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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南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家具公司做策划。”

  　　“哪家家具公司？”

  　　“悦美。”

  　　“啊，大公司啊，离小裕也近。”

  　　“嗯，两家公司很近。”

  　　“小裕也是的，也不跟我说你在这，我什么都没带。”

  　　“不用阿姨，本该是我过去拜访您的。”

  　　戚敏仪直视前方没看褚思南，突然，她拿过桌上的包，“这个包作为我的见面礼吧，虽然我背过，但是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背，也不算旧，你说怎么样。”

  　　褚思南觉得惶恐，赶紧把面前的爱马仕包推开，“阿姨这礼物我不能收，千万不能收。”

  　　戚敏仪往前推，“别呀，你收下，这是礼数。”

  　　“阿姨，千万别，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没办法收。”

  　　褚思南脸都涨红了，不敢看戚敏仪的眼睛，戚敏仪看她坚持也只好收回，“哎呀，我也是欠考虑，怎么能把一个我背过的包给你呢，下次，和小裕到家里吃饭，到时候我一定准备新的见面礼。”

  　　褚思南不知道该怎么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戚敏仪看出她的窘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让小裕回去吃饭，他说工作太忙了，我就过来看看。”

  　　“他最近确实有点忙。”

  　　“思南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了。”

  　　“那在一起多久了？”

  　　她想前面的几个月该不是真正的交往，最后只说：“半年多。”

  　　“思南，你别怪我话多，小裕好不容易交女朋友，我太高兴了。”

  　　“不会的，阿姨。”

  　　接着两个人都没说话，空气像是被冻住，褚思南觉得有点冷，寒气顺着脊柱往上爬。

  　　“阿姨的病好些了吗？”

  　　戚敏仪笑，“好多了，发现的早，肿瘤还很小，也没有发生扩散转移，所以虽然是癌症但是也不难治愈，去年元旦后不久我就做了切除手术，后来也一直积极采取治疗，所以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了。”

  　　褚思南点点头，“那就好。”

  　　“思南你也要每年按时去体检啊，我就是体检的时候发现的，很及时，要是晚一些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了。”

  　　“嗯，谢谢阿姨。”

  　　开门的声音传过来，褚思南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行走的人喝到水，终于得救了。

  　　周裕换完鞋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件袋，褚思南和戚敏仪同时转头，褚思南眼里的得救之意快要溢出来。

  　　“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怎么认识思南，臭小子。”

  　　“你这是从哪过来的？”周裕看着她的装束，不像是专门来他这的。

  　　“你管我。”

  　　“好，我不管。”

  　　“你们两都认识了，我就不介绍了。”

  　　周裕把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坐到沙发上，又问戚敏仪要不要喝水，褚思南惭愧没给戚敏仪倒水，一点小辈的样子都没有。

  　　“不用。”

  　　戚敏仪也看到他桌上的各种资料，随手拿了一份，“怎么样了？”

  　　“就那样。”

  　　“叫你学校不好好学，现在知道了吧。”

  　　“哎呀，现在你才说已经迟了。”

  　　“我就说你应该去国外读个研究生，再学习学习，你爸非不肯。”

  　　“现在送去也行。”周裕笑眯眯地看着戚敏仪，戚敏仪往他手臂打了一下，周裕笑着躲开。

  　　褚思南在旁边听着，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个玻璃罩子，这是最明显的一次，她感受到她和周裕的差距，像是一条鸿沟，比她以前在乎的年龄还要深的鸿沟。

  　　“好了，我走了，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

  　　“我送你？”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说完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褚思南，“思南，什么时候来阿姨家吃饭，阿姨很会做饭的。”

  　　褚思南也站起来，“好，谢谢阿姨。”

  　　两人把戚敏仪送出去，周裕楼上她的肩膀，“我妈是个超级女强人，年轻的时候和我爸一起打拼，雷厉风行，我爸都要让她三分。”

  　　“看出来了。”

  　　“我也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好吧，我送你。”

  第四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褚思南望着车窗发呆，她没和周裕说他妈妈要给她送包的事，她知道那是他妈妈的下马威，看似一片和谐其实明天她所有信息她就会知道，这种场景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但褚思南有直觉肯定会这样，戚敏仪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

  　　等红灯时，周裕摸了摸她胳膊，“发什么呆啊。”

  　　褚思南转过头，“没什么。”

