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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话音未落,皇上的圣旨就已经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氏女萧令月虽为罪臣之女,但念其破敌有功,功过相抵,特允萧家族人入宗祠。另,太子当替朕犒赏三军,不得有误,钦此!”
战北寒沉下了脸色,并未动作。
宣旨的太监提醒他:“太子殿下,还不接旨?”
战北寒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后,接过了圣旨:“儿臣接旨。”
待太监走后,许如安走上前:“殿下……”
战北寒沉下了嗓音:“今日便罢了,待我处理好事情以后,再与你同去。”
许如安抬起了头,低声道:“从前萧将军同臣说,太子殿下事事都不以她为重,臣还不信,但如今萧将军人已经不在了,殿下都不肯去看她一眼吗?”
战北寒握着圣旨的手用力到指尖已经泛白,又说出了曾经他对萧令月说过的话:
“皇命难违。”
许如安知道他的难处,只是替萧令月不值,却也无能为力。
他向战北寒拱了拱手,便兀自离开了。
战北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亦如看见了战场上萧令月的决绝。
储君之位,太过沉重,既是权利,亦是束缚。
战北寒一直都知道要成大事,就必定会有牺牲,萧家从一开始便在他的筹划之中,只是萧令月的死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等战北寒忙完所有事情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回到东宫,他不自觉走到了萧令月住过的宫殿。
许是上天也觉得对萧令月太过残忍,自传来她的死讯后,京城就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和她在时一样,处处银装素裹。
昔日,萧令月在这里舞剑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战北寒站在雪地中,闭上了眼睛,仿若萧令月还在身旁。
他突然想起,儿时,萧令月也是最喜欢看雪景,会拉着他一起,走在京城的街头。
倏地,一阵脚步声响起,战北寒的肩上一沉,一件披风落在了他的身上:“殿下,外面天寒,小心着凉。”
战北寒猛地回过身,握住了她的手:“令月,我就知道你没……”
沈乐嫣叹了口气:“殿下。”
待看清来人后,战北寒松开了她的手:“怎么是你?”
沈乐嫣替他理了理披风:“殿下,萧将军已经不在了。”
战北寒沉声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沈乐嫣挥了挥手,一旁的宫女端着一套盔甲走上了前来。
“我去寻了许如安,向他讨来了殿下之前给萧将军的盔甲,想在此处为她立一个衣冠冢。”
沈乐嫣看向了战北寒,“殿下,今日是萧将军的头七,臣妾特来送萧将军,望她一路好走。”
第十二章
战北寒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厚重的盔甲,眼中难掩悲伤:“我以为她死了,你该高兴才对。”
沈乐嫣苦笑道:“京城人人皆知殿下与萧将军两情相悦,而我自知殿下对我并无情谊,我嫉妒她,也怨过她,却从没有真正恨过她。”
沈乐嫣走到他的身旁继续说:“萧将军出征前,我去见过她一面。她确实是个令人钦佩的巾帼英雄,只是殿下你这般对她,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闻言,战北寒的神色沉了又沉却并未答话。
见他这样,沈乐嫣已然明了:“太子殿下心存大志,臣妾想就算重来一次,您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您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萧令月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你罢了。”
战北寒沉默了瞬,回头看向她:“从前,是我小看了你。”
沈乐嫣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戳到了他的痛处。
确实。
哪怕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战北寒也义无反顾,但若说后悔,可能也是有一些的。
战北寒沉着嗓音说:“既然要立衣冠冢,那便把喜服也拿来吧。我答应过令月,待她回来便要娶她的。”
沈乐嫣摇了摇头:“那身喜服我已经命人烧了……”
她话音未落,几乎是一瞬间战北寒猛地捏紧了她的手腕,发了狠:“你怎么敢?!”
沈乐嫣忍着痛说:“萧令月她没有回来,她也不想回来。殿下,你们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哪怕你将来把皇后之位给她,想必她也是不稀罕的,更遑论只是个妾!”
