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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付费独家】临江岁引谢闻小商-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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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该心寒什么,你对我不好,不关心我?可真是这样么,小商,你明明也一直惦记着我。”

        他微微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柔而坚定,胡须扫在眼前,略带来些痒意,让她不觉闭了双眼。

        看不见人的时候,他的气息便愈发无孔不入。散着药香的肩膀,银钩般惑人的锁骨,紧实温热的胸膛,同紧紧拥着她的双臂,以及薄纱一样飘在她眼前的清浅呼吸,落在她眉间心上,引她不自觉搂住了对方。

        她自然是惦记他的,只是这惦记更多是贪恋和渴念,并没有太多关怀和怜惜。

        “小商,我不是十七八岁,也不是二三十岁,犯不着你在各种小事上操心。知道你过意不去,可感情之事,哪能事事算得清楚?”

        他斟酌一瞬,笑盈盈地说:“要不,日后家中事务,你也分担一部分?不用你做多少,把地扫了便好,旁的你估计也做不来。”

        “你!”

        “呵,你看你,口口声声心疼我,临了了连个地都不愿意扫,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先生扶了扶额头,捉住她伸去掐他的手,笑道:“就没有你变脸这么快的人,才涂着药便又要上手。”

        “我……”

        看着他肩上红痕,少女自知理亏,终于没有顶撞什么,思量片晌后开始支吾:“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做事啦,那不是先生一直不让我碰么,再加上我也想躲懒……先生若是要我扫地,那我就扫好了。反正,反正先生都做了那么多了。”

        “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家务什么的,请人来做不好吗?干什么非要亲力亲为,先生之前做丞相,不也养了好些个仆从?”

        她在相府待过一个月,他府上仆人虽说不多,护卫杂役什么的加起来,也有十数个之多。因为忙于公务,怕她哪里不顺心,先生还支了一名手脚伶俐的丫鬟过来。

        “情形不一样,处理的法子自然也不一样。当年我一天到晚坐在书房议事厅,哪里有时间料理家务。何况我府上的人,也只能说恰好够用,并没有什么余力拿来歇息娱乐。”

        他说得随意,还顺势弯了身让她上药。小商挑起一点药膏,望他伤口用力一摁:“还说呢,酷吏一个。”

        “酷吏便酷吏了,横竖我现在只是一介闲人。请人的事,暂时还不需要考虑,你也不用想着分担什么,我又不是做不来。再者说,我本身就是个劳碌命,有点杂事做也好,真要我静下来,我反倒浑身不舒服。”

        “之前是料理整个大衡,现在只照管你一个,已经轻松了不知多少,我很满足。”

        趁着她抹药的当,他凑过来在她唇上轻点一下,弄得她脸颊又是一红。先生这人,有时候木讷得要把人气死,有时候又勾得人魂都不见,随口一句话便让人心动不已。

        罢了,尽快给他抹完便是,小商三下五初二解决了战斗,低头一看,指甲缝里尽是青白的药膏。不知不觉间,她指甲竟已蓄了三四分长,看上去又尖又利,跟十把小刀一样,难怪能掐先生那么狠。

        “先生,要不你帮我把指甲剪了吧,这样以后……也能稍微划得轻些。”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带了遮掩不住的羞赧与歉疚。男子一字一句听在耳中,看了看纤白长指上葱管似的指甲,又看了看少女绯红如朝霞的面庞,低声道:

        “好。”

        说完这一个字,他便收了瓷盒,下床去寻承装精细杂物的银奁。小商静静躺在床上,滚烫的面颊紧贴床褥,只盼能稍微削减灼热之感。真是,要剪指甲随口编个理由就是了嘛,做什么交代这么仔细,不晓得他要怎么得意。

        “只是要剪短一些,还是要弄些花样出来?包里还有几样蔻丹,花钿也备了一点。”

        先生回来,见她侧身躺着也不说什么,只是摆好东西,坐到床沿去牵她的手,轻问:“这么好看的指甲,你当真舍得剪?指甲短了,好些时兴的花样也做不出来了。”

        少女一双手生得极好,纤白细腻柔若无骨,一看便是养尊处优,只适合弹琴写字的手。这样的手,也合该配一段纤长的指甲,缀在指上,莹莹如珠玉。而且她的指甲也不错,透亮且坚硬,不需要专门的护甲便能蓄出来,样子又足够漂亮,当中辉芒几类珠光。

        “说了要剪,那便一定要剪,大不了,先生给我想个更好看的花样出来,难不成不蓄指甲,我的手就不中看了么?”

