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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亭回到营帐,一夜过去邵谷没什么异样,付生华说完就准备下去。
玄亭出声叫住他。
“天宫有什么动静?”
“没有,南天门巡防依旧,临君的消息里天宫也没丝毫准备的意思或者异样。”
付生华最后往玄亭的方向望了眼,然后说,“将军,邵谷的局势这几日可以稳定了。”
“好。”
玄亭把身上的玉解下,这玉三殿下能戴,青冥不能。
阴影分出明暗两界,像分割出了两个灵魂,玄亭说得很平静,只思索着利益和后果。
“带三营,其余分散在各个生点处,除了蕉岭和洲明谷直接由一、二营接管。”
付生华:“将军要带三营去哪儿?”
玄亭眼睫抬起,不论是否融入阴影,透过双眼的两个灵魂皆是冷漠。
“青冥的兵堂堂正正,以后用不着带面具。”
既然不会手下留情,不管是对黑袍还是对天宫,他都不会再容忍。
天宫不来,他便去,谁逼谁都是一样的。
“他是这么说的?”
“是。”
硕戈瞥了眼脚边软趴趴的身躯,眼里丝毫没有同情。
“三殿下不知道受了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一切和您预想的都不一样。”
黑袍半蹲在地,目露恨意。
他口中的少君却没有他这般憎恨,反而偏头问硕戈,“近几日,那几只小黄鼠狼可还有在找你?”
“自不量力罢了,”硕戈说,“少君不必担心。”
他当然不担心。
他摆摆手让人下去,独留硕戈。
“最近身体如何?”
说到这,饶是硕戈心中有准备还是对身体的变化感到吃惊,声音虽平稳但还是泄露了他此刻逐渐充盈的情绪。
“一日千里。”
黑暗中的人似乎笑了笑,又问:“没什么不适?”
硕戈抱拳的指尖蜷了蜷,掐了下手背,说:“并无异样。”
他负手而立,听到硕戈的回答心里一动。
在凡间,他因为东海被拖住手脚延迟了些日子,顺瑞的无端失控,几乎有点不受他控制。
一点异样没有被遗忘,反而逐渐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因此,作为第二个他倾尽心血的人偶,硕戈不能有丝毫纰漏。
“那就好。”
他走到硕戈身边,拍了下硕戈的肩膀。
硕戈会意,弯下腰。
弯腰的弧度不大,但在外人眼里仿佛一座巨山被拦腰斩断,矮了大半。
离火对他的改造很明显,不仅是力量还是身形,硕戈已经逐渐脱离曾经需要阴谋诡计才能支撑的威严。
他对高大的身躯没什么惧怕,甚至在吩咐完之后类似鼓励地又轻拍两下。
既然说开了,玄亭不需要手下留情,他也不必再多费口舌。
往日恩怨随风去,他走进薄薄的日光下。
即使到了正午,边关的日光轻柔的,能落到身上的,都已经被肃杀的寒风剥削得所剩无几。
同门之谊如日光浅淡,亶渊却依旧觉得温暖,可惜玄亭不要。
七十五
青冥的到来对天宫的仙官来说算是好消息。
代表邵谷的情形已经安稳,他们不必再惴惴不安。可安稳过后,曾经平起平坐的同僚摇身一变,是天族血案的陈情者。
无异于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他们脸上。
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一看到青冥如同死灰复燃般在诡异的沉默中隐隐泛疼。
他们站在两侧,或侧身,或面对,无人出声,直至刑官出现,旁若无人地向青冥一揖。
青冥和刑官品级相当,众仙官面色忽变,青白地转过脸。
玄亭和付生华像是没察觉到周遭恭敬下藏着深深的忌惮的眼神。
青白的脸色终于在他没第一时间去拜见天帝时转为阴沉。
几乎是转向的一瞬间,带着礼义重压的目光钉入他的脊梁。
冷飕飕的,冒着不虞的气息。
眼前身形颀长,敛去些许锋芒,但这副身躯已经和邵谷的血案、齐佑的头颅联系到一起。
即使再不想承认,他们在恐惧着。
鲜血淋漓的场景,在他们本就颤抖的心脏上烫出了一个洞,每次惧怕都带着无比清晰的疼痛。
滕灼被单独安置在一间牢房中,巨大的水牢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阴暗无光。
远远看去,滕灼身体软塌塌的,四肢却大张着,尽力占据牢笼的每一角。
