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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付费独家】刹那刘勇-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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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果张大了嘴,发出难以理解的惊叹。

        “你看现在黎万钟死了,他的家人确实就很安全啊。不管是掩饰也好,真实情况也罢,只要表示对他的生意和【创建和谐家园】从来不过问也不知情,谁也拿他们没办法。那几个大股东如果有能力,可能会私下在查是谁干的,钱去了哪里,甚至相互猜疑。但是于情于理,麻烦也很难找到黎万钟家人头上去。”安春说,“况且警方在调查他案子的同时,其实也在变相保护他的家人,谁敢这种时候找上门来?等风头渐渐过了,看他们各自的选择,无论是出去找黎万钟,还是在国内继续生活,都无妨,毕竟死者为大。”

        在野蕨狭小拥挤的店面内,再次出现了短暂的鸦雀无声。

        “安春的眼光看得很远,说得挺好,所以我目前的推测就是这样,尽管可以支撑的证据不多。”杜然干咳了一声,抚掌做总结,“黎万钟和崔远应该是有个计划,通过人群噪杂同时又安保严密的音乐节来打掩护避人耳目,消踪匿迹,继而跑路出境;但同时,他们需要留下有说服力的东西,来表明他的消失是被迫的、不可抗的、而不是自愿的,比如能证明在音乐节内造劫持的照片、视频等影像资料;接下来就是给我们挖的坑,事先破坏音乐节现场茶社附近的所有监控,清理所有痕迹,让这起‘劫持案’无从查起,自然也就找不到劫匪和黎万钟的去向;哪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一长,这起案件会成为悬案,但此时已经逃往境外的黎万钟,很明显,在所有人眼中,遭劫持而失踪的结论只有一个——死了。”

      5.6c

        “如果那天音乐节,老崔原本是打算帮助小黎的爸爸伪造劫持来制造死亡假象,协助他跑路并躲避追责,那为什么突然又真的把他给杀死了?”

        小果大致听懂了杜然讲述的推测,但仍然不理解,事情为何会变成后来那样。

        “不,这恐怕不是突然。”浩南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指着安春说,“你刚才那个所谓他的计划‘寄生’他们计划之上的比喻,在我看来也不够准确。”

        他的判断是,崔远或许从很早开始就在谋划着这一切,帮助黎万钟假死跑路的计划,反而只是他那个计划大框架下的一个环节。崔远根本就没打算真正帮黎万钟的忙,它像一处放好了诱饵的陷阱,慢慢将黎万钟引向死亡。

        “老崔杀死了黎万钟,他又恰好和黎万钟女儿同时在你们乐队待过,天底下不会有这种巧合。”罗门也认可浩南的观点,他告诉小果,“现在看来,那年老崔来你们乐队,目标有可能就是黎冰心。而如果他当时接近黎冰心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接近黎万钟,那么他的计划,也很可能在那时候就已经在筹划了。”

        杜然觉得浩南与罗门的判断有一定道理,但同时他也有困惑——崔远来小果的乐队是 2012 年,距今已有两年多时间,他如此处心积虑,大费周章地针对黎万钟,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的钱,还是他的命?

        “林队好像得到消息,称黎万钟二十年多前曾经在澧县生活,那崔远也是澧县人,你们在澧县的时候,没有按这条路子找一找?”张伟突然想到这一点,罗门和浩南又刚从澧县回来。

        “各种能找的方向都找过了,没发现两人有什么关联。”浩南摊手。

        小和也记得小黎以前提起过,她祖屋是常德澧县的,但是从来没有回去过。

        “对对对!”小果也想起来,“有一次我们还开老崔和小黎的玩笑,说有没有可能小黎的妈妈就是老崔的养母来着。”

        “老崔也给你们说过他被收养的事?”罗门很是不解,“你们为什么会聊到老崔的养母和小黎妈妈的关系?”

