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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没想到玄亭是用真话诓的平无顾,更没想过长平会跟她道谢。
她不知道只要她能活着,这声谢,这份恩自会有人为她去还。
她张了张口,问:“你期间醒来过?”
“是,”长平苦笑,“但是没撑下去,又昏了过去。”
长平松开手,抬手时虎口有深深的印子。
她在晨光中躬身道谢,玄亭早就退了半步,那谢意直接冲撞进南棠眼底,她甚至能看清长平起来后眼底的轻松和释然。
又是一个走出去的人。
大门合上,玄亭自一开始就没有相认的心思,凡间三月就如同他的黄粱一梦,他可以回望但绝不能沉溺,毕竟那属于另一个身份。
前方路远,玄亭觉得漫长,所以只要抓到手里的就不会放,不能放,也不敢放。
南棠外面披着玄亭的袍子。
袍子很长,拖到地上一角被她踩住,她抬脚放过了衣角,踩着冰冷坚硬的地面,说:“玄亭,新年第一天到了。”
所有人都新生了。
他们的苦苦挣扎也有意义。
玄亭走过去牵她的手,南棠本以为会往里走,没想到玄亭径直咬上了她的唇。
一上来就含着极端热烈的气息,南棠仰头承受,努力吞咽。
玄亭向上托着她的脸颊,重重吮吸两下后才缓了瘾,一下一下品尝着难言的柔软。
呼吸含热,情欲悄然流窜全身。但都是餍足过后,亲吻只是微澜而已。
玄亭及时退了出去,南棠的一丝发被无辜卷进去,他抬手拨到耳后,亲昵地抚摸饱满的耳垂。
直到冰凉的耳尖也变热了,漫上生动的颜色。玄亭喜欢这样的变化,喜欢他留下的类似爱欲的痕迹。
不只有她的,他身上也有很多。
痕迹代表着触碰,连结,他们的生命绑在一块,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抓着的手,牵挂的人真真实实填满了心中的空洞。
他心中沟壑纵深,千千万万得逞之后的快意和鲜血都填不满,干枯连风声都枯寂的地方,他怕她不愿呆。
他相信她的爱意,但更清楚自己的那份。
“南棠,新的一年你要爱我”
南棠抬头看他,嘴唇微张,玄亭伸出食指比在她唇上。
玄亭在沉默中逼近她,“不是你报仇雪恨后的消遣,是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玄亭的气息四面八方袭来,像牢笼一样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仿佛不给她任何退后的空间。
事实上,玄亭也绝不给她机会。
人间他给过一次机会,邵谷他又心软一次,赌她会给自己留有余地,然而结局惨烈,他一次又一次地一败涂地。
他的心绪不宁,患得患失永远都藏在卑劣的手段下。
“我爱你啊,”玄亭声音微哑,拥抱着他努力抓住的一切,“南棠。”
七十四
街上没多少人,年节头几天,谁都不会冒着大雪天出去吸冷风。
分别也很安静,南棠往北,玄亭往西边走。
南棠告诉玄亭边关的事情,玄亭表示自己知道了,关于云裴、平无顾还有为尘,他没有多问一句。
只是在东海时对方利用生灵生灵,现在连只剩尸骨的死物也能利用了。
邵谷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任何一点变化都足以让邵谷的局势发生巨大改变,他们都尚来不及应对,换做天宫则毫无招架之力。
玄亭等了几天,临君没有奉命出现,天宫没有丝毫表示。
临近邵谷,千斤重的威压已经缓缓施加,如果南棠跟着来,能很快发现不同。
焚烧尚有余温,但邵谷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土地无限延伸出去的只有无边的死寂和空旷。
了无生气的地界,兵魂的每一次进攻都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
玄亭感觉得出,那些隐藏在兵魂和离火中的意志要等不住了。
临死前的悲鸣总是饱含不甘的。
他站在云端,望着下方土地,落地的一瞬间有片刻的不真实,炙热的气息一下把他从昨夜的柔软和喘息中拉回地狱。
玄亭眉尖微蹙,他厌恶这片鲜明的真实。
土地平坦广袤,一览无遗,玄亭不急不缓地走着,脚底是碾过碎石的声音。
付生华不知道他何时回来,所以没有着人来接,身边的气息却不止一股。
他们并没有特意掩盖气息,甚至还敢跟到邵谷来,也没有出声的打算。
玄亭一停,他们也就跟着停了。
黑袍覆身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颔首,扭头正要对玄亭开口。
刚一出口,背影蓦然动力,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两道黑袍同时结印,身子极速后退的同时在身前地方。
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仙印不知为什么发出金石撞击的声音,突然破碎。
黑袍脸上一痛,身影如同残破的黑布被卷到地上,呼呼的风声灌进面罩,巨大的压力而下,伤口紧贴土地,压力却源源不绝,似乎要把他按进皲裂的缝隙中。
两个黑袍压在地面,对视的目光皆是震惊。
怎么和少君说的不一样?
