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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临淄的掌权者换成了李树明,据说此人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沈汤彻查了不少人,对这个李树明非常满意。他接手临淄之后,没多久便将府衙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很快临淄便可以恢复如常了。”
“哦,是这样啊。”夏颜懒洋洋地趴在院中晒太阳。
自从沈汤已出现,就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了。沈汤没有任何徇私,战家一事,从头到尾依理依据,由大将军顾念声、按察副使苏定,连同李树明等一干新人,共同定夺。
“沈汤真是个人物。”没有一言堂,杜绝了日后有人上奏参他一本的后患。
经他着手一查,从前贱价买卖战家物品的,都纷纷上门求饶。
商铺、古玩字画等等,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敢藏着掖着,深怕沈汤的秋后算账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毕竟,战琪可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那些借条账本一条一条念了出来。那些贪小便宜的人心惊胆战,他们没有想到,战琪虽然上当受骗,不谙商贾之术,但却将那些明细毫无错漏地记下。
两下这么一来,没人敢占这个便宜。沈汤听闻此事,派专人协同战家从前忠心的下属一一登记在册,避免日后的糊涂官司。
热热闹闹的临淄城,可以说闹哄哄了好几天,成为了多少人的饭后谈资。
“七宝,父亲说想要见见你。”
比战家恢复往日常态还要让战琪高兴的,是战风华终于清醒了。虽然他的精神还是很差,就算是这样,也足够战琪谢天谢地的了。
“那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夏颜与战风华也算是有几面之缘。
当初她与战琪来到战家小住,战风华父子对她还是不错的。
昔日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在两年的病榻上,变得瘦骨嶙峋,不见血色,唯独眼神中的那抹坚毅,让人肃然起敬。很难想象,这会在一位久经商海之人身上看到。
“伯父。”夏颜身着男装,行的却是女儿礼。
“七宝,你坐下跟我说说话。”战风华半靠着,努力打起精神。
“阿爹。”战琪担心。
“没事。”安抚地拍拍女儿的手,战风华微笑,“七宝,多谢你在危难时刻没有丢下琪琪,战家欠你这份情。”
“伯父,你别这么说,琪琪是我的朋友。”夏颜不习惯这种场面,她见战风华欲言又止,心下了然,“战伯父是想知道战衢的下落?”
“......是。”战风华苦笑,“原本我不该开这个口,但是衢儿不知道怎么样了。七宝,你是江湖人,能否帮着去探听一下消息。”
虽然他完全可以借助沈汤官家的身份,但听战琪所说,战衢的失踪与江湖有涉,追查起来,还是有所疏漏。
夏颜有些不好意思,“伯父,其实我也有意去查探一番,但我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探查消息还是可以的。救人,就怕有些勉强。”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战风华大喜,一时间又咳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战风华止住咳喘,战琪眼里满满的担忧,“七宝,你,你行吗?”
“放心吧,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夏颜笑笑。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战琪带着几分希冀。
“就现在吧。”说走就走,夏颜拍拍手。
“可是你的行李?”父女俩意外极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连干粮都准备齐全,若不是担心战琪,她早几天便动身了。
不说战琪,战风华眼里都是满满的感动。
临淄城外,两匹骏马飞奔出城。
“七哥。”是战琪的叫喊声。
“琪琪,你怎么自己来了?”夏颜勒住缰绳,挥手。
为了此次出行万无一失,夏颜让战琪向沈汤借了一匹上好的骏马,以及一个向导。
是的,向导。
常言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坐骑。毛驴小七迷路的本事,与夏颜如出一辙,也因此她们的江湖行路线从来就是没有正确过。
但这次不一样,战衢的事耽误得,她不能再迷路,最好的方式,就是带上一名熟知地理方位的士兵。
“我来送送你,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湘,他跟你一块去。”战琪指着身边的高大男子。
夏颜点点头,算是与秦湘打招呼,接着就赶战琪回城去。战琪恋恋不舍,频繁回首,最终一甩马鞭,回城。
“我们出发吧。你领路。”夏颜很自觉地将前面的路让出来,两人策马扬鞭而去。
夏颜不是个好记性的人,或者该说,她不是个会记住人脸的人,不然她早该认出,这个秦湘,就是钱塘城中的那个捕头。
换了一身衣物,再加上心里记着战衢的事,夏颜并没有太过注意秦湘。但秦湘不同了,他是捕头出身,揪微探秘是惯性。从见到夏颜的时候,一种熟悉感弥漫心头,只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夏颜。以至于,赶路的这些天,他一直困扰着。
“看这情形,应该是快到了,对不对?”夏颜拢紧身上的披风,与秦湘搭话。
战衢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黑水牢。夏颜没有告知战风华明细,她猜到,战衢这几年,必定过得不好。战风华的身体尚未恢复,经不起任何打击。
原湘收回心神,“再往东十几里,应该就是了。”
“那里,应该是荒山。”夏颜展开地图,“找到地方,你就回去,让沈汤带人把这个地方包围起来。”
“你打算一个人独闯?”秦湘皱眉,让自己忽视夏颜对沈汤的称呼。
“难道你想一起?”夏颜这才正眼看秦湘,这一看才觉得有些眼熟,她皱眉想着,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算了,不重要。
