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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才出城,很快身后就多了一条尾巴。要不是担心身后有人追赶,她早就停下呵斥了。
“你是战家的恩人,我不是。”阿源耸耸肩,意思很明确。
夏颜蹙眉,“那你要去哪?”
她是打定主意,要把阿源这尊大佛给请走!要不然她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还没想好。”阿源看了她一眼,“你打算去哪?”
“我......”夏颜及时回神,全神戒备地瞪着装无辜的某人,“你不会想一直跟着我吧?”
阿源双眸往上看,意图不言而喻。
夏颜头疼了,她认真地说道,“我行走江湖,除了琪琪,并没有再认识什么富贵人家。琪琪给我的银两,我也用在了法事上,我现在,很穷。”
所以,我养不起你了!所以,跟着我没好日子过了!所以,赶紧麻溜地走人吧!
“我知道。”阿源点头,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夏颜泄气了。她鼓着脸爬上白马,继续赶路。
阿源随后跟上,双眸盈满笑意。
夏颜不知道的是,她的离开确实引起了沈汤的注意。
战家。
“七哥究竟是什么身份?”原本已经对夏颜打消疑虑的沈汤,又起了疑心。
“怎么这么说?”战琪很讶异。
战家能如此快速恢复元气,很大一部分是有沈汤的关系在。加之他三不五时上门探望,她又是明快爽朗的女子,也就慢慢习惯了。
“秦湘说,他与七哥谈及曾在钱塘任职,七哥的脸色不对,现在又急匆匆地走人了。”沈汤紧盯着她。
战琪心一跳,没想到秦湘如此敏锐,还上报于沈汤,幸而七宝已经脚底抹油。想到这,她安下心,故作不解,“七宝是想起了在钱塘还有事情,所以才急着走人,与秦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沈汤在她身上没发现什么不对,也不再计较,若是这个七哥真有什么问题,战琪只怕也被蒙在鼓里。
但,“你对他,很有好感?”
这才是他无法释怀的原因。
“谁啊?”战琪莫名其妙。
“七哥。”
她更糊涂了,“七宝是我的朋友,又是我们家的恩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他同行?”为着她一口一个朋友恩人,沈汤不免带了气性。
“我又不会武功,跟着她只会给她拖后腿。”七宝出江湖是为了找相公,可不愿意带着她同行,说是有她在,别人眼里就看不到自己了。
战琪不知道的是,夏颜不是因为怕她占去自己的光芒,而是因为她混得太惨了,实在没脸给战琪看到。
“你,你就这么在意他。”沈汤的心里,掩不住的苦涩。
战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是我的朋友。”
“小姐,你让我去给七哥定做的衣服,廊一芳的绣娘送来了。”阿青喜滋滋地捧着一套衣裙进来,见到沈汤,赶紧见礼。
“沈大人。”
“恩。”看着锦匣内的衣裙,沈汤脑海里一抹灵光闪过,却没有抓住。
见战琪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衣裙上,沈汤黯然离去。
“挺好看的,等七宝下次再来就可以穿了。”战琪将衣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欢喜得很,“去给绣娘结账,帮我谢谢她的。”
“是,小姐。”
阿青才走,沈汤去而复返,战琪还未开口,双手就被他握住了。
“七哥是女的?”
“你弄痛我了。”战琪吃痛,秀眉紧蹙,“七宝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吗?”夏颜是一直是男子装束。但在茶楼里,她也做男子打扮啊。再说了七宝若是男儿身,她怎么可能与其拉拉扯扯?
沈汤如同听到天籁一般笑裂了嘴,吓得战琪心又是一跳,“沈大人,你没事吧?”
“......”沈汤回神,又恢复往日神情一样,但眉梢眼角,清晰可见他的愉悦,“你和阿衢一样,叫我幼平吧。或者,沈汤。”
就是别再客气地称呼他为“沈大人”了。
战琪越觉诡异,小嘴张了又张,还是没有叫出口。
沈汤并不勉强,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来时一般突然又离开,只留下莫名其妙的战琪。
“不对,我得去提醒他,不能把七宝的事情说出去。”战琪好一会才回过神。提起裙摆就冲。
还在赶路的夏颜,对离开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一路上她都在纠结一件事。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夏颜哀怨极了。
阿源不为所动,充耳不闻的无赖模样让夏颜更加无力。
苍天啊!这样她怎么恢复女装?不恢复女装她怎么去勾搭青年才俊?
出了临淄城后,她就卸下脸上的伪装,但装束却是换不回来了。
夏颜像是浑身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更加郁郁,她拿头撞着身下的马匹,眉毛眼睛都皱在一起。
“你到底在烦些什么?”很想不去理会她的稚拙,但又实在无法忽视,阿源在心里叹了口气。
夏颜扁扁嘴,“不要跟我说话!我不高兴!”
像是响应她无处宣泄的坏情绪,一记闷雷砸在她脑门上方,郎朗晴空顷刻间阴云密布,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一定会下雨。”阿源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惹得夏颜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该死!这一看就是一场疾雨,若真浇成落汤鸡,届时难受不说,她的身份只怕也要暴露。
她黑着脸,拍马加速往前,只盼着前方有避雨的去处。要不然!她就把阿源暴揍一顿丢到山里去!夏颜愤恨不已地迁怒。
或许是上天不忍阿源惨遭她的毒手,一座破落小庙眼看就在面前,没等夏颜露出欣喜的笑颜,雨点开始打在脸上,雷声也轰隆隆靠近。
好一场又疾又骤的大暴雨!
