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LZ付费独家】三椿玄亭-第26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缠到最用力的时候,鼻翼翕动,吸气的声音很含糊。

        烛火包裹的身躯上伤口不少,最为瞩目的是左胸靠近肩膀的一处几乎贯穿的伤口,平无顾拉上衣领,对着屏风道:“谢啦小师傅。”

        屏风一侧没说话。

        她也不在意,直接躺在微凉的地板上说:“小师傅我请了泰平侯府的两位帮忙,待这次事了我就要离开了。”

        木鱼和念经的声音停下,为尘依旧闭目但轻轻应了一声。

        平无顾翻了个身,没受伤的一只手撑着脑袋,对着屏风咧嘴笑道:“师傅深处佛堂果然不清楚人情世故。”

        “我都快走了,债主不要利息,连债都不要了?”

        “小僧是佛门中人,将度众生为己任。”

        “度众生?”平无顾低声道,随之赞同似的点了点头,“度众生好啊,度众生者总受众生敬仰,例如佛,例如神。”

        目光描摹了屏风上清瘦的人影,平无顾仰面朝上,小腿翘得欢快,“言归正传,我这人不爱欠人情,小师傅要学佛没问题,届时我的恩什么时候报如何报就由着自己定了,小师傅不愿意可就没办法了。”

        最后一句堪比无理,可由着她含笑的声音说出来竟让人觉得有几分道理。

        为尘停下了捻佛珠的动作。

        他们两人交谈不多,而在为数不多的交谈中大部分也是平无顾说,为尘更多的时候是做一个倾听者。

        虽是佛门中人,但男女有别,在皇寺养伤的时间为尘和另一个小沙弥同住一屋,她除了偶尔闲散或者拿药的时候才会现身,言语轻佻但却比为尘更恪守男女之别,亲疏之距。

        为尘抬眸,长睫覆盖下一层阴影,在这片阴影中目光沉静无波,仿佛诉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小僧不学佛。”小和尚声音淡淡,“小僧生来是佛。”

        佛生来便是受人敬仰,不像人间道士,得做出一番事迹才能得人信任。

        “真狂妄啊。”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为尘抬头,仰视的角度让平无顾彻底看清了小和尚的神情。

        平静,淡然,毫不张狂。

        平无顾细细看着,像是第一次认识为尘。

        “我的承诺依旧有效,只是这次看你要什么了?”

        为尘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平无顾挑眉,“你是佛嘛,给你个面子。”

        “夫人来了。”守宝递上姜汤,“小姐今日下学,看见夫人冒雨还来渥梅轩就跟着来了,现在都在前面等着,少爷喝了姜汤再过去,这一路上也凉得很。”

        姜汤的温度正好,玄亭却是第一次喝,刚喝一口就不适地微蹙了眉头,“好辣。”

        “还好吧,刚才放了糖进去的。”守宝说,“南棠呢?今天一天都没见她去哪偷懒了。”

        “我让她去城东的药铺了。”

        “城东的铺子?”守宝说,“少爷不是已经让我去过了吗!”

        姜汤在半空微停了下,玄亭忍着辣又喝了一口道:“那你回来怎么不禀报我?”

        “那天我从药铺回来就急着去给少爷熬药,然后少爷你就出事了,家里乱得不成样子,后来…后来就忘了。”

        说到最后守宝的声音越发低,低着头小心觑着玄亭的脸色,但后者除了被辣得微蹙眉并未透露其他,倒看得他越发忐忑,守宝定了定神,捏紧了盘子站定道:“我去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药铺的大夫看男孩可怜,留在身边当个药童,也当半个【创建和谐家园】教养着。”

        听到父子二人的遭遇玄亭没多大反应,不及一碗姜汤来得【创建和谐家园】。

        当时守宝纠结了一路要不要将那对父子的事情告诉少爷,少爷身体本就不好怕这一听了又要愁苦伤神两日,如今看……

        守宝松了口气。

        云画和薛夫人卸了斗篷恰逢门外一声闷雷,将玄亭进门的声音掩盖。

        云画顺着薛夫人的目光才看见人,眼里的欣喜盖不住,但习惯性地克制了。

        “二哥!”

        玄亭和云画说了两句,不算热络。

        云画知道二哥的性子,平日她在学院读书甚少回家,回了家也和云慎相处甚少,刚醒来那几天和云慎交流也不多。虽然早从薛夫人和泰平侯口中知道云慎性情变了不少,但此刻她并没有多大感觉,只觉得自家二哥气色不错,也没以前那么阴郁了。

        薛夫人问了云画不少在学堂中的事情,小到衣食住行大到人情世故,事无巨细问了个遍,云画无奈道:“娘啊,你到底是来看二哥的还是盘问我,明明我难得才回来一次。”

        薛夫人笑道:“这会嫌弃娘烦了,你拿着丹青作业非要我点评的时候竟不觉得自己闹人?”

        云画被戳到痛处,嗔了一句,转头向玄亭道:“二哥!”

