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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客栈，先生要了间上房，又请掌柜找人照顾那两匹马。因他出手阔绰，掌柜也乐得做事，一叠声地应了下来，当即喊了一个小厮出去牵马，又让另一个小厮引他们上楼。

  　　“客官还要点别的吗？若是没有小的就下去了。”

  　　“送道热水上来，过一刻钟再送一道。”

  　　待小厮离开，先生摸出绒巾香膏之类的物件，靠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出门在外，各方面都要简陋一些，只能擦一擦身子，你受着些。”

  　　“哎呀，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天天都要泡澡，在先生眼里，我就那么娇惯吗？”

  　　“不娇惯，一点都不娇惯。”先生望住她的眼睛，眸中忽地多了许多认真：“只是我总想着，该把世上最好的捧给我家小商。”

  　　“先生……”

  　　片晌，水终于被端了进来。先生陪她走到偏间，帮她把身体擦了一遍。第二道水来的时候，小商本待帮他，转念一想又回了卧房。先生倒是没什么，只是对着她笑了一笑，浑似早料到了她的举动。

  　　搞什么嘛，她就不信他什么都能猜到。凭着这样一股劲，她打开包裹捣鼓了好一阵子，是以先生出来的瞬间，她成功在他脸上捕捉到一抹惊艳。

  　　为了勾到先生，小商只披了件纱衣，还腕上踝上系了铃铛，走起路来，雪样的肌肤闪着莹光，铃铛更是不断碰出清脆的响。踏着连绵不绝的【创建和谐家园】，小商伸出手臂，将怔在原地的先生困于墙边。

  　　温热的气息缭绕胸前，少女睁着无辜的双眼，另一只手却摆到他腰间。随着一声脆响，纤白的手拉开系带，本就松垮的亵裤悄然坠落。

  　　“小商……”

  　　他轻唤一声，面前少女却浑然不闻，甚至整个人都欺了上来，将他彻底压在墙上。隔着一层纱衣，他做不到完全感受她，可被薄纱磨着，他贴住的地方愈加灼热起来，至于稍有不慎，便能将他化为飞灰。

  　　忽地，一双唇贴了上来，小商放下手臂，专心致志地吻他。起先，她动作极缓，像试探，又像紧张，拥着她，他能触到她紧绷的身体。片晌功夫过后，她逐渐开始放松，深切的吻也离开他略显肿胀的唇，隔着亵衣印上他炽热的锁骨。

  　　“先生，我在册子上见过这个，想试试。”

  　　情欲生处，少女声音都沙哑了不少。她贴在他身上，稀疏花丛渐渐濡湿起来，经了这些时日的开拓，她的身体已经相当敏感，现下这个样子，大约是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

  　　她低头望了一眼，他比她高了许多，是以站立的姿势，两人便错了数寸之远的距离。她踮起脚，试着往下按了几次，奈何都不得其法。

  　　“先生！你就这么看着吗！”

  　　小商气鼓鼓地松开手，准备寻条凳子垫上。只是她刚退半步，便被一双大手捞到了怀里。先生把她托高一些，平视着她浸满水光的眼眸，极缓慢地，印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这一吻极深，又极久，久到她忘了最开始的烦躁，彻底放空了自己。此刻的她，已经成了不染毫墨的熟宣，静静地立在筒中，感受周遭浓郁而幽深的墨香。不觉间，先生将她压在墙上，挑开纱衣，向里轻轻一探。

  　　被他触及红蕊，小商颤抖起来，带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清脆【创建和谐家园】之中，先生铺开画卷，将一滴浓墨落于纸上，烫得她立时搂住他的后颈，从指缝中开出万千红梅。她睁大双眼，嘴唇也微微张开，竭力想说什么，最后只发出一声幽谷般的慨叹，隐隐还透了三分长吟。

  　　她爱极这一刹的酸楚，甘愿为之万劫不复。那种感觉，就像缺失了很久的一部分，突然之间向你奔来，撞在身上，虽则有一瞬间的不适，更多的却是无可抑制的饱足和渴念，所谓事在身外，却同己身。

