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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寒看着两人成双入对的背影，一时间晃了神。
以前，他与萧令月也是这般的……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
几日后，京城。
王师打破敌军，顺利班师回朝。
天晟十六年，二月十五日，太子战北寒登基称帝，后位悬空。
勤政殿内。
战北寒刚批了一半的奏折，近侍端着一个托盘从殿外走了进来，呈了上去：“陛下，这是瑄王妃特地让人送来的。”
战北寒看着托盘上的盔甲，还有一旁的虎符，神色一顿：“她可还留下了什么话？”
近侍回道：“瑄王妃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倒是瑄王说，请陛下安心，他们以后不会再回京中。”
闻言，战北寒喉中一紧，眼中流露了些悲伤的神色。
近侍有些不解：“陛下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瑄王不再回京，四海升平，又无战乱，此后陛下便可高枕无忧，为何陛下却看起来并不高兴？”
战北寒沉默了瞬后，终是叹了口气：“是我输了。”
他终于坐在了这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却并未觉得有多么欢喜，只觉得异常孤寂。
所谓赢了天下，输了她，便是如此吧。
这便是他的报应。
战北寒望向了远方，兀自喃喃道：“可惜了，这繁华盛世，你不能与我同看了。”
恍惚间，战北寒的耳边响起了萧令月的声音，那是在西郊时，萧令月最后同他说的一句话。
她说：“战北寒，从此以后，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第四十四章
几日前。
萧令月与战瑾瑄回了西郊的军营。
营帐中，萧令月的神色黯了黯：“阿瑄，我是不是很没用，最后还是没能杀了战北寒。”
战瑾瑄轻轻抱住了她，并不意外道：“我早知你不会杀他。”
萧令月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我不是舍不得，我只是……”
“我明白。”战瑾瑄摸了摸她的头，“我的令月生性善良，你是想大凉的百姓将来能有一位明君。如你所想，我确实对这皇位并无多大的兴趣。”
萧令月说：“我想过了，与其让你强行被束缚在那皇位上，倒不如让战北寒去做皇帝，别的我不信他，但许给大凉一个盛世繁昌，我觉得他能做到。若是他做不到……”
战瑾瑄一本正经地接道：“若他做不到，大不了，我再将皇位抢回来便是。”
萧令月笑了笑：“好。”
这时，许如安的声音从帐外响起：“启禀将军、瑄王殿下，西北叛党的余孽已经被一网打尽，太子殿下的军队已经启程返京，请问我们何时回京？”
闻言，萧令月看向了战瑾瑄，从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她突然就释怀了。
萧令月心中一动：“阿瑄，我们不回京了，好不好？”
战瑾瑄依旧是那样处变不惊的样子：“好。”
萧令月接着说：“阿瑄，我们就回江南的瑄王府，在那里定居，好不好？”
战瑾瑄声音柔和：“好。”
萧令月说：“从前我到过的地方都是战乱，如今战乱已平，万水千山，阿瑄你都陪我去看，好不好？”
战瑾瑄笑着应下：“好。”
……
无论萧令月说什么，战瑾瑄都一一应下，没有丝毫的不耐。
萧令月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战瑾瑄估计也会想尽办法地替她达成。
看着他，就像两年前一般，是冬日里的一道阳光照在了萧令月的身上，印在了她的心间，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
她这一生太苦，遇人不淑、家破人亡，自己也差点了此残生。
所幸，上天待她，还不算太坏。
战瑾瑄亲自替萧令月卸下了盔甲，不禁感慨：“我的大将军终于能够随我解甲归田了。”
萧令月笑了笑：“以后只做你的瑄王妃。”
两人并未随大军回京城，让许如安代为交还了虎符与盔甲过后，战瑾瑄还特地交代了将萧老将军夫妇的灵位也接到了江南。
江南王府。
萧令月看到王府里已经修好了的祠堂与灵位，感动不已：“阿瑄，你是何时准备的这些？”
战瑾瑄说：“我想岳父岳母应当是希望与你在一起，便把他们也一同接过来了，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才是。”
“怎么会？！”萧令月抱住了他，“我可真是太爱你了。”
他的阿瑄，无论何时都是这般周到，真正做到了事事以她为重。
再次回到江南，萧令月既是不同的心境，又是以不同的身份。
这日，萧令月刚醒，入眼的却是满屋的红色。
她起身后，刚踏出房门，却又被门外的青漓推了进去：“王妃，您起来得正好，快去换喜服吧。”
萧令月还有些发懵：“青漓，这是做什么？”
青漓满眼喜色：“当然是成亲啊。”
话落，不待萧令月反应，青漓便叫来了几个丫鬟一起为她梳妆打扮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萧令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出片刻，果然便有人来催，盖上了红盖头后，萧令月在青漓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这次成婚，没有宾客，只有王府中的人。
“恭祝王爷王妃喜结连理，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拜堂过后，府中的下人都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战瑾瑄掀开了萧令月的红盖头，将一杯酒递给了她：“上次没喝的交杯酒，这次补上。”
萧令月勾起了唇角：“你倒是记得清楚。”
战瑾瑄一脸理所当然：“那是当然。”
喝完交杯酒后，萧令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在西北，我都让你不要上战场，你是不是还是去了？”
战瑾瑄轻咳了一声：“没有吧。”
萧令月看着他：“你是不信我能赢吗？我可是大萧第一女将军，从无败绩……”
她还在说着些什么，战瑾瑄直接揽过了她的腰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战瑾瑄眼含着笑意：“我的大将军，战无不胜！既是将军，也是我的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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