  　　周裕揉揉她的脸，“被我妈吓傻了，我妈就那样，当惯了老大，做什么都要气势上压人一截，但其实她很好的，你别害怕她。”

  　　褚思南冲他笑，“我知道啦，我就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18 年都过去了，很快就是 20 年了，以前总觉得 20 年遥不可及，现在才发现就在眼前。”

  　　红灯过了，周裕启动车子，“女生都会在生理期伤春悲秋嘛。”

  　　“嗯。”

  　　送褚思南回到家，又在她家里腻歪了一会，周裕才开车回去。

  　　假期结束去上班，褚思南进去，看见柳嘉怡恹恹的，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这是？”

  　　柳嘉怡撑着下巴转过头，招招手示意褚思南过去点，褚思南把头凑过去，柳嘉怡伏到她耳边，“思南，我真的怀孕了。”

  　　“啊！”

  　　柳嘉怡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涂了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竖到嫣红嘴边，褚思南意识过来，柳嘉怡放手，褚思南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不挺好的嘛，你和他也结婚这么久，感情也这么好，你年纪也正好，刚刚好呀。”

  　　柳嘉怡趴在桌子上，“可是以后我就不可以化妆，不可以做美甲，不可以喝酒，还要有孕反，还会长妊娠纹，生下来之后还要哺乳，【创建和谐家园】就会下垂，我就要没日没夜围着孩子转，没有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很丑，这时候该死的郑央就会出轨，我的工作也会停下来。”

  　　褚思南把她抱住，“可是亲爱的，他不会这样，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你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TA 会和你长得很像，TA 会哭会闹但 TA 也会奶声奶气地喊你妈妈，你也可以给 TA 穿漂亮衣服，你会有一个私人的芭比娃娃，痛苦和幸福是并存的。”

  　　“可是怎么保证孩子像我，他也不出轨呢。”

  　　“别想那么多嘛。”

  　　“可是我控制不住。”

  　　“那你想要 TA 吗？他知道吗？”

  　　“他知道，我们一起去医院的，他说他尊重我的意愿，可是他都快四十了，他肯定想要的。”

  　　褚思南被他逗笑了，“哪就四十了。”

  　　“没几年了。”

  　　“那你呢？你想要吗？”

  　　“我不知道。”柳嘉怡重新把头埋进手臂，声音嗡嗡的。

  　　“嘉怡，你可以好好考虑。”

  　　“嗯。”

  　　纪恒在那边叫她，褚思南拍拍她的背，转身走到纪恒边上。

  　　第二天，柳嘉怡来上班，高跟鞋也没了，妆也淡了，几乎没有，指甲也卸了，没有了平时风情万种的样子，倒像个刚进公司的毕业生，办公室里的人都笑着说她怎么换风格了。

  　　褚思南看到她的装束就知道她的决定，她走进来，褚思南上前抱了抱她，“挺好的。”

  　　“我想了想，老郑都快四十了，别人都儿孙满堂了，他有点可怜，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吧，他说了他出轨就净身出户把他所有财产都留给我和孩子，我看了一下，够我们俩下半辈子花了。”

  　　褚思南笑着推她，柳嘉怡永远都是嘴硬心软，她也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产假呢？怎么说？”

  　　“他说我乐意上到什么时候就上到什么时候，要是没到产假就不想来了也可以辞职，等生产完再找工作。”

  　　褚思南笑，她真心为她高兴，“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

  　　“真好。”

  　　纪恒：“你们两嘀咕啥呢？”

  　　柳嘉怡：“要你管。”

  　　很快进入年关，柳嘉怡的孕反也越来越严重，办公室里的人也看出她怀孕了，她也没说，其他人也不敢问。

  　　每次不舒服她就在心里骂一次郑央，到了春节假，褚思南回褚家去，司祺招呼她去相亲，她不肯，司祺没少说她，褚思北和姜玥颖研究生都快毕业了，褚思北要出来工作，姜玥颖准备继续攻读博士。

  　　褚家也趁着春节假和姜家人见了面，两家人高高兴兴吃饭。

  　　初四，周裕坚持要褚思南和他回去他家吃饭，褚思南不肯，周裕很执着，最后褚思南还是去了。

  　　她给周家三个人都带了礼物，也第一次见到周安，和周裕长得很像，但比周裕更灵动些，也更有亲和力。

  　　戚敏仪还真是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但周越不在，说是去朋友家了，不知道她要来。

  　　席间，戚敏仪开口，“思南，我听小裕说你比他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