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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分析？”
“优势 Strengths ，劣势 Weakness，外部机会 Opportunities ，威胁 Threats，统称 SWOT，就拿你来说，你的优势是长相、学历、职业水准高于同年龄同性别人群平均水平，劣势是你的年纪在中国这个传统大环境下受到歧视偏见的可能性极大，外部机会一般被你自己亲手给推开，所以基本算作没有，威胁，你周围全是，这个就不用我说了，综合评估，你当前的定位不准，未来的定位不明，我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合作对象的。”
“我虽然听得不太懂，但是大意我明白，就是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能吸引你合作的，等价交换的价值是吧？”
“你还是很聪明的，可惜光有这种聪明，是不够的。”
“那我问你，你之前说我是什么，利基市场，又是什么意思？”
“利基市场，简单来说就是空白市场，受众有限，对于企业来说，空白市场能提供更多机会，但是辨别哪些空白有利可图，哪些是陷阱，非常具有挑战性，我认为，你就是这个空白市场，空白了三十年无人进入过，但为什么无人进入呢，要么是他们没眼光看到商机，要么就是，你是个陷阱，从我们不多的交道来看，陷阱大于商机。”
“洛海尧，我知道你厉害，我也知道我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认同的价值，我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能在你这里翻车两次，就连厨艺也只会一碗祖传牛肉面，但是我……”
“等等！”
洛海尧突然打断她，“我发现了，其实你还是有点价值的，至少那碗牛肉面做得甚合我意，虽然还不足以让我和你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如果你能每周给我做三次牛肉面，每次我可以给你十五分钟时间。”
还能这样？唐卓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爸妈说技多不压身，即便只是一碗面，关键时刻都可能派上大用场。
“十五分钟，是想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当然，不过有些事，十五分钟恐怕不太够。”
“……”
从对门回来，唐卓一直没想通，不是她的近水楼台计划吗？怎么会诡异地变成了用牛肉面换取谈话时间的模式了？
十五分钟，能做点什么？
细思极恐。
第二十一章 寂寞一课
唐家二老赶到的时间，预计是临近晚饭的时候。
下了课，唐卓看时间，还早，回去套路，哦不，求助洛海尧还来得及。
火速赶回澜庭阁，见对门门口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全是外卖盒子，小票都还没扯掉，时间都是今天。
看来这个宅男今天又没出门，正好。
门铃响，门开，洛海尧脸上阴云密布。
唐卓指着垃圾袋：“我要去扔垃圾，需要顺带吗？”
砰地一声，门关。
几分钟后，门铃第二次响，门再开，阴云密布+1，山雨欲来。
唐卓问：“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记得收衣服啊……”
砰地一声，门再次关上。
又过了几分钟，门铃第三次响，这次等了很久，洛海尧才开了门，极度烦躁。
唐卓嘿嘿地笑：“红酒蛋糕了解一下？无糖的！”
洛海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随手就准备关门。
唐卓眼疾手快，闪身挡住门，咧嘴笑：“蛋糕不喜欢不要紧，牛肉面总可以了吧？”
洛海尧面色稍缓：“今天周四，不是吃面时间，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殷勤样子，是有什么阴谋吧？”
“时间是死的，人是活的呀，今天刚好下课早，突然有煮面的心情，马上给你来一碗？”唐卓见洛海尧并不出言反对，冲他挑挑眉，笑得十分狡黠。
“生意原则是诚信，说了一三五就是一三五。”
“上纲上线了啊，我是想，万一，明天我可能有事来不及赶回来呢？”
“你还能有什么事？除了上课以外不是都在家搞你的公众号吗？”
唐卓心想，原来洛海尧天天关着门并不是完全没注意到她，还知道她不是上课就是在家写稿，想到这，感觉有些微妙。
“我怎么就不能有事了？我相亲不行吗？”
“哦……行，相亲行。”洛海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了笑。
“您请这边来，面即刻就来！”唐卓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你不能端过来吗？”
洛海尧警觉地看着对面敞开的房门，隐隐觉得有诈。
唐卓嘟起嘴，做委屈状，“那样的话，你又该说人家乱闯你的房间了呢……”
洛海尧的表情像是吃了个苍蝇，“你这套对其他男人好使，对我没用。”
“那你来不来嘛，人家把水都烧好了呢，别这么残酷这么无趣这么这么无理取闹嘛！”
别说洛海尧了，唐卓自己都开始生理性反胃了，这戏演了一半，把隔夜饭吐出来也得演完。
“就一句话，吃不吃？别娘们儿唧唧的，像个爷们儿，嚎？”
唐卓豪迈地一手把着门框，另一手奔放地往洛海尧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软妹子画风突变梁山好汉，洛海尧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随即冷酷地一转身，再再次果断地关上了门，这一次，砸得比之前更重更响。
撒娇不管用，硬来不管用，这男人软硬不吃，时间不等人，看来得出大招了。
十分钟后。