  　　且眼下的姿势，给了她一种极强烈的不安，像是下一刻便要跌落在地。此时此刻，背上是冰冷刺骨的墙壁，胸前是先生滚烫的躯体，她将自己挂在先生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紧绷到最末，心底既是慌乱又是欣喜。

  　　像是注意到她的紧张，先生用脚勾了条凳子，把她缓缓放了下来，而后他抽离大半，像她刚才一样，一只手撑在墙上，俯身抵上她的鼻梁。

  　　他这样一来，同她刚才便差得很多。毕竟她矮了他将近一尺，伸手把他压在墙上，看起来便不甚协调，动作也有些艰难。他做来便完全不同，哪怕加上凳子，他依然可以轻易把她控住。举止自然到仿佛一切本应如此。

  　　小商咬了咬唇，还在思索措辞，耳边便传来一句：

  　　“我记着，那画上画的，应该是这么个样子。”

  　　他俯身的样子极为专注，像是有什么万分正式的话要说。可偏偏，他选了这样一个暧昧的姿态，她触得到他鼻尖呼出的热气，嗅得到他周身浅淡的梅香，甚至能寻到空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样的场景，添上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愈发让她整个人都焦灼起来。她的先生，总能用透亮到不染一丝杂念的法子，把她拉入情欲的无底深渊。现在也是，他两腿光裸，那处还抵着她下腹茂密，上身亵衣却严严实实地裹着，只略微凌乱了几分。

  　　还真是，美色误人……小商咬了下嘴唇，将他朝自己按了按，待重新填满，才靠在他耳边说：“这么个样子，也不见先生提啊。现在我做了，先生又要挑剔，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实不是好人。”

  【廿五】在他面前，她向来无法无天

  　　到这时候，是不是好人，显然已经没有意义。独属她的芬芳就在眼前，耳边还不断有【创建和谐家园】传来，合着少女急促的呼吸，这屋子的每一处，都在引他走向情欲的无底深渊。

  　　饶是他定性再好，此刻也分不出多少精力去给其他。谢闻微微眯眼，因为刚刚开始，这丫头还没有完全投入，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情欲浸润之余，更多的是娇憨和戏谑。在她心里，更重要的是他的反应，而非她自身的感受。

  　　“小商，我不提是因为……”

  　　因为什么？怕伤到她么，显然不是，这种程度的花样，离危险二字还远得很。若说起来，她看的册子，他早在婚前便认真研读过，不少场景，他还在心里细细想过，真的做下来，想必她也会欢喜。

  　　可真的站到她面前，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竟是一点也无。看见她，他便只剩多年光阴铸就的本能，本能地想要护着她，想看她清清朗朗的笑，想听她拖着长音喊一声先生……面对眼前少女，他总是贪得无厌的。

  　　不开口，归根是天性使然，他把这份贪念藏得很深，极少将其宣之于口。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收敛所有情绪，将眼前的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到最后，自己想要什么，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

  　　“因为什么？”

  　　少女星子似的眼睛眨了两眨，当中蒙着一层云雾。她微微低头，咬开本就松散的衣襟，将柔软的唇印上锁骨，一点一点吮吻起来，像只刚寻了吃食的狸子，一边品尝个中滋味，一边玩闹一般按在爪下细细耍弄。

  　　一只细嫩的手探到他腿间，攥住丛中一枚朱果。谢闻身体倏地绷起，浑身上下都酥麻不已。他倒抽一口气，捉住她作乱的手，调整了许久才挤出一句：

  　　“你……不要动这里，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啊，先生。”

  　　小商晃了两下腰，放软了声音，靠在他耳边去问他。先生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放不下身段抹不开脸，惯会端一副架子的人，即便在床上也是小心拘谨的，决然不会主动出格一分。

  　　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翻出全新的花样。一则能有许多不同以往的感受，二则能看到他稍微失控的模样，较之平日勾人得多。

  　　“看先生的反应，我还以为先生很喜欢这些。哪知先生根本不想弄花的，我还是不要继续了吧，省得招人厌烦。”

