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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付费独家】三椿玄亭-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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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眼的布帛不是怕她认出这里,而是怕她被不知情的仙者认出来,扰乱人心。值得偷偷摸摸也要把她调出来的事,只有一件。

        瑶思没跪直身体,也没向仙官或者天帝行礼,她用巧劲挣脱了身后的桎梏,随后目光才转到半空中的天目镜上。

        她让人松了她的束缚,掐着手腕缓了缓手腕的酸痛才检查起天目镜来。

        “子器现在在谁手上?”

        “齐佑神君。”

        背对回话的仙官,瑶思无声冷笑,“既然是齐佑神君,天界肱骨,子器在他身上各位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邵谷的情况,也好及早想出应对离火的对策,何必这么急着让我关掉母器。”

        天目镜在殿中好几天,在场所有神君所了解的和他们以往知道的都大相径庭,说不清是蒙骗还是对自身无知的愤慨,面对瑶思的轻嘲,回话的仙官怒火中烧,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你——!”

        “瑶思。”

        后者声音沉沉,瑶思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如何想的不知道,面上已然恭敬跪下。

        “天君,并非小仙有意为之,天目镜乃神器,子母二器互为牵制,其间运作仴丹族送来时应当解释过,神器有灵却无端失控,多半是器灵本身的意愿。”

        天帝:“什么意愿?”

        瑶思沉默,良久后抬头直视天帝,“天君和在场诸位看了这么些天,应当比小仙明白。”

        神器失控,是祸非福。

        巨响传来时,玄亭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等待已久,火光以绝对的优势压倒晚霞,怒吼的声音横空而来。

        接连的几声炸响如同巨兽的脚步声,将蕉岭的寂静踩碎。

        玄亭扭头回望在声响中依旧肃静的军队,面具遮挡了他们的表情,坐骑耸动肩背,躁动地刨着地面。

        黑甲是邵谷最坚硬的盾,也是他一手培养的最利的刃。

        半妖半羽面具覆盖上的一瞬间,将邵谷的气息似乎也屏蔽了,他们目之所向只有烈火浇灌而成的兵魂和那响彻邵谷上空的战音嘶吼。

        蕉岭和洲明谷的距离很近,洲明谷背后是天然的坟茔。

        那是南棠推演出来的最后一个生点,也是爆发最厉害的一个生点。分开三营之后玄亭的兵力几乎难以抗衡,九死一生才在兵魂的重重阻挡中撕出一条裂缝。

        裂缝在密密麻麻的身影中如一条细线微不足道,旌旗插下的一瞬间却顷刻改变战局。

        振奋的战音将战局拉到最后的结局,失去生点的兵魂就像失去了长线的木偶,他们依旧强悍坚硬却没有了源源不绝的力量,在尖锐的长枪下溃不成军。

        兵力多有负伤但没有一柄刀落在地上。

        灰黑色的烟雾缓缓飞向空中,染成同色,滕灼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对手青冥绝对是他手中绝佳的利刃,可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应当和他的外孙一样,被洲明谷的深渊吞噬。

        滕灼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明白,立刻向齐佑传音。

        千里之外,光裸的小坡上,如黑雾浓郁的兵马无声注视着眼前的兵魂肆虐的场景,齐佑慢悠悠地提刀,刀刃却快速将眼前唯一的黑甲兵斩【创建和谐家园】下,呼救的声音被拦腰斩断。

        坐骑鼻息涌动。

        “青冥纵容离火肆虐,瞒而不报,其罪当诛。”

        罪名已经定下,不急不缓的声调回荡在灵霄宝殿,声音仿佛有实质,一个字一个字砸到众仙心头。

        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齐佑伪造的罪名同千年前息剑族的一模一样,往事重演,这回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同样血流成河,却是同样的无能为力。

        瑶思跪坐在地,没有丝毫意外似的垂着眼。

        一声叹息落下,天帝对身边的一个仙侍说:“去叫天后过来。”

        这算落锤定音了?

        众仙大气都不敢出,身心俱颤,还没从真相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可能连坐的恐惧吓破了胆,朔行族昔日炙手可热,不少神君、神女同他们交好,更别说天后还有意将族中的端月神女赐予三殿下做正妃。

        镜中,齐佑已经出发,坐骑的奔跑声每一下似乎都踩在众仙身上,将他们的脊梁彻底压弯,为真相屈服。漫天的神仙,总有走出那一步的。

        例如刑官看了一眼,下一秒就拂袖而去。

        白须的同僚拦住他却被反手打开,同僚执着得很,下一步就是双手并用死死地擒住刑官腰身。

        “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

        “下去救人哪!”

        刑官一时间扯不开腰上的一双臂,只能寻下策抓了把同僚的白须狠狠一拽。他们动静不小,姿势不雅,更何况这一拽把白须老道的惨叫都逼出来了。

        饶是如此,老道竟还是不撒手,甚至圈得更紧。

        “你且别急,你下去能救几个人!”

        “总不能跟缩头乌龟似的待在这,当我傻呢!”

        “你现在下去才是傻子。”

        事已至此,老道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要翻天了,在场的一个都逃不掉,还不如结合众仙之力拼一线生机,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们真的掌握了朔行族的罪证,面对离火他们能不要朔行族这个天大的助力吗?

