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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付费独家】三椿玄亭-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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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这个事实之后,南棠小腿用力一踹,玄衣上清晰地印出一个脚印,也不管醒来后会不会痛。

        膝盖用力一撑的同时拽着手腕往旁边一扯,玄亭的身子重重躺在银叶中。

        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酒是好酒,人是真重。

      七

        锦华银露是天帝送来的,与之一块的还有一道任命状。

        状中让玄亭解了三月禁足,整饬兵马和东海敖之尽快赶往东海解决易族一事。

        青冥上天述职,送来呴猿后就返回边界邵谷,途径东海恰好碰见东海鸿湾易族和东海兵将,东海兵将节节败退,险些守不住最后的鸿湾,幸好青冥路过,同东海兵将联手暂时解决了易族之患,但青冥也留着后手,为防日后被人捏做把柄,早在出兵前就让人带着军情上天禀报。

        禀报的小仙速度很快,将好和上奏的敖之碰在一块,一前一后,连天帝熄火的空档都没留。

        东海隶属仴丹族,瑶思有空参加赏花宴都不来通禀一声。事后,月老天天守在仴丹族,要让瑶思给他一个说法,月老这么一闹,现下整个天界都知道兽笼里面的小仙娥是青都殿月老坐下,而瑶思因为旧恨迫害小仙娥,间接有了含香堂的闹剧。

        天帝原本心怀歉意还罚了最心疼的儿子,如今一桩桩一件件都算在瑶思头上,一连发了三道旨意。

        一道骂,一道罚,一道贬。

        最后一道旨意直接让仴丹退出东海地界,由宸宫直接管辖。

        彼时临君在宸宫接到天帝的旨意,暗叹玄亭真的说到做到,断了手腕,连一分面子都没给瑶思留。

        玄亭一下从半个始作俑者摇身一变成了大功臣。

        功臣喜怒无常,锦华银露送来第一日就吃了闭门羹,还清殿大门紧闭,无人接应。

        第二日同样如此。

        天帝沉着气,底下的人可不敢扣下不送。

        直到第三日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身玄衣神清气爽的三殿下才施施然出来,一目十行地掠了眼任命状,拿了酒,扬扬手,三日来只开过一次的大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重重合上。

        月亮没移动分毫,礼官长舒一口气。

        幸好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中间如何曲折暂且不论,反正老子放了台阶,儿子踩下去了便是,轻轻松松地回去复命了。

        这厢大门刚关上,玄亭仰头,琉璃瓶悬在嘴巴上方两寸,琉璃折射霞光勾勒出酒液的边缘和三殿下微仰的侧脸。

        “殿、殿下?”

        在仙侍尚存的理智中,天帝赐下的东西应该先供奉起来,再梳洗一番身心洁净的时候才能饮用,方显对天恩尊重。

        只是天恩尊重四个字,三殿下向来不屑一顾。

        在仙侍磕磕绊绊的解释中,玄亭除了将琉璃酒瓶塞到他怀中之外,再无别的动作。

        一主一仆循着来时的路回去,仙侍抱着琉璃瓶亦步亦趋,薄暮冥冥,月光初挂梢头,锦华银露初入口是甘甜,但后劲很大,月色下玄色的身影很快晃得如摇曳的藤蔓,万籁寂静,疏影横斜,走得摇摇晃晃的三殿下忽然停下,夜色下仰头右手捏了捏后颈。

        他在思索。

        玄亭酒量不差,今日是意外,他捏了捏后颈想让自己清醒。

        无人知道玄亭为什么将还清殿建得弯弯绕绕,像一处迷宫,而迷宫的尽头是一株终年银叶的老树,此刻玄亭停在迷宫入口,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周身凌厉的线条被夜色模糊柔和,许是因为饮酒声音也少了些许锋利,“将它带过来。”

        仙侍不解,“殿下指的是什么?”

