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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付费独家】三椿玄亭-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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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药官的小仙,她也略懂些岐黄之术,想抬手摸摸额头,南棠摇了摇头,“只是从没见过这么肃杀的军队,有些吓到了。”

        绿夭松了口气,“难怪,他们是青冥将军的人跟随青冥将军上天就边界的事情向天帝禀报,常年在边界驻守和魔族残魂打交道身上血腥气难免重些。”

        南棠听说过青冥将军,最近边界邵谷兵魂进犯,战报一封封送往天宫,青冥将军的名号自然也听到不少。

        “笼子这么大,关着什么东西?”

        “应当是青冥将军送给三殿下的沾染魔气的神兽。”

        “魔气?”

        天族典籍中有记载,自从洪荒邵谷一战后仲尹帝君封印所有魔族,魔族心有不甘催生离火,离火因恨衍生兵魂,可天地间已经没有魔族,哪里来沾染魔气的神兽。

        绿夭向她解释,“魔族没有了,可残存的魔气依旧在边界侵扰,那里万年荒芜除了和兵魂的战争便是残存的魔气作祟,神兽沾染魔气便会比之前更加暴躁易怒但同时骨骼法力也会因此增强,有不少仙君喜凶猛暴烈的神兽,因此这些神兽便不会被杀死。青冥将军和三殿下关系极好,如今出现在天宫,应当是青冥将军送给三殿下的。”

        南棠望着黑布和军队离去的方向,说:“三殿下的爱好还真是特别。”

        绿夭耸肩,“谁说不是呢。”

        两人下了桥后不久就分别,绿夭还要去瑶池给天后娘娘送头疼的药。

        南棠一进门差点踩到脚下的画卷,幸好及时收了脚踩在门槛上,差点摔了手上的东西。月老忙碌的背影来回倒腾,他搬出了青都殿所有的画卷,一个个大箱子陈列在院里,黄瑞香上也挂着一幅幅女子画像。

        月老还吭哧吭哧在箱子里找东西,闻言扭头看见南棠,晃了晃手里的画轴说:“小棠儿你回来啦,快帮我看看哪家神女长得好看。”

        南棠先去内殿放下手中的东西,短短一路再出来时就比先前更乱了,她直接就着手边的画卷随意捡起一张看,随口问道:“难得见您这么上心,是哪家仙君托您做媒?”

        “还能是谁,天族的三殿下喽。”

        南棠目光一顿,目光正是画像中女子小巧饱满的朱唇。

        月老扒拉开碍事的袖子,双眼不断地在摊开的画卷中逡巡,“我也没想到,今天清凤神女送来谢礼,她言语温柔人又长得极美,我心疼她人间经历一时激动就应下了她的要求,要给玄亭找些相适合的神女,已经找了许久,小棠儿过来帮帮我。”

        月老说风就是雨,南棠平淡地应了一声。

        待嫁的神女很多,一时半会儿整理不出来,第一日月老只是找出画卷,又和南棠在院子里整整整理了两天才把合适的画卷挑出来,饶是如此画像还是太多,月老又叫了宫中的一个小仙娥跟着他们一块过去。

        给三殿下相看神女,月老并没有带着他们去还清殿,而是走天河那段路,途径宸宫战部,径直去了瑶池天后娘娘的居所。

        在瑶池外他们正好遇见了清凤,清凤等了有一会儿,她先看到了南棠,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她认识南棠,婚宴那日送来了元明珠和一段红绳,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过除此之外,她第一眼见到南棠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让清凤对南棠生出不少好感。

        “月老,您来了。”

        月老总挂着两道眼泪的脸红了红,嫩得似桌上的仙桃,不好意思地嘿嘿笑,“清凤神女,好巧啊。”

        本就约好的,哪来的巧不巧。

        清凤并不在意,含蓄地笑了笑,对月老说:“月老先走这边吧,我去侍奉天后娘娘吃药待会也会直接去含香台,月老不必劳累继续在这等着了。”

        清凤所指的是一条曲折的水上廊桥,从廊桥上过去可以直达含香台。

        清凤在原地等了一会,就见朱红色的身影在云雾中缓缓显露。

        清凤缓缓一揖,“殿下,天后估计已经等着了。”

        玄亭回礼后道:“新婚燕尔,临君舍得放你出来。”

        “不舍得也无用,天后娘娘的旨意已下,清凤自当遵从。”清凤无奈地叹了口气,“临君陪敖之去见天帝,我要避嫌就应承下了。”

        褪去了少年稚气,朦胧水雾中和了花更浓艳凌厉的眉眼,三殿下的锋芒已然改过了皮囊的颜色。

        玄亭目光转向廊桥,周身花香肆四溢,朦胧水汽中似乎都含着香气,目光在一处定了会儿。曲曲折折的廊桥,身影动作若影若线,他眉毛一挑,才扭头对着瑶池方向轻嘲道:“真是麻烦。”

        两人走进水雾中。

        廊桥底部水雾氤氲,只能看清低矮栏杆偶尔探出的深褐顶端,越往里面水雾越发浓重,两侧有一蓬蓬莲花,有些长在廊桥边,蒙上一层淡淡水汽的鼻尖瞬间蒙上一层清香。

        水雾香气馥郁,月老毫不留情地打了个喷嚏,嘟囔道:“这么大一堆花,难闻死了,难闻死了!”

