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看来那个小兄弟是个有心人啊。”阳明狐放心了，却又多了几分好奇，“是谁想要查他？”
“只知道是楼里的老人，并没有透露姓名。”少东家沉吟。
“或许是你多心了。”
但愿真是如此！鬼面具下的面庞阴晴不定，眉头紧蹙。
“要说我这次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你都不表示表示吗？”
“你可以下去找铁英拿赏银。”少东家斜眼觑他，这家伙都把自己搭进去了还好意思讨赏。
“得，白忙活了。”阳明狐一副亏大了的表情，他还不了解铁英那个抠门鬼，要真是找铁英，反手就给他拿下接楼里的榜单了。想到这，阳明狐一脸老大不爽。
“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鼎丰楼的榜单上撤下来？”任务都完成了，还让他挂着不合适吧？
“时候到了就撤。你有这个贫嘴的功夫，还不赶紧去找线索，真想让自己的真面目天下皆知？”少东家很无奈，这家伙在他耳边咋咋呼呼，他很难安静地思考。
阳明狐轻哼，不甘不愿地站起来，打算去磨一磨铁英，让他帮忙。
“说起来，这次绑姜子行，是哪个缺德鬼报的单？”阳明狐想想就觉得报单之人阴险至极，也不知道葫芦里买什么药，肯定没憋什么好。
少东家静默不言，阳明狐惊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你不会想告诉我，连你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单吧？”
“鼎丰楼的规矩，报单不问出处，接单不问来处，这是规矩。”
“规矩是人立的，总有打破的时候。”阳明狐不予赞同，摇头轻啧，却也知道这个鬼面具最重规矩一说。
他一甩衣袖，干活去也。
终年无雪的邙山脚下，三三两两的房屋，一座座高高的稻草垛，环绕在清寒萧瑟的桦树林中，更是无比的衰败冷清。
青年下了马车，轻声吩咐车夫在一边等着，自己缓步往其中一间房舍走去。
此次出行至此，他不敢张扬，一顶斗笠遮去大半容颜，华衣锦服藏于蓑衣之下，乍看之下，与普通村民并无几分违和。
“吱呀”一声木栅栏被推开，青年放轻声音，迈过木台阶，进得屋内，双手交叉于腹前，静静等待。
“消息已经传回来了。”屋中盘膝而坐的老人没有睁开眼睛，像是早知道来的是谁。
青年压低声音，“此次计划功亏一篑，姜子行的名声未损，反而引得那些女子对他更加心疼，这一单，钱白花了。”
老人眼睫微微颤动，却没有再开口。青年见状，似乎并不死心。
“要不然，再来一次。这一次，务必成功。”
“不可，这手段，可一不可再，真追查起来，很快你我就无所遁形了。”
“那，可如何是好？”青年扼腕，却不敢再多说。
“实在不行，就让姜子行与皇家顺利联姻，或许也是条出路。”
“可是......”青年急了，上前两步，就要再做挣扎。
老人缓缓睁眼，目中透着骇人的精光，慑得青年顿住脚步，“孩子，你要以大局为重。”
“……是!”忍下满腹话语，青年又想起一事，“对了，此行我还有个重大发现。”
青年在老人的示意下上前，在他面前轻轻低语。像领会到青年说的是什么，老人霍然站起。
“你说的可是真的？”激动的神情哪还有上一刻的冷漠威严。
青年却像是早已料到会这样，“真的，只是，我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老人在地上来回踱步，低首思忖着什么，一边呢喃自语，好半晌才驻足停下，灼烈的目光盯着青年。
“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你该明白，这事对我们有多么重要！”
青年深吸一口气，“我明白，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嗯。”像是终于平复了心情，老人想了想，又盘膝坐下，心情极好地开口，“鼎丰楼传来的消息，对姜子行下手的人，身份不明，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青年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他迟疑了一会，“鼎丰楼的资料应该是齐全的，怎么会身份不明？”
老人看了他一眼，青年眼睛一眯，“难道，这个人不在榜单百名之内？”
不，应该还要靠后，至少两百名开外！
“江山代有人才出，祁连毕竟是老了。”老人感叹。
“会不会，是鼎丰楼故意隐瞒？”青年大胆猜测，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猜测几乎接近事实真相。
老人想了想，“不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隐瞒从何说起。”
青年转念一想也是，只不过，“这人的身份很重要，一定要查出来。”
老人看着青年异常坚定的眼神，片刻之后，微微颔首，“既然你坚持，那么，就按你的意思去做。我只要结果。”
“是。”青年大喜，抬手一个作揖。
老人闭上眼，青年了然，今日的谈话到此结束了。他又行了一礼，悄声离开。
马车在路旁已然等候许久。
第十九章 积善之家
第十九章
“小七，你说我是不是一步错步步错，要是我不是胆子太小，想要躲进深山老林避难，就不会去接姜家的榜单，也就不会连姜家也得罪了。这下好嘛，一个孟家，一个姜家，再得罪下去，我这江湖行就到头了。”
驾着毛驴的夏颜深深忧伤着。