战北寒缓缓松开了手,想到萧令月临走时包涵恨意的眼神,喉中一哽:“令月,她当是恨极了我。”
沈乐嫣向他行了一个礼:“殿下,逝者已矣,就请放萧将军自由罢。”
战北寒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
大雪落在了盔甲上,很快被一层层白色覆盖。
几人站在了雪中,沉默不语。
……
当晚,战北寒召来了许如安,与他一起连夜出城,一路北上。
到了萧令月的坟前,战北寒看着上面的墓碑,轻轻拂去了上面的霜雪。
直到此刻,他才真的有了萧令月已经死了的实感。
“令月,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又来迟了。”
许如安将拜祭的东西备好后,便默默退下了。
身为萧令月最亲近的副将,他们经年一起出生入死,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最因她的死伤心,那他必然是头一个。
周遭只剩下了战北寒,安静得能听见风声。
战北寒伸出手,抚过上面刻着的字,轻声呢喃:“令月,你为何不再多等等我?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有好多都还没兑现,我们还没一起看最美的风景,天下百姓生活富足的盛世美景,我还没与你一起实现……”
这天,战北寒说了许多,却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了。
“令月,我带来了你最爱喝的梨花醉,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战北寒向来严于律己,这次却喝了许多的酒,但今日过后,他又将是那个一步也不能行将踏错的太子殿下!
而萧令月……终将只能被他埋藏在心底。
第十三章
两年后。
又是一年冬日。
江南的某处庭院中,一名女子正在舞剑。
而凉亭旁倚着一名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见她收剑后立刻迎了上去。
“梨花醉,已经替你温好了。”
“谢了。”女子接过后,直接饮了一口,赞道,“这酒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你慢一些。”男子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的意味,说话间替她收好了剑,“每次看你练剑,我既觉得欢喜,又担心你伤到自己。”
女子毫不在意地说:“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日子,再不多起来活动活动,我怕是就要废了。瑄王爷总不希望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救下来的是个废人吧。”
战瑾瑄无奈地笑了笑:“你总是有理。”
他看着眼前看似恣意潇洒的女郎,心中不免有些伤怀。
战瑾瑄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令月,我一直不曾问过你,这两年,你过得可还舒心?”
这女郎正是萧令月,她抬起了眼眸:“瑄王殿下,何出此言?”
战瑾瑄静静看着她:“有时候我总在想,我是不是不该一意孤行偏将你拉回这人间。毕竟,你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
萧令月转了转酒瓶,反问:“王爷,你后悔了吗?”
战瑾瑄摇了摇头:“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那便是了。”萧令月说,“若非王爷救我,我还不知这世上还有人这般牵挂着我。”
战瑾瑄心中一暖,他犹豫了瞬,问:“那时候萧家被人污蔑通敌叛国,我没有替萧老将军开脱,你可曾怪我?”
萧家出事时,战瑾瑄却并不在京中。
战瑾瑄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而战北寒则是原先的贵妃、如今的继后所出。
照理说太子之位本该是战瑾瑄的,但自从先皇后殁了以后,战瑾瑄便不想再待在京城自请去了封地。
战北寒年长了他两岁,如今母亲也被扶正,也就是嫡长子,理所应当地继承了皇位。
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没想到,战瑾瑄会突然回京,战北寒不知他回京的目的,便与沈相想方设法地让皇上派他去督查水利,将他调离了京都。
此中缘由,萧令月也猜到了一二:“我知此事与你无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王爷替我父求情,圣上也不会收回成命的,更何况还有太……”
说到此处,萧令月适时收了声。
纵使时隔这么久,她依旧不愿提起他的名字。
战瑾瑄看着她这般落寞伤心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两年前。
战瑾瑄得知萧令月再次领兵出征北漠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她此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他得知消息时,萧令月就已经率军与北漠大战了两月有余。
是战瑾瑄的舅父裴然命人压下了这个消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这个外甥的心思,若是他知道了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去北漠。
一切也确如裴然所料,战瑾瑄第一时间就日夜兼程赶往了北漠。
然而从最南边到北边的路程实在太过遥远,战瑾瑄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萧令月的墓!
第十四章
“萧令月!”
从小就跟在战瑾瑄身边的侍卫魏林,看着他这样子也很不是滋味:“王爷,还请节哀。”
然而,却见战瑾瑄沉着脸色,下令:“把坟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