少君猜到不好劝,可没说过一上来就要挨打。
极为短暂的震惊过后,不约而同地想到撤退,黑袍同时调动全身仙力,一波接一波仙力冲击背上的桎梏。
可是激荡的仙力就像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仙力的差距让本就忐忑的心沉入低谷,仙力不是取之不尽的,在一寸寸面临干涸的瞬间,挣扎也慢慢落幕。
脚尖抵上对方膝窝,施力的同时玄亭腕骨一提,“谁派你们来的?”
同伴痛呼不止,黑袍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心里飞速思索着少君的嘱咐。
只是现在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不知谁惹了这尊大佛,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
玄亭不只没给谈判的机会,他此刻连耐心都少得可怜。
【创建和谐家园】赫然变得惨烈,黑袍被声音【创建和谐家园】,猛地闭了闭眼,开口道:“如今的情形殿下也看见了,少君说,殿下难道还要屈居天族之下吗?”
感觉到后颈的力气又紧了紧,背后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呢?”
声音不急不缓,完全没有预料中的愤怒或者探究。
要知道天族大义对三殿下根本没用,少君是基于人间的我谈话,推测玄亭对他们这帮人还有利用或者探索之心,一点点小心思就能成为玄亭立场的动摇点。
黑袍听着同伴的惨叫,咬牙往下说。
“在东海,少君的劝诫殿下没听进去少君可以理解,但眼下的情况天族任人鱼肉也不愿跟殿下联手,殿下就不恨吗?”
“您已经成功向朔行族复仇,其他仙君或许不知道但少君明白殿下的苦楚,下一个总该轮到天族了,至于其他,少君不会赖。”
其他是什么,只有少君和殿下知道。
黑袍只负责传话。
对方三番两次没有对他直接下手,玄亭一开始以为是想利用他和天族两败俱伤,但从黑袍的话中细想,他口中的少君对自己并不只有利用。
或许,玄亭改造少君和天族有血海深仇之后再加一条。
和他关系匪浅。
玄亭松开了点手中的力道,让黑袍的同伴能够顺畅呼吸。
呼吸顺利回到身体的滋味是美好的,即使他面色涨红,青筋暴起,黑袍依旧松了口气。
“在东海之滨,顺尧是不是你们少君操纵的?”
“我们…不知。”
玄亭慢慢垂下眼睫,在听到黑袍的供述后,脖子缓慢地动了下,像是舒展,抑或是动手前的放松。
黑袍看不清身后的情形,却被同伴的惨叫惊得凝住瞳孔,盯着虚空某处一动不动。
那不像常人能发出的声音,玄亭还贴心地将同伴往后拖远了点。
衣袍摩擦和惨叫勾勒出同伴的惨况,黑袍起先还能撑住,后来目光微微发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悲鸣。
感同身受的痛苦先一步恐惧压垮了他。
他看不见,所以能尽情想象,想象同伴的苦,玄亭的恶。
“换句话说,一开始操纵的是他,之后才让老龙王现身替死。”玄亭手腕轻巧翻转,不知用力在哪里,黑袍只觉得惨叫跟刀子似的,一点点破开他的意志。
他剧烈喘息着,可身后的声音却不放过他。
“鱼阳族敢抓敖之,是不是他的手笔?”
黑袍咬牙不言,但沉默对玄亭而言就足够了。
“我低估他了,有离火供应,又能知道我在人间的去向。让我猜猜,疑心自己被厌弃的桑濮也是你们所杀。”
玄亭曾问过付生华怎么能这么快赶过来,是因为他赶到的时候,桑濮连同他身后大军已经全部覆灭。
两股兵马前后咬得紧,不可能毫无动静,玄亭也料定对方没有这个实力,否则不会一次次想要和他合作。
在邵谷,就算是南棠要诛尽齐佑也要借助堂庭山的阵法,那黑袍口中的少君呢?
“人间的事情他敢跟我算,那别的呢,边关的怪物算是他的警告?”
“无论殿下选择什么,”黑袍目眦欲裂,恨恨地瞪着前方,“少君的计谋都会实现。”
玄亭哼笑一声,手中的身躯发出最后的声响,肉体倒地的声音闷而沉。
换做从前,对他们的微末兴趣可能有合作的可能,但现在…
威胁只能让三殿下为数不多的耐心告罄。
“告诉你们少君,”玄亭按着黑袍的脑袋往后扭,让他看清了昏死的同伴,“人间约定的期限已经到了。”
盟友的身份宣告破裂,不必手下留情。
玄亭回到营帐,一夜过去邵谷没什么异样,付生华说完就准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