  　　她抬起手，想要作势把他推开，还未碰上胸膛，一双薄唇便贴了上来，将所有话语都泯为尘埃。

  　　这次他吻得很重，几乎是不留余地的吻法。他把她按在墙上，冷着一张脸挥毫泼墨，动作之大，几乎已经算得以笔为刀，刺得她眼前心上空白一片，只听得见腕上踝上铃铛声声铮然，同脚下木凳几近支离的吱呀细响。

  　　不知过了多久，先生终于放轻了动作，她也终于在情欲之潮中觅得一丝清明。同所有吸满墨汁的纸一样，她现在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想就此软在先生怀里。她的先生，眼神柔得像水，身子却烫得跟火一样，几乎要把她熔在里面。

  　　“先生，我们去床上吧。”此刻她的声音已经哑了不少，还带了几分慵懒的兴味。她靠在先生身上，嘟囔：“我，我有点累了，先生刚才也太……”

  　　“怎么，不喜欢？”

  　　先生低声一笑，竟又挺了挺腰，将那物埋得更深了些。小商感受着腿间的酸胀和酥麻，只觉身上还存着浪潮过后的余波。

  　　“也没有不喜欢啦，就是，就是太费力气了。”

  　　她声音极轻，轻得连铃铛声也盖不住。到了今日，她总算认识到一样事实。本子上花里胡哨的姿势，都比寻常姿态耗气力得多，她这个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对上先生连一场都走不全。

  　　起先她还觉得新奇，动作起来，也比躺着得趣许多，只是弄到后面，她便完全瘫在先生身上，动弹一下都提不起力气。

  　　“抱紧了。”

  　　啊？小商愣了一下，抬手拢住他的脖颈，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腾在了半空。先生托着她的大腿，竟就这样朝着床帏走去。

  　　“先生！”

  　　少女咬了咬牙，整个人缠在他身上，四肢系着的银铃叮当作响，薄如蝉翼的纱衣已然被汗水浸透。随着他一步步的走动，二人都不自觉地摇晃起来。

  　　晃动幅度极小，若只是行走，怕是完全无法感知，只是再小的幅度，放在细微之处，也存了几近千钧的力道。譬如那几只不断颤响的铃铛，譬如那杆始终横着的玉笔，抵在纸上，一下深一下浅，不见一点章法的描画。

  　　且挂在这里，她便全然是悬空的状态，从头到脚只有几个支点可以放置，更兼随着先生的脚步，那物也一下一下顶弄开来，教她涣散了浑身的气力，埋首在那人颈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粗重。

  　　不过三丈远的距离，走来竟似在热泉里淹死过一次，每一缕水汽都沁在心里，引得人往水下一路沉沦。

  　　“小商，我很喜欢。”

  　　将她压在床上的一刹，先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神情郑重声音沙哑，像一枚刻着花纹的檀木珠子，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纹路磨着细微的痒。她怔了一怔，随即意识到，他答的是前头她的抱怨。

  　　“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男子斟酌许久，竟寻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倾诉，只得低下头一遍一遍亲吻少女的眉眼。少女有双极动人的星眸，只消一眼，便能让人心神荡漾。此刻她双目微阖，眼睫轻轻颤着，像是在承迎他的亲吻。

  　　“先生……我解得。”

  　　小商略一拱腰，想要将那人揉进肺腑。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先生说不出话，那么能言善辩的人，碰到她，竟变得有些笨口拙舌。她解得，他向来将她看得很重，不肯轻易许下承诺，也不肯用些轻浮辞句搪塞于她，是以纵有千言万语，经他几番思量，能出口的也只有一句，很喜欢。

  　　对他这种君子端方的人来说，能解释一句很喜欢，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而且他的身子，也确实诉说了他的喜欢，在刚才，他的动作已经有了几分失控，甚至就连几步路的功夫，他都不愿抽离她的身体。

  　　只是理解归理解，放过归放过，在他面前，她向来是无法无天的。

  　　“先生，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再试试别的吧。”

  　　小商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手去够枕边的铃铛，结果还没碰上，胳膊便被牢牢扣住，腿间也传来一阵酥麻。

  　　“专心点，先把这次做完。”

