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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这一点,两人皆松了口气,虽说如此,这十多天也是不好出门,只得待在屋里讲他当年的故事,一天讲一岁的,配合身形和声线也教人身临其境。
只是有那么一点小商不满,故事的核心一直都是一个人,那个把他从牢里带出来,给他机遇和信任,让他一步步成为千古一相的昭帝。
“小商,过去的都过去了,昭帝的恩情,大衡复国那日我就已经还清,现在我在意的只你一个,便是昭帝重生也不能比拟十中之一。”
“晓得啦,其实我也不是介意他啦,毕竟多一个人善待先生也没什么不好,我该感谢他才是。”
小商笑着捏了下他的脸蛋,往日都是他这样对她,而今风水轮流转,她要好好捯饬先生。先生抿紧双唇,清亮眼眸里满是无奈:“小商,我十三的时候就和你一样高了。”
“啊?那我更要趁现在多捏两下。”
她把他扑在榻上,很是过了一把手瘾。此刻的先生粉雕玉琢煞是可爱,让她只想把他搂在怀里捏扁搓圆。
可惜没有几天功夫,他就从孩童长成了少年,虽说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可看着春日新竹一样一天天拔高的先生,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平素跟外人比倒也不觉自己多矮,可立在他身边她就跟看不见一样,【创建和谐家园】都要被抱起来才能亲到他的唇。
“你呀你,我便是生得再高,在你面前不一样要乖乖低头?”先生像往常一样吻了下她的额头,“可见身高算不得什么,站得高才是关键。”
“哦,先生今天是不是十七了,我记得这是先生出仕的年纪。”
“记得不错,当时我被安排了新身份,举孝廉做了一任县令。”
“那先生得那句评语是在什么时候?”
小商坐上凳子,先生顺手倒了杯茶给她:“我得的评语太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平生自识闻卿面……”小商看向他的脸庞,十七岁的先生五官基本长成,虽说没有那份过尽千帆的温润,却多出几分锋芒毕露的澄明。
现在的先生,已经当得起倾城二字。即便没有那句断语,他走在街上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这一句啊,要等三年后进京述职,那时的我才算有资格进京面圣。”
三年后,也就是他加冠那一年……小商幽幽望了他一眼,他笑道:“是这一年,可我毕竟没答应不是?小商,你当年也被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你家先生这么优秀,总不可能没有人说亲。”
他说着随意,却带着三分傲气。小商攥了几下手指,渐渐也想通了这些,转而问道:“那,如果提亲的是我,当年的先生会答应吗?”
“不会。”
“为什么?!”小商几乎要拍案而起。
先生扣了她的肩膀,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蛋:“你呀,你是不是忘了,提亲时我只能见到媒人和家主,根本见不到你本人。”
“哦。”小商揉揉鼻尖,“那若是先生见到我了呢?”
先生定睛看了她半晌,道:“说不好,一半可能吧。”
“小商,你是我喜欢的样子没错,相貌品性心智,皆生在我欢喜的点上。可当时的我……呵,当时的我太忙了,也太傲了,总觉得儿女情长皆为虚妄,千秋功业才是上选。”
“所以,若是见到了你,当时的我应该会心动,但未必迈得出那一步,走到你身边。”
他握住她的手细细【创建和谐家园】起来,少女顺势坐到他腿上,十七岁的少年,还不曾经受光阴的磋磨,也保留着烂漫而清透的双眸,像天上的星辰,像海里的明珠,只看一眼便摄人心魄。
这样的先生,若是她在,也定会想法子争上一争,他若不允,她便……少女居高临下地吻住他的额头:“那这样呢,先生会如何反应?”
“这样么……”
先生紧紧揽住她的纤腰:“若是如此,千秋功业与我何干。”
【合集】相逢不道晚,人间岁岁年年
三、明珠还
等了不知多少年,先生收到天帝来信,小商回来了,只是法术出了点问题,她失去了所有记忆。
看到信他先是一怔,随即接受了现实。失忆便失忆吧,总好过没有踪影。左右那些过往,也不全都值得珍惜,忘记了,兴许也是件好事。
然而当他看到朝思暮想的少女,他顿时对这个想法产生了质疑。小商正立在一家当铺门口,手里握着二人定情的玉佩。
“小商!”