“此去我是打探消息,摸清情况,你没必要跟着。”夏颜想了想。鼎丰楼对这座黑水牢并没有过多的消息,所以战家无法说服沈汤出兵,跨越千里去找一个人。
“找到地方,有你亲眼所见,赶回去调兵,到时候我探听完消息,与你们汇合,再一起攻破这黑水牢。”
秦湘默不作声,眼神毫无涟漪。
这些天他们几乎没任何交谈,不停地赶路,夏颜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
黑水牢,是官府以外的私牢。
夏颜在八卦楼曾听过一嘴,黑水牢是一些权贵人家的黑心勾当,私下里抓一些壮丁困在里面,让他们干私活。比如开矿,开荒,冶铁,或者其他粗重的活计。又因这些勾当为律法所不能容,是以黑水牢常常是搭建在偏僻的荒山之中,守卫得非常严。
黑水牢毕竟是阴暗的产物,不能见光。若是为人察觉,巡线追查,那黑水牢背后的主使之人便藏不住了,所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对方必定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这就是她不敢轻易出手救人的原因,上一刻她救下战衢,转眼整座黑水牢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她救不了一座水牢的人。夏颜自认小心谨慎,若不能全身而退,万无一失,她不会轻易让所有人涉险。
越靠近荒山,入耳的呼喝声越是清晰,二人默契地悄悄靠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底下的一大片荒地。
不算太深的山底,十几个守卫者分散站开,正好形成包围之势,将那些带着镣铐的囚徒困在其中。
夏颜俯低头,看向秦湘,“你赶快回去报信,将人带过来。”
他们这里距离临淄城,快马来回也要两天。
秦湘轻应一声,毅然决然离去,奔赴他们藏马之处。
夏颜也没有闲着,她觑着个高位,匍匐摸了过去,将荒山一览无遗。想不到小小的荒山竟然暗中埋伏了几座岗哨,往来巡逻的班次也非常严谨、规律。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岗哨和山下的人,能以最快的速度互通有无。
她张望了几眼,打算等到天黑,循线找到这些人的落脚点,黑水牢所在的位置。
因距离不近,夏颜看不清那些囚徒中是否战衢,但她却能清楚地听见,那些监工以鞭子抽打他们。
咒骂声,痛呼声,求饶声,以及物体重重跌趴在地的声音。
夏颜的脸孔随着声响逐渐僵硬,拳头慢慢收紧,一时过于用力,稍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轻微的疼痛换回了她的理智。夏颜抿唇,闭上眼,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十八章 风卷云残
第二十八章
夜色下,守卫们点燃火把,就在夏颜以为他们准备动身走人,正要尾随,远远又是一阵沉重的锁链拖地声,她即刻缩回去,心也沉了下来,没有错看的话,竟然又多了一批囚徒。
囚徒换了一批,守卫者也换了一批,岗哨也跟着退下,有新来的换上。一轮下来井然有序,有条不紊,这一幕幕让人细思极恐。
就是夏颜也始料未及,这座黑水牢竟然藏了这么多人。想了想,她按原定计划,决定悄悄跟随着白天的那一批。
近百余人足足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唯有微弱的火把在照亮前方。
他们竟然走到了一座山谷中。荒芜的山谷,没有溪水潺潺,没有百鸟【创建和谐家园】,一切都寂静得恍如死地。
这座山谷竟然是一座死谷,四面光溜溜的绝壁,竟然只有他们脚下的这一条道路。
这是条死路。
但是,夏颜相信这其中另有玄机。
果然,为首的守卫者将火把插在山壁上,摸索了一会,在山壁上打开了一座小门。因小门与山壁的颜色相同,便是细看,也看不出端倪来。
往前已无藏身之所,不能再跟了,夏颜止住脚步,旋身藏于拐角。
眼睁睁看着守卫们将所有人押入那座小门,只留下其中两名守卫于门前。
夏颜借着门上的火把看得仔细,四面石壁,除了小门,没有其他出入口,这也代表着,她若是想混进去,除了硬着头皮上前,没有其他可能。
寻思着,她手中掂起一块石头,以袖套上的束绳缠了好几圈,双眸微眯,闪电般出手,束绳如同活了一般,笔直窜向石壁,又顺势而下,夏颜手腕翻转,石头掉地,束绳收回。
石头在山壁间的动静不小,门前的守卫果然被吸引,但见他们举着刀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夏颜咬唇,正准备再动手。
“等换班了我们好好喝一杯。”身后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往前就是守卫,夏颜一惊,顾不得许多,像只野猴般手脚并用地攀爬而上。
夜色下,依稀可见夏颜牢牢嵌在山壁上,以着极其古怪的姿势。
“老二,你去那里做什么?”守卫呼唤着被夏颜引开的同伴。
被称为老二的守卫闻声转头,“刚刚听到一点动静,应该是山上的石头滚下来了。”
“山里有点动静正常。我们去找老三换班,等会也该到你们了。”说着,挥手离开。
“老四,要不我们四处看看?”老二粗声粗气地提出建议。
“这荒山野岭哪里就有人了。”夏颜听到那个被称作老四显得很不耐烦,但是她一点也没放松,脸色更苦了。
就听——
“怎么回事?”一个瘦削中年人骤然出现,老二和老四赶紧行礼。
“阎首领。”
竟然还是个头头!
“你们刚刚说什么?”阎首领冷肃的气场让老二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
“是这样的,阎首领,刚才我们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老四虽然爱偷懒,却是个机灵鬼,赶紧搭话。
“动静?”阎首领在老四的指引下,举高火把看了看,“应该是山石滚落引出的动静。”
“是的,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老四涎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哪里还有上一刻不耐烦的神态。
“嗯,把门看好了。”阎首领很有威严地点头,一挥手,领着身后一群神情萎靡的男人走入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