        “说过的,我们以前也是什么都聊。”小果告诉罗门,当时参加完那个比赛没得奖,不知怎么聊到了知识分子的虚伪,然后聊到老崔养母的前夫,和小黎的爸爸以前都当过老师,就开了那个玩笑。但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尽管小黎的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毕竟一起生活过,模糊的印象和记忆还是有的,而且她还存留着不少照片。

        “她们母女一直在长沙生活咯,”小果直摆手,“老崔的养母一直在澧县生活,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你们刚才的想法,我也有点持保留意见。”小和说,她记得小黎和她爸爸的关系当时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比较糟糕,老崔其实很难通过小黎去接触她父亲。在一起相处的那么长时间里,更没发现老崔和小黎的爸爸有什么接触的迹象。

        在她看来,老崔当年进乐队的理由不会是罗门想的那样别有用心,他是真正想一起玩乐队的。至少老崔对于音乐的投入,对于这几个乐队朋友的情感,她和小果都有目共睹,都是真诚的,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杂念。

        “尤其是小黎,他每次看小黎的眼神,都跟欣赏油画似的,”小果补充说,“确实不像是想利用她的样子。他俩关系是真好,小黎那天送他一个随身听,他高兴坏了。这种情感肯定是真的,但凡有一点虚情假意的东西,我搞摇滚的人,那火眼金睛,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罗门欲言又止,对于他来说,那个乐队成员老崔,何尝又不是如此这般的真诚与投入呢?

        他只是掏出手机,翻老崔寄回澧县那台随身听的照片给小果浏览。

        “就是这个,你看!他还留着?”

        小果招呼小和一起凑上来确认,照片上正是那天比赛落选之后,在大学城的跳蚤市场,小黎送给老崔的那台老旧索尼 Walkman 随身听。

        “我有个想法,刚才听你们说崔远和小黎关系很好,而小黎和她爸爸黎万钟关系又很糟,”安春刚才抽完了烟,一直在摸着鼻子思考,“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好’与‘糟’分别到了哪种程度,有没有可能,崔远做这些是为了小黎?”

        张伟举手示意,说自己刚才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这……”小果同小和面面相觑,两人有点为难。

        “坦白讲,至少在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之内,应该都到不了这种程度。”

        小和告诉他们,老崔对小黎再好,也不会是那种失去理智的狂热迷恋,甚至都算不上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没有占有欲,更像是对朋友的关爱,和对她才华的欣赏。而小黎和父亲的关系再糟,应该也糟不到想要弑父的程度,他们父女之间更多的是冷淡与无话可谈。

        “小黎去美国念书的钱还是她爸给出的呢,”小果说,出国学音乐挺烧钱的,“她爸至少愿意支持她这种一般家长会觉得是不务正业或者没有希望,虚无缥缈的理想,已经挺难得了。”

        以两人的了解,小黎似乎犯不着对父亲存有置于死地的恨意。

        “她出国到现在,中间有回来过吗?你们知不知道?”浩南似乎在想另一件事。

        小和有些惭愧,说后来自己退出了乐队,一直在忙店子的事,后来联系就少了。小果表示她出去以后沟通不便了,可能也忙,就淡了联系,至于是否回来过,也不知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杜然突然插了一句,但是先问向小胖,“黎万钟是结过三次婚是吧?”

        “没错,都是在长沙,”小胖大致记得自己查到的资料,“第一次姓金吧,应该就是黎冰心的妈妈,得子宫癌死了;第二次姓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没两年就离了;第三次就是现在这个,姓彭,两人有个小儿子,是过日子过得最长久的一个。”

        “那黎冰心当时去美国之前,和黎万钟现在的家庭,关系怎么样你们知道吗?”杜然问小和与小果。

        “马马虎虎。”小果说,很少听小黎提起。

        “黎万钟送她去美国读书的事情呢?你觉得他们知情还是不知情?”杜然继续问。

        “不清楚……”

        小和说,自己当年倒是问过小黎类似的问题,就问她:“你爸愿意给你花这个钱,你后妈会不会恨死你了?”但小黎只是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句模凌两可的“我还管她?”实际上也无法回答杜然的提问。

        漫长的讨论再次陷入僵局。天色已近傍晚,慵懒无力的夕阳,洒在野蕨店外,新胜村巷的石板路上,渲染出一种旧时光质感的黄昏愁绪。

        屋里人多,待久太闷,罗门打算出去透口气,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

        “你们听过高致远这个人吗?”

