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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侧了侧身子，轻轻撩了下她散乱的头发：“我说的刚开始，是刚开始结为夫妻。昨日便跟你说了，男女之事应该循序渐进，你初经人事，不好上来便玩得太花。似本子里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适合现在的你。”

  　　“那要再过多久，我才能把本子上的都试一遍。”

  　　“这……”先生扶住额头，叹道：“你怎么对这些兴趣这么大，是闲得没事做吗？若是实在闲得厉害，就跟我一起收拾东西，三日后就该出发了。”

  　　“先生！”

  　　她今日算是涨了见识，以往他不肯也就罢了，毕竟那时候尚未成婚，现在他竟还对夫妻之事兴致缺缺，连收拾东西这样的小事，在他心里都能排到夫妻欢好前面。真不知道他长那东西做什么用的，明明本钱多得能开庄子，偏偏为人抠得像个乞丐。

  　　“我只是觉得纵欲过度不好。”

  　　她刚要发作，先生便极为迅速地补充了几句：“放心，只要你起了兴致，我便不会让你扫兴。方才那段话，是因为我有些意外，不过你喜欢这些也好，证明我又多了一个方面被你需要。”

  　　“我自己的话，确实对这些事情不甚热衷，对你动心之前，我几乎没有动情的时候。心悦你之后，虽说会有一些念头，可想得最多的还是你的感受，并不会彻底耽于情欲。”

  　　因她皱了眉头，先生续道：“你不要多想，这只是我自己的特点。小商，你记住，情欲二字虽不可分割，却也能分得出来轻重。譬如你看的那些本子，九成都在讲一个欲字，情不过是足欲的手段途径，有时候甚至连情都不用，只用银钱乃至刀剑棍棒。”

  　　“所以我没有完全的沉浸，并不是因为情意不够，只是因为我天生薄情寡欲，看什么都淡泊得很。这些年下来，我真心想要的，不过一个你而已。”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略带几分低沉喑哑的调子，像极了做工上等的细葛夏装，披在身上有丝丝缕缕的凉。渐渐地，小商也把原来的不满抛到一边，满心满耳都是他的深情话语。

  　　过了半晌，她终于记起自己要说的话：“不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先生的情意。我只是想让先生放开一些。”

  　　“我看得出来，先生一直在克制自己，并没有完全满足。就像刚刚那一场，只要我皱一下眉头，先生就完全不敢再动，便是偶尔深上一下，后面也会轻柔许多。我晓得先生是为我好，可我没有先生想的那么脆弱，先生不用小心太过。”

  　　一番话下来，先生微微一笑，低头吻住她的双唇，厮磨了半晌才开始解释：“记得祭拜昭帝的时候吗？在你面前，我找不到最合适的度。夫妻欢好，不开始也就罢了，我随便找点事情都能压制欲念。可一旦开始，我便只能尽量小心谨慎。”

  　　“你以为的放开，只是我稍微深入一点，可实际上，我如果抛下一切顾虑放开自己，会把你伤得这辈子都不想行房。”

  　　原是这样……小商忆起山中那一吻，一时多了许多感慨。那一次，便是她不满先生的温吞和缓，迫着他强硬了一次，将她吻到几乎窒息。

  　　先生说，他之所以尽力温柔，是因为害怕不能自控。

  　　从小到大，先生待她总是如此。他很少生气，大部分时候都能淡然面对一切，偶尔急火攻心，也会在瞪她一眼后坐到一旁，吃上一刻钟的茶，再回到她面前，就又是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的模样。

  　　是以十多年下来，先生几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狠话。凭她闹得天翻地覆，他也能苦笑着帮她收拾残局。

  　　对她好这件事，大约从一开始就刻到了先生骨子里。自收养她那一天起，先生便尽力照顾她方方面面，小到一日三餐，大到文韬武略，先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几乎把她捧到了天上。

  　　“先生……”

  　　小商不再言语，直接仰面吻住他的双唇。她知道，先生做了一千年丞相，一心多用乃是常态，极少有事情能让他完全投入。

  　　何况他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她。

  　　“照这么说，本子上那些都做不得了吗？”

  　　其实她还是很想试一下的，只是先生这个性子，显然不可能让她得逞，若是非要强来，最后后悔的也是自己。

  　　“你呀，还真是命里派来折腾我的。”先生轻点她的鼻尖，笑容里满是无奈：“横竖我是不敢做那些，也没有多大兴致。不过你若是真想，也可以过段时间自己试试。我什么都不做，只躺在床上任你施为。”

  　　“啊，还可以这样啊？”

  　　小商瞪大眼睛，才发现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她知道，床笫之间有女子主导的情况，也在本子上看到过几个。

  　　只是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想过折腾先生的可能。因为先生过于周到妥帖，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习惯把一切都交给他处理，自己懒得动一点精力心神。倒是先生，动不动就要跑来问她，很多事，都一定要得了她的首肯才会往下做。