        月老被花熏得有些烦躁,脚下踩得深色木板吱吱作响,南棠和小仙娥跟在后面也不太适应耸了耸鼻子,瑶池百花日日馨香,香气更是经年不散。

        她忽而听见身后仙娥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声音压得很低,身子不由得抖动了一下,一时间没留神湿滑的地面,脚尖往前一划就被水雾掩盖的台阶绊了一脚,尖叫短促,仙娥身子一歪画卷先脱了手,整个人往前摔。

        月老闻声回头,还没看清扑头盖脸就是一卷卷画卷砸下。只能见眼角有袖飘过。

        身影重在轻盈快速,每一个动作在微窄的廊桥下灵巧舒展,如柳枝柔嫩,仙娥腰间一紧,身子一轻,视野中逐渐放大的柱子遽然向后退去。

        指尖有了依靠,她还慌神扶着柱子时腰间的桎梏已经离开,画卷纷纷扬扬洒向水面,一手拉住檐下的横梁,南棠踩着栏杆,小腿往上一捎,画卷受力往上腾空几寸,在半空中被一双手擒住。

        在廊下方寸之地,整套动作不过眨眼间,行云流水,月老拨开身上的画卷坐起来只看见了南棠反身从栏杆下跳下,衣袍被水雾微风拱动。

        没动用任何仙力,无需思考,是千万练习后身体本能使出的动作。

        月老松了口气,捡起满地的画卷一张张检查收好,收好后将画卷放回小仙娥的怀中。南棠让月老走慢些,自己走在小仙娥身后,以免再出什么意外。

        三人步履慢了许多,到含香台时天后和清凤已经到了,玄亭比他们都稍慢一些,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对着天后浅浅一揖,“母亲。”

        月老不喜欢天族的人,辈分极高不行礼也无人置喙但是南棠和仙娥不行,所以在玄亭说完后便跟着行礼,南棠感觉到一道目光从头顶短暂停留扫过,随后就听见一道有些懒散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起吧。”

        玄亭在她身边坐下,很快一众仙娥上来,从月老和仙娥手中接过画卷一一展开,含香台中顿时出现数张容貌出色,气质出尘的画中仙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天后满意地看着第一排的几张画,对玄亭道:“亭儿,母亲一直操心你的婚事,现在临君已经成亲你的婚事也该有些眉目,这些都是各仙族的神女,容貌性情都是首位,今日你且先看看,若是喜欢来日再相处相处。”

        天后说完却没有得到回音,一时间静悄悄的,清凤淡淡喝着手中的茶,仿佛没察觉到母子二人沉滞的氛围。

        玄亭两指习惯性地搭在腕上,“我来的时候母亲可没告诉我什么事。”

        天后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开口时语气微弱,“母亲…也是好心。”

        两人说话声音不高,生疏对话只有母子二人知晓。

        南棠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月老身边,半晌才听见一声“好啊。”

        玄亭红衣端砚地坐着,“那便开始吧。”

        仙娥上前展示第一份画卷,南棠和小仙侍乖乖站在一侧,目光随着画卷上容貌端方的神女走在殿中,目光落在玄亭身上。

        三殿下对天后娘娘也偶有怠慢的传言不假,只是这母子间实在太过生分,连亲事这样的大事都要清凤一个新妇插手,向月老请求,而且天后作为母亲,未免太过卑微。

        她盯着手腕处的动作须臾,目光微垂不再细想。

        月老对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感,除了清凤,但还是尽职尽责地上前,为玄亭一幅幅介绍画中女子。

        “天后母族朔行族的神女,名唤端月,今年三千三百岁,十分天真可爱。”

        天后知道是自己母族分外亲切,“端月本宫曾经见过,本宫的弟弟齐昀也常常提到,没想到数年不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玄亭稍稍坐直,“虽说天界中一向不看重年龄,但本殿下虚长她三千岁,还有层表亲关系在,还是算了。”

        月老嘴角往下一撇,胸中憋闷着继续往下介绍,可接下去无论说到哪个神女,都被三殿下轻飘飘地指出不合适的地方,三排十几位神女一一介绍过去愣是没一位合这位殿下的眼缘。

        月老也不是傻子,眼睛里的怒火若是能化成实质,恐怕能将玄亭烧得神魂俱灭。

        既是孩子的性子气来得快,他嚯地拍下接下来的画卷,卷轴落在地上磕碰出沉闷的声音,他气鼓鼓地对玄亭道:“殿下既然来了何必存心刁难,姻缘之事本就艰难光靠画像当然扯不出一二来,我月老也不是乱牵红线的主,若非清凤神女这地方我还不稀得来呢,既然都不愿意早好早散,免得今日结下仇怨来日难见!”