      5.6d

        小果感叹一年又一年,就属 2011 年的平安夜最为寂寞。

        小和笑着问他是因为那个分手不久的女朋友?还是因为乐队找不到合适的吉他手。

        在太平街,不少商店都挂上了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的装饰,大红大绿一派热闹的节日氛围,很多女孩子手上拿着苹果。小果还在同小和讲,搞不懂为什么这边的平安夜有送苹果的风气,就看见小黎是今天来得最早的一个。她站在“独角鲸”唱片行门口,戴着白手套和白帽子,同一个穿着旧毛衣,灰西裤的男人在说话。

        两人像是起了争执,小黎情绪有点激动,男人则哭丧着脸,一副乞求的衰样。回头看到小果同小和一起走来,小黎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从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百块钱交给那个男人,男人便转身离开了。

        “这人好面熟,谁呀?”小果问。

        小黎似乎不大想谈,只说是个穷亲戚,家里出了变故,儿子得了大病没钱治来借钱的,之前已经来过两三次了。

        “亲戚怎么来找你一个大学生借钱啊?”小和的意思是,要找也应该找她爸去。

        “他……是我妈那边的亲戚,我妈去世我爸就和他们家没什么来往了,不可能管他的。”小黎让他们别聊这个了,赶紧排练,排完了去吃夜宵。

        接下来的近半个月,这个中年男人的出现越来越频繁。不管有没有排练,在太平街唱片行的门口,小果下班的时候都经常看到他在等待小黎露面。

        “高致远!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儿子要钱看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天,门口传来小黎崩溃的一声吼,小果循声出门,只见那男人跪在地上,抓着小黎的鞋子,说着要磕头之类的话。

        小果快步走上去,试图替小黎解围,而她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表情已经有点难受。

        那男人死死握着小黎的鞋子不放,真的开始磕头,小果搬不动他的手,周围已经围上来不少人。

        小黎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抓着小果的胳膊,艰难地告诉他,感觉自己哮喘要发作了,让他帮忙在包里拿下药。

        高致远这才放开手,抬起头来用那双惊恐的大眼睛看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一个大男人,有胳膊有腿的,不丢人吗?她有哮喘还有焦虑症的你知不知道?这么缠着她有意思吗?”

        小果还想继续骂,却被小黎拉住了,她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抽了出来,包括几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钱,全部塞到高致远手上,让他赶紧走,下次别来了。

        高致远欲言又止,抬起头来仍是那一脸可怜兮兮的衰样,眼神里似乎对自己造成的现状有些抱歉与担忧,但还是捏着那几张钱走了。小果把小黎扶进店里休息,围观的人群也消散在熙熙攘攘的太平街。

        小果以为小黎都成那样了,高致远应该不会再来了,但他没过两天又出现了,继续用他那卑微而乞求的姿态,向小黎索取钱财。

        得有多大的难处,才会让一个男人如此死皮赖脸,不顾颜面地缠着一个还未参加工作的女孩子要钱?小果觉得自己难以想象。而小黎又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可以忍受一次次的死缠烂打还每次都心软,也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仿佛彼此都接受了这样的行为变成一种常态,以至于年关将至,高致远好几天没有出现了,小果都有点稀奇。

        “他前两天特地来给我说,他自己想办法弄到钱了,他儿子有救了,不会再来找我了。”