  　　“可以的，只要你想。”先生往后挪了挪身子，一边披衣服一边笑：“不说太多了，真该去烧水了，再说下去，连晚饭都要耽误。”

  　　“哎呀，一顿晚饭而已，吃晚点也没什么的吧。”

  　　小商扣住他扯衣服的手，不肯放他离开。因为经了一场情事，先生的手略有些粘腻，指间还透着极为浅淡的涩气。她低头含住他的食指，着力吮了一下，引他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阵。

  　　交欢的时候，先生用的便是这根手指，是以他手上沾的，大多还是她的气息。吮罢他的手指，她又咬上他胸前那点殷红，还顺势将他放倒跨坐在他身上。

  　　“怎么，想现在试试？”

  　　先生愣了一瞬，跟着便意会了她的目的，笑着抚了一通她的脊背：“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不累吗？”

  　　“现在不累，反正累了还有先生嘛。”

  　　“你倒是乖觉。”

  　　先生笑吟吟地躺平，两眼却还盯着她的动作，竟似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什么人嘛，她就不信她做不下去。

  　　印象里，耳朵、喉结、还有双乳，都是先生极其敏感的地方，每每在他耳旁吹气，都能看到那张俊脸泛起云霞。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小商弄了这几个地方一阵，满意地看到他的身躯笼上一层淡粉。只是他准备妥当了，她却不晓得应该如何，虽说已经有了几分湿意，却显然不够继续下去。

  　　她伸手比了一下，心头生出无尽退意。直接上吧，自己肯定会难受半晌；跟他一样弄上一阵，又怎么想怎么别扭。

  　　“还是我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笑，脊上也窜起一阵酥麻。原是先生坐了起来，还顺势划了下她的脊柱。

  　　“只许弄前面一段，后面的我要自己来。”

  　　“放心。”

  　　先生抿唇一笑，将手放上了花蕾。白皙的手指灵巧无比，穿梭在玫红花丛之间，勾出许多黏连的波光。天色渐晚，卧房已经不及刚才敞亮，唯有一方斜阳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床上，让先生也跟着熠熠生辉起来。

  　　看他手下动作，小商压住轻喘的欲念，低问：“这一步，可有其他解决的物事？”

  　　“有的。”

  　　先生抬起头，眼中尽是竭力压制却又显露无疑的火焰。他斟酌了片刻，缓缓道：“按理来说，任何能碰到这处的东西都可以。手指之外，还可用玉杵、勉铃，亦或是最简单的，用嘴。”

  【十四】现在是我掌控着先生的一切

  　　用嘴？

  　　那本册子上，倒也有几个相关的图样，不过都是女子对男子。这种姿势还有个极为风雅的名字——品箫。

  　　若说乐器上的箫，她确乎极为擅长吹奏，从小到大箫不离身，无论或喜或悲，都想抽出来吹上一段。

  　　只是先生这杆箫……她当真含得住吗？

  　　“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没想过让你做那些。”先生手上动作重了几分，腿间酥麻的触感霎时传遍全身，激得她止不住的颤抖。

  　　“我……”

  　　小商瞟向他那处，手也不自觉地握了上去。也不知他是怎么长的，那样文雅俊逸的相貌，偏生配了如此狰狞的物件。

  　　不晓得是什么味道，要不试试看？

  　　“不让你做，是怕我控制不住。”

  　　先生按住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瞬间让她敛了念头。只是意念虽消，余韵仍在，她迎上先生压抑克制的目光，哂道：“连控制得住控制不住都想了，还说没想过让我做这些。”

  　　“你呀。”先生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连着看三五十本册子，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是想法归想法，很多东西，想过一遍也就够了，并不需要落到实处。当真一定要握在手里的，要么是我全心全意想要的，要么是我希望拥有，同时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

  　　先生这句话，仿佛过了一遍滚水的茶叶，烫得她整颗心都熨帖起来。因她是他全心全意想要守护的，是以他不愿让她冒一星半点的风险。哪怕只是疼上一阵，难受片晌，他都不想让她面对。

  　　“那先生就不怕我控制不住？”

  　　“我受得住就好。”

  　　他声音极低，低得像深渊里的水鸣，一下一下敲在壁上，将本就濒临坠落的人，拉入此生无法逃离的渊薮。

  　　先生的唇很薄，颜色略微有些苍白，因为不久前的深吻，此刻泛着几分浅淡的粉色，看上去愈发动人心魄。

  　　所谓用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唇舌。先生有天底下最灵活的舌头，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说退百万雄兵。往日教她念书，那些难得一闻的教诲，便是从这张口里发出。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地位，偏偏肯为她耗费许多口舌。