        这句二哥完全是脱口而出。

        换成云裴或者云魁,云画或许就立马奔过去拉着袖子撒娇,可对着云慎,她没这个胆子。

        可话出了口,云画咬唇,有些无措地看向薛夫人。

        薛夫人淡笑着,安抚地拍拍云画的手背。

        屋里被烘得热,玄亭原本闲坐听着母女二人话家长里短,心里想着的却是付生华和南棠带回来的情报。

        耳里冷不丁窜进一句“二哥”。

        他家中无姐妹,两个兄弟也是年少离家,多年不见。天家亲缘寡淡,在天庭更是如此。印象中他只有个师妹,二人同在堂庭山学艺百年,但关系不说也罢,反正绝对承不上这软绵绵的语气。

        凡人家的亲缘应该就似云画被拢着的右手,是两手相叠的亲近。

        玄亭本就坐得闲适,挂上笑真有几分家中和蔼兄长的模样。

        他咽了口茶,顺着话讲,“母亲不爱看还有父亲哥哥们在,总有慧眼识珠的。”

        云画有些惊讶,但还是松了口气。

        薛夫人指尖一动,笑意渐深,“既如此冬节将至,你也有一大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若有课业就找你哥哥们去。”

        “我才不要,我画的又不好看。”云画嘟囔,“院里第一叫路萦怀的,他画的才叫好,每次都被先生带到各个地方夸赞,院里都快裱不下他的画了。”

        路萦怀,这名字熟得很。

        薛夫人眉一挑,“这样啊,画儿下次直接将课业送到渥梅轩,阿慎帮你看。”

        云画:“父亲和大哥他们?”

        “年节将至,侯爷年宴众多,况且他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你大哥现在管着京畿布防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容不得出一点差错。”薛夫人有理有据地说,“你来时不是看见了,裴儿今明都没回家,歇在了营里。”

        云画点了点头,方才她回来恰巧和大哥错过。

        “况且,阿慎和路公子还有些交情。”薛夫人笑得温柔,“是不是啊,阿慎?”

        一窗之隔,惊鸟铃作响,有两人并肩而坐,其中一人摇了摇头。

        “啧啧啧,侯府夫人果然都不是善茬。”平无顾很快觉得不对,“三殿下的性子可不会乖乖就范。”

        “知道了,母亲。”

        平无顾忍不住探身想往里看看,被南棠拉着领子揪回来了,亏得领口比较松,不然平无顾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惊动了房里的人。

        “这会不蔫巴了,”平无顾说,“在驺俦岭杀了几个小喽啰,却没下手杀了逅戚。别跟我说是老熟人求情,相识不久可我怎么看你都不是会轻易改变心意的人。”

        南棠摸着呴猿的下巴,“过几日我要去见个人,届时你替我打掩护,他要是问起来随便编了理由先应付着。”

        “你自己干嘛不直接说。”平无顾不傻,甚至还有些聪明,不然也不会想到借玄亭和南棠的手来清理身后的尾巴,“你要见谁?那个女人还是逅戚?”

        南棠:“那个女人是玄亭的师妹。”

        平无顾一怔。

        她叹了口气,略微无奈地说,“而且我答应了,不会对他撒谎。”

        平无顾:“……”

        她提到逅戚,南棠倒想起来了,也不打算直接用武力,盘腿和平无顾面对面坐好,“不如我们打个赌。”

        云画是在薛夫人走后特意折回来的。

        “二哥,路萦怀托我给你的。”

        鼓鼓囊囊的荷包被放在桌上。

        路萦怀和云慎在玄武街偶遇,当时还是细雨可云慎的身子经不起一点雨水,下人去找马车,云慎留在茶楼中,目光漫无目的很快被楼下的动静吸引。

        雨中,有人【创建和谐家园】救父。

        想发善心的人不少,真发善心的只有路萦怀一个。

        少年胆子小,行的是义举却在众人面前双颊通红。

        衣衫褴褛的孩子骨瘦如柴,草席上的父亲奄奄一息,是云慎和路萦怀送到医馆后最后的印象。

        “父子相依为命,能帮就帮帮吧。”云慎说,“希望能治好。”

        久病成医,云慎知道希望渺茫,只能略尽薄力。

        路萦怀跟着说,“是啊,刚才真是多谢公子了。”

        他说完就完一鞠,云慎笑着摆了摆手,突闻身边的人叹了口气,“儿子年幼就被生活所迫,父亲被病痛折磨,这一家子当真辛苦。”

        “幸好人还在。”

        路萦怀点了点头,“希望公子的银钱能助他们度过难关,不然小孩连父亲的身后事都办不了。”

        老父的情况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个要钱的无底洞,儿子不怕无底洞,没了钱就用身体去填,他一片赤诚想得理所当然,想用身体换钱却不曾想旁人只认为小孩可养,草席上的人却是负担。

        小孩想不通,云慎也是恍然大悟。

        巷子幽深,轿子在里面七扭八拐看不见出路,云慎就在一片巷子中选了最利落笔直的一条将自己关死。

        迟来的银钱和后知后觉的反应,可玄亭没骗南棠,他确实不关心云慎和路萦怀之间的过往,他关心的只有牵连云慎十多年的生意的羁绊。

        而现在,“羁绊”之一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可说了些什么?”

        云画摇了摇头。

        玄亭问:“还有事?”

        云画笑嘻嘻地说:“二哥,学院放假前每个书院都会举办一次学宴,学宴会让学生交出一年内最好的一幅作品挂在院中供人观赏,届时不少文人雅客都会来,学生也能邀请一个家里人去看,今年你来好不好?”

        玄亭怎么听都不算好事。

        “往年是谁去的?”

        云画低下头,眼神在地上飘来飘去,“往年都是父亲帮我参加,他也不懂,我的画被排在最末他也乐呵呵的。”

        “学宴什么时候?”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