        “中看,我家小商哪里都是好的,便是不做花样,也比旁人好看得多。”

        “这还差不多。”

        小商缓缓起身,倚在先生及时放上去的引枕上,专心致志地看他动作。对这些指甲,她倒是没什么可惜,毕竟从小喜欢爬高上低,从来没有留指甲的习惯,现在蓄了这么长,纯是因为闲了太久。

        不过先生的样子,倒像是十分不舍。难不成他喜欢她留指甲?

        “我只是怕你后悔,不过也没关系,后悔了还可以再蓄,也就是一两个月的功夫。”他仔仔细细地剪好其中一根,抬头望见她的表情,轻声解释。

        “但无论怎样,还是要说一句,小商,我很高兴。”

      【廿九】什么都没做就想着要人奖励

        先生剪指甲的动作很轻,精钢小剪翻飞在指尖,绞出细碎的声声脆响。小商倚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持剪的手,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便显得小巧而柔弱,而他小心翼翼地捏着,一点一点剪去那段光洁如玉的硬壳。

        夜已深了,屋里烛光摇曳,几同晶莹指尖融为一体,又一齐落入男子明亮而深邃的眼瞳。他盯着少女柔荑,将每一根疯长的玉甲裁出圆润的弧度,又取来锉刀细细打磨,当细不可查的甲灰落尽,原本长如利刃的指甲便乖顺起来,静静躺在他掌心,像极了刚被磨去尖端的狸奴的爪。

        而他握住这只娇小的兽爪,放在唇边轻轻一碰。少女紧咬下唇,手指蜷缩,险险划过那人柔软的唇瓣,最终停上温热坚硬的下巴。

        “要做个花样么?”

        先生抿唇一笑,仿佛没注意她的反应,只是打开几盒蔻丹花钿,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喜欢哪个,我给你点上。”

        “都挺好看的……”

        少女的手抚上瓷盒,几乎要碰到里面深深浅浅的红。染甲之事,先生多年不曾做过,现在提出,所做准备竟是出乎意料的周全。也不知他是何时开始筹备,足足摆了七八种颜色出来。

        旁边这花钿,好像比脸上贴的小了许多,刚巧能贴上指甲。说起来,她还没有见过往指甲上贴花钿的,村里最爱美的姑娘,也只是用凤仙花染出余晖般的橘红,至于城中那些达官贵人,则会戴上各式金银护甲。

        这一出,大约又是他自己出新。毕竟他向来是个守旧不避新的人,对上什么都能钻研一番,定要收得满意成果才肯罢手。

        “我总觉得,若是只有一个颜色,好像略单调了些,索性剪了些花钿出来,看看能不能凑得更好看些,总归不会有害处,试一下也无妨。”

        “这样啊。”

        小商端起花钿盒子,盒子做得极其精细,分了十多个四四方方的格,里头装着各式各样的花钿,另有几张不同颜色的花钿纸,显然是预备了现剪。

        “先生老实说,几时开始准备的?”

        “也不远,前些天看你指甲长了,便注意了一下这方面。”先生靠过来扶住她的手臂,“怎么样,有相中的吗?”

        小商又看了一遍手中漆盒,每一样都符合她喜好,便是一个指头贴一样都贴不过来。她这个先生,最擅长的就是给她出这种难题。

        “我挑不出,先生直接做吧,做得不好看,我可要找你算账。”

        “若是好看呢,有没有奖励?”