        小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小果也替她感到轻松了不少。

        过完年来的首次排练,小黎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没有了高致远出现之后的焦躁。

        “等两天我带个新的吉他手过来,”小果向两位女孩子宣布,“我听他弹得挺好的,感觉是个高手。”

        “真的吗!”她同小和一起击掌,开心极了。

        “你又是从哪里听过高致远的呢?”小果问罗门。

        “高致远就是老崔养母当年的前夫。”罗门咬着指甲说。

        “高致远是小黎妈妈的亲戚,同时又是崔远养母的丈夫?”张伟在想,那小黎和崔远的养母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然让他别想了,说黎冰心明显骗小果的。

        “为什么?”小果不解。

        “你仔细想想,”杜然说,“黎冰心说黎万钟在她的妈妈去世之后就和那边的亲戚断了来往,又说过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小,还只有非常模糊的意识,高致远和她妈的姓都不一样,黎冰心怎么可能对他有印象?”

        “小胖,”浩南突然问了一句,“你之前说,黎冰心的妈妈是黎万钟的第一任妻子,她是得什么病去世来着?子宫癌?”

        “对,子宫内膜癌。”小胖翻开手机,找到文档火速确认了一遍。

        “你帮我在网上搜一下,这个病会导致不孕不育吗?”浩南又对抱起电脑的安春吩咐。

        “有可能会。”安春告知他结果。

        “这样子啊……”浩南感叹了一句,看着罗门说,“其实我之前一直有个想法,没有和你提。”

        罗门还在抱着胳膊咬指甲,眼神有些呆滞。

        “你先说说看?我现在也有个想法,但是没证据,只能从老崔和小黎可能的行为动机来反推,”罗门说,“但我感觉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黎冰心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她妈妈和黎万钟亲生的?毕竟她的妈妈当年是死于生殖系统疾病,很有可能根本就生不了小孩。”

        “你和我想的一样,”罗门放下手指说,“黎冰心的行为,老崔的行为,越来越符合这种可能性了。”

        “哪种可能性咯?”杜然问。

        “黎冰心没准真就是老崔养母崔静莲的小孩,高致远是她的亲生父亲。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她一直是被黎万钟当作的女儿抚养长大的。”

        “我嬲……”杜然轻叹一句,“要真是这样,所有想不通的动机好像忽然都能够成立了哦。”

        张伟微张着嘴,脑袋里打了个转,简直不敢相信,那些纠缠不清的乱麻,会突如其来解开得如此轻巧,像光滑的丝绸一样缓缓落地。

        “为了小黎,”杜然抖着手指重复了一遍,“他做一切都是为了小黎!”

        “小胖,你打个电话给萌萌。让她帮忙在内网查一下,”浩南忽然又想到了点什么,“有没有 2011 年到 2012 年之间,姓名叫高致远的相关人的案件,尤其是快过年的时候。”

        那是高致远不再去骚扰小黎的时间段。

        过了一会儿,萌萌返回来结果,表示有一起失踪案的报警。

        “2012 年 1 月 15 日,即 2011 年腊月二十二,接家人报警一名叫高致远的 45 岁男子走失,身穿灰色西裤,蓝色毛线衣,最后目击地点在雨花亭,新建西路附近。”

        几位知情的警察都瞪目结舌,崔远的烟酒店,正好也开在那边。

        “对上了!”杜然难掩自己的兴奋,大声喊了一句,仿佛在宣告某种胜利。随即,他的肩膀下垂,又透露出无尽的疲惫,“终于对上了……”

        翌日,岳麓区公安分局,所有人都到得有点晚。

        上午 10 点多,杜然踏着大步走进办公室,身上都是洗发水和肥皂的香味。他看起来洗去了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灰头土脸似的,一身清爽。

        看小胖和张伟买了一份肯德基的全家桶,吃得津津有味,杜然去抢了一块鸡翅。而浩南嘴里也叼着个纸杯,拿着案宗去找罗门商量事情。

        “等林队回来,结案就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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