  　　她吻过这双唇无数次，每至此时，先生的唇舌，便不见了政事堂上的咄咄逼人，它谨慎内敛，恭顺温和，至于不敢妄进半分，至于任她予取予求。

  　　这样一双善变的唇，将来吻她那处，大约也可带来全然不同的体验吧。想到这里，小商伸手要探一探他的唇瓣，哪知还未碰上，便撞见他微蹙的眉头。

  　　“怎么，先生不愿意吗？若是还有芥蒂，我也不勉强你。”

  　　那一处，到底和小解有些关联，单纯的交欢也就罢了，用嘴去碰，多少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仔细想想，换作是她，也不会那么希望吮吻先生那里。

  　　“没有的，怎么可能不愿意？”先生无奈一笑，手指抽离些许，转而捏住丛外花瓣：“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怕胡子扎到你。”

  　　“不会吧。”

  　　之前跟他接吻，也没怎么被扎过呀，时常被挠得发痒倒是真的，毕竟它轻柔得跟羽毛一样，蹭上两下便会传来一阵痒意。

  　　“两处的皮肤，应该不大一样。那里要更细嫩一点，我有些担心。”

  　　他说得极为郑重，引小商看向他的胡须。同先生这个人一样，他的胡须也妥帖到没有一丝杂乱，每一根都修理得庄严雅致，再配上英挺至极的五官，组合出的先生，几乎揽尽世间山川形胜。

  　　先生若是没有胡须，又会是怎样一番风采？一般而言，男子二十八蓄须，似先生这等无父无母之人，蓄须还要更早一些。

  　　想要看到他面白无须的样子，怕是只能早些和他相遇，或者……

  　　“如此放心不下，为何不把胡子剪了？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先生年轻时的样子的呢？先生扮给我看一回？”

  　　“这，小商，身体发肤……”

  　　“先生又没有父母这种东西，剪一回胡须也不算什么忌讳。”

  　　先生皱了皱眉，迟疑着说：“可若是剪了，就又要花几个月时间蓄起来，中间如要外出，少不得被人笑话。”

  　　原是担心这个，他这么注重仪容的人，怕是不能忍受没有胡须的日子。对他来说，冠冕衣带须发姿容，每一样都必须收拾得一丝不乱。

  　　可她偏偏，钟情他衣衫不整的落拓模样。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先生。只是今日之事，先生打算如何处置？横竖我是想试一试的，先生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万事都要有第一步，若我当真觉得不适，自然会同先生说明。先生若是觉得难受，也可以提前终止。”

  　　她定定地望向先生，只见他眼中浓墨翻滚，半晌，先生俯下身子，声音压得极低：“好，我试试。”

  　　他向后退了二尺，整个人伏在她腿间。从上面看过去，只能看到满头凌乱的青丝。初时，他的气息还停留在腿根，熏得她不自觉夹紧了双腿，却又被他轻轻掰开。他略微偏了偏头，唇舌抵达花开最盛之处，缓缓舔舐着当中花蜜。

  　　如先生所料，确实有些被扎到的感觉，蹭在那里，带来阵阵轻微的刺痛，让她立时紧绷起身体。

  　　“怎么？”

  　　先生猛一抬头，须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晶莹。他眼中满是担忧，让她心头倏地一热。她抬手抚了下他的唇角，示意他安心继续。

  　　其实仔细想想，方才的反应，更多还是因为【创建和谐家园】太大。毕竟这次的体验，与之前几次全然不同。

  　　手指或是那处，都是坚硬且具一定长度的，差别在于手指纤长，可以同时探入几根，能做的动作也更为多样；那处则是直接把她撑满，带给她排山倒海一般的快意。

  　　至于唇舌，它迥异于二者的柔软灵动，好似一尾年岁未长的鳝鱼，没有庞大的身躯，有的只是软若无骨的触感，无孔不入的侵蚀。它潜在叶里，附在花上，如饥似渴地吮吸着丛中甘美，引得花枝彻底迷失了方向，只能在自四面八方压来的濡软中颤作一团。

  　　只是还不够，此刻的她，半是欢愉半是空虚。她咬紧牙关，将先生往里按了些许，感到她的急切，先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索性长驱直入，含住花间那簇嫩蕊，不紧不慢地研磨起来，一点不剩地收揽着她的蜜汁。

  　　不知为何，先生明明未及深处，偏偏能占了她全部心神。她倚上床沿，两手紧抓着已见湿意的被褥，唇间溢出一串又一串【创建和谐家园】喘息。光景已至黄昏，丛下晚潮汹涌而来，每一浪都侵蚀着她的肌骨。

  　　终于，水波蓄至顶点，掀起一个铺天盖地的巨浪，在她心里炸开无数烟花，让她不受控制地收紧了身体。

  　　“怎么样？”

  　　先生抬起头，脸上满是春光荡漾。他理了理坐姿，转身抽出汗巾，想要擦嘴，却被她止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