        姻缘不是小事,若真把月老得罪了,玄亭只怕要落个万年孤寡的命。

        万年孤寡…

        玄亭回顾了自己六千年岁月,只觉得孤寡二字怕是早就缠上自己了。

        “无人相伴便是苦吗?”对比月老的怒气冲冲,玄亭撩起眼皮,“这样的仇怨并不算什么。”

        “你——!”月老指着玄亭,指尖颤抖,眼眶蓦地红了却没落下泪来,“你可知道有多少神君寻觅一生都没有一个机会将爱意诉诸于口,他们迫于世情迫于关系求而不得的东西到陨落都没有结果,你就不怕终有一日你跟她没有相守的机会吗?”

        月老压不住脾气,话说得极重,面对天后也丝毫不收敛。

        月老是清凤请来的,她忙打圆场,“月老说了这么多也累了,不如休息片刻再继续,姻缘难定我和娘娘、殿下都明白,今日也是早做打算罢了,能成当然最好,不成也是情谊。”

        说罢,就让人在自己旁边又加了一个位置,添上一壶热茶,“月老这边坐,尝尝瑶池特有的玳和茶和藕粉苏。”

        天后也怕拂了老臣的面子断了姻缘,看向玄亭的目光略带谴责。

        玄亭目光深深,听到天后的轻斥双眼直直看过来,宛如宝石清亮含着一泓深泉,然而泉中毫无生气,冰凉彻骨。

        天后又一次被这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扼住咽喉,说不出一丝话来。

        这样的情形无数次发生过。

        就像兔子见到野兽会逃跑,雀鸟遇见雄鹰会振翅,这段诡异的母子关系中愧疚便是她内心的导火索,稍有不慎就会引信点燃,炸掉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刚刚服过药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耳边无端发出闷闷的坠地声,好似在提醒她曾经做了什么样的抉择。

        玄亭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母亲的压力,但无论如何开始结局都是一样,只有一个恶人。

        “恶人”发了话,“不是还剩下一些尽数说完吧,月老不愿意那便……由你来说。”

        “恶人”没有指名道姓,可目光确确实实在南棠身上,月老也没心情继续,但用着清凤为他准备的糕点茶水气已经消了一半,“小棠儿,你来吧。”

        末了还不解气地补充,“尽责就好,莫要多做补充浪费口舌!”

        在另一个仙娥同情的目光中,南棠代替月老上前。

        玄亭略倾了倾身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南棠先行礼,然后才微抬眼皮迅速扫了眼前方。

        眼前是一片红,红色的袍子在桌上堆放,玄亭手臂支在桌上略撑着脸,颜色旖旎穿在他身上却丝毫看不出女气,倒多出些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懒散的眼中终于有了波澜,表演到了压轴曲目,兴致姗姗来迟。

        南棠顶着这副眼神,面色如常。

        心里却想着,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得罪不起。

        她接着月老的进度一幅幅介绍,幸好接下来的十几幅除了天后看见满意的,问了几个问题外玄亭没再找事,全部介绍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一结束,清凤立刻让人送上茶水,喉咙的干涩在喝下茶水的一瞬间得到缓解。

        待她喝下茶,月老是一刻都不想多呆,直接带着南棠和小仙娥,礼也不让两人揖一个就拉着人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小声骂:“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南棠听着骂声,觉得青都殿的黄瑞香回去可能又要秃了些。

        后半场天后觉得很满意,有不少神女她都觉得十分合适,看了一圈含香堂满园花枝便提议:“瑶池有一株百年海棠即将开放,花期将至,不如办一场赏花宴请各族神女来看看,瑶池空寂久了也该热闹热闹了,你们觉得如何?”

        清凤已经如今身心俱疲不想继续掺和,“全凭天后娘娘做主。”

        天后问玄亭:“亭儿?”

        要不说月老讨厌天族冠冕堂皇,说话做事永远说三分藏七分,都定下了才最后问正主。

        玄亭却干脆利落道:“母亲安排就是,赏花宴有意思得紧,玄亭定会到场。”

        天后松了口气,清凤听着觉得不对劲,忍不住侧目,相亲宴有趣?这位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月老觉得无趣,玄亭却觉得有意思极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干脆利落、不用仙力的身法,即使在边界战族也很少见。

        他挑眉看着月老离去的方向,赤红的身影一跳一跳,大概是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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