唐卓再次来到走道上，右手端着新鲜出锅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左手拿了一个小风扇，打开，风力调到最大，往对面的门缝里吹，然后又慢慢调成和缓的微风，保证味道不会被立刻吹散。
1,2,3,4,5…还没数到 10，门缓缓打开。
洛海尧看着那碗面，又看看唐卓，“这面没下药吧？”
唐卓正色道：“您想多了，我绝不是那种人。”
洛海尧道：“你闯我的房间来去自由如履平地，我觉得你就是那种人。”
“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呢？！相信我，我对你那是心如止水，没有一丝邪念。”
“你在公众号上写的，人撒谎的时候会有安慰动作，比如你刚才揉了鼻子。”
“……”
道理行不通，那就来简单粗暴的不讲道理。
唐卓作势把面往垃圾桶倒：“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我倒了！”
洛海尧蓦地一笑，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瓶红酒，端过唐卓手上的碗，“都煮好了，浪费可耻。”
一口牛肉面，一口红酒，毫无违和感。
“红酒不是该配牛排的吗，没见过配牛肉面的，新鲜！”
唐卓腹诽，这男人确实是个怪咖。
洛海尧仰头看她：“你有问题吗？”
唐卓忙摇头，陪笑：“没，你想配臭豆腐都行。”
“我是说……”洛海尧吞下最后一口面，道：“十五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唐卓恍然大悟，今天的目的只是把洛海尧拉过来，待到唐家二老一到，过了这关再说，根本还没想好问什么。
“我还没想好，能存档吗？”
“你以为玩游戏吗，还存档？不问算弃权。”
“好好……我问，我问你，唐家面馆到底有什么问题？”
洛海尧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想了一下，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和你们住的那个社区一街之隔的大学城？”
“大学城，已经有两三年了吧，不会今年才影响到面馆吧？”
“我去看了一下，大学城那有家小吃店，生意特别好，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们的东西味道好？”
洛海尧摇头。
“价格便宜？学生嘛不是都图这个。”
“对，也不对。”
“你能说明白点吗？”
“怎么说呢，举个例子，他们设置了三种套餐，A 套餐，九宫格拼盘，售价 58 元，B 套餐，九宫格拼盘加三人中杯份饮料，售价 62 元，C 套餐，九宫格拼盘，双人份大杯饮料，外加一份沙拉，售价 67 元，感觉上，你觉得哪种套餐最划算？”
唐卓想了想，“肯定是 C 套餐啊，比 A 套餐只贵了不到 10 元，多那么多东西——哎不对，那这样谁还会买 A 啊？C 套餐这么多东西，才贵那么几块钱，商家不是亏了吗？”
“那些大学生消费者也是你这么想的，很多时候，消费者，尤其是财力有限但数量庞大的消费群体，他们往往要的不是真的占便宜，要的是占到了便宜的感觉，你是研究心理学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吗？”
唐卓懵逼地摇摇头。
“商家要的就是多销利润最高的 C 套餐，你喝过星巴克吧，那你应该知道其实大杯咖啡比中杯咖啡的量实际上相差无几，只是在杯子上做了些文章，只加少少的钱就让消费者感觉占到了便宜，这家小吃店也是同一个路数，C 套餐增加的沙拉成本非常低，大概也就几毛钱吧，双人份大杯饮料和 B 套餐的三人份中杯饮料成本也相差无几，因此，BC 套餐实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而 A 套餐放在那只是为了让顾客看到 BC 套餐有多划算制造的烟幕罢了，是很常见但很有效的营销手段，叫做合理化烟幕。”
“真是奸诈，难道就靠这个什么烟幕，他们就能抵挎我们？”
“赶尽杀绝都行，无奸不商，是为如此。”
“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说唐家面馆的问题啊！”
“我已经说过了，在周围那些同类多样的小吃店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起来的时候，你们家的生意做得还是那么佛系，不争不抢，不喜不悲，甚至不把眼界往外放一点，至于为什么我也想了一下，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老实人理念，虽说是值得敬佩的，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已经不适合生存了，被淘汰，就很正常了。”
“你意思是，面馆应该顺应大学城这股春风，进行深化改革？”
“不，我的意思是，面馆最值钱的就是铺子，加之地段还可以，还是趁这股春风吹得起价，把铺子卖了，拿钱退休。”
“洛海尧，十五分钟你就给我说了个寂寞？！”
唐卓开始心疼那碗牛肉面，亏她还特地加多了肉，听洛海尧上了一课之后，结果还是无解。
“我唐家面馆三十年金字招牌，声名远播，说关门就关门了？我不信！”
“小卓，你还别不信他……”
这时，刘子琳从厨房探出头来，“海尧的话从来都很准的，他以前说某家大公司会裁员，就真裁员了，他说股价会跌停【创建和谐家园】，真的跌到地心了，所以连他都说没救的，那肯定就没救了……”
第二十二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子琳，你在做饭？”
洛海尧疑惑地看着刘子琳，又看看唐卓，“你一向这样把室友当保姆用吗？”
刘子琳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帮小卓的忙，今天她……”
唐卓慌忙对刘子琳使眼色，“今天我突然想吃蟹黄豆腐，但是我做不好，子琳说她会，就请她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