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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战瑾瑄面色渐冷，“但对外宣称的日子却是天晟六年。”
萧令月立时有种ɖʀ同病相怜之感，萧家灭门不也是因为如此。
“若要做帝王，就非如此不可吗？”
战瑾瑄知道她在说谁，他叹了口气：“或许吧。”
萧令月突然看向战瑾瑄：“那你会吗？”
战瑾瑄摇了摇头：“不会。”
萧令月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收回了视线：“想来你与他应当也是不同的。”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触及到了两人的伤心之处。
一时沉默。
过了许久，萧令月问魏林：“皇上传召说何时出发？”
魏林如实禀告：“皇上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战瑾瑄问：“令月，你决定要回去了吗？”
萧令月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恨意：“当然要回去。”
在江南的这段日子确实过得太过舒心，但每天夜里，萧令月的梦中都是父母蒙冤惨死的景象，她不敢忘，也不可能忘！
身负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就此安逸地过完余生？！
萧令月看向了战瑾瑄：“阿瑄，若是我想报仇，你会帮我吗？”
第十七章
“当然。”战瑾瑄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有我在，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萧令月心中一暖：“有阿瑄这句话，便足够了。”
“对了。”萧令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之前送我的凤钗该不会是先皇后的遗物吧？”
战瑾瑄摸了摸她的头发：“令月当真是好生聪慧。”
“难怪那支凤钗的做工那般精细。”萧令月诧异地看着他，“先皇后的遗物你怎么那般轻易就送了我？”
战瑾瑄只是笑笑不语。
萧令月蹙了蹙眉：“那支凤钗我收在萧府里闺房中的柜子里了，之前还想着要还你，一直没找到机会，也不知还在不在。”
战瑾瑄说：“没事，等回京以后，我陪你去找。”
萧令月一脸严肃：“看来回京一事确实事不宜迟了。”
战瑾瑄心中仿若一道暖流淌过，他将萧令月救起至今，从未开口提过簪子的事，原以为她早已忘了这回事，却没想到她还记得，还如此上心。
他点了点头：“我们明日便出发。”
翌日，清晨。
随行的马车足足装了有十来辆。
萧令月看着这架势问魏林：“你们王爷这是要将整个家底都搬去京城吗？”
魏林回道：“王爷说，此次回京便不知何时才会再回来了，自然要准备得充足些。还有就是王爷想着将军应当是吃惯了些江南的小食，便也让我们多备了一些。”
“难怪我看这一大早的，出去采买的人这么多。”萧令月笑了笑，“他倒是有心。”
魏林说：“王爷对将军的用心自然是天地可鉴的。”
萧令月心中一动，正欲问些什么。
却见战瑾瑄从不远处走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令月看着侍卫又牵来了两辆马车，不禁咂舌：“没什么，只是阿瑄，你这是不是未免太夸张了些，倒不如将这整个庭院都搬走好了。”
战瑾瑄认真点了点头：“令月所言甚是。”
见他煞有其事的样子，萧令月赶紧说：“我同你说笑呢，要带的东西已经足够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闻言，战瑾瑄眼睛一亮：“听令月这意思，是往后还愿意同我回来？”
萧令月并不否认：“这里处处都好，若是我还能……将来在这里养老也未尝不可。”
战瑾瑄面上浮上了些喜意：“好。”
萧令月笑笑：“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
五日后，京城。
时隔两年再回到这里，萧令月心中无限感慨，她掀起了车帘，看着熟悉的街景，生出了一丝惆怅。
战瑾瑄体贴道：“要下车走走吗？”
萧令月有些犹豫。
战瑾瑄已经先一步下了车，吩咐了魏林带着大部队先行回京城的瑄王府打理。
随后向她伸出了手：“来吧，我陪你一起。”
萧令月搭上了他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后，心中的涩意更甚。
战瑾瑄时刻注意着她情绪：“怎么了？”
萧令月说：“没想到只是刚感受着京城吹来的风，竟就觉得有些伤怀。”
战瑾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似是想起了什么：“令月，你在此处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萧令月点了点头：“好。”
待战瑾瑄走后，萧令月站在街道上，心情沉静了不少，这里还是像两年前那般热闹繁华。
这时，一个小摊吸引了她的视线。
小贩见她过来，问：“小姐，可要买个面具？”
这样熟悉的话语和场景与似是以前的某个时刻重叠在了一起……
第十八章
愣神间，萧令月已经拿起了那个熟悉的虎头面具。
“令月。”
脑海中忽然闪过战北寒的样子，萧令月猛然回过神来，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猛地收回了手，面具掉落在了地上。
小贩见状忙问：“小姐，您这是？”
“抱歉。”萧令月问，“今日是什么节日吗？”
小贩说：“看样子，小姐不是本地人吧？今日正值上元佳节，往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会买个面具戴着，等到了晚上还会有灯会呢。”
萧令月神情一滞，竟然这么巧，恰好赶上了上元节。
见她似乎神色不对，小贩小心翼翼地问：“小姐，那面具您还要吗？”
“不要了。”萧令月连忙弯下腰准备去捡，却有人先她一步将面具拾起。
她刚抬起头就对上了战瑾瑄的俊脸。
战瑾瑄直接将虎头面具戴在了萧令月的脸上：“既然喜欢，那便戴着吧。”
说着，他又拿起了另一个兔子模样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将一锭银子扔给了小贩。
萧令月下意识地想取下来，却听战瑾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去已经是过去了，没必要因为某些人改掉自己的喜好。”
萧令月动作一顿，又见战瑾瑄有些无奈地说：“令月，你的记性当真不太好，算起来第一个送你这虎头面具应当是我才对。”
“啊？”萧令月一愣，藏在深处的记忆渐渐被打开了一角，却看得不胜清晰，“什么意思？”
战瑾瑄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自己想。”
话落，他便转过了身，向某个方向走去。
萧令月赶紧追上他的脚步：“你把话说清楚！”
……
与此同时。
战北寒的马车正好从他们的身旁经过，风吹起了车帘，他不经意地偏过了头，正好瞧见了戴着虎头面具的萧令月。
“停车！”
战北寒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车上下来，朝着某个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转眼间却没了踪迹，正当战北寒懊恼之际，透过人群他又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战北寒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令月！”
女子似乎被吓住了一时忘了动作，战北寒颤抖着手摘掉了她的面具，面具之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公子？”
就连声音也是陌生的，战北寒松开了她的手：“抱歉，我认错人了。”
这时，沈乐嫣也追了上来，连忙关切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战北寒喉中一哽：“我方才明明看见她了。”
沈乐嫣闻言一顿，瞬间明了他口中的“她”说的是谁。
“殿下，萧将军已经走了两年了。”
战北寒的眼眸黯了黯，望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再也寻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我看错了。”
沈乐嫣叹了口气：“殿下，两年了，也该放下了。”
战北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又是那个沉稳冷静、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
“回宫吧。”
待两人上了马车后，街道的另一边，萧令月依稀听见有人在叫她，但当她回过头时，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战瑾瑄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令月不在意地笑了笑，“应当是我听错了罢。”
就在这时，马车从两人的身旁驶过，而这一次，便是真正的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