他飞步来到她身边,想抱,又不敢伸手,怕把人吓跑。少女歪头看他,眼里满是困惑和惊艳,她问:“这位先生,你刚刚是在叫我么?”
“原来我叫小商……”
这两个字,应该是她的名字吧,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而且由他喊出,竟还带了些微的缱绻。她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番,这先生的相貌,比她今天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优越,若是真同她熟悉,应该能问不少事情出来。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拿着同心佩是想做什么?”
“当掉啊,我现在身无分文,只有这块玉佩还能换些银钱。”小商捏紧玉佩,其实她也不大舍得,这玉佩极契合她的喜好,隐约还有什么声音说,这件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可她实在太饿了,她揉了揉肚子,不得已来了当铺,打算当几十两银子,等有了钱再赎回来。
“罢了,已经给你的东西,你怎样处置都好,不吃亏就行。”
先生观察着她的动作,终于往前跨了一步,伸手道:“饿了吗?走,我们下馆子去。”
小商盯着面前的手,下意识握了上去,等走了好一段路,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得对自己说,他的手太好看了,自己这样做是正常的。
“哎,先生还没告诉我,你是我什么人呢。”
“你猜?”
“唔,你知道我的闺名,还知道玉佩的名字,又对我这么好……你是我父亲,对吗?”
见他脸色微沉,小商又认真看过他的长相,沉思道:“不对,若是父亲,为何容貌和我没有一点相似,可不是父亲,又如何能知道这些细节?”
先生脸色愈发暗沉,他扣了小商的手,取下腰间玉佩放在她掌心:“小商,我是你尚未完婚的丈夫。”
“啊?”
小商僵在原地,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她连忙去对比两块玉佩,玉佩合而为一,恰恰是个同心结的形状。𝔏ℨ完了,看来他真是她丈夫,她又瞥了他一眼,看他形容稀世品貌非凡。
还好,这样一位男子,确实符合她对夫君的想象,她只是太惊讶,自己刚醒来不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便凭空多出一位丈夫。
“怎么,想悔婚?”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快了一点。”
先生身形一顿,过了许久才笑着说:“快吗,我怎么不觉得。你刚回来,若是不习惯,等回家我讲给你听。”
“好,先生说仔细些,我现在好多事情不明白。”
“那是自然。”
他刮了下她的鼻尖,小商脸颊微红,默默靠在他身边。她不晓得他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他是什么品性,只是无端地相信他,想要待在他身边,就像一个一直以来的习惯。
横竖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出更好的选择,那便凭着本心走下去吧,愿意相信的东西,总归不会骗自己。
四、青楼梦
黄昏时节,先生回到家中,看着一路跟着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不禁停下了脚步。
“这位姑娘,你是……”
少女不肯说话,只是仰着一张脸看他,她生得极好,每一处都出类拔萃,可惜脂粉气太重了些。先生皱眉,这种气质,多半是养在烟花之地,且看她相貌装扮,大约也是花魁之类的角色。
这样的身份,偷跑到他这里,她所处的楼子怕是已经闹翻了天。先生皱起眉,终于还是放她进了门,不管她什么身份,天这么晚,他都不好把一个弱女子拒之门外。
“奴家谢过先生。”
“我不是你的客人,你不要自称奴家。”先生声音清冷,见她眼中泫然,不觉又放轻了语气,“你是哪家出来的,是走迷了路还是认错了人,可是要我把你送回去?”
少女接连摇头,好半晌才怯生生抬头。她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她本该去陪冯司马,人在轿上,远远看见他的身影,便神差鬼使诌了借口下轿,一路跟了过来。
“奴……我,我不想回去,太累了。”她咬住下唇,好容易鼓足勇气,“先生,我能在你这里歇一夜吗?”