老话说的好，换地方讨生活得穷半年，换手艺讨生活得穷三年。她这走走停停地到处乱窜，青黄不接已经是预料中事。
“我这还没找到夫婿的人，开口就跟掌柜的说要回去成亲，是不是不太好啊？会不会被雷劈啊？”夏颜继续叨叨。
毛驴被吵得不厌其烦，不停甩着大驴耳。
“好好好，我不叨叨好吧，”夏颜察觉到它的烦躁，撇撇嘴，“你说我幸亏先去找的姜子行，要是先找阳明狐，这不是玩完吗？嘿嘿。”
想到自己后面干的那些事，夏颜就笑得奸诈。
她先是借着送书集的名义，面见朝阳城中的千金，状似无意地将姜子行的事迹添油加醋，顺道再送上一幅阳明狐的画像。
那些千金本就义愤填膺，苦于无力相助，正好有这个机会，一致同意出手，研磨作画，誓要将阳明狐的恶行宣告天下。
自然，她这样的小人物，不至于入她们的眼，她又作了些许的易容，谁都不会怀疑到她。
而其中还有个小插曲，便是画像刚拿出来时，几个千金还惊呼，为阳明狐有着一张笑若春风的俊脸而心存怀疑。
后来还是为首的千金反应过来，厉声诘责，夏颜的计划才算有惊无险。
接着，她又借着听书阁人群密集，把消息状似无意地散了出去，保管那些人想查都无从查起。
一传十，十传百，谁都不认识谁，还能探听到哪个是散播风声的一呢！
“不过，我这又是把人给得罪了。”夏颜摸摸脑袋，“小七，我这交朋友的能力不怎样，树敌倒是一个接一个。”
毛驴低低嘶鸣，像是在回应她这句话。
夏颜拢了拢缰绳，溜下驴背，取出桑皮纸质的地图来看。
“这是阜阳？不，不对，这应该是临淄吧？”夏颜把地图看了又看，又对照经过的山川，最终确定前方的目的地，瞄着毛驴的双眸里难得带了几分赞扬。
“没想到你这小毛驴发了疯似的乱跑，倒跑到了临淄来了。既然到了，不如我们去看看战琪吧。”
她是刚出江湖时遇到的战琪，是战琪把她带到临淄来的。
算算时间，竟然也有好几年了。
“走吧，我们去找人。”说走就走，夏颜欢喜地跨上驴背。
这还是她第一次“省亲”呢！
快到城门了，夏颜慢吞吞从毛驴背上滑下，牵着缰绳排队入城。
九城有铁打的规矩，举凡坐骑入城，必得牵着缰绳，缓步而入，这是对城中来往行人的负责。马车更是得小心牵引，不能加快。
重游故地，夏颜控制着自己想深深呼吸，然后振臂高呼的冲动，她悠哉悠哉地左看右看，打算买点趁手的东西上门拜访。
“要不然，我把你当做礼物送给琪琪吧，”夏颜在街面上逛了一圈，没买到什么，想了想，看着自家毛驴。
自家毛驴的回答则是一个悲伤的眼神，似乎在控诉谴责夏颜。
夏颜心虚地咳了咳，眼神转到大街上，嘀咕着：“总不能拿银票当手礼吧，那太俗气了。”
虽然换做是她的话，会很喜欢这种俗气的手礼。
最后，夏颜还是买了几盒临淄出了名的糕点，辨清方向后，欢快地就要上门。
很快，战家就在眼前，夏颜却警觉有些不对。
她上回来时，战家可是大门敞开，光是守门的小厮就有四五个之多，怎么如今竟然只剩下一个瘦弱的小子了？
而且，大门的朱漆已然掉色，门外更像是许久未有人打扫了。
按下心中无数的疑问，夏颜走到瘦小子面前，扯出笑脸。
“小哥有礼了，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前来拜会，烦请通报一声。”
不料，瘦小子竟然以戒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接着说出了让夏颜差点暴走的话，“我家小姐说了，战家就是家道中落，也不缺上门女婿，你还是请回吧。”
夏颜呆呆地，好一会才明白瘦小子说的话，是了，她一身男装打扮，风尘仆仆让人误会不难理解，可是什么上门女婿，什么家道中落？她看上去像是吃软饭的人吗！
夏颜一抹脸，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我跟你说不着，让我见你家小姐。”
“不行！”瘦小子张开双臂，如临大敌般挡在她面前。
夏颜一个反手擒拿，轻易地就将瘦小子按压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痛得瘦小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再说一次，让我见你家小姐。”夏颜咬字清晰地再次强调。
瘦小子被困住，痛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嘴硬，“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夏颜决定不跟他废话了，毛驴缰绳直接丢他怀中，“把小七给我照顾好，少一根毛找你算账。”
瘦小子疼痛还没缓过劲，见夏颜要闯进去，连忙大叫：“你站住！站住！”
夏颜正要回头，大门已然大开，一名女子俏生生站在门槛里，“是哪个要闯我战家！”
来人布衣衫裙，脸色如寒冰一般，看得夏颜又是一愣。
女子见到易容后的夏颜，怔愣间还有些不解，直到眼神转到她身后的毛驴，脸上才闪过惊喜，踏出大门，颤声、带着不确定地叫唤：“七宝？......七宝，是你吗？”
“是我。”夏颜又抹了一次脸，卸下脸上的东西让战琪看清楚。
战琪喜出望外，直扑上来，“七宝，真的是你。”
夏颜扶住她，端详着她憔悴的脸色，实在难以与几年前那个孤傲活泼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知道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夏颜主动道，“要不我们进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