雨水倾盆而下,如同银河倒泻般浇灌,天地也在片刻间染上浑浊。
夏颜皱着眉头,妒忌地刮了阿源一眼。他们前后脚驾着马冲进破庙,外袍是全然湿透了,多少有些狼狈不堪。他倒好,举手投足间还是那副贵公子的矜贵模样。
破庙虽小,却尚可遮风挡雨,墙角还堆放着一些干草和老朽的木头。夏颜二话不说,就着现有的物什,在小庙的殿中央点起了火堆,阿源默默地看着她忙活,脸上没有一丝羞愧。
不是夏颜想逞能,抢在阿源前面把活干了,而是在八卦楼的那几个月,再加上这一路行来,她早就发现了阿源是个绣花枕头,诸多生活技能为零,或许这就是他一路死皮赖脸跟着她的原因。
夏颜想着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拿出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包裹尚未打开,夏颜突地转头盯着他,阿源意会,摸摸鼻子,乖乖地背过身,作出观赏雨景的姿态。
算他识趣!夏颜满意地轻哼一声,手指在触碰到包裹中的衣裳时,一道闪电划过,将昏黄的小庙照得更亮,紧随而来的雷声也劈进了她的心里。
夏颜蓦然抖了一抖,她分不清是雨水的冷冽还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她手脚发凉,瞪着殿门那道背对自己的伟岸身影,双眸漾着异常的光亮。
第三十六章 又跑路了
第三十六章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夏颜猝不及防发难。
满心专注于门外雨帘的阿源只觉身后掌风袭来,微怔之下并未反抗,脸颊被压在小庙的梁柱上,右手也让夏颜反剪于后。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语气还是很冷静。
夏颜沉着脸,手上用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源心一跳,状似不解,“你在说什么?”
“少给我装糊涂!”夏颜恼羞成怒,若说她出手之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便是确认无误。这【创建和谐家园】向来嘴上不饶人,得理更是嚣张跋扈,断不可能让她如此对待还平静如斯。
阿源还想继续装糊涂,夏颜下一句话便打破他的意图,“你若想再搪塞我,不用等雨停,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话到嘴边,阿源终究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夏颜是个好性子,也是头犟驴,就算是为了赌一口气,她也会说到做到。
“你先放开我。”阿源在心里叹了口气。
夏颜甩开手上的钳制,不错眼珠盯着他,心口的怒火只增不减。
“能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的?”阿源实在好奇,他确定进入破庙之前,夏颜都没有察觉不对,否则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挑明。
夏颜磨着牙,她实在不想说出来,那会让她认为自己愚蠢至极,但在阿源纯粹好奇的目光下,她还是开口了。
“你方才背过身。”
阿源一愣,恍然,恨不得拍自己的脑门,现实是他也这么做了。
夏颜适才一句话都没说,他便自觉转过身去,这不是不打自招告知夏颜,他知道她的女儿身了吗!否则同为男子,换身衣裳何须避嫌?
而夏颜也是忽然由此想起,阿源在八卦楼时常与小厮掌柜勾肩搭背,却从来对她规规矩矩,除了生气时敲她脑门。
眼看夏颜脸色愈加难看,阿源适时退让,轻声道,“是我不好,你先换身衣袍,免得沾染风寒。”
夏颜看了看外袍的衣角在滴水,咬咬牙,抓了包裹,目光在破庙中扫了一圈,转入神像后的角落里。
原先为了不让阿源起疑,她才没有选择躲起来,结果呢,终年打雁却让雁啄了眼!
虽说已经看不到,但阿源还是收回目光,背过身,静静等待着她。
夏颜拎着湿衣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阿源背对着她,无声地烤着火,站立的位置,正好防止有人突然闯入,惊扰换衣中的她。
马匹栓在破庙的木桩上,安静地嚼着干草。
听到声响,阿源回首看了一眼,夏颜换上了一身胡服,翻领对襟窄袖外袍,素色小口裤,透空软锦靴,半干的长发垂落小腹,脸色平静地看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自知理亏,他摸出几个馒头,穿插在刚刚削好的木签上,笨拙地架在火上烤。
“翻面。”看不下去粮食被糟蹋,夏颜突然出声。
“什么?”阿源迷茫地抬眼,夏颜努努嘴,“要烤焦了。”
焦了?这个念头闪进脑海,阿源手忙脚乱地将木签转个身,果然见到馒头已经微黑,他吁了口气,偷眼去瞧夏颜。
夏颜依然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兀自烤着火,阿源闭上嘴,两人没有再开口,殿内只有柴薪在火中爆出的哔剥声。
雷声不绝,雨声连绵,天色也越来越暗,完全看不出此时是白昼而非月星皆无的黑夜。
破庙外的瓢泼大雨和摧枯拉朽的狂风,成功被阻隔在殿外,呼号的风声如同蛰伏在暗处般,盘旋不定,就等着他们走出去再凶猛地一口吞噬。
夏颜不动声色将四周看了又看,多次流落在外的经验告诉她,破庙虽破,却足以抵挡住风雨的侵袭。
而阿源认真地估量着时辰,快速地将木签抽回,满意地看着馒头泛着诱人的面香。
“噢!该死!”入手的灼热感烫得阿源手一松,馒头落地,他也痛得诅咒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