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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叫你来本就是想好好看看你,这宴会应当也快开席了,便一同前去吧。”
“是。”
几人回到宴席后。
战瑾瑄看见萧令月便站起身,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令月,还好吗?”
皇后见状说:“瑄王当真是疼爱瑄王妃,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便开始担心,难不成还怕本宫吃了她吗?”
“那可不是。”战瑾瑄对皇后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就是当着她的面也依旧毫不客气,“皇后自己应当是有儿媳的,以后就无需找本王的王妃说话了。”
显而易见,这也不是战瑾瑄第一次这么嚣张地在她面前这么说话。
皇后依旧保持着好的涵养:“瑄王当真是会说笑,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还是先入座吧。”
她话音未落,战瑾瑄就已经牵着萧令月离开了。
回到座位上,萧令月问:“你不问问我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战瑾瑄拿起了一杯酒,笑了笑:“令月在后花园大杀四方,我当敬你一杯才是。”
萧令月接过酒,瞥他一眼:“你派人跟着我了?”
战瑾瑄说:“是我多此一举了,令月自是最厉害的。”
“那是当然。”萧令月浅尝了一口酒,评价道,“这酒没你酿得梨花醉好喝。”
战瑾瑄笑道:“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开一坛子前年酿的梨花醉。”
“好。”
这时,李公公的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迎皇上,太子殿下。”
待两人入座后,皇上挥了挥手:“众爱卿平身,朕这些日子身体不适,许是因瑄王大婚,冲了戏,今日倒是觉得精神了一些,此次乃是宴会不比朝堂,诸位就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
一旁的战北寒向皇上拱了拱手:“值此宴会,良辰美景,往日里都只是看些歌舞,想必父皇母后还有诸位大臣都已经看腻了,不如今日看点新鲜的如何?”
皇后点了点头:“不知太子有何建议?”
战北寒站起了身,走到了萧令月与战瑾瑄的面前:“前日听闻父皇复了萧将军的官职,萧将军是大凉第一女将军,不如请将军舞剑助兴?”
萧令月还未答话,战瑾瑄便沉下了嗓音:“皇兄若想看舞剑,臣弟手下倒是有不少侍卫定能让你一饱眼福,只是令月乃是臣弟的妻,断没有与人助兴的道理。”
战北寒不以为意:“瑄王此言差矣,这是场宴会,在座的也都是朝中重臣与皇亲贵戚,都是想见识见识萧将军的英姿罢了。”
战瑾瑄明显动了些怒意,萧令月捏了捏他的手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
随后,萧令月看着战北寒:“既然太子殿下开口,那臣便献丑了。”
第三十六章
战瑾瑄脸色极差,但萧令月已经答应,他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
同样,战北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也灭想到萧令月会答应这摆明了是在羞辱她的要求。
而战北寒的本意只是想让萧令月同他说几句软话而已。
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
战北寒道:“那便卿萧将军去准备吧。”
一盏茶的功夫后。
当萧令月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她已经脱下了女装,重新换上了一套红色劲装,她乌黑的长发也简单地被一条红色带束着,手持一把长剑,整个人都显得英姿飒爽。
从她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从战瑾瑄看来,此刻,萧令月就恍如黑暗中行来的一道光亮,照在了他的心间。
战北寒看着这样的萧令月,神情也有些恍惚。
她曾经最令他心动的模样便是这般,只是不同从前她看向自己的笑意,如今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恨意。
萧令月拿着长剑向众人拱了拱手,又看向了战北寒:“早就听闻太子殿下的剑术也是一流,臣独自舞剑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请殿下和臣过过招吧?”
战北寒看着她,并未过多犹豫:“好。”
话落,两人飞身上了已经搭建好的台子。
待战北寒接过了近侍从台下扔上来的长剑后,萧令月便向他抱了抱拳:“太子殿下,臣得罪了!”