  　　“可，可你刚才弄那么狠，等做完这次我就没力气了呀。”

  　　少女低了声音垂了双眼，只用余光去扫自家先生的反应。这话自然是夸大了不少的，她现在确实累得厉害，却也不会做不了下一场，何况她原本的打算，便是今晚好生弄上几回，只是一次，哪里够她感受先生的温存。

  　　眼前的先生微微蹙眉，连身下动作都缓了不少。掺了七成虚假的抱怨，还是让他认真思量起来。片晌，他问：“你先说说，你到底想怎么试？”

  　　“就，按着画上的试嘛。”

  　　被他一问，小商难得红了脸。她扶住他的肩膀，慢吞吞地坐起来，将一枚铃铛拿在手里：“喏，就跟画上那样，把这个放到那里面，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来着？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画册上的内容，那册子她只大略翻过一遍，上头又没有文字，很多她都看得一知半解，单是觉得姿势奇特花样繁多，并不曾认真研究，想着横竖也能和先生一一试过，倒也不必非要从书上弄懂。

  　　“原是这么个玩法，你呀你，还真是。”

  　　出乎她所料，先生扶住额头笑了起来，像是遇见了极开心的事。他扣住她的手轻轻一拉，便令她坐上他的大腿，这样一来，那东西也进得更深，让她不由得【创建和谐家园】了一声。

  　　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接过铃铛放在手上，精巧的铃嫣红的线，摆在他手上，更衬得掌心莹白如玉。

  　　“小商，那画上的铃铛，和这个不是同一种。这种普通的铃铛，放进去什么反应都不会有，即便有声音，也是因为你自己在动。”

  【廿六】试试可否让先生再动念一点

  　　原来不是一个铃铛么，小商盯住那枚径约半寸的铃铛，同它闪烁银光下落了一尺多长的红线。

  　　先生擦身时，她认认真真把铃铛用热水洗了，还涂了香膏穿了红线，只等那人归来。

  　　“那，那画上的铃铛，又该是什么样的呀。”

  　　少女抓住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挠了几下掌心，惹得铃儿颤响起来，合着她轻软的声音，霎时生出一点无心的媚意。

  　　“小商……”

  　　先生凤眸暗沉，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江海，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存着汹涌波涛。他扣住那只作乱的手，弄得连铃铛都滚到褥上，只留一线血红磋磨着掌心。锵然响处，红线猛地一荡，顷刻便炸开烟花无数。

  　　“啊！”

  　　少女声音又尖又亮，像是握在手里的竹哨，哨声之高，几乎要响彻整个云霄。她勉强攀上他的肩膀，好一阵子，才从满天情潮中寻到一丝清明，再看先生眉眼，瞳里分明的似水柔情。

  　　“小商，先把这次弄完。”

  　　不知不觉间，那些织就薄纱的丝线仿佛被放大了许多，一根一根磋磨着春山，痒得好像几百只蚁虫来来去去，中间又夹了一丝刺痛，绣针一样扎进魂灵，合着血肉，在心头绣出身上之人的名姓，那个她极少呼唤，却一直存在心底的名字。

  　　谢闻、云止、丞相……还有她从小到大，醒时梦时一直喊着的，先生。

  　　“先生……”

  　　这一次，他每个动作都又急又深，撞得她白舟一般，只能在滔天巨浪里随波逐流。盯住少女迷蒙的双眼，谢闻眸光微敛，反手将两道白晃晃的腕扣在头顶，小腿也压上她不住颤动的脚踝。

  　　如此一来，铃铛声音便只发得出一声又一声呜咽，极浅极细，又尽数打在心头。小商身体不住颤抖，眼里也蒙了一层水雾，像晚风里含着露珠的新芽，颤巍巍地晃着，让人忍不住护在怀里，又勾得人只想将其摧折。

  　　“小商。”

  　　他顿下动作，望向少女的脸庞，眼神庄重，却又裹着浓浓情愫。得他这一顿，小商从欲海情天中抽身二分，懵懵懂懂地盯着自家先生，扭着臂膀想要抽回手，却只摇出一阵混乱不堪的【创建和谐家园】。

  　　“先生，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