        他说得理所当然,“自然是本殿下的宝贝。”

        还清殿的宝贝数不胜数,但迫于玄亭的【创建和谐家园】,这次仙侍嗫嚅不敢再问是什么,玄亭抬足走入繁复迷宫,月光被屋顶树枝吞噬破碎,脖颈后的手指显得有些苍白羸弱。

        他自顾自地解释:“自是本殿下费了大片力气得到的,养在院子里的宝贝。”

        仙侍瞬间顿悟,人影一进一出,都将身后抛之脑后,琉璃瓶的光华在迷宫轨道中暗淡不少,玄亭迷蒙仅凭记忆走到了芳椿殿,此时酒气消散,他一点点睁开眼睛,恍然记起自己是同仙侍说了那么一番对话,再转头看看离自己半臂距离,跟山水画一样干净平淡的人,酒气熏得他有些精神恍惚:也算…半个宝贝吧。

        三殿下丝毫认为自己大晚上叫错人的行为有何不妥,迷糊的劲儿稍微缓过去他重新上榻,一手当做枕头,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小腹上,衣料摩擦中南棠看见他右腿曲起,刚开口的声音有些懒散喑哑,“喝点?”

        南棠坐得并不那么拘谨,手边是她自己在殿内搜刮找来的点心茶水,闻言看了眼横倒着的琉璃瓶,里面怕是空空如也。

        “辜负殿下好意,南棠不善酒力。”

        玄亭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本就是随口一问。

        酒劲儿缓过来眉目间又重回清明,他换了个方向,好整以暇地打量,心中将送珠子的小仙娥,身法利落的小仙娥和呴猿背上和他配合无间的小仙娥一一画上等号,比起怀疑和戒备,玄亭心中的好奇更重一些。

        “南棠…”含香堂时这名字便在舌尖留恋,说出口并无陌生之感,轻巧得过分。

        那模糊的,在他心头留下重重一笔的墨迹忽然有了实质,蝇头小字变得清晰规整,南棠二字清清楚楚。

        玄亭不知道自己盯人是什么样子,南棠知道得一清二楚,传闻中乖戾无常的三殿下每次盯人眼里像含着一张网,一张织造紧密,洞口极小的网,像是要把人深深吸进去。

        南棠闻言两人双眼静静对上,没有含香堂的紧张局势,两人都干净舒适,给人种一切欺瞒都能无所遁形的错觉。

        玄亭挑了最感兴趣的身法先问,“你的身法是谁教的?”

        “师傅和兄长。”

        “师从何派?”

        “不入流的小门派,殿下应该没听过。”食指勾勒杯沿凸起的蓝色花纹,南棠说出曾经的师门,“铜川的茅山派,派中师傅、师兄算上我一共十八人。”

        十八人的小门派,一块匾额,一座道院,连山中杂事都是几个【创建和谐家园】轮流接手。

        玄亭知道铜川,在朔行族学艺的两百年间他曾去过,距离朔行族很近,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但南棠想错了,茅山派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在他本就不甚宽广的心中占据了一隅之地。再看向南棠的目光已经不同,他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你很走运。”

        玄亭怜悯之心不多,一句走运已然难得。

        南棠以为玄亭在说含香堂之前,她和呴猿呆了三天的事情。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神女手下留情了。”

        没一次整死南棠,给她留了机会反咬一口。

        瑶思素来和清凤不合,知道扣下珠子后清凤在婚宴上大放异彩,心生怨恨。送元明珠的月老她动不了,否则现在也不会由着月老在仴丹族哭闹要讨个公道。

        司命也是个记仇的,还记着清凤历劫瑶思不断向她施压的事情,不仅不帮忙拉月老回来,还日日送去瓜果点心,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

        位份高的不能动,就只能拉着南棠泄心头之恨。没成想呴猿没吃了她,还好好挨到了赏花宴,不知道瑶思若是知道今日后果,还会不会对南棠下手。

        “那是个疯女人。”玄亭似乎知道她的想法。

        “听说过。”南棠淡淡地说,没有否定。

        玄亭扬了扬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笑了,一双能锁人的眼睛也不再仅关照一个人,他抬手,脚边的琉璃瓶微微震动几下倏忽飞到玄亭手中,喝完最后半口残酒,玄亭又一次体会到甘甜的味道,两指捏着细细的瓶口,琉璃瓶在他手中跟夹着根筷子似的一样灵活。

        “天宫的传言多如牛毛,瑶思算里面一般的。送药的小仙看着嘴皮子利索得很,她日日来送药和你说得最多的是谁?”

