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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猛然一震，叶真真差点被甩出座位。
轮胎应该是被扎破了。
叶真真稳住心神，连忙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朝货车驶去，将车尾甩向面包车。
到底是车量区别太大，两辆车被撞到路两旁，叶真真觉得如果再狠一点，那货车就被她压碎了。
面包车车头、货车车尾被撞瘪了，车厢上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叶真真长吁一口气，启动了车子。
午饭前到达目的地。
一栋三层豪华别墅，白墙青瓦，一股江南风气，在这北方有些格格不入。
别墅远离村庄，周围种满了松柏，四周砌着圈水泥排水沟，排水沟外种了十来颗银杏树。
迎接叶真真的是个五十岁年级上下、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文质彬彬，其貌不扬，身材中等。
中年男人见她脸色苍白，皱眉问：“路上还好？”
叶真真嗓子干涩，勉强地应了声：“还行。”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我叫罗庆云。”
叶真真说：“叶真真。”
叶真真掀开防水布，满满一车苹果箱子露了出来。
罗庆云皱着眉头，看向她。
嗓子很干，有些疼，叶真真清了清嗓子，说：“东西在水果箱子下面压着，卸货吧。”
罗庆云说：“好，等会儿。”
等他走到一旁打电话，叶真真扶着车身站稳了脚。
五分钟过后，来了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三人没说话，上了车就开始搬箱子，不一会儿，车厢底部露出了六个大木箱子。
罗庆云脸色缓和，说：“小心点。”说着也爬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木箱子被搬进了别墅，苹果箱子被堆在了车下。
罗庆云问：“叶小姐是要带着苹果回去，还是？”
叶真真说：“不用了，苹果是买来遮箱子的，有一半是空的。货送到了，也用不着了，您搬回屋吧。”
罗庆云说：“那我买下来吧。”
叶真真摇头，说：“不用，都包含在费用里了。”
罗庆云点点头，让那三人把水果搬回屋一些，给了三人一人三箱，剩下的包括空箱子全部搬回了车上，堆在车头。
叶真真还在想着路上那两辆车，压根没有留意苹果回了车。
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罗庆云问：“姑娘，你还好吗？”
叶真真回过神，看到车上的苹果箱子，问：“这苹果怎么？”
罗庆云说：“太多了，吃不完，姑娘带回家。送人也好，吃了也罢，悉听尊便。”
叶真真道了声谢谢，问：“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罗庆云愣了下，说：“吃完午饭，我带姑娘去吧。”
叶真真刚想拒绝，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拿着厚厚一沓现金走了过来。
女人身材丰腴，慈眉善目，一脸温和，将现金交给叶真真，待她点好后，也挽留她吃午饭。
叶真真摇头拒绝，问了派出所位置，整理了下车子后，就启动车子上了路。
派出所在镇上，离别墅不到十五公里，到镇上的时候才十二点半，这个点是午饭时间，也不比市区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叶真真想了想，把车停在了路边。
川宜相比勤城来说，天气干燥了很多，太阳也烈了很多，坐在车里还不觉得，下了车，太阳晒得头直发昏。
叶真真环视一圈四周，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
往前走了一会儿，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火车站，站前有个大广场，一侧立着两个篮球架，另一侧放着几个健身器材，几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顶着烈日在打篮球。
叶真真并不觉得饿，于是在健身器材上坐下来，看他们打球。
挨到下午两点，她走着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听明来意后，连忙给她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后，民警说：“你可能需要在这待几天。”
叶真真问：“为什么？”
民警说：“我们在系统内查到了你的报警记录，但是并未在那里找到你说的那两辆车。”
叶真真问：“需要几天？”
民警摇头，说：“不清楚，你暂时先在这待个两三天。”
第十五章
停车位置对面不远处刚好有家宾馆，叶真真进去开了间房。
手机响，成功将叶真真从噩梦中拖出来。
入眼一片黑暗，她急促呼吸，慢慢地眨着眼睛。
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再一次响起，她拿来手机接通。
“在干嘛？”
还是那句话。
叶真真说：“在睡觉。”
那人问：“货送到了？”
叶真真说：“嗯，送到了。”
那人松了口气，问：“什么时候回家？后天，能回得来吗？”
叶真真问：“要干嘛？”
那人说：“发工资了，请你吃饭。”
叶真真说：“回不去。”
那人说：“怎么？！想躲着我？”
屋内没开灯，手机在枕边放着，屏幕黑着，叶真真眼前一片漆黑，她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说：“对。”
那人沉默了下，骂道：“妈的，想找死是吗？你还欠我钱。”
叶真真只觉眼周一片温热，一道暖流划过鼻梁，说：“放心，钟离，回到家我就还给你。”
听到这句，钟离愣了足足三秒。
三秒后，他岔开话题，问：“路上安全吗？”
“安全。”
钟离问：“什么时候回家？”
“过两天。”
钟离问：“想在那玩两天？”
“嗯。”
钟离说：“还没去过大西北，帮我也看看。”
“好。”
一声哽咽隔着屏幕传来，钟离一愣，皱眉问：“怎么了？”
“……”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答，钟离眉头紧皱，问：“是不是她给你打电话了？”
“……”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传来声音，那声音低沉，有些异样，“她不知道我手机号，这号只有你和佳佳知道。”
钟离笑了声，说：“那就好。”
“……”
那边沉默。
无尽的沉默。
钟离突然有一种感觉，皱眉听了会儿，问：“你声音不对，是不是感冒了？”
“有一点。”
钟离脸色慢慢沉了下去，听了会儿电流声，从床上坐起身，倚在床头。
他盯着黑漆漆的屏幕，想点视频通话，然而，他皱了下眉头，最终没点，他问：“晚饭吃了没？”
“吃了。”
“吃的什么？”
“羊肉面。”
“好吃吗？”
“不好吃，太油了。”
他皱着眉骂：“妈的，整天挑食，给你扔山沟里，饿几天。”
“……”
“你在哪？”
“在宾馆。”
“我是问你在哪里的宾馆。”
“川益下面的一个镇，曲阳。”
钟离调出地图软件，输入曲阳，地图显示两地距离接近两千公里。
他骂道：“妈的，跑这么远，要是想找你追债也鞭长莫及，来回路费也够呛了。”
噗嗤一声笑声传来，“你要是来追债，我就请你吃羊肉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