话音刚落,先生皱起眉头。少女懊恼地低下头,果然还是过分了么,这位先生显然是极正派的男子,如何瞧得起她这样的人。她站起身,道了声再见便一步一步往外挪,不料又被他叫住。
“你的脚……”
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他招呼她坐下,命她脱了鞋子,见她满脸胆怯,不禁笑道:“放心,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不会有其他越轨的举动。走了这么多路,脚上大约是磨出了泡子。”
“啊。”
少女依言做了,脚上果然磨出三个晶亮的水泡。先生蹲下身,用一根银针挑了,又仔细为她敷上药粉。看着他动作,她心里一阵酸涩,她这对脚曾被许多人看过,他们捧着它,夸它白皙小巧指甲圆润,还为它写诗作文。
可头一次有人这样握着,不沾一丝情欲,只是一个妙手回春的医者,虔诚地对待着他的病人。
处理完水泡,先生又像往常一样观察了她的面庞,少女脂粉极重,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只一双眼睛可以略微参考。他思忖片刻,要她伸出手来号脉,哪知刚碰上腕子他便发现了不对。
“你,你生了这好些病,为何……”
见她垂了双眸,他也隐约猜出了真相,这些病,在烟花之地怕是算不得什么,人人皆患,发作了忍一忍便是,若是医治,少不得半个月不能行房,耽误了鸨母发财,她即便是花魁也少不得一顿折磨。
“抱歉,是我失言了,这样,今晚你先住在这里,明天我和鸨母商量。”
他起身离开,少女抱住膝盖,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不觉淌下两行清泪。不知过了多久,他引她走进一间屋子,简简单单一张木床,上面铺着崭新的褥子被子,还摆了一套青色衣服。
“家中没有女眷,这衣服你先将就着,放心,我没有穿过。”
她打开衣服,发现下摆都被剪了一截,边上还有不少线茬。先生摸了下鼻尖:“我不会缝补衣物,你若是嫌弃,我……”
“没关系,我也不会。”她抱住衣服,朝他嫣然一笑。
“那……那便这样吧。桌上有热水,这是给你的药膏,治……那个地方的,你先收拾,我再给你配两副药。”
说这些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旁边,只在临走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少女眼睛极亮,明澈得不像风尘女子。
未几,换好衣服的少女走出屋子,临时剪裁的衣物不甚合身,却愈发衬得她小巧玲珑,再往上是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清泉一般沁人心脾。
“先生,你的琴……”
先生低下头,才发现不慎扯断一根琴弦。他轻咳一声,迅速续上弦,问她:“会弹琴吗?”
“会一点。”
“来试试。”
少女依言坐下,弹了首时兴的曲子,先生静静听着,最后摇头,技法是纯熟的,可惜太守,太怯,曲风又太轻浮,不过她那样的环境,也不好再苛求什么。
“我,我还会弹别的……可以试试吗?”
先生颔首,她立刻摆正姿势。新曲子与先前完全不同,虽说依旧不够扎实,却带了点难得的生机,像悬崖上新生的芽,仿佛随时要被折断,偏偏只要雨露,她便能迎着狂风和烈阳茁壮成长。
“这曲子……”
“我自己写的,还不曾为旁【创建和谐家园】过。”
她试探着回答,果然见他露出满意的神情,心中窃喜,却还是低下头,尽量让声音微微颤抖:“先生若是喜欢,我可以时常弹给你听。”
“呵。”
先生走到她对面,掇了条杌子坐下,轻轻拨弄几下琴弦,点出哪些地方有待提高。少女用心听着,不觉靠近了他许多,加上她衣服系得极松,从先生的位置,可以轻易看到白皙的锁骨。
“姑娘,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客人。”
“我……”
被他一说,少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慌张张拢了衣襟,一叠声地跟他道歉。见她眼中含泪,先生胸口一窒,不觉伸出一只手,临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头一次接触这等身份的女子,还是这样的心性,这样的胆量,也不知单是她一人如此,还是青楼魁首皆是这般,清水出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