        “三殿下的。”南棠手中扣着茶杯,很是坦诚,“还知道呴猿是青冥将军送给三殿下的坐骑。”

        呴猿被他养在御兽园中,一举一动无数双眼睛盯着,光看呴猿送进天宫的架势就知道了。

        然而眼线无数的御兽园看不住一个小仙娥,怕得罪瑶思也好,明哲保身也罢,居高临下被漠视的滋味,被她格外平淡地一举揭开。

        玄亭夹着瓶口的两指微微顿了下,他有些意外和好奇,意外和好奇都是由于当真有人毫不掩饰,面对血淋淋的开端也能自己剖开。

        琉璃瓶被慢慢抽走。

        南棠动作不快,走到小榻边,抽走琉璃瓶,再走回来捡起将芳椿树的枝叶【创建和谐家园】琉璃瓶中。

        瓶身流光溢彩,银叶呈现淡淡光辉,说这些话南棠没有丝毫谴责怨怼,面对南棠有些大逆不道的举动,玄亭难得没有动气的念头,对待鲜明的真实,他总是格外宽容。

        “你能活下来的确是意外之喜,”

        尤其是在含香堂知道她的名字之后。

        他似乎来了兴致,“还有呢?”

        南棠转了转琉璃瓶,奇异的颜色在她脸上一寸寸变换绽放,她偏头,黝黑的眼睛中也沾上了美妙的颜色,“还有小仙自己的,殿下要听吗?”

        玄亭盯着她脸上因折射而浑然天成的半朵花,直白而美丽,淡淡撇开眼,不知不觉语气稍淡,“你太坦诚,哪天真撒谎本殿下也不知道。”

        “殿下于小仙有恩,小仙对殿下永远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信。”

        “小仙可以发誓。”

        “就为报恩?”玄亭摇了摇头,“太亏了。”

        “……”

        还是这么麻烦。

        南棠摆弄瓶子。

        玄亭想了想,“陪本殿下去趟东海。”

        反正自含香堂回来人就在还清殿,他没想将人还给月老就是了。

        南棠答应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不想在树下磋磨一整个夜晚,抱着琉璃瓶起身告退,突然声音自身后而来,成功牵绊住了她的脚步。

        他又一次叫她的名字,脸上光铺成的花掉落肩上,尖尖的花瓣恰好落在眼尾,照得她眉眼更加清晰些。

        莫名地,他想起堂庭山每到时刻响起的钟声。

        “你好像不怕。”

        在兽笼中也是,呴猿背上也是,见了他也是,害怕、恐慌和胆小这些词似乎和她毫不相关,毕竟连天后见了他也会忐忑心虚。

        “为什么不怕?”玄亭淡淡提醒她,“你可说了,对三殿下永远坦诚。”

        他将这句话当做南棠信口胡诌,用半是威胁半是调侃的语气说出来

        她抱着琉璃瓶,身上是绚丽的光芒,“因为知道最后一定是三殿下打开兽笼。”

        含香堂黑布一掀,光影朦胧间,南棠没法骗自己,最想看到的,最先看到的都是玄亭。

      八

        任命状下来后,玄亭没再多拖延,清点完两宫兵马后便在南天门出发,出发前临君和敖之自然也来了,他正顺着呴猿的浅金色的毛发。

        呴猿易怒,十步之内没别的神君敢接近。

        三人浅谈几句,不可避免地谈到被拦腰斩断的婚假。

        临君并不是多在意,只拍了拍玄亭的肩膀,“经此一遭,你的婚事这千年怕是没办法了。”

        不说含香堂的闹剧,大庭广众不少神女见着他和被救下小仙娥的亲密举动,又将人留在殿内养了好几天,只让药官进内探访,如今去东海还将人也一并带上,自然什么风言风语都传的出来。

        虽然玄亭的目的达到了,但还是承受来自一个已婚仙君的无限惆怅,至今毫无音讯的敖之也连带着被临君担忧的眼神伤到。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送走临君后找到还在顺毛的玄亭。

        浅金色的毛发在修长五指间很是柔顺,攻击时竖立尖锐的毛发此刻摸起来并不刺手,反而有种异样的柔软。

        敖之看出呴猿神力深厚,否则青冥也不会送给玄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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