        先生捉住她的手,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根绣针,挑了一点花钿停在半空,晨星似的双眸写满戏谑,像是全不担心她的反馈。

        “什么都没做就想着要奖励,先生未免太自信了吧。别忘了,到时候裁断的人可是我,只要我不满意,你做的再多也没有用处。”

        “看来是铁了心要挑剔,你这判官做得实在不公。”

        说话间,他已把几点花钿贴上她的指甲。害怕扰了他做事,小商按下反驳的话语,只是静静看着他动作,连呼吸都不敢太过肆意,生怕惊飞那粟粒一般大小的金箔。

        他贴得极快,一副不假思索的样子,显然心里早就存着花样,只等今日落在她手上。可看他做出的成果,似乎只是把花钿错落有致地贴了上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看。

        见她皱眉,先生低低一笑,拿起一盒蔻丹,往她指尖分别放了一小团,又用布条仔仔细细地包好。做完这些,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扶她躺好,轻声道:“还要包上一夜,明早起来便好了,早些休息。”

        原来还要绑一夜,太久不做这些,她几乎要忘了怎么一回事。小商动了动不大灵便的手指,心里暖得不成样子。

        小时候想做指甲,先生起先还会给她弄一下,到后面便又开始避嫌,加上她也不乐意央其他人,一来二去,竟是许多年不曾做过。现在想想也还好,习惯简单之后,便也不觉得染甲是多么重要的事,只是每每看到凤仙,心里还是会有些感触。

        现在指尖覆着蔻丹,浓郁花香渗入鼻腔,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些一开一片的凤凰花,同那些日子红艳艳的指尖,从来没有忘记。

        “小商,我一直记着。”

        放完东西,先生吹了灯,走过来躺在她身边,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声音平淡,却惊得她立时转过身来,只看到一双清透而幽深的眼睛,同里面水波不惊的浩瀚情意。

        他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揽进怀里,极为郑重地说:“从前我不敢,现在名正言顺了,该补的,自然都要补回来。”

        少女心中一颤,只觉心里有股热流淌了过去。下意识地,她仰起小脸,缓缓贴上那双温暖的唇,若有若无地蹭着。她家先生,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看又最温柔的人,连她年少时一点小小怅惘,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次日醒来,太阳又上三竿,头一天弄得太狠,就算先生耐心揉捏了许久,现在起来也依旧是浑身无力的。小商皱了皱眉,撑着身子坐起来,蓦地发现手上少了什么东西。

        昨晚那些布条,已然不见了踪影,此刻留在指尖的,唯有一片晕开的紫红,同几点明亮的花钿,合在一起,恰如黄昏时节,晚霞燃尽之后,天际将将浮现的几粒明星,就那么颤巍巍地挂着,清丽中又带了点懵懂的怯意,仿佛刚刚望见情郎的少女,面颊微红,又忍不住抬眼张望。

        这样的效果,好像确实挑不出错来,先生这个样式单看富有韵味,合着手一起,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喜欢吗?”

        “喜欢。”小商把手放在半空,翻来覆去怎么也看不够。只是这时候,头顶忽然又传来一声浅笑,那人握住她的手,调侃:“那我是不是可以讨要奖励了?”

        “先生!”

        一回头,面前果然是那张熟悉的俊脸,正对她盈盈地笑着,手里还拎着几个喷香的纸包,想必是刚买了早餐回来。

        “起来了,就先去洗漱一番,我刚刚上街买了几样当地的小吃,外面也给你留了热粥和小菜,不怕喂不饱你个小馋猫。”

        先生把纸包垂在她眼前晃了两晃,她伸手去抓,却被他飞速躲开,只得乖乖换了衣服,气呼呼地走到盥洗台边,接过他涂好牙膏的柳枝,塞进嘴里一气乱捅。好容易把牙刷完,他又递来一条热腾腾的湿毛巾。

        这人,就仗着自己起得早欺负她,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他还优哉游哉地要她收拾这些,要她收拾也就罢了,还挂着一身的点心香气在她跟前晃。

