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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真停下来，转回头。
远处，卡车旁停着两辆越野车，一白一蓝。
近处，坡下两米远的位置，站着两对年轻男女。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姑娘脸颊通红，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叶真真上下打量，她身后其余三人也是如此。
姑娘见她不回话，又问了句：“那卡车是你的？”
叶真真点头。
姑娘转头朝身后三人挑了挑眉，说：“我赢了。”
叶真真皱了皱眉，转回头，继续往上走。
爬到坡顶，一条长河映入眼帘。
刚入春，这里却如盛夏一般。
河边种满了树，树木高大，枝叶浓郁。对岸是大片草地，绿意延伸至远处，和黄色沙脉和山脉融为一体。
四人也爬到了坡顶，马尾姑娘扶着身旁小伙胳膊，气喘吁吁地大声惊呼：“哇！”
叶真真立刻往坡下的树林走。
下坡路滑，沙子硌得脚底板生疼，叶真真干脆脱掉鞋子，穿着袜子走。
到了坡底，叶真真坐在沙地上，脱掉袜子，赤脚走上了木桥。
木桥上都是细碎的小石子，比沙坡还硌。
叶真真走了几步，靠在栏杆上，拍了拍脚底石子，袜子脏了，她直接光脚穿上鞋子，套上外套，把袜子塞进了外套口袋。
木桥很长，曲曲折折，尽头处是个凉亭。
叶真真进了凉亭才发现，凉亭比想象中的大得多，左侧是个饭厅，右侧是个商店。
叶真真走到饭厅门口翻了下菜单，没什么想吃的，转身去了商店。
店内逛了半小时，突然有点饿，叶真真拿着东西结完账，出门进了对面饭厅，点了碗拉面。
饭厅都是人，叶真真挑了个挨着河边的位置，和同是一个人的姑娘拼了桌。
屋里阴冷，温度回到冬天，叶真真坐了会，觉得有点冷，把外套拉链拉上了。
对岸风景宜人，西北特有景色一览无余，大片的蓝，大片的黄，大片的绿，叶真真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拍完后，面还没上，叶真真收回手机，叹口气，靠在椅背上，把手揣进了口袋。
“……”
手心里的东西，应该是那双臭袜子。
叶真真嘴角抽了抽，抽出手放在了饭桌上。
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叶真真转过头。
饭厅最里一处视野极好的观光位置上坐着两男一女，面对门口紧挨坐着的一男一女正你一言我一语争执着什么，两人对面、背对门口坐着的男人正低着头，看着手机。
寸头、黑色帽衫、牛仔衣。
叶真真转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人刚好侧过脸。
第十八章
叶真真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问：“你怎么在这？”
被拍的人半天没说话，争执的两人也停止了争执，盯着她看。
叶真真推了他一下：“钟离，你哑巴了？”
“……”
钟离站起身，伸手搂住她腰，低声说：“你…还是来了？”
与平日里的粗鲁截然相反，声音温柔，温柔得有些发腻。
叶真真愣了下，下意识想挣开他胳膊。
钟离顺势握住她手，拉她坐下，问：“忙完了？”
叶真真挣开他手，说：“我刚摸过臭袜子。”
对面递过来一包湿纸巾，钟离接过来放到桌上，抽出一张擦她手，拇指不经意间在她掌心捏了捏。
叶真真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瞄一眼对面紧盯着的两人，微微低下头。
钟离擦干净她手，向她介绍说：“杨静雯，我表姐，这是赵铭哥。”
叶真真看向对面两人，男的带着眼镜，女的披肩中发，都是三十多岁模样。
耳边，钟离接着说：“我女朋友，叶真真。”
杨静雯看一眼钟离，笑着向叶真真打招呼：“你好。”
“……”
钟离看了她一眼，桌下，捏了捏她手。
手心微微一痛，叶真真突然回神，朝两人点点头，小声说：“你们好。”
钟离问：“点了什么？”
叶真真说：“拉面…还没上。”
钟离说：“你把小票给我，我去催催。”
叶真真从口袋掏出小票，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下，才递给他。
钟离起身离座，叶真真朝对面两人笑笑，低下了头。
过了会儿，赵铭起身离开了座位。
座位上仅剩两人，叶真真将头垂得更低。
十来分钟后，钟离端着两大碗面回来，把堆满了香菜的推到叶真真面前，上面堆着几片肉片的放在了自己面前。
叶真吸气闻了闻味道，很香，抽出张湿纸巾递过去，说：“那小票…我刚才摸过……”
钟离脸一僵，立刻接来擦手，然后又抽来一张，拿来筷子开始擦。
“以后，这么恶心的事情不要在饭桌上说。”
对面噗嗤一声，叶真真扫过去一眼，接过他手里擦干净的筷子，低头开吃。
香菜和肉片吃完了，叶真真抬起头，杨靖雯正低头刷手机，她转头，盯着钟离的碗。
钟离筷子一顿，把碗里的肉放进她碗里，顺带着捞回两筷子面。
叶真真看一眼碗里的肉，说：“你把面捞走了，我吃什么？”
钟离看过去一眼，说：“留点肚子，晚上带你吃羊肉大餐。”
叶真真眼睛一亮：“没骗我？”
钟离瞪过去一眼：“静雯姐作证。”
对面又噗嗤一声，叶真真嗯一声，低下头。
不一会儿，赵铭端着两碗盖饭回来，一碗卤肉饭，一盘咖喱牛肉盖饭。
叶真真看过去，卤肉饭浇头颜【创建和谐家园】人，味道勾人，盖饭肉量惊人。
对比之下，拉面有些寒酸。
她咽了口口水，拿胳膊肘碰碰身旁：“我想吃盖饭。”
钟离头也不抬，说：“还想吃什么，晚上一起给你买。”
叶真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晚上…再说吧。”
杨静雯把盘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问：“要不要来点牛肉？”
叶真真还没说话，钟离开口了：“静雯姐，别管她，她那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赵铭看了看两人，笑着说：“快点吃，待会还要去下一个景点。”
面吃了两口，叶真真放下筷子，将碗推到钟离手边，钟离将自己碗里的面吃完，拿过她的碗，给她清盘。
等杨靖雯和赵铭吃完，钟离拉着叶真真起身，一脸兴奋：“走，去下个景点，飞越黄河。”
叶真真一顿，问：“你…确定？”
钟离瞟过去一眼，说：“确定。”
杨静雯和赵铭走在前，钟离拉着叶真真手跟在后，前面两人边走边说话，后面两人安安静静。
四人沿着木桥走了半个小时，河面突然宽阔起来，水面看似平静，却暗涌微动，一条长锁横跨黄河两岸。
“啊——”的一声尖叫声传来。
叶真真心口一颤，看向那条索道。
细细的索道上挂着一人，不知是男是女，手脚僵垂，像风干了的标本。
叶真真转头盯着钟离，问：“这…河水…多深？”
钟离打量一眼河面，说：“不清楚。”
杨静雯听到，转回身，笑着说：“十来米吧。”
叶真真脚下猛然一顿，说：“你们…去吧，我在这边等你们。”
赵铭停下，转身问：“怎么了？”
又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叶真真看一眼飞向对岸的身影，说：“我恐高。”
钟离愣了下，说：“我陪你。”
叶真真摇头，说：“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赵铭点头，说：“那好，晚上见。”
赵铭和杨静雯上了高台，叶真真感觉钟离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微低着头，眯着眼盯着二人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叶真真皱了皱眉，说：“走吧，陪我去玩玩。”
钟离回过神，拉住她，说：“不用。”
叶真真打量了一下高度，说：“才这么点高度，没事。”她挣开他手，率先走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