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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影子停止,手腕被人握紧了。
南棠对着略微僵硬的背脊又说了一遍,“我爱你。”绕过他的身体,南棠握住了冰冷的玉佩。
“很早就告诉你了。”
影子相连的地方增加,额头能感受到衣下结实的身躯。
身躯紧实,透着不易察觉的僵硬。
然而再僵硬,动作依旧很灵活。
推窗,捞人,往窗台一放,玄亭两手按着窗,把南棠安置在他用身体隔绝出的逼仄空间。
两人一下到了持平的高度,南棠能清晰地看清他眼底压抑着的混乱神色。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咬着牙问,听不出里面有多少欢欣鼓舞。
“知道,我爱你。”
又是这句。
玄亭一步,把她包围得严严实实,紧密的空间陡然变得压抑,而源头是眼前的身躯内,源源不断的情感。
玄亭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一切的情感仿佛都在从阎王殿赶到这里时消散个干净,只剩下找到后的如释重负。
这点怒气和如释重负又在看到孤零零的人影时瞬间退散,所以他说了新岁快乐,只顾得上送出祝福。
只是不知道一个泥潭里神仙的祝福,不知道管不管用。
屋里面很黑,他们也没点烛火,摸着黑翻窗进屋。
窗扉咔哒一声合上。
既然开始了,玄亭就不会停下,亲吻安抚南棠的身躯,直到声音不再颤抖,他接着去亲吻她耳后薄薄的肌肤。
黑暗里看不出薄红,但身躯的温度不断攀升,热潮陷进被子里,化作动作间的汗水潮气。
玄亭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手间湿滑,黏腻的汗水在黑夜中喷发。
玄亭吐出可怜兮兮的耳垂,贴着她的耳朵,嗓音喑哑,“南棠,我爱你。”
他轻笑一声,捞着人半坐起来,“你如果死了……”
后面的半句被撞散了,只言片语,但南棠听清了。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争锋相对,为数不多的情潮都只能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迸发,南棠放过自己,转而狠狠咬住玄亭的肩。
黑暗中一声闷哼,夹在微弱的喘息间,很快消失不见。
呼吸剧烈,昭示主人并存的痛苦和欢愉。
七十三
玄亭不是无缘无故离开邵谷。
本来邵谷的兵魂在南棠离开后渐渐可控,可突然水势躁动,他能感受到地下的离火流窜异常,因此他立刻赶到地府。
阎王还是老样子,玄亭觉得疲累,盯着那副木刻的画,突然说:“阎王,如果南棠死了,我要地府陪葬。”
阎王一怔,在玄亭看不见的角落狠狠掐了一下掌心,说:“三殿下,您不会的。”
“高看我了,”玄亭冷淡地看着他,“在底线之上的我可不管什么善恶,你和司命不是早就看明白了吗?”
阎王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玄亭。
玄亭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回到天宫多日,会去刑官处讨罚自然也要将人间的事情处理干净。
司命想卸任的折子早被他扣下。
改变人间运势的那些手段他也知晓一二,只要一点愧疚就能压垮司命那道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
她能和清凤一起去寻找真相,也只有她才能让清凤全然信任。
清凤和司命还在找当年的真相,玄亭托付生华给她们带口信,去堂亭山找道清元君,毕竟当年的第一课,困住他们的阵法是他所布。
在阵法中,最让道清惧怕惦念的,是一团灼艳的火光。
虽然能猜到晚生不可能是仲尹的亲妹,她们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同门师兄妹这一条路上。
但道清元君和的身份,清凤和司命是断不敢直接去问。
两人在山下徘徊良久,好不容易碰见个有点资历的熟面孔。
月老枯坐着,司命猜是月老宫里的黄瑞香被祸害完了,月老赶来祸害池子里的蛟龙。奈何蛟龙压根儿不理他,所以他才坐在这干等。
“月老,”司命涎着脸说,“这多冷啊,咱去山上待会呗,问道清元君讨杯水喝怎么样?”
月老抱着珠子不说话,对司命的好脸视若无睹。
清凤寻了个角度仔仔细细把珠子看了遍,对司命暗暗点头。
和画卷上的一模一样。
司命得了确认,想直接扶着月老起来,偏偏月老浑身没骨头的似的,重得像一团浸了水的泥,身子往上抻,脚底还稳稳贴着地面。
司命来回几下没挪动半分,本就脾气不好,早生了几分火气,可有求于人只能压着性子劝。
“月老,你就是在这坐十年八年,池子里的蛟龙也不会出来拿走珠子,倒不如上山去道清元君可能还有办法。”
司命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如今你整日抱着珠子,你可知道它究竟是谁的?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
司命揉着眉心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月老开始耷拉着脑袋,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能知道什么?
然而除了那三个字,月老好似又被人缝上了嘴巴,油盐不进。
月老又不说话,司命恨恨地别过眼。
月老坐在石头上,整个人尽量缩着像被人遗弃的孩子,蜷着四肢牢牢圈住怀里的珠子。
清凤觉得月老对珠子的姿态很矛盾,像禁锢,但更像保护。
珠子是死物,不需要保护,需要保护的另有其人。
“您就不想知道她为何而走吗?”清凤站在月老身后,说,“她走时却不带上您也许是无奈之举,但她留下的应该不只有一颗珠子。”
“月老,你没去找过她吧?”
清凤缓缓按上月老的肩膀,很轻柔的力道,月老却仿佛被蛰了一下,头发、衣摆都轻飘飘地抖。
月老抖着肩,小心翼翼地把元明珠往怀里藏,可是他的手太小,努力张大也还有不小的面积暴露在空气中。
“我…不敢。”
怕结局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月老抖着声音说,“不管是谁,被抛下的总是我。”
“可你没问过她,究竟为什么把你留下。”
司命忍不住扭头去看。
清凤缓缓说,声音轻柔地如山间清爽的风,轻柔地拂过耳畔,却让月老浑身一哆嗦,身体中最坚硬的执拗被敲碎,他颓然地从石头上跳下来。
“你们要上山吗?”月老说,“我带你们去。”
月老耷头耷脑地走在前面,司命没来过堂庭山,可她见过芳椿,满天下除了朔行族,应当就只有三殿下殿里有一颗。
到了山门口,铜环静悄悄的,司命深吸一口气。
月老是老臣,行为有些放荡也会多给他三分薄面,司命的确想借月老的名头添添底气。但她也没这么没义气,拍门的事她肯定要亲力亲为。
司命深吸一口气,手心浮了一层虚汗,“你俩退后,我来敲门吧。”
清凤奇怪地看司命一眼,正要说话发现就月老脚步不停,径直越过惊愕的司命,拉着铜环拍在门上。
铜环磕碰的声音传得很远,惊起山林野风,风卷尘雾。
司命惊讶地四处望,鸟群从她的头顶飞过,翅膀的拍打声像是对来者的询问。
“道清师傅,”月老声音闷闷的,“我回来了。”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山中真容。
月老站在大开的山门中央,丧眉耷眼地回身说,“快进来吧,师傅他不喜山门有人逗留。”
长平第一个醒来,第一刻感觉不是饱眠后的轻快。
她扭头望了望自己的右手,正被云画压着,一只脚挂在桌子上,拿下来的时候仿佛动的不是自己的腿。
片刻后,酸麻才汹涌袭来。
等到左腿好转些,她才小心抽出自己的手脚,活动着走进晨光中。
渥梅轩日日有人打扫,但大年初一,醉成一团,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里面的。
长平是这么想的。
一只脚跨进去,酸麻的那只还停在门槛后。
脚尖起落,酸痛冲撞意识回笼,她才缓缓收了后面的脚,扶着门框小心站定。
“阁下是?”
七八年的时光,同一个人都有可能认错,更别说他连皮都换了一张。
玄亭没说话,清寒的早晨仅披深红的袍子,用处不大,长平一瞬间明白对方遥不可及的身份。
玄亭站在原地,整个人不露锋芒却不可忽视,眉眼慢慢上挑,长平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荡。
她心中觉得目光有些熟悉,来不及多想就被廊下的身影吸去视线。
对方同样穿得单薄,容貌没什么变化。
七八年前,昏昏沉沉间窥探到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很快和眼前的合二为一。
玄亭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眉心几不可见地微蹙。
喜悦还没持续多久,长平想起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多年,下一次或许更加遥遥无期,有些话只有这一次机会。
长平上前,走下台阶,彻彻底底进入渥梅轩,“仙人或许不记得了,但长平必须要说。”
她猛掐虎口,吸了口气说:“数年前,仙人自妖怪手下救长平一命,然而醒来后却没有机会见仙人一面道声谢。”
南棠没想到玄亭是用真话诓的平无顾,更没想过长平会跟她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