了顿，没抬头，回：“…不到三个月。”
杨静雯“嗯？”一声，一脸不信，说：“我以为…至少三四年了呢。”
叶真真哈哈哈三声，算是回答。
杨静雯说：“连屎尿屁、脏话这种都面不改色张口而出的，时间都不短。”
叶真真脸一热，说：“…习惯了。”
杨静雯放下筷子，笑着问：“你看我俩我多久了？”
叶真真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一番，说：“三个月？”
赵铭突然笑了一声，杨静雯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钟离夹一块烧腊放进她碗里，说：“吃点肉，省得待会叫饿。”
叶真真把烧腊扔回他碗里：“饿晕了，你就背我回家。”
杨静雯一直没再说话，气氛瞬间 down 了下去。
说错话了？
叶真真皱了皱眉。
凤岭壁画离川益市八十二公里。
一路上，杨静雯没怎么说话，赵铭本来话就不多，叶真真不敢说话。
车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钟离斜眼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后座上两人靠在一起睡着了，叶真真撇撇嘴，只张嘴不出声：“我想回去取车。”
钟离狠狠瞪了她一眼，手伸过去摸了摸她头，说：“让你多吃点非不吃，现在喊饿，早干嘛去了。”
叶真真一顿。
钟离掐她脸：“待会到了，我去给你买。”
半小时后，凤岭壁画到了。
停好车后，杨静雯突然说：“钟离，先去给真真买点吃的吧，我和赵铭先进去。”
叶真真眉头一跳，说：“我不饿，是他瞎说。”
杨静雯笑笑。
门票八十，钟离买了叶真真的票，杨静雯买了赵铭的票。
入口是座高角楼，红砖绿瓦，正排着长队，四人赶紧走到队伍最末端。
叶真真站在杨静雯身后，挨着钟离的右肩，一边走，一边听她和赵铭讲解凤岭壁画的由来。
杨静雯声音轻柔，讲的多是壁画的用料、颜色和笔法，很多词汇陌生到叶真真不由得感叹：“静雯姐，你懂的真的好多啊。”
杨静雯很谦虚：“我是考古专业出身，这些都是书本上，我口述出来而已。”
怪不得。
叶真真边走边打量她，眉头微微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