        是以她洗完脸,便提着气要破口大骂。哪知刚一开口,一块糕点便被塞进口中,糕点香软清甜,隐约透着点点槐花香。

        “这里略偏僻了些,好些东西寻他不着,特色吃食亦是没有几个,我问了许久,只听到市上有家槐花糕卖得很好,觉着你应该喜欢,排了半个时辰买来一斤,怎么样,味道可还中意?”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心机,面对一个为你辛苦排了半个时辰早餐的人,任谁都没办法真的生气。

        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无端愤懑。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坐到桌边用起饭菜,先生坐在她对面,慢悠悠地吃着跟前的一碗小粥,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

        他一贯起床比她早许多,准备吃食的时候多少会先垫一点,是以最后那碗粥,主要的意义,不过陪她这一顿早饭。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过了晌午我们便启程,只是这样一来,夜里少不得露宿山野。”待她吃到半饱,先生缓缓开口:“不过也还好,幄帐什么的一早就备下了,真在河边宿一晚上,也不失为一种野趣。”

      【三十】跟我是那始乱终弃的人一样

        早饭用毕,二人在到城里走了几圈。确如先生所言,城中无甚可看,半晌下来,也只买了零星几件玩物。

        “先生,往后几天不会都是这样吧,这一段也没什么名山大川。”

        小商懒洋洋地趴上马背,任由马儿自由散漫地行走,幸得先生选这两匹性格温驯,不去管他,倒也不至于走错地方。

        “不是名山大川便不能看了么,出游便是这样,总不可能事事都顺着心意,多看看周围风物,烟村十里,柴米人家,也都是能入画的景。”先生靠过来敲了下她的肩膀,“坐好了,当心掉地上去。”

        “哦。”

        捏了下缰绳,少女慢慢直起身子,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山林。其实要说风景,这里也算不得差,山色澄明波光潋滟,处处都是雅的,只是离家太近,山山水水都习以为常,很难有什么惊喜,至于到最后无甚可看。

        “忍几日便好,或者我们走快一些,早日去江州歇着。刚巧,再有一个月就是端午,少不了好玩的好看的。”

        “这么快?那可得抓紧走,省得到时候赶不上。”

        见她恨不得立马冲到江州的模样,男子摇了摇头,无奈道:“还有一个月呢,急什么,少不了你该看的。”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小商挠了挠头,颇为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之间竟忘了,这里离江州不过六七百里,只需几日便能抵达。

        “之前是我疏忽,没怎么带你出去过,眼下既然来了,自然要玩个尽兴。只要你喜欢,便是走个一二年都不成问题。”他朝她倾了倾身,手臂揽住她的纤腰,在她额上极迅速地印下一吻:“别生气,好吗?”

        “我,我也没有生气啊。”

        她脸颊微热,好半晌才想起去推他,嗔道:“先生不是说骑马时不许乱动,怎么又来动手动脚。再者,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还是说先生做多了亏心事,怕我翻旧账出来。”

        他低低一笑,捉住她那双喋喋不休的唇,偷香一般探了一下,又不肯真正深入,只是抵着她说:“过往种种,我并不曾有过亏心,可细想下来,我又觉得亏欠你许多,所以时时惶恐,生怕你哪天厌弃了我。”

        他说得恳切,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里,亏欠不亏欠的,真算起来,也说不好谁欠谁更多。可他一天天地记着,她到底还是难受的。

        “先生这话说的,跟我是那始乱终弃的人一样,旁的不说,从小到大,我可曾亲近过其他男子一次?便是后头有一段不晓得你是谁,我对你也是不同于旁人的。今日先生如此,我……我心里堵得慌。”

        他要不要这么现实,她都喜欢他快十年了,除了他,她也碰不上这么好的人了,这样明摆着的赢面,他还总想些完全不可能的事,真不知是她哪里不对,让他看事情这么低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先生皱紧眉头,当即下了马,伸出手想要抱她。小商犹豫了一刹,终于还是抬起手臂,下一瞬,整个身体都落入那人温暖怀抱。被他紧紧拥着,周身环绕着他的气息,少女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还是不要和他生气吧,他也有他的苦处,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守着,多心一些也是正常的。她还不是一样,三天两头地闹别扭,若不是他脾性太好,真不知要多出多少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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