光源照亮他的时候身子一动不动,直到脚步声渐近,身子才极为迟缓地动了动。
玄亭微眯眼,空中瞬间多了不少轻飘的物质,随着动作的变化不断轻盈扬动,身体却很沉重。
他似乎很久没动了,第一次开口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询问堵在喉咙里,玄亭没等他,径直扔了手中的羊皮纸。
羊皮纸摊开,滕灼趴着身子读,咽下黏在口腔中的滞涩,再开口顺畅很多。
“你要我认下和亶渊密谋离火的罪,用天宫的名义捉拿亶渊和其族人。”
滕灼记得亶渊。
当年亶渊的父亲被告和妖兵勾结,短短几日就从五大仙族没落至今。
真相如何滕灼并不关心,只是他没想到,羊皮纸上和他与离火都有关的,遮遮掩掩的黑衣人居然是亶渊。
他并不十分十分,甚至在直到真相之后觉得在情理之中,灭半族这口气谁能轻易咽下。
“你现在是一人之下,要动手哪还需要宸宫的力量,就是你真的动手了天族和奈何你不得。”
“我若真动了手,下场会比你惨千倍万倍,天宫现在只是怕打草惊蛇不敢出手。”玄亭淡淡说,“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我总要早做打算。”
他的万般打算跟昔日仇人谈不拢,更何况滕灼知道玄亭铜青冥交好,保他一命不是问题。
“做到那个位置,就不用打算了。”滕灼抬起眼皮,说了违逆的办法。
玄亭心知他这是不签的意思。
也对,都沦为阶下囚了,他没理由为曾经的敌人让路。
“然后再被仙族压制,被下一个青冥取代吗?”玄亭讽刺地说,“天宫已经积重难返,我不会接手,再说了我要你签,办法多得是。”
他走近牢笼,居高临下。
一站一座,一段差距生出万丈悬崖般的距离,无论是眼神还是距离,都让滕灼感觉自己仿佛蝼蚁,任人宰割。
“你都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碰。”
邵谷险些被杀死的恐惧卷土重来,熟悉的害怕,如蝼蚁般能被轻易碾碎,对他来说连愤怒都微不足道。
滕灼感觉自己沉滞已久的鲜血重新活络,青筋因为愤怒而轻轻鼓动。
“即使我签了,宸宫也不会出兵砏瑞族。”
玄亭目光一冷。
滕灼呼吸一重,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不敢。”
他像是吐出天大的机密,上身微挺向上抻着脖子,连呼吸间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兴奋。
“对任何一个仙族,他们都不敢出兵。”
司命如临大敌。
忐忑占了大头。
对第一次见的道清元君,在未开口前,司命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实在不敢第一次见面就问仲尹和晚生的事情,清凤也是识礼的,喝茶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考如何把话题自然不生硬地转到这上面。
但仲尹和晚生牵扯天地禁忌的离火,注定不是个可以轻松谈论的话题,生怕一个问不对被赶出去。
清凤和司命细细思索,却忘了场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道清师傅,我想知道当年主人和仲尹神君的事情”
司命:“……”
直截了当是月老的作风。
司命手脚僵硬,但预想中的尴尬没有到来,道清苍老的声音响起,“他们是我第一代的【创建和谐家园】,也是我最得意的。”
清凤指尖一紧,杯沿处的指有些泛白。
果然是师兄妹,她们猜对了。
道清没有为难她们,甚至知道她们的来意。指尖一点,香炉升起青烟。
青烟袅袅婷婷,逐渐抚平焦躁不安的心跳。
司命缓缓放松下来,清凤放下茶杯,说:“元君,您可知离火和晚生神女,仲尹神君有什么关系?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道清缓缓抬头,沉静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压力,反而有种山风拂面的清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