下一秒,她的长剑便已经攻了过来,战北寒立刻举剑挡住。
两个人你来我往,迅速战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间,在座的各位也都不由得鼓起了掌。
而一旁的乐官也适时地敲起了大鼓,随着一阵阵的鼓点落下,两人的招式也愈加地凶猛。
战北寒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萧令月不觉有些分神。
一剑掠过他的肩头,萧令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子殿下这般不认真,在战场可是会致命的。”
闻言,战北寒敛了敛心神,不敢再分心,专心与萧令月过招。
这时,空中飘起了细雪,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又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萧令月招式凌厉,划伤了战北寒的掌心,直接打掉了他的长剑。
下一瞬,萧令月的长剑已经直指战北寒的心口。
这一幕,像极了两年前在东宫时的景象。
只是那时萧令月白衣胜雪,如今的她红衣似火,雪落在了她的发梢和红衣上,明艳动人。
曾经的战北寒可以笃定萧令月定然不舍对自己下手,但如今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怀疑,这一剑会直接刺进自己的心口。
萧令月淡漠的眼神中藏着一丝恨意,她缓缓开口:“太子殿下,你输了。”
尽管已经猜到了,战北寒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令月,你想杀我?”
萧令月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答反问:“殿下觉得呢?”
她手中的剑和憎恨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令月收回了剑,随手一挥,在她与战北寒之间,用长剑划出了一条界限,罗雪纷飞。
她看着战北寒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漠然道:“我若还是孑然一身,今日定会取你性命……但下一次,殿下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话落,萧令月便已转过了身,台下的沈乐嫣连忙走上了台,查看战北寒的伤势。
萧令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脚步一顿,回过了身:“对了,还有一事,未免误会,以后‘令月’这两个字,殿下还是不要唤了,以后还请叫我‘瑄王妃’!”
第三十七章
说罢,萧令月便不再停留,直接飞身下了台。
上一次,萧令月出征北漠前留给他的背影便也是如今日这般决绝。
战北寒看着她径直走到了战瑾瑄的身边,被他揽入怀中,心中像是缺失了什么一样,怅然若失。
而这漫天的飘雪落在身上,竟让素来不怎么畏寒的战北寒觉得异常寒冷。
这一刻,战北寒明白,他的令月已经彻底离开,不会再属于他了。
而下一次,他们之间便是兵戎相见!
战北寒的掌心还在流着血,滴落在了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花。
沈乐嫣担心地捧起他的手:“殿下,您还好吗?”
“无碍。”战北寒却是直接抽回了手,自顾自地离开了。
沈乐嫣的眼神黯了黯,后又追了上去。
另一边,萧令月刚回到了战瑾瑄的身边,战瑾瑄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冷吗?”
萧令月轻轻回抱住他:“还好。”
“还是要当心别受了风寒。”战瑾瑄取下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萧令月的身上,“你伤了战北寒?”
“是。”萧令月点了点头,说,“阿瑄,我方才明明有机会可以杀了他的。”
“我知道。”战瑾瑄的神色隐晦不明,“但我知你不会。”
萧令月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舍不得下手,只是我现在身份不同,是你的瑄王妃,我的一言一行都牵连着王府,我更不能连累你……”
战瑾瑄笑了:“我都知道的,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替萧令月拂去了头上的一些雪花:“令月,我很高兴,在大仇面前还能设身处地的替我着想。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那就是你我夫妻一体,谈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我还是那句话,做你想做的,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萧令月心中一动,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她却觉得异常温暖,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心动过。
她的阿瑄,果真是这世间最最好的郎君。
……
宴会过去已经半月有余。
皇上的身体终于也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养心殿内,只有战北寒与战瑾瑄两兄弟在他的床前,李公公侍奉在身侧。
皇上费力地开口:“阿瑄,朕知道你一直在为你母后的事情怪朕,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但身居帝王位,有时候便是身不由己。你还小,以后自会明白这些。”
战瑾瑄不置可否,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随后,皇上又看向了战北寒:“太子,你素来稳重自持,这天下交给你朕也算放心,只是望你切记,江山为重,自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战北寒向他行了一个礼:“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上又说了一些话,战北寒都耐心回应着他,只有战瑾瑄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上的声音渐弱,再没了声息……
“皇上驾崩了!”
李公公撕心裂肺的声音传了出来,丧钟随之敲响。
战北寒看向一旁的战瑾瑄:“直至父皇临终,你都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你就这么恨他吗?”
战瑾瑄反问:“你可曾听过一句话?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为权力杀我母后,这件事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不可能原谅。”
战北寒沉默了瞬,说:“父皇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