        血债血偿的道理没错,齐佑和滕灼甚至更懂,可用自己的血去偿还一桩旧案,在场的几个能同意。

        如今天宫就这么一个血性的,现在送了命,连同他在内的这些酒囊饭袋能做什么,老道不想真的关了南天门做缩头乌龟。

        所以他憋着疼硬是不放手,胡子被揪着目光得以被拉得老高。

        忽然,镜中的情形变了。

        硕大的天目镜一分为二,占据一角,互不干涉,而原本放着齐佑所见的景象也变了。

        没有他们预料中的血腥,令人耳疼的惨叫声也断了,刑官松开了老道的胡子,两人就着此刻的姿势将齐佑所经历的事情尽收眼底。

        殿中静悄悄的,直到一侧的镜面黑了都没缓过神来,仿佛他们刚才所见的并不是一场报复式的屠杀。

        玄亭和黑甲兵都很狼狈,乌压压的密影凭空出现时他的目光仅仅是闪烁了一下,随后归于平静。

        “青冥,别来无恙。”

        同在一片土地上作战,滕灼不常出战,其余时间他们更像是各守楚河汉界,很少见面,滕灼这一声别来无恙很应景。

        滕灼微笑,像是久未见的长辈,对青冥和煦地说:“本君无意如此,只是如今邵谷的情形你也看见了,离火肆虐兵魂强悍,不这样做我们怕是都没有一谈的机会。”

        玄亭默不作声盯着蠢蠢欲动的大军,他身后的长列黑甲兵也和他一样,如白杨伫立在黄沙中,坚韧不拔,唯有肃杀之气被身后的谷风吹散,像无形的刃,划烂他的万军气势。

        “谈什么?”

        对方出声,滕灼心中的异样稍稍消散,“自然是关乎你我的生死大事。”

        “你我是迎接邵谷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天庭的宸宫可以灭掉同代仙族但对兵会绝对束手无策,多年来,是我们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要弑君。”

        滕灼看不见玄亭的表情,可两道眼神毫无阻隔,他确信里面没有背叛天族的惧怕或者听到大逆不道之言的义愤。

        “荒谬。”滕灼摇头,他并不生气这盆脏水险险泼到自己身上,“是让天族与我们的联系更加紧密。”

        “你年纪小,不曾经历过初代仙族的辉煌,那才是真正的盛世,四海升平,天下皆安,与仙族的关系也可以说毫无间隙,可现在天下大乱,天庭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唯有联手才能共退兵魂,消除离火。青冥,天帝提拔你,三殿下重视你,可你终究是将,你受人差遣连同你身后的罪仙,拼死求得的出路也能轻易被天族掐灭。”

        玄亭微扣手指,拇指搓了搓指腹。

        他不意外滕灼知道罪仙的身份。

        罪印不可灭,罪仙也是仙,受天地管辖。玄亭没有刻意隐瞒他们的出身,青冥之名横空出世,他身后的大量军队迷雾重重却异常骁勇。

        无异于一柄刀架上脖子。忠诚的刀架上敌人的脖子,猜忌则置于将士颈侧,但血液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上位者的衣角。

        滕灼摸准了,青冥要么死于今日,要么和东海一样,死在阴谋和打压下。

        “滕灼。”

        滕灼嘴角微微翘起。

        玄亭松开腿边的手,抽出最近的一把刀。

        “你要我叛君。”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风雨欲来的波动。

        “齐佑呢?”

        “他在祝你一臂之力。”

        要么生,要么死。

        生是滕灼的狗,死是天界的罪人。

        刀锋一转,雪亮的刀面闪过一道白光,一道光照亮墨色的旌纛,最终没入暗淡的天光中。

        这几千年并不太平,朔行族没法跟过去相比,他自然也没法跟息剑族相比。

        没溪之战中,付生华见证过惨烈后逃出生天,今日他旷若发蒙,从滕灼的话语中窥见惨烈前的一场失败的交易。

        刀尖【创建和谐家园】土里,玄亭喉结滚了滚,无人可见的面具下他无声地呵了一口气。

        “祝我一臂之力?就是将我的旗阵一一拔除,再给我扣上被诛的罪名。”

        他长久的沉默让滕灼的心沉了沉,他说:“青冥,这些都是后话。”

        的确,是非正确都是后话了。

        刀的温度传递到眼中,玄亭的目光一寸寸变凉,大地微微震动,滕灼可惜地叹气,军马而来的声音是死诏。

        “你原本有机会的。”

        他依旧像个经历丰富的老者,对后辈表达切实的关心。

        玄亭拄着刀,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黑影落在远处的雾色上。

        那因奔袭而升腾的红沙,远远望去像最虚无缥缈,毫无杀伤力的。

        “不止我,息剑族原本也有机会。”玄亭低着头,发丝遮挡眼中神情,看着很落寞,“他们也享有过你口中的辉煌。”

        “辉煌落幕,息剑族就是下场,不是我还有旁人。”

        “你不推翻仙族,用女儿当作周旋的空间,不也是天族的狗,你杀、他灭有什么分别。”

        滕灼目光一利,声音似乎被兵马的声音震得颤抖,“我们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玄亭不假思索地说,“砏瑞覆灭天族只需要一纸诏令,而息剑灭族天族还要从你这儿分一杯羹,让半路出家的挡你的路。”

        “所以没了你们,他们能仰仗的只有朔行族!”

        滕灼声音渐厉。

        “万年来,五大仙族逐渐没落,天族守着他们的地位、荣誉,维持他们的高高在上不愿意让我们分走一丝一毫,都是从离火的漩涡侥幸存活传承的仙族,都承担了血淋淋的真相,而仙族个个两袖一挥想当纯洁无垢、不染尘埃的仙人。”

        滕灼冷笑一声,兵马的声音快到了近前